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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機妙算(甜寵)》第70章
第070章

  顧尋川在自虐一般的看著水鏡之中的場景,而球球被他帶回了算天塔中。他不敢再讓任何和洪荒有關的生物靠近妙妙身邊,因為顧尋川也不確定妙妙的血肉到底是只對他一個人有這樣大的吸引力,還是會讓所有的洪荒異種都發狂。

  因為未知,所以顧尋川只能戒備著一切,包括他自己。

  他這一次近乎是“躲”回了算天塔,在他意識到自己真的傷害了妙妙之後。身上被張家的兄長們毆打過之後的痛覺還依稀存在著,不過卻只是微末而已。畢竟顧尋川不是肉體凡胎,縱然他沒有特意用靈力去修復身上的傷口,不過那些傷口的痊癒也不過是一會兒的功夫罷了。

  身上的傷遠遠稱不上痛苦,真正讓顧尋川痛不欲生的,是他傷害了他的小紅鸞這個事實。

  這一次,顧尋川仔細向球球逼問了關於饕鬄的事情的始末。球球被顧尋川捉回了算天塔的時候便想著自己恐怕要完蛋了,可是卻沒有想到事情似乎還有迴旋的餘地。於是它苦思冥想了許久,終於將當年的事情還算是完整的告訴了顧尋川。

  其實也沒有什麼好說的,饕餮吃了自己喜歡的姑娘,這是誰也無法否認的事實。

  顧尋川第一次感覺到“物傷其類”這種感情。他不可憐饕餮,他只是有些悲傷的想到,如果不做些什麼,在此後的某一天,他很可能會步上饕餮的後塵 。

  一夜的輾轉,顧尋川終於做出了一個決定。

  他覺得,自己如果留在妙妙身邊,那麼發生那樁如同饕餮一般的悲劇,只是時間的問題而已。到了這一步,顧尋川再也不敢相信自己的自製力,畢竟如今只不過是妙妙再尋常不過的一次月事而已,便已經引動出了他心底最殘暴的欲望。

  這樣的自己,顧尋川根本不敢放在妙妙身邊。

  可是,除了他自己,又該將妙妙交給誰呢?顧尋川像是個愛女成癡的老父親,用最挑剔的目光將所有可能的人選都挑剔了一遍,卻始終都覺得差強人意。

  只是他的口中還殘存著小姑娘的鮮血的味道,如今的情況也已經不由得顧尋川猶豫了。狠了狠心,顧尋川在算天塔之中製造出了一個幻境。

  ——他的確不知道誰最合適,可是他可以試。

  第一次,顧尋川為他的小紅鸞選定的人是沈梧州。他讓沈梧州代替了自己的位置。將自己從眾人的記憶之中抹去,顧尋川為所有人植入了另一段記憶。

  顧尋川無法改變一個人的個性,卻可以人為的編織出另一種記憶。那是一個沒有“顧尋川”的世界,而在那個世界之中,他的小姑娘只要一睜眼,就會發現自己有一個青梅竹馬的小哥哥。只不過,她的小哥哥不再是顧尋川,而是沈梧州。

  沈梧州生出過“要是我先遇見張家小姐就好了,一切都會不同”的念頭。那個念頭算不上是執念,不過卻也很分明和強烈。因此,顧尋川想要篡改他的記憶十分輕易,不需要費什麼功夫,他便讓沈梧州以為自己真的是和妙妙一道長大了。而沈梧州他對妙妙的喜歡是始終存在的,只是一直隱忍而克制,所以顧尋川並不需要去捏造沈梧州的這種感情。

  至若其他人,篡改一下他們的記憶對顧尋川來說也不是難事。

  做完了這一切,顧尋川便在妙妙的生命裡消失了。那座和張家比鄰的宅子之中人去樓空,漸漸生了荒草,而顧夫人也偶爾只覺得一個名字就在她的嘴邊轉悠,可是無論她如何回憶,都想不起來那個名字到底是什麼。

  沈梧州是個君子,並沒有對妙妙太過無禮的地方。可是他每一次靠近妙妙,顧尋川的心頭就無端生出幾分暴戾。顧尋川只覺得自己仿佛被撕裂了一般,理智上,他知道如今這種局面是他自己造成的,是他幫著妙妙做下的選擇,是對妙妙最好的方式。

  ——他不捨得他的小姑娘受一點點苦,更無法忍受,那種痛苦和傷害是自己帶來的。

  可是理智只是一方面,在透過水鏡看著妙妙身邊發生的一切的時候,顧尋川就總有一種想要毀滅的衝動。

  一個聲音在告訴他,如果要忍受這個女孩離開他,看著她和別的男人相約白首,那還不如將之吞吃入腹,咀嚼她的血肉,吞下她的骨骼,撕咬她的靈魂,讓她化為自己身體之中的一部分,再也和他分不開的好。

  那是顧尋川自己的聲音。顧尋川本就是天生地養的靈物,吞下半部天道之後便是與天地同壽,根本就不存在“心魔”這個說法,可是顧尋川知道,如今這種能夠聽到自己的聲音,而那個聲音還一直在蠱惑著他的情況,便是和尋常的修士的心魔沒有什麼區別。

  為了防止自己被這個聲音蠱惑,顧尋川將算天塔外設下了結界。這道結界他如果想要打開,必承受斷骨抽髓之痛。

  所以,顧尋川便在算天塔內這樣的看著。他不敢錯過任何一個細節,他像是這世上最為嚴苛的老岳父,用最挑剔的目光為妙妙甄別著。

  因為這是對沈梧州的考驗,所以如今發生的一切,對於那些凡人來說,都是一場大夢而已,他們的夢醒時分,夢中的一切便會忘得一乾二淨。而沈梧州若是不合適,顧尋川還將重複如今的動作,直到為妙妙試出來她真正的“良配”為止。

  在顧尋川製造出的這場幻境之中,妙妙漸漸的蘇醒過來,身體也在沈梧州的外祖父的精心調養之下,很快就恢復了往日的健康和活力。

  沈梧州已經入朝為官,雖然只是七品中書令,不過每天為皇帝起草公文依舊是很忙的。只是這樣忙碌的時候,沈梧州還是每一天都會在下朝之後拐過來看妙妙。

  他實在是對妙妙很好的人,可以記住與妙妙有關的所有微小細節。譬如妙妙喜歡合芳齋的綠豆糕,沈梧州每一次都會繞過大半個城去幫她買回來。又譬如妙妙寫了一張字,他總會鄭重其事的幫著妙妙裱起來,宛若珍寶一般。

  妙妙的字寫得很好,卻不像是張家的任何人。當妙妙寫下那一手張揚凜冽的字體的時候,她的心頭重新浮現出一抹怪異。

  轉而將一張紙鋪在沈梧州面前,妙妙對他說道:“小哥哥也寫幾個字讓我學學嘛,姐夫都說你寫字最有風骨了。”

  這樣的小小要求,若是能博小姑娘一笑,沈梧州也沒有拒絕的理由。於是他抬腕,寫下了“氓之蚩蚩,抱布貿絲”這八個字。

  氓之蚩蚩,抱布貿絲,匪來貿絲,來即我謀。

  這是沈梧州的含蓄,他真正想說的哪裡是什麼“抱布貿絲”,重點分明在後面那一句“來即我謀”上面。妙妙很快便會及笄,他們兩家本就是故交,而他又是和妙妙青梅竹馬的一起長大,所以等到了妙妙及笄那一天他們小定,一切都仿佛是順理成章的事情。

  妙妙也是熟讀詩經的人,沈梧州雖然說得隱晦,可是對於他來說,這已經是十分大膽的暗示了。仔細想一想,男子的這種含蓄的表達纏綿入骨,卻也合情合理。可是為什麼,自己總覺得那麼奇怪呢?想不通的妙妙伸手戳了戳自己又想要皺起來的眉頭,她定睛去看沈梧州的筆觸。

  這一看,讓妙妙心中的疑惑更加深了幾分。

  她的字,也不像是沈梧州的。

  妙妙在書墨之上頗有一些造詣,雖然有“醫人不自醫”的說話,不過妙妙還是能從自己的字跡上看得出來,教她習字之人應當是個男子。畢竟,那恍若撲面而來的淩厲之氣,如何是閨閣女子能夠寫出來的?

  可是這樣的字……妙妙在心中將所有可能的人都過了一遍,先是父親與幾位叔叔,再是幾個兄長,可是妙妙思來想去,還是不知道家中誰能寫出這樣的字體來。忽然看見了一旁站著的沈梧州,妙妙忽然福至心靈,於是馬上來找沈梧州印證了。

  可惜依舊不是。

  沈梧州的字的確很有風骨,可是沉穩內斂,字體外圓內方。他的字宛若他的人,對外圓融溫和,對內卻有著自己的恪守與堅持。

  妙妙其實也無法想像沈梧州這樣溫和寬厚的男子會有一筆凜冽的字體,不過在印證過這個猜想之後,她心中的疑惑不由的加深了幾分。

  只是妙妙再要疑惑,她也終歸還是要及笄了。

  錦鸞郡主及笄的那一天,張家和皇宮都很熱鬧,作為妙妙的閨中密友,洛千山和李錦瑜擔任了她及笄禮的贊者,而她家舉行及笄禮的地點卻是在皇宮之中。張家璨璨和這個小妹妹年歲相差頗大,與其說是姊妹,卻更有幾分母女的意味摻雜其中。璨璨最是疼惜這個小妹妹,自然不會錯過妙妙人生之中的每一個環節。

  張家人都心中清楚,今日他家妙妙不僅僅是及笄,而且還要定下親事,只等她到了二九年華,便要嫁做人婦。

  定親的對象是他們看著長大的沈家孩子,一切都是順理成章。因為知根知底,沈家也和張家不過一牆之隔,所以張家人其實也沒有什麼好不放心的。而沈梧州看起來就是一副書生模樣,也沒有習武,還從來都是好好先生的樣子,因此,張家的兄長雖然對這個搶走了自家妹子的男人咬牙切齒,可是卻終歸沒有為難他的意思。

  待遇相差好大啊。妙妙穿著一身華麗的宮裝,乖巧的依偎在長姐身側,腦海之中卻忽然冒出這樣的一個念頭。

  她猛的頓住,雙眸登時瞪大了——自己在想什麼?什麼待遇相差好大?跟誰的待遇相差好大?

  腦海中有一個人影一閃而過,妙妙努力的想要抓住,可是除卻那個的一身重衣,妙妙便再也想不起來任何和他有關的情節。

  “姐姐,我不嫁給沈家哥哥了,好不好?”額頭猛的冒出了一層細汗,妙妙小小聲的對長姐說道。

  下面的小定已經進行了一半,璨璨驚訝的聽著妹妹的話,有些疑惑道:“為什麼?妙妙不喜歡你家小哥哥了?”

  小哥哥。

  脖頸處傳來一陣異樣的疼痛,妙妙強自笑了一下,對璨璨道:“沒什麼啦,我瞎說的,不嫁給小哥哥,我還能嫁給誰呢?”

  注視著這一切的顧尋川將小姑娘的話聽得分明。他抬手捂住自己的胸口,艱難的喘息著。原來,心痛就是這種感覺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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