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第一隻反派

　　都小茜撇撇嘴，覺得自己就是被這兩人喂狗糧給喂成腐女的。她極有默契地和馮珂對視一眼，笑著問：“你信嗎？”

　　馮珂欠扁地聳聳肩，嗤笑一聲：“鬼才信。”

　　姜萌一個人說不過兩張嘴，氣鼓鼓地不說話了。

　　不知從什麼時候起，馮珂和都小茜發覺席睿淵對於姜萌有種特殊的感情，那種感情要比友情更沉重長久，比親情更霸道獨佔。

　　當他們意識到那是怎樣的感情時，都小茜的世界裡就被“溫柔寵溺攻”給佔領了，而馮珂起初還大驚小怪地看了不少男同電影。

　　席睿淵對姜萌的好，他們都看到眼裡，而姜萌也在毫不自知地依賴著席睿淵。於是他們倆的事，馮珂和都小茜都心照不宣，不約而同把姜萌定義為了“傲嬌炸毛受”。

　　譬如此時此刻，兩人一齊瞥了一眼姜萌，心想這傢夥又在炸毛了。

　　房間門被人打開，席睿淵端著三份熱乎乎的午餐走進來，都小茜和馮珂立即興高采烈地叫了聲“淵哥”，把賭氣不理人的姜萌晾在一邊。

　　席睿淵看到姜萌板著一張小臉，不知道又鬧什麼脾氣呢，於是俯下身刮了下他的鼻尖，笑著問他：“軒軒怎麼不高興了？”

　　姜萌偷瞄了一眼席睿淵，決定這次不再拖泥帶水，要一鼓作氣地結束這種奇奇怪怪的曖昧關係。

　　他吞了吞口水，擺出盛氣淩人的架勢，故意冷冰冰地說：“我已經成年了，不再是那個任你擺弄的小屁孩兒了，以後我們各走各的路，我都不想和你有任何瓜葛了！”

　　雞小胖在旁邊添油加醋，只不過只有姜萌一個人可以聽到：“對啊wuli帥帥的男主角！別迷戀反派了哦！酷愛去找你的真命天女吧嗷嗷嗷！”

　　可憐的馮珂和都小茜面面相覷，不知怎麼就趕上人家小倆口兒打情罵俏了呢！

　　席睿淵似乎已經聽膩這種“絕交”的話了，他遞給看戲的兩位刀叉示意他們自便，又用叉子叉了一塊兒巧克力慕斯蛋糕，像是逗小動物一樣，碰了碰姜萌緊抿的唇角，誘惑道：“嘗一口？”

　　本就覬覦了這蛋糕一上午，被餓扁的肚皮不爭氣地一咕嚕，姜萌好不容易提起來的氣勢瞬間沒了。

　　他一揮手把吵吵鬧鬧的雞小胖踹進褲兜，思考一秒後——決定先喂飽肚子。

　　看著姜萌張開小嘴兒，一口吃了個乾淨，席睿淵笑了下，自然而然地用姜萌的叉子又叉了一小塊兒，放進嘴巴裡吃乾淨。

　　都小茜和馮珂又被強行塞了狗糧，心有戚戚然地捧住胸口，和姜萌說好晚上生日趴的時間地點後，火速退場。

　　席睿淵耐心地把姜萌喂飽，又摸了摸他渾圓的小肚子，臉上有種說不清道不明的表情，語氣也有點涼嗖嗖的：“晚上你們要出去玩？除了你們三個，還有誰？”

　　姜萌舔了舔還殘留著巧克力脆皮的唇角，漫不經心地說：“還有別的班的白蕊蕊、趙鑫芋，特長班的杜康凡、褚含城……總之你都不認識，去了也玩不到一塊兒，你別管我。”

　　姜萌說著，發現席睿淵的臉色有點陰沉。

　　不知為什麼，他發現自己在席睿淵面前越來越慫，聲音也逐漸變小了，最後乾脆變成了蚊子哼哼：“嗯……反正我就是不想讓你去，我可不想讓同學誤會……”

　　席睿淵靜默了一會兒，突然抬起手揉了揉他的頭髮，似乎是有點遺憾地說：“軒軒怎麼這麼不乖呢。”

　　姜萌沒聽懂什麼意思，歪了歪腦袋，可席睿淵那個纏人精竟然一言不發地轉身走了，破天荒地沒有督促他飯後要站半小時！

　　唉，自己這樣孤立他，席睿淵恐怕是真得生氣了……

　　雞小胖歡天喜地地爬出來，大聲報告著進度條終於突破了50％大關，卻發現自家老大猶如霜打的茄子，蔫頭耷腦地枯坐著。

　　姜萌深沉地閉上眼睛，猶猶豫豫地說：“小胖呀，我就不能扮演一個絕世好人嗎？每次看到席睿淵的眼神，我都覺得良心好痛呢。”

　　雞小胖眨了眨黑豆眼，覺得不能讓姜萌有這樣負面的情緒，於是它搜腸刮肚，才想出了一個安慰的理由：“每一個表面光鮮的男主，都是經歷了千錘百煉的！我們現在欺負他，給他添堵，也是為了磨煉他的意志呀！”

　　姜萌一聽，小臉上頓時露出喜色：“這麼說……我們還是正面角色了？”

　　雞小胖趕忙順著往下說：“對呀老大！歸根結底，我們也是為男主好，所以你不需要有任何心理負擔！”

　　想了想確實如此，姜萌咧開嘴巴“嘿嘿嘿”傻笑了一會兒，覺得自己的所作所為還挺高尚，走起路來，都有點昂首闊步的意思。

　　一個舒舒服服的午覺睡到了傍晚，姜萌磨磨唧唧地爬起來，向另一張床一看，發現席睿淵還沒回來！

　　想像到那傢夥可能在某個地方暗自神傷，姜萌很不厚道地笑了。

　　又掏出手機玩了會兒遊戲，時鐘指到七點，姜萌和他們約好在一家酒吧包廂裡碰頭。

　　司機把他送到酒吧門口，之前的姜萌一直被席睿淵管束著，酒吧這類地方和禁地差不多。如今感受到燈紅酒綠的氣息，想著還能喝幾杯雞尾酒，他的心裡還有點小激動。

　　酒吧裡面的裝修低調而奢華，曼妙的音樂靜靜地在空氣中流淌著。

　　姜萌在服務生的帶領下，戀戀不捨地穿過有現場彈唱的公共區，又順著地毯走上樓，獨自尋找著已經預定好的包廂房間號。

　　路過一個衛生間的時候，裡面搖搖晃晃地走出來一個醉漢，那人膘肥體壯，相貌猥瑣，看到姜萌那張精緻漂亮的小臉時，眼珠子都要瞪出來了。

　　姜萌聞到難聞的酒臭味，擰起小眉毛，加快步伐就打算避過去，可那醉鬼竟然不依不饒地追了幾步，伸出手就想要吃一口熱豆腐！

　　姜萌嚇得驚叫一聲，拔腿就打算來個百米衝刺。

　　可誰知身後突然閃出來一個人影，三下五除二就把醉鬼放倒了。

　　他畏畏縮縮地回頭一看，只見消失了一個下午的席睿淵站在那裡，冷峻的臉上陰森森的，唇角緊緊地抿著，似乎在隱忍著怒氣。

　　姜萌心知惹惱了他，心虛地往後縮了縮，飄來飄去的小眼神簡直無處安放。

　　醉鬼被摔得人事不知，而席睿淵則大步走過來，仍舊是不說一個字，突然彎下腰一把將姜萌扛在了肩上，“砰”地一腳踹開了旁邊包房的門。

　　好在包廂裡沒有人，目之所及都是黑漆漆一片，姜萌被他的肩膀咯得有點難受，斷斷續續地喊叫起來：“唔……這樣我喘不上氣！快……快放我下來呀！”

　　席睿淵的腳步一頓，聽到對方軟著嗓子喊痛終究是捨不得，認命般歎了口氣，把姜萌放到了沙發上。

　　“啪”一聲，包廂裡亮如白晝。

　　姜萌的眼睛水汪汪的，嘴角委委屈屈地撇著，整個人抱著膝蓋蜷縮成一團，仿佛一隻被人欺負了的小奶貓。

　　小奶貓鼓著腮幫，瞪圓眼睛，毫無氣勢可言地控訴某個壞蛋：“席睿淵你竟然這麼暴力……你，你怎麼能這樣對我呢？”

　　倒打一耙的話讓席睿淵恢復了些理智，他坐在姜萌身邊，安撫地摸了摸對方的後腦勺，輕聲道了個歉：“是我不好，不該弄疼軒軒。”

　　看在他認錯態度良好的份上，姜萌勉為其難地哼唧一聲，表示接受，隨即他順勢躺倒在席睿淵的身上，小皇帝般指使道：“幫我揉揉肚子，還疼呢。”

　　席睿淵“嗯”了一聲，用掌心在姜萌的肚皮上畫著圈，垂眸看著對方輕顫的眼睫，神情複雜。

　　原本姜萌自己外出慶生就讓他很不高興，放心不下才跟到這裡來，可這膽大包天的小孩兒竟然敢一個人進出這種場合，遇見別人的騷擾甚至沒有一點自保的能力！

　　席睿淵又氣又急，今天幸好有他跟著，才沒出什麼事，可等自己進了部隊了怎麼辦？這小孩兒豈不是要更加無法無天了？

　　想到這裡，席睿淵的瞳孔裡閃現出危險的光芒，他猛地站起身，將姜萌禁錮在胸膛之下，溫柔地摩挲著那香香軟軟的唇瓣。

　　姜萌滿臉驚慌，小弱雞一樣瑟瑟發抖著，因為此時席睿淵的眼神實在太過可怕了，出口的聲音都帶著討饒的意思：“你……你別這樣，有話好好說，行嗎……”

　　席睿淵不理會他，指尖順著衣服的邊緣劃了劃，青年的聲音沙啞而低沉，他滿意地看著姜萌幾乎被嚇哭，唇角翹起一個似有若無的弧度：“軒軒……終於知道害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