第三百七十九章
「幹什麼不走了?」離燁回頭看了一眼重華,「你不是很著急嗎?」
看著自已手中的那一串鑰匙,重華的眼神中閃過片刻的猶豫,許久之後才對離燁說道,「我想折頭回去。」
皺了皺眉頭,離燁微微一笑,「為什麼?」
「我怕老太婆有危險。」遙望著青羽的方向,「那個女人好像與老太婆有幾分關係,不怕一萬,總怕萬一,叫她早先知道也是好事……那女人看著就不像好人,功夫怕還在老太婆之上,我不放心。」
離燁臉上的笑有些微微變樣,再怎麼說,那個女人也是自已的奶奶啊!
「不會。」沒有將心裡那一份不自在表現出來,離燁看著重華,輕聲問道,「你師傅叫梁傾容?」
「不知道。」重華不耐煩地搖了搖頭,「總之,老太婆是誰都好,與我無關中,只要她好。」
想了想,離燁又問道,「你確定那串鑰匙是你師傅結的印。」
白了離燁一眼,「那還有假不成。」
「……」不知道在想些什麼,離燁臉上表情沉了一沉,自語道,「那便不會錯了。」
一把搶過離燁手中的那個怪異的環,「我會還你的,只不過,先借我給老太婆看看,她或許能看出些許名堂……」
點了點頭,「那你自已小心。」
「嗯。」金色的衣袖掃過離燁的酒壺,重燁已經轉身往回跑了。剛跑了兩步,又突然折了過來,「玄霄的事,到時候你得幫我,好說也一起走了這麼幾天。」
「放心。」
重華與離燁同時轉身,俱是歸心似箭。
啪!
一聲鞭聲響起,直把窗子給打破了,夜琴就坐在窗邊,安靜地看著雲彩。那一聲鞭響過後,窗木的碎屑直朝夜琴臉上划去。
好在我反應及時,心驚肉跳地將夜琴扯到懷裡,他倒好,連叫都不叫一聲,眉眼彎彎地勾住我的脖子。「怎麼,嚇到你了?」
平復心跳後,我捏了捏他的鼻子,「怕了你,要是我沒來得及怎麼辦?要是那不是木屑,是把刀子怎麼辦。」
「什麼都好。」紫色的衣袖滑過我的肩膀。他的手描上我的眉毛,帶來陣陣溫涼。讓人感到十分舒服,「你在,我便什麼都不怕。」
「桑兒,跟你說過多少次了,動靜小一點。」白安的聲音悠悠地傳了過來,「傷了人怎麼辦?」
桑鬼立刻回嘴道,「你少煩。小心本尊抽死你!」
伴著清脆的笑聲,另一個男子說道。「你活該!」
聽見這聲音我時候,我心裡一顫。
終於……無論怎麼,如今倒是可以確定下月的身份了。
白琴,你究竟是不是月?
「玨,你怎麼了。」我的緊張被夜琴看了出來,他關切地握住我的手,臉上帶了幾分淡淡地憂慮。
我心裡又是一陣內疚,但,無論如何,我又是必須去找月的。
「沒事。」握住他的手,我輕笑道,「我只是有些餓了。」
聽我這麼說,夜琴淡淡地鬆了一口氣,「我去給我弄些吃的去。」
轉身出門的那一刻,夜琴將桌上的面具給帶了起來。
窗子邊跳進了三個人,白安與桑鬼我是認識的,但另一個站在白安旁邊,著了一身七彩華衣的男子倒是我頭一次見。
還沒開口,那人便對我笑道,「在下洛晨,你是安白朋友,便是我的朋友,以後行走江湖,有什麼難事儘管找我。」
短短的答話,以及那一臉陽光的笑意,洛晨給人的感覺,便是那種典型的少年俠客!
「多謝。」朝著那個叫洛晨的男人抱了抱拳。
「找安何事?」白安找了椅子坐了下去,又將洛晨扯到腿上坐著,看也不看我一眼,慇勤地給洛晨倒了一杯茶,笑道,「晨,渴了吧,來……喝口水。」
洛晨望了我一眼,掙紮著從白安腿上起身,卻怎麼也扯不贏白安,只好紅著臉,認命一般的任由白安伺候著,洛晨接過白安遞來的那一杯茶水,淺淺的抿了一口。
「出汗了,趕路累了吧。」隔著衣服親吻著洛晨的後背,白安將那二十四紫骨玉扇打開,風流的眼中盡含深情,「熱了吧,安給你扇扇。」
一手搖著玉扇,另一手替洛晨捏著肩膀。
洛晨侷促不安,坐立不穩,又不好拂了白安的意,只得漲著一張紅透了的臉東張西望。
桑鬼冷哼了一聲,卻什麼也沒有說。
若是換了別了,桑鬼肯定會說上一兩句,可偏偏就這洛晨,桑鬼一點辦法也沒有,只要她表示出一絲不滿,那洛晨便立刻跳開白安的懷抱,一個勁地跟桑鬼道歉,那種自責的模樣可是一點假都沒有。
明明是那麼一個男人,能文能武,在江湖上也頗有些威望,可偏偏……這臉皮薄的讓人又氣又惱中又帶上幾分笑意。
眼不見為盡,宛了白安一眼,「我出去走走,一會再來。」
說完,也不等白安說話,桑鬼跳窗而去。
「晨啊,都這些年了,你怎麼還這樣害羞?」抖了抖一身白衣,白安越發地高興起來,只顧著逗弄洛晨。
我站在一邊,走也不去,差句話也不是……
想出去給他兩親近個夠,但又怕夜琴一會回來,我沒有辦法在夜琴談論月的事。
站在這裡吧,便連我自已也覺得多餘!
倒是洛晨,似乎看出了我的矛盾,紅著臉將白安的玉扇攔開,「連桑鬼都沒事,我一個男子,豈會弱了你們不成,我還是先出去,你們談。」
白安如孩子一般地撒起嬌來,「要走可以,先親一下。」
說著便將臉給湊了過去,洛晨臉上似是要冒煙一般,連連別過頭去,一雙手,都不知道放哪好,在半空中胡亂動著。
「好啊!你不親臉……」眯了眯眼睛,當著我的面,白安一口含住了洛晨的唇,「那就讓我親你唄。」
白安剛一鬆手,洛晨便火燒屁股地跑開了,路過我面前時,更是將頭低到了塵埃。
「你知道木落是誰嗎?」我實在想不到,在這般心境之下,我的聲音還能這般平和。
「落澤公主唄。」說著,白安那半帶風流的笑意中帶上了幾分惋惜,「倒也是個痴情女子。」
臉上的那分惋惜轉瞬不見,白安招搖地把玩著手中的扇子,一襲白衣亮麗的耀眼,「你問這個幹什麼?」
「你可知……木落效忠的是誰?」緊緊地將拳頭掩藏到了衣袖之下。
「……」臉上依然掛著笑意,白安眯了眯眼睛,表情變的有些不真實。
見白安這般模樣,我心裡的肯定又多了幾分。
顫抖地將手伸入衣襟之內,我將自已偷偷畫下的月的素描遞到白安手裡,「他,是不是你的弟弟、白琴?」
「別想打他的主意!」白安緩緩說道,「你傷不了他。」
如此,便是了!
我整個人鬆了下去,軟軟地坐倒在地,將臉埋進手裡,想哭卻哭不出來,一時之間,什麼心緒都有幾分,許久之後,臉上的表情才轉成了微笑。
「怎會、怎會……我愛、他護、憐他,猶覺不及,又怎會傷他一絲半毫。」慢慢地將手從臉上拿開,穩穩地站了起來,我望著白安笑道,「你曾說過,你的弟弟白安將會是我統一九國最大的對手,不會,不會……我怎會與他對立,這一生一世,我永遠不會傷他半分。」
白安久久地瞧著我,手中的扇子不知在何時忘記了搖動,「你……是誰?」
咳了幾聲,不知道被白安看出什麼,我強笑的反問道,「不是離玨?」
沒有說話,白安又搖起紙扇,「只要沒打琴弟的主意便好。」
「這畫上的人,雖與琴弟一般無二,但這裝著與發勢,倒向是某個不知名的國家。」
我沉默著沒有說話,白安早已跳窗而出。
白琴,白琴,我彷彿地唸著這個名字……
一夜一白,這世間最名貴的兩琴便是如此了!
燁兒與月,這兩心結倒是解開其一了!
我那歡喜中猶帶了幾分愁怨,也不知道燁兒可是醒來了,還是依然躺在那冰涼地石床上。
不覺間,輕悠的嘆息從口中傳了出來,手中,已是牢牢地握住了那斷玉笛!
——夜夜風流,處處情,一抹丹青成灰碎。玉笛罷了清蕭歌,仗酒倚窗硃砂痕,相思難訴酒難銷。 風不醉,情已殤。訴一曲、衷腸,長立、待君郎。
望著手中的笛子,那從中間斷開的裂痕深深地刺著我眼睛,恍惚中,我竟似聽到燁兒在我身邊,唸著那長待君!
——哥,長待君,本是為你而做,這笛音,也是為你而奏!
——哥,若你不聽……沒關係,以後——燁兒再不吹笛!
「仗酒倚窗硃砂痕,相思難訴酒難銷。 風不醉,情已殤。訴一曲、衷腸,長立、待君郎,哥,你心裡有我。」
我搖了搖頭,這幻聽竟是這般真切!淡淡苦笑了一聲。
我似乎聞到了淡淡地酒味!
心中猛然一顫……
猛地回頭!
那人一手執壺,一手勾著房門!
水晶一般地笑容在整個世界中燦然綻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