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7章 第五只反派
白梓辛一臉懵逼,捏著自己的刀叉呆若木雞:更衣?為毛更衣?難不成看我細皮嫩肉,像個伺候皇帝大人洗澡的小太監?
拓拔修然微微眯起了眼睛,似乎立馬從微醺轉換成了爛醉,平日裡的莊重不見了,竟然把餐廳當成了浴室,自顧自開始脫衣服。
白梓辛震驚地從椅子上跳起來,沖到拓拔修然身邊後,伸出手在男人眼前晃了晃,試探性問道:“……拓拔修然?”
皇帝大人不理不睬,繼續脫得歡樂。
外面的針織衫很快被脫掉,襯衣扣子被一粒一粒解開,露出毫無瑕疵、結實漂亮的腱子肉。
小白同學“咕咚”一聲咽了口口水,面對男神即將在自己面前果奔的現狀,心跳速度直接飆上了二百邁。
全身的血液一股腦兒的沖上大腦,白梓辛面紅耳赤地深呼吸幾次,轉身跑到廚房倒了一小杯醋來。
“皇帝陛下你張張嘴啊!給你嘗一個新品牌的飲料!”白梓辛輕聲哄著,把盛著醋的水杯遞到拓拔修然的嘴邊,不管怎樣,能解酒就行。
拓拔修然一聽飲料,脫衣服的動作果然停了下來,他睜開眼睛,湊了過來,甚是聽話地喝了一口。
白梓辛看的心驚膽戰,生怕皇帝大人一口噴在他的臉上。
然而拓拔修然沒什麼太大的反應,雖然沒有吐出來,但喝了一口也堅決不再喝第二口。他攥住白梓辛的手腕將人拽到自己面前,熱乎乎的氣息噴灑在對方的耳際:“膽敢騙朕。”
白梓辛一聽差點嚇尿了,哆哆嗦嗦地扯出一個笑容來:“……我不是故意騙你的……咳咳,傳說喝醋能解酒……”
拓拔修然似有若無地“嗯”了一聲,對於更衣的執念又湧了上來:“那你替朕更衣,朕便原諒你。”
白梓辛無奈,只好順了他的意:“好好好,我們回臥室更衣。”
這下拓拔修然滿意了,鬆開了白梓辛的手腕,自己主動往臥室走,那步伐擲地有聲,不搖不晃,從背影看絲毫沒有醉鬼的樣子。
白梓辛心裡鬱悶無比,沉默了一會兒,還是跟上去。
然而事實證明,他的選擇是錯的。
皇帝大人被紅葡萄酒荼毒了理智,一換好衣服就將小白同學壓倒在了身下,動作笨拙地扒光了他的衣服,伸出手上上下下摸了摸,一臉迷惑地呢喃:“男人到底哪裡好……阿真竟然喜歡一個男人……”
說著說著,拓拔修然又低下頭在白梓辛的唇上吻了一會兒,再度抬起頭,他的表情茫然,繼續重複之前說過的話。
白梓辛的心臟一抽,臉上的緋紅一點點褪成蒼白。
他看到自己如同一個試驗品般被拓拔修然試手感,雖然知道對方此刻是醉的,並不是有心而為,但他還是有點難受,手腳開始冰涼。
拓拔修然沒有更過分的動作,迷迷糊糊地趴在白梓辛的身上睡著了,呼吸安穩,睡顏無辜。
白梓辛委屈地垂著眼睛,艱難地將男人從身上推下去,安靜地盯了對方一會兒,還是把人端端正正地擺好,又蓋上了被子。
隨著相處的時間越來越長,他對於拓拔修然的異樣感覺越來越強烈。自己就是一個卑微的小粉絲,拓拔修然就是一個遙不可及的神,對方一點點關心都讓自己心花怒放,他在兩人之間朦朧曖昧的關係裡,奢求的東西越來越多。
剛剛那種失落的感覺令白梓辛警醒,他覺得不能放任自己墮落下去了。
明天就要脅景瀝川給自家大舅子買個新房子!他說什麼也不要再和這個男人糾纏下去了!哼!
小白同學一頭栽倒,肚子裡裝著滿滿的怨氣睡了過去。
第二天,拓拔修然神清氣爽地醒過來,看到一旁的白梓辛睡得滿臉委屈,覺得有些納悶:難道朕昨晚欺負了他?
他仔細回憶了一下,腦袋裡又悶又痛,沒想出什麼所以然來,便也沒在多想,起身洗漱去了。
然後在接下來的時間裡,皇帝大人就發覺了不對勁——
往日裡跟在自己身後端茶倒水的小金毛犬,不搭理他了。
拓拔修然端坐在沙發上,故意一口氣喝了三杯超級濃的果茶,喝到第四杯的時候,還專門放進了幾顆冰糖,“咣啷咣啷”,杯壁被撞得直響。
白梓辛手裡捏著手機,正在網上流覽各種單身公寓,他聽到某男人製造出來的動靜,裝出毫不在意的樣子。
皇帝大人自討沒趣,摸了摸自己的鼻子,悶悶地開始電視,果茶也懶得喝了。
如此冷戰一直持續到晚上,白梓辛正在廚房裡切洋蔥,房地產的工作人員打來電話,他只好把手機夾在頸窩接起來。
景瀝川聽到要給拓拔修然買房的事不置可否,二話不說就轉帳了一筆錢過來,而白梓辛的效率很高,今天一天都在流覽公寓資訊,最後選在了一個距離自己十幾站遠的新建社區,而這通電話就是確認一下明天的看房時間。
掛了電話,拓拔修然神不知鬼不覺地出現在一旁,把白梓辛結結實實嚇了一跳:“啊——您幹嘛呢!”
皇帝陛下面色陰沉,語氣是前所未有的冷淡:“你要買房子?”
白梓辛下意識想移開視線,但想了想又覺得自己沒有做錯,便理直氣壯地看向男人:“不是呀,是給你看房子。”
拓拔修然抿了抿唇,神色有一絲不自然:“朕知道現代社會需要工作掙錢,正打算明日去置辦些筆墨紙硯,隨便一寫應該就可以賣出不少錢。所以,不用你幫朕花錢買房。”
白梓辛不想看他,便又開始哢嚓哢嚓切洋蔥:“不是因為這個……只是我們兩個男人一直住在一起不合適,更何況我家只有一張床。”
拓拔修然的心裡竄出一股無名火,口吻帶著嘲諷:“我們之前不是睡得好好的?你今天到底怎麼回事?”
白梓辛心說我還沒生氣呢你倒是橫起來,他把菜刀一放,學著拓拔修然的口氣說道:“之前我不嫌擠,最近吃胖了,所以又覺得擠了。”
明明是互懟的話,小白同學的心裡還是很慫的,為了不破功,他鼓起勇氣扭頭就走。
溫馴的小金毛犬突然變成了撓人的小野貓,拓拔修然蹙起眉頭,動用法力一個揚手,白梓辛就被拍在了冰箱門上,“砰”一聲,模樣有些狼狽。
怒不可遏的皇帝大人正準備好好盤問這小東西一番,剛一上前,就發現白梓辛一臉委屈,眼睛紅紅的,倔強的表情令人有點心疼。
兩人怒視十幾秒,拓拔修然首先敗下陣來,放軟了口氣:“你怎麼和阿真一樣喜歡哭。”
阿真阿真,又是你的寶貝阿真,你堂堂一國皇帝竟然有戀弟傾向,丟不丟人呀?!
白梓辛隨手抹了抹眼睛,卻忘了剛剛切完洋蔥還沒有洗手,火辣辣的灼痛感襲來,他的視線迅速迷糊了,一眨眼就哭成了水簾洞。
這一“哭”把拓拔修然嚇了一跳,他有些無措地揉了揉對方的頭髮,曲起手指給他擦著眼淚:“還越說越嬌氣了,和阿真簡直一模一樣……”
反正已經這麼丟人了,白梓辛破罐子破摔,眼淚汪汪地吼道:“我才不是你的阿真!我是一個男人,還是個徹頭徹尾的gay,所以你不要輕易對我那樣,更別在我身上試一試,那樣我會誤會的……”
拓拔修然原地怔住,半晌才反應過來,啞然:“你誤會我喜歡你?”
白梓辛的心裡一揪一揪的不舒服,他用袖子胡亂地抹了把臉,也不聽拓拔修然再說什麼,扭身沖向門外,落荒而逃。
拓拔修然呆呆地望著空蕩蕩的廚房,像個犯錯的孩子一樣無措。
他生前只真正喜歡過一個女人,只可惜那人福薄命短,沒有熬到他當上皇帝就逝世了。對於這龍陽之好,他還是從自家寶貝弟弟身上開了眼界,但是他對於白梓辛到底是不是喜歡,他有些摸不著頭腦。
但能夠確定的是,看到白梓辛掉眼淚會覺得心疼,現在白梓辛不在自己身邊,他感到異常煩躁……這就是喜歡吧?
皇帝大人實在不知道怎麼哄別人不要生氣,原地轉悠了幾圈,猛然想起自家弟弟就是被景瀝川一頓火鍋騙走的,頓時靈光一現。
與此同時,無處可去的白梓辛去投奔了姜萌,還像倒豆子一樣把自己的委屈說了個遍。
其實兩個人的曖昧姜萌早已看得一清二楚,他以一個過來人的身份,善解人意地笑了笑:“小白,我皇兄一看就不是個戀愛腦呀,遲鈍一點很正常,你要給他變彎的時間嘛。”
白梓辛迷茫地抬眸:“你覺得他有變彎的趨勢?”
姜萌攤開小手,美滋滋地套用了一句新學的古詩詞:“不識廬山真面目,只緣身在此山中,我們旁觀者看得清呀。”
看到姜萌的神色那麼篤定,白梓辛心裡仍舊不太信,直到自己被景瀝川強行送回了公寓,看到那如同颱風過境般的廚房時,他信了。
拓拔修然系著圍裙,握著鏟子,正在手忙腳亂地做飯。
他看到白梓辛的眼睛仍舊有點紅,眉毛一擰:“怎麼還在哭?”
白梓辛趕忙擺手,解釋道:“沒有哭,是被洋蔥辣到了。”
拓拔修然的淺淺地笑了下,眼神裡很溫柔:“去沙發上坐著,朕馬上就學會做飯了。”
白梓辛看得入迷,想都沒想就問了出來:“你喜歡我嗎?”
拓拔修然的動作一頓,轉過身望著白梓辛,對方的皮膚雪白,眼睛充滿期待地看向自己,讓他忍不住想要親一親。
這一刻,心裡的疑問迎刃而解,拓拔修然手裡都拿著東西,只是俯下身在白梓辛的嘴角邊親了親:“也許朕現在還沒有你喜歡我那般喜歡你,但今後的日子,朕一定不會輸給你。”
白梓辛聽得靈魂都顫抖了,感動得有點找不著北:“我……我聽不懂呀,你能不能說大白話?”
拓拔修然無奈地歎口氣,一字一頓道:“朕喜歡你,而且會越來越喜歡你。”
小白同學滿腦子都是“我要當皇后了”的巨大喜悅中,只覺得自己都要幸福得冒泡泡了。
他癡癡地看著男人的臉,暈乎乎地說道:“我也喜歡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