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章:會試放榜
許府的人是知道許雲晉今日去了真覺寺的,等到晚上吃飯時便問起了此事,許雲晉眉頭一皺,命在場的衆下人都退了出去,邵佩蘭因爲肚子逐漸顯懷不便移動,便留在了自己的院子裏用飯,許芝和許越也留在了那裏,許濤依舊監考中,因此飯桌上隻有許雲晉、許雲亭並許佳氏和許雲沁四人。
見許雲晉臉色凝重,許佳氏忙道:“莫不是方丈他出了什麽問題?都怪我,這段時間太過忙碌,沒有去瞧瞧。”說著,臉上還帶著不安。
許雲晉安撫:“娘,沒那回事,方丈什麽事兒也沒有,就是,就是……”許雲晉輕咳了兩聲,臉上帶著爲難,“真覺寺消失了。”
桌上其他人都是一臉茫然的模樣,許雲亭道:“消失了?什麽意思?難道是在我們不知道的情況下,真覺寺搬到了別處?還是被別的什麽人欺辱拆掉了?”後面說的這種事情也不是沒有發生過,尤其是對於真覺寺這種小寺廟又沒有人在後面撐腰的,雖說有許家的關照,然而這件事情並沒有多少人知曉。
許雲晉搖頭:“並不是。”接著又將在真覺寺裏發生的事情和之後去四周的村莊詢問之事一一跟在場的人說了,隻隱去了石君極等人的存在,話音落了,隻見許佳氏等人面上都帶著驚訝和不可置信。
還是許佳氏先回過了神來:“這真覺寺肯定是天上的佛祖派下來救雲晉你的呀!一定是這般,若不然怎麽小時候你身子不好的時候,會有人跟我說真覺寺的事兒?怎麽等你長到了這麽大,跟你說了一句‘以後再無大礙’就消失了?可真是佛祖保佑呦。”
許雲晉無奈的看了許佳氏一眼,若許佳氏這麽認爲他也不反對,這事兒本來就奇怪得很,怎麽想都不過分,隻是許雲晉又想起了一件事來:“娘,當初是誰告訴你和我爹說真覺寺的方丈佛法神通的?”
提起這事兒,許佳氏一愣,繼而說道:“這事兒現在想起來也奇了,當初我和你爹四處托人去打聽救你的方法,誰曾想什麽方法都試過了也不行,就在我們絕望之際,咱們許府的門被敲響了,是個穿著破爛的老者,那老者隻留下一句‘貴府小公子的病到京城百裏處的真覺寺可以治好’後離開了,攔都攔不住,後來我和你爹抱著試試的心態去了,哪裏知道真的把你治好了呢!”許佳氏一拍大腿,笑得合不攏嘴,“哎呦我可知道了,指定是佛祖派人來告訴我們的,要不然闔府上上下下的人,怎麽攔一個老人家攔不住呢?這可真是天大的造化啊。”
聽到事情的經過,許雲晉對許佳氏之後類似于佛祖啊造化的事兒就當做沒聽見,臉上的表情並不見輕松:“京城裏沒有幾個人不知道我許二少從小身子虛弱,更是知道我小時候得了高人相救才能活到現在,然而真正知道真覺寺存在的人並不多,便是在許府,知道真覺寺存在的下人也就是每年負責送去香火錢的了,一隻手就能數的過來,當初還不覺得什麽,如今卻覺得幸好知道的人不多。”頓道,“真覺寺的事兒,以後萬萬不能再跟別人提起,若有人問起我的病到底是怎麽好的,便說當初在京城百裏外,偶遇歸隱的神醫治好了我的病就算了,打今兒開始,真覺寺萬萬不能提起的。”
許雲亭點頭附和:“下人那邊也要去說,不能讓他們傳出去,不管外面的人如何問起,真覺寺的名字都不能再提起。”
許佳氏過了剛剛的興奮勁,如今頭腦也清醒了下來,幾個轉念就明白了許雲亭的意思,當下也驚出了一身的冷汗,這天大的福分他們自己知道就好,若真的宣揚了出去,可不是什麽好事。連當今聖上都不曾遇到過這等見了神佛之事,他們又怎麽上趕著去找不痛快?
至此,在場的衆人都統一了口徑,從今往後,果然不曾聽過許雲晉到底是什麽人治好的之類的話題,許佳氏等人不知,許雲亭卻隱隱知道石君極也在裏面出了不少的力。又過了很多年後,即使再有人提起過這件事時,真相已經淹沒在曆史的滾滾洪流中,便是許府的後代,也沒有人知道真相是什麽了。
會試結束的那天,楚家的宣判也下來了。楚家嫡系男子被斬,女子及奴僕發賣,旁支均被流放,可說是絲毫沒有顧及到已去世的皇後的面子,而楚仁青一家沒有受到一絲牽連,直到如今,許多的人都悟了,原來之前楚仁青跟楚家決裂是有這麽層原因在啊,隻是不知道當時楚仁青是從哪裏得來的消息,而皇上又爲什麽放過楚仁青一家罷了。
而在許濤批閱完考卷頭昏眼花的被接回到許府的那天,劉三少帶著一大批貨物離開了京城,踏上了南下的道路。
許雲晉抽空又去看了於昭明,這才發現於昭明已經從蘇府搬出來了,並堅決不肯再去蘇府,說是這些日子已經很打擾了,如今會試已過,自己是斷斷不能再住在他人之家的。許雲晉也不勉強,知道於昭明租住了一個環境較好的屋子後,許雲晉就更放心了。
緊接著便是二月末的會試放榜,有人歡喜有人愁,這次科舉,中進士者共一百一十名,按照大平王朝的規定,中進士者分爲三甲。第一甲隻有三人,即狀元、榜眼和探花,第二甲從第四人到第六十人,稱之爲進士,第三甲則是從第六十一人到最後一人,稱之爲同進士。
同進士的地位很尷尬,這個“同”在這裏可不是“和進士一樣”的意思,不過是朝廷爲了安撫這些人的情緒罷了。而一旦中了三甲,是不可以再重新參加科舉的,也就是說,一輩子都是同進士了。當然這並不是說同進士不能位極人臣,隻不過概率很小罷了。
許雲晉很快得到了於昭明的消息,中了第四名,二甲的第一名,許雲晉很高興,雖然沒進一甲有些遺憾,但是第四名也著實是個好成績,再說了,還有後面的殿試呢,誰知道到最後是個什麽成績?
許雲晉同時也接到了項毅的消息,也中了,中了同進士,是三甲第一名,許雲晉剛剛知道的時候眨眨眼睛,絲毫不懷疑這其中有人動了什麽手腳,要不然怎麽就剛剛好是同進士的第一名呢?至於之後項毅的氣急敗壞和刻苦讀書妄圖在殿試進二甲的消息許雲晉並沒太過在意,畢竟上面有人不是?項毅不得石君極喜歡,想也知道就算他文采再出衆石君極也不可能讓他如願的。
跟埋頭苦讀的項毅不一樣,於昭明一改會試之前的努力刻苦,這些日子一直悠閑地緊,書也讀,卻遠遠不如之前了,許雲晉問過,於昭明隻道殿試不比會試,這段時間的刻苦努力實在是改變不了什麽。這點許雲晉也贊同,倒是更欣賞於昭明的爲人了。
因此時常有空閑的於昭明便鍾愛上了去郊外踏青,如今已經到了三月中旬,郊外的山上已經零零星星有了綠意,風雖還是涼的,然而陽光曬在頭頂也頗爲一種享受,於昭明並不是京城人士,真正的相熟之人並不多,與同窗也隻是相識相交,說到親近未免不足,隻是於昭明一向待人隨和親近,倒是不顯這一點,然而許雲晉是心知肚明的。作爲這幾個月對自己幫助很大的人,於昭明是真心感激,也認爲許雲晉是個可交之人,對許雲晉是越發親近了。
這不,一早起來見是個好天氣,於昭明收拾好了東西,便去往許府找許雲晉,想邀請許雲晉一同去郊外踏青。
於昭明是知道許雲晉早上起得晚的,因此本身到的就晚了些,此時已日頭高升,於昭明按著規矩拜訪許雲晉,由下人引到了許雲晉的院子外,便瞧見青佩和另一個人守在外頭,於昭明是認得青佩的,而另一個人雖不認得,看著卻有些面熟,隻是不知什麽時候看見過,如今是想不起來了的。
青佩看到正往這邊走的於昭明並未有什麽動作,倒是另一個人蹙起了眉,低聲跟青佩說了句什麽,青佩點點頭,接著於昭明便看到那人進了院子。等走的近了,於昭明便聽到青佩說:“于公子,還請稍等片刻,二少一會兒就出來。”
於昭明應了,心中卻起了疑惑,按說即便許雲晉不方便見自己,青佩也不會讓自己就這麽等在外面就是,少不得要將自己引進去到前廳等候的。
於昭明並未等多長時間,便見到許雲晉出來,身上還穿著睡覺時的衣物,隻在外面披了件衣服,看來是剛剛醒來的模樣,於昭明看看天色,再看看許雲晉,壓下心中的無奈,隻對走到在自己跟前的許雲晉說道:“看來我打擾了二少你的休息,實在是罪過。”
許雲晉打了個哈欠,昨天晚上跟石君極下棋廝殺了幾局睡得晚了,就連石君極上完早朝回來都不知道,還是徐颯進去叫醒了自己,看看於昭明手上拿著的東西,許雲晉心中便有了數,前幾日於昭明跟他說過近來要去京城近郊踏青的事兒,瞧瞧天色再看看於昭明的裝束,可不就準備今日去了?
“沒事沒事,你先進來坐吧,我去梳洗。”許雲晉和於昭明進了院子,吩咐青佩再去準備些東西,又笑著對於昭明道,“不介意我帶一個人去吧?”
於昭明一愣,忙道:“自然是不介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