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
積累了一定實力後,為了克麗絲的詛咒,帝商槐潛入了巫妖聯盟。
驚險的過程之後,他成功收服了整個巫妖聯盟。或者更準確來講應該是收復——因為巫妖一族本身就是魔神的從屬。
如今的帝商槐,在詛咒方面的造詣已經不低於巫妖王。
他可以清楚地分辨出克麗絲身上的詛咒再有兩個月就會自動徹底消散,也明白地知道,當年聖都亞斯教會會長所說的不過是誆騙。
即使只有兩個月,他也依然放心不下。記憶中是小公主被詛咒發作折磨得可憐兮兮的樣子,臉色蒼白,躺在床上,怏怏地看著他,一向紅潤的唇都失去了光澤。
那個時候、退婚走出大殿的時候,他都曾發誓要為他治好詛咒。
帝商槐潛入了皇宮,如入無人之境。
公主的寢室空蕩蕩的,侍女都在外室守夜——克麗絲一向不喜歡別人看著她睡覺。
克麗絲見到站在自己床前,披著黑色斗篷臉色冰冷的帝商槐時有瞬間的驚惶。
他瞬間煞白了臉,哆嗦著問:「你、你來幹什麼……」
就像帝商槐夢中那樣紅了眼眶。
純粹是被嚇的。
帝商槐沒有說話。他不知道該如何解釋。
他直接半跪上那鋪著厚厚柔軟綢緞裝飾著蕾絲花紋的精緻床鋪,伸手抱過了他的公主,緊緊摟進自己懷裡。
克麗絲蜷縮在他的懷裡,十分乖巧,沒有半絲掙扎,身子卻微微顫抖著,猶如一隻受驚的小鴿子。他紫羅蘭般的剔透眼眸牢牢盯著他,微帶驚惶。
帝商槐低頭看著他,黑色的眼中沉澱了萬千情緒,最終抿了抿嘴,拿出一朵藍紫色的薔薇,貼近丁笙鼻翼處。
三夢無憂花,其香助人安眠。
望著頃刻陷入沉睡的人,帝商槐斂目,最終將丁笙緊緊裹進黑色披風裡。
他抱著他的公主,再次消失在了夜幕中。
帝商槐帶著克麗絲回到了自己家,位於奧萊帝國首都這些年一直由老管家和茜茜負責看護的帝商府。
他小心翼翼地把克麗絲放到了自己的床上。微卷的栗色長髮溫順地散落在白色的床單上,長長的睫毛微微垂下,輕輕顫動。床頭暖黃色的魔法燈給她純白的紗質睡裙打上了一道道忽明忽暗的陰影。
一時之間,竟如隔世。
當年克麗絲有時也會來這裡找自己,碰巧自己在整理書籍索引目錄無暇□□的時候她就坐在旁邊悄悄等著,不吵也不鬧,實在倦了就靠在自己床上歇著,不知不覺就睡著了。那時轉頭看見這一幕的他一時愣住,竟不知該如何動作,只有呆呆坐在一旁等小公主醒來。
為了激勵自己牢記恥辱奮發圖強,他的床鋪一直選用的是毫無舒適感的硬板床。而自那天後,他就給自己床鋪上了最舒適的天鵝絨墊子。他惦記在心上的那個人卻再也沒有在上面歇息過。
彷彿是擔心驚擾了熟睡的公主,帝商槐輕輕在床邊坐下,右手扶起丁笙讓他靠坐在自己懷中,左手卻招出利刃,在自己手腕處狠狠劃了一刀。
鮮血頓時湧出。
他將手腕遞到克麗絲嘴邊,一點點誘哄他喝下鮮血。
作為巫妖一族的主人,解開封印的魔神之血是克制和抵禦一切詛咒的最有力的良方。
帝商槐可以感受到隨著克麗絲嚥下鮮血,他身上的詛咒在逐漸變淡,直至徹底消失。
他要把手腕撤走,丁笙卻不依不饒地追了上來。
對於作為凡人的克麗絲而言,帝商槐的血比最上等的罌粟還要誘人沉醉。
帝商槐皺眉,撫摸著丁笙猶沾著一抹血跡的臉頰低聲道:「這對你可不是什麼好東西,不能貪吃。」
丁笙主動用臉磨蹭著他的掌心,紫色的水濛濛的眼睛此時已睜開,裡面一片迷濛,卻充滿了討好和祈求,猶如一隻撒嬌的貓咪。
帝商槐皺著眉狠心避開了他,從床上站了起來。
丁笙卻不甘心地嗚咽著纏了過去,用雙臂環上他的脖子,喃喃喚他:「帝商……」
帝商槐站在那裡,閉了閉眼,苦笑著將手腕再次主動遞了上去,輕聲安撫著:「再一點點,不能再多了……」
魔神之血,誘人原罪。
餮足後的丁笙微微一笑,卻是毫無預兆地傾身吻上了帝商槐的唇。
帝商槐愣住了。
「殿下,這只是魔神之血的作用,你會後悔的。」
「我也會。」
他望著那雙想了千萬遍的眼睛,笑了笑,緩緩道。
然後他俯身壓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