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明確心意
“二少,楚二公子他又來了。”
許雲晉放下手中的話本,昨天楚放已經來過了,今天又來做什麽:“讓他進來。”
因著許雲晉懶得換地方,便直接讓青佩將楚放帶到了書房。
“雲晉雲晉,我知道你受傷了,特地把這瓶藥膏帶了來。”楚放獻寶似的將懷中的一瓶藥瓶拿出來遞到許雲晉面前,“很好用的,絕對不會留下傷疤。”
許雲晉暗道段於晨的藥更不會讓自己留下傷疤,哪裏用得著讓楚放獻什麽殷勤,也便不搭理楚放,重新看起了手中的話本。
楚放也不氣餒,又將身後的隨從帶著的一包包東西給了周遭服侍的青佩檀香等人:“我去問了郎中的,這些東西都對補身子很有好處,我就都給你帶了些來,讓下人煮給你吃,你一定會很快的好起來。”
許雲晉依舊當做沒聽見,自顧自的看自己手中的話本,楚放這次湊到許雲晉面前,臉幾乎要跟許雲晉貼上了,許雲晉下意識的將楚放推移開自己,更是身子往後伸躲避楚放的接近:“不要離我這麽近。”
楚放綻放了笑容:“雲晉你終於理我了,我剛剛跟你說的你都聽清了沒?”又轉頭對著青佩,“雲晉沒聽清也沒關系,一會兒我把這些東西的用途都跟你身邊的人說了,讓他們伺候你吃掉。”
許雲晉:“……我還沒有窮到吃不起東西的地步。”
楚放呵呵一笑:“我知道我知道,但是這些東西是我的心意啊,雲晉你別拒絕我,要不然我會很傷心的。”
“那把東西放下,你走吧。”
楚放瞪大了眼睛:“沒關系的雲晉,我下午什麽事情也沒有,我可以一直陪著你,一會兒就到吃午飯的時間,等我跟雲晉你吃完午飯,不,吃完晚飯再走也不遲,再說了雲晉你一個人呆著多無趣啊,我陪著你你還能打發打發時間不是,我很樂意效勞的。”
許雲晉:“……青佩。”
青佩躬了下腰明白許雲晉的意思,接著扛起楚放就將外走,不管楚放如何掙紮青佩都沒放手,甚至還嫌楚放太吵鬧,青佩直接點了楚放的啞穴,與此同時的是檀香打趴了楚放帶來的兩個隨從,順便也讓下人將這兩個人壓下去了。
從今天起,楚放成了許雲晉在劉三少的院落裏禁止接見的人,在接連兩次求見許雲晉未果後,楚放知道按照正常方式是接近不了許雲晉了,於是楚放換了策略,每日是手段不重樣的要混進許雲晉所在的院落,比如翻牆啊,比如打扮一番讓人以爲是送菜的偷溜進來啊,別說,還真的是讓楚放接近了許雲晉幾次,不過當下也沒什麽好結果,都是讓青佩扛著扔出去了。
不過楚放這種不氣餒不放棄的精神,還是挺讓許雲晉欣賞的,隻可惜一來楚放是楚公子的堂弟,許雲晉不得不防,二來楚放一見到許雲晉就雲晉雲晉的,還是個話嘮,許雲晉表示接受不能。
許雲晉的日子還算平靜,每日裏除了讓段於晨換換藥,看看話本,隨時提防出現在自己面前的楚放,別的方面都很平靜,蘇少等人在許雲晉剛來這裏來過一次後,就再也沒有出現在這裏過,顯然是知道許雲晉有所顧慮的。
許雲晉過得安逸平靜,相比來說石君極那邊就顯得格外的不平靜。
事情還要從當初石君極與許雲晉在東來居分開那時說起。最開始已經說過,石君極一怒之下讓人包圍了易國的使臣住處,更是讓人去查巴布在東來居刺殺自己的事情。
石君極相信這個叫做巴布的人刺殺自己也是一時沖動,第一,他那日去找許雲晉完全是突然興起,巴布根本不可能知道自己會出現在東來居,第二,巴布雖然隨身攜帶了匕首,但是匕首上並未塗毒,若真的是早有準備,想來匕首上是定要塗上劇毒的,即使一擊未刺中要害,自己也可能會因爲匕首上的毒死亡。隻憑這兩點,石君極就知道巴布的刺殺行動完全是自作主張,沒有事先準備的。
而說到這裏,就不得不說巴布的身份,雖然巴布是作爲易國使臣的隨從出現在東來居跟許雲晉進行交易貨物,石君極卻覺得巴布的身份沒有那麽簡單。事實也像石君極猜想的那樣,巴布的身份並不單純是易國使臣的隨從。
正確的說,在使臣剛剛從易國出發時,巴布還不是使臣團內的人。在使臣到達易國的邊界時,一夥匪徒曾襲擊過使者團沒有成功,巴布是那使者團從匪徒手中救下的無辜平民,按照巴布的說法,自己的家人都被匪徒殺光了,而使臣是救了自己的恩人同時也是爲自己報了大仇的恩人,巴布自願成爲使臣的隨從,奉獻出自己的真心,而使臣也收下了巴布。
這麽一看,巴布的身份就更值得懷疑了,下面的情報很快呈到了石君極的面前,原來巴布竟是白河教的人。
白河教!又是白河教!石君極臉色陰沉,恨不得將白河教中所以的人碎屍萬段。那巴布確實不是領了命令要刺殺自己的人,不過在使臣朝拜時,白河教確實安排了人來刺殺石君極,這巴布不過是輔助真正刺殺石君極的人罷了,誰曾想巴布竟然在與許雲晉的會面中見到了當今聖上,心中猶豫了半晌,還是不準備放過這個刺殺石君極的機會,因此這才下了手。
本來以爲定會成功的刺殺,最終卻以失敗告終,不但這次莽撞的刺殺失敗了,就連之後準備多時的刺殺行動也被石君極掌握徹底,如今,石君極已經鎖定了白河教的餘孽,隻等到時機成熟,將白河教的人一網打盡。
白河教自打大平王朝建立就不曾消失,不過隨著大平王朝江山的日益穩固和時間的流逝,白河教的勢力逐漸衰微是不爭的事實,就算石君極不對白河教進行剿滅,待到再過個五六十年,白河教也不過是烏合之衆,對大平再無威脅了,然而石君極此刻已經沒有了讓白河教的人盡情蹦躂的想打,取而代之的是將其全部殺掉!
這種想法是在許雲晉替自己擋匕首受了傷的那一刻開始的,如今目標已定,石君極已經迫不及待要爲許雲晉報仇,要安自己的心了。
也是在那一刻,石君極醍醐灌頂,終於明白了許雲晉在自己心中的地位。原諒他之前對許雲晉感情的一知半解,他是帝王,也是從未交出過自己真心的男子,他不曾喜歡或愛上別人,他不懂愛到底是什麽,然而當自己的目光越來越多的停留在許雲晉的身上,當自己的腦海中越來越多的浮現出許雲晉的樣子,當看到許雲晉的鮮血迸濺到自己的衣服上,自己的臉上,自己的心上的時候,石君極不得不承認,他對許雲晉那種特殊的,從未有過的感覺,就是愛。
他從不是逃避的人,他對“帝王不能有愛,不能有弱點”這一點嗤之以鼻,帝王是天下間最尊貴的人,有什麽是帝王不能夠擁有的呢?如果有,那是因爲你還不夠強,沒有能力保護自己心愛的人。石君極他有信心,能夠護許雲晉一世安穩,給他一切自己能給的東西。
前提是許雲晉也愛他。
帝王比任何人都要貪心,他不否認。
隻是他懊悔了,懊悔他跟許雲晉沒有一個足夠美好的開始,沒有一個足夠美好的過程,他記起許雲晉面對他的一舉一動,之後不由挫敗,自己要走的路似乎還有很長。
隻是他不會放手,絕不會。
而他,也絕對不會坐視有人傷害許雲晉而不顧,第一個要承受他怒火的,自然是白河教。而這,也是他給許雲晉的一個交代,石君極對自己說,這種情況之後不會再有,也絕對不應該再有也不能再有,他是有足夠能力保護許雲晉的男人,是的,是男人,而不是帝王。他頭一次渴望有人能跟自己站在一起而沒覺得那人是觸犯了自己的權威,自己愛著許雲晉,而許雲晉自然是有資格站在自己身邊的,這一點,就連皇後都要退避。
站在窗前的石君極眼中閃過一絲厭惡,之前的自己需要皇後來穩固後宮,需要皇後安撫前朝,然而如今有了許雲晉,皇後的存在便是多餘的,不單單是皇後,後宮的任何一個女子都是多餘的,她們隻會成爲自己的障礙。而自己絕對不會允許後宮的任何一個女子成爲自己和許雲晉在一起的障礙。
楚家,沒有存在的必要了,就跟之後的江家一樣,都是沒有價值的存在。總有一天,他們的命運不是流放,便是死亡。
“皇上?”
張德全的聲音喚回了石君極四散的思緒,石君極垂下眼瞼:“這次白河教幾乎傾盡了全教之力要朕的命,朕自然不能退退縮縮讓別人看了笑話。傳朕口令,切勿打草驚蛇,借這次的機會,朕要將白河教的人一網打盡!”
“那麽易國的使臣那邊……”
“依舊派人圍著,不要輕舉妄動。”石君極又道,“雖然這次的事情跟易國無關,都是白河教的餘孽造成的,但是還是要給他們一個教訓的,總要讓他們明白,人,是不能隨便撿的。”
“是。”
張德全悄無聲息的退出了房間,石君極依舊一動不動的站在窗前。
石君極眼中閃過一抹憂色,不知道許雲晉現在如何?他手臂上的傷勢到底有沒有大礙?隻是如今自己不能出宮惹起別人的注意,自己更不想將危險帶給許雲晉,便隻能忍著不出去找許雲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