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第一隻反派

　　席睿淵仍舊沒什麼表情，甚至都沒有抬起頭看都小茜一眼。可就在他翻開作業本的瞬間，修長的手指僵了僵。

　　不遠處的姜萌屏息凝神，眼皮都不捨得眨一下，生怕錯過了某人吃癟的精彩瞬間。

　　他急切地捏了雞小胖一下，問道：“他怎麼沒反應呀？”

　　雞小胖也搞不清楚，嘟囔著建議：“要不然……下次燒了他的書包？”

　　都小茜也看到了那本被小刀劃破的作業本，皺著眉翻看起來，還準備將新轉來的同學被人欺負這件事上報給班主任。

　　可席睿淵卻淡淡打斷她，彎腰翻書包，準備拿一個新本子重寫一遍。英語作業只是抄寫一小段課文，並不會耽誤太多時間。

　　然而他顯然低估了這個弟弟尋釁滋事的能力，因為幾個嶄新的英語本上，都沾滿了黃黃綠綠的液體，還有一堆毛毛蟲的屍體掉落出來。

　　席睿淵那張面無表情的臉，終於黑了。

　　都小茜誇張地尖叫起來，一下子退到五米開外。

　　作為始作俑者的姜萌“噗嗤”笑噴了，趴倒在課桌上笑得肩膀直抖。

　　班裡的學生們好奇地圍過來，都被那慘不忍睹的畫面噁心了回去。

　　上課鈴打響，淩老師踩著小高跟“噠噠”走上了講臺，她讓都小茜把作業抱上來，以及沒有交作業的同學名單。

　　都小茜雖然很想包庇一下新來的帥哥，可奈何淩眉是出了名的一絲不苟。她苦惱地轉了轉筆，在小紙條上寫上席睿淵的名字，交了上去。

　　淩眉看了看只寫著一個人名字的紙條，一臉山雨欲來的陰森。

　　眼瞅著席睿淵要遭殃，迎來階段性勝利的姜萌高興地想哼歌，揉了揉笑疼的肚皮，就等著看笑話。

　　果不其然，淩眉將席睿淵叫起來，又看他連一句解釋都沒有，壓著怒意讓他在角落裡罰站一上午。

　　班裡同學小聲地議論了一會兒，轉眼就被淩老師嚇得鴉雀無聲，英語課終於正式開始了。

　　姜萌用英語書擋著臉，漫不經心地讀著單詞，心裡和jj邀功：“怎麼樣，我厲害吧，淩老師說不定會給媽媽打電話告狀呢！”

　　系統又幻化為一塊扁扁的橡皮，被姜萌握在手心裡：“真棒！進度條達到10%了！”

　　……

　　傍晚放學的時候，姜萌滿眼亮晶晶的，可謂是人逢喜事精神爽。

　　儘管在回家的路上席睿淵仍舊把他當空氣，可他卻四平八穩地霸佔著大部分座位，小皇帝般愜意地閉目養神。

　　席睿淵把書包洗乾淨晾在了學校，書籍和練習冊只能抱在懷裡。

　　身邊的姜萌竭力伸展著四肢，故意把他擠到了車窗邊，小臉上一點愧色也沒有。

　　小孩兒特有的綿軟身體隔著一層布料緊緊擠著他，熱乎乎的，兩顆眼珠在眼皮底下不安分地轉動，不知又在動什麼壞心思。

　　席睿淵面無表情地想：富貴人家養出的小孩兒，幼稚單純得猶如一朵溫室裡的小白花，這樣小兒科的把戲怎能算得上欺負呢？

　　……

　　晚上，沈晴和衛騁出去應酬不在家，保姆做好了一桌子有助於長身體的飯菜，奶油蘑菇湯的香氣一直蔓延到別墅外。

　　姜萌一看沈晴不在，一甩手將自己的書包扔到席睿淵的手裡，蹦蹦跳跳地跑進了門，把餐桌上自己愛吃的都擺在自己面前，也不等他，自顧自吃了起來。

　　系統從他的鉛筆盒裡爬出來，又變成雞崽兒的模樣，興高采烈地吃著晚餐。當然，別人看不見它。

　　做飯阿姨和傭人圍著自家小少爺轉，一時間也沒顧得上席睿淵。可那傢夥似乎對於這種無意的冷落無知無覺，把兩人的東西放到樓上書房後，才坐到餐桌前，筷子只在附近的幾個菜裡動。

　　綠油油的菠菜和黃燦燦的胡蘿蔔丁……虧他能吃得進去。

　　姜萌哼唧一聲，也不管他，自己把自己喂得飽飽的，奶油蘑菇湯粘在唇邊，像是染了一圈白鬍子。

　　席睿淵已經吃乾淨了滿滿一碗飯，好整以暇地坐在椅子上，看著對面的小鬼吃得津津有味，腮幫一鼓一鼓的，仿佛一隻貪吃的小倉鼠。

　　小倉鼠感覺到他的目光，警覺地豎著眉毛喊叫：“你看什麼看！”

　　席睿淵輕笑一下，起身走到姜萌身邊，用紙巾擦了擦他的嘴巴，然後一言不發地走了。

　　姜萌原地愣了一下，心說這傢夥這是在膽大包天嫌棄他？

　　在席睿淵走進書房的時候，身後傳來姜萌凶巴巴的聲音：“席睿淵我告訴你！以後不許隨便碰我！”

　　席睿淵“哦”了一聲，眼裡的笑意漸深。

　　晚上八點鐘，姜萌捏著手裡的練習冊，一臉的苦大仇深。

　　在原來的世界，因為身體的緣故，爸爸媽媽對他學習上的要求從來都是“寶寶開心就好”，就連私教老師也向來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可到了這個世界，姜萌瞄了一眼自己胖嘟嘟的小肚子，又摸了摸自己圓潤的臉頰，心想自己就是一朵發育飽滿的花骨朵呀，將來是要報效國家的，實在沒有什麼理由逃避學習。

　　想是這麼想，但行動起來……卻像是要他命一樣。

　　姜萌盯著一道數學題發呆，憂傷地和jj嘮嗑：“你們系統——也有升學壓力嗎？”

　　雞小胖懵懂地搖搖頭，圍著那道函數題繞了一圈，想出了一個好主意：“我去偷看席睿淵的答案，然後回來告訴您哦！”

　　姜萌眼神一亮，悄悄回頭看了一眼與自己背對背寫作業的某人，興奮地說：“酷愛去！”

　　就這樣，一人一胖雞配合得完美無瑕，數學作業算是完成了。

　　然後姜萌用他醜醜胖胖的字體抄寫了一會兒英語單詞，又故意放大嗓門讀了一會兒語文課文，家庭作業這項艱巨的任務終於完成了。

　　如釋重負地呼出一口氣，姜萌站起身活動了一下四肢，無意間看到席睿淵在做中考生奧賽題。

　　雞小胖又忍不住花癡了一下：“男主真上進！”

　　姜萌撇撇嘴，上進心這種東西，從來與他無緣。

　　可系統的話令他有點吃味，姜萌頓了頓，板著臉糾正它的態度：“我們是要成為他的絆腳石的，要時時刻刻提醒自己最討厭他，你能不能別總一臉諂媚？”

　　雞小胖很會看人下菜碟，立馬改口：“就是！男主這不是上進，是好高騖遠！”

　　姜萌滿意了，大大咧咧地往床上一躺，腦袋一偏，竟看到一條活靈活現的毛毛蟲躺在他的身邊！

　　“唔啊啊啊啊……嗝！”

　　姜萌嚇得亂叫起來，一個激動氣息逆轉，開始不受控制地打起嗝來。

　　“唔……嗝！”

　　席睿淵本想嚇唬嚇唬這小鬼，一報還一報，可看到對方的臉蛋因為氣惱憋得通紅，兩隻小手捂著嘴巴打嗝的模樣，他突然有點後悔了。

　　“假的假的，”席睿淵把假蟲子收起來，又摸了摸姜萌炸起來的呆毛，哭笑不得：“這麼怕毛毛蟲，那我書包裡的那一群是怎麼來的？”

　　姜萌覺得在敵人面前丟了面子，眼睛都氣紅了：“那是我威脅馮珂替我捉的……嗝！你別轉移嗝！話題！都是你害我嗝！打嗝！”

　　席睿淵忍著笑，知道打嗝不好受，趕忙去倒了一杯熱水：“打嗝是因為你晚上吃太多，又喝了碳酸飲料，以後注意點。”

　　姜萌才不信他這麼好心，可是一說話就打嗝實在太搞笑了。他緊緊閉著嘴，兇狠地瞪了對方一眼，接過熱水“咕咚咕咚”喝了。

　　席睿淵安靜地等他喝完，又查了幾個止嗝的小常識，好不容易，姜萌才停止繼續出糗。

　　不知不覺折騰到睡覺的時間，姜萌還因為席睿淵嚇唬他憤憤不平。洗完澡出來也不擦乾淨，濕噠噠地在席睿淵的床上打了好幾個滾兒，直到對方的床單被子上一片濕漉漉，才滿意地離開。

　　席睿淵盯著小孩兒做完壞事就撒丫子鑽進被窩的背影，無奈地笑起來——這小鬼真是越來越可愛了。

　　姜萌對於席睿淵的樂在其中毫不知情，興奮地在薄被裡動來動去，把昏昏欲睡的雞小胖揪出來，急道：“快看看進度條有沒有漲！”

　　雞小胖在一片漆黑中昏昏欲睡，懶散地道：“12%啦………………”

　　姜萌開心地“嗯”了一聲，又默默琢磨起來明天要怎麼欺負席睿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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