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收拾二房
裴冠英笑著接口道:“我瞧著那衛乾可是個有野心的,你們想著他安全,他可想著揚名立萬呢,否則也不會以一介新兵的身份如此拼命。”
想起樓承蘭的裴慘糟遇再想起衛乾那尷尬身世,樓玉珠也是心下暗歎,可見人都是逼出來的。
衛乾的事丟開不提,裴冠英擺手讓伺候的奴哥兒下去關好門窗,這才悄聲道:“朝庭今年准備在臨南灣動工建一道海口,承接南北海上貨運,同時也會修一條官道從南陽城直通臨南灣。”
樓玉珠心口一跳。他看過地志,知道臨南灣是臨海區屬於隔壁汾陽府的一個管轄區域,從南陽城坐馬車需要五天時間,騎快馬都要花四天時間,因為路難走有時還要繞道,是以很少人往那邊通貨運。而現在朝庭下旨建海口,只等海口建成整個臨南灣將會發生翻天覆地的變化,到時候可就不是窮鎮而是遠近聞名的富鎮了!
周誠眼睛微瞇。“少爺的意思是?”
裴冠英端起茶盞用茶蓋撥了撥飄浮的茶葉,道:“橫豎都是賺錢,別人是賺我們也是賺,既然都是賺,何不我們賺點?”
樓玉珠笑了:“二哥就別賣關子了,說說朝庭究竟是怎麼打算的吧。”
“朝庭撥款八百萬兩,征徭役動苦囚,准備秋收後動工,歷時兩年完工。”裴冠英笑下:“臨南灣會變是肯定的,我就想在它變之前低價賣進些地產房產,待這些漲價了我們再賣出去。不多賺,翻個兩三倍就成!”
低價買進高價賣出,這是想倒騰地產?
樓玉珠想了下當中的可操作性,瞇了瞇眼道:“朝庭既然要建海口肯定會死盯這塊,過於貪心恐會引起上頭注意,不若賺個一倍立馬轉手把錢投入途經過道附近的客棧上,這樣細水長流,賺的錢多卻不顯山不落水,更不會引起上頭不滿。”見兩人尚在考慮,樓玉珠道:“南陽城到臨南灣就算修了官道恐也要三天時間,這就足夠我們蓋三家客棧,這三家客棧我們可以蓋大點,包括吃,包括住,有供走商商人憩腳住宿的單獨客房,也有供商隊憩腳放貨的單獨院子,這三家客棧要把所有人的需要都准備好,還要實現資源共享,給過往客戶予以方便!”
周誠聽懂樓玉珠的意思,眼前一亮道:“玉哥兒是想攏斷南陽城到臨南灣這條線?”
樓玉珠點頭。“只要我們把路斷算好,給客戶足夠的方便再給予一定的幫助,攏斷這條線並不是問題。”現代連鎖酒店能攏住世界各地的客戶,他們就這一條線,天時、地理、人和都具備就不相信攏不住!
裴冠英聽了好笑搖頭道:“我只想賺一把就走,玉哥兒你到好,准備把它變成下金蛋的公雞?!”
“甭管它公雞母雞,只要能下金蛋就是好雞!”樓玉珠笑瞇瞇接了話頭,沖周誠樂道:“周大哥也覺的這生意成吧?”
周誠點頭:“成是成,只是收回資金怕是要慢些了。”
“慢些不要緊,重要的是安全。”樓玉珠瞥眼裴冠英,他可是知道對方身份特殊的。“說了這麼久二哥究竟打數投多少錢?”
“我身上銀錢到是不少,只是全投入卻是不現實。”裴冠英想了下,道:“不若就投五萬兩吧。”
“新意樓跟食鋪都已經營利,只是莊子恐怕還要投入一些,”周誠心裡算了下銀錢用度,道:“那我抽三萬兩。”
兩人說完看樓玉珠,樓玉珠沒好氣道:“瞧我干啥?我們家可是莊戶人家出身,不比兩位身家不菲。”
裴冠英盜笑:“玉哥兒這可是在哭窮?好似我剛才還給了一千二百兩的銀票吧?李尚的休閒館開張請你坐鎮就沒贏錢?”
周誠難得湊趣道:“少爺可別聽他瞎說。剛來南陽城第二天就跟李越打了場牌,贏了近千兩,之後休閒館開張李尚封了一百兩的紅封,之後坐鎮幾天又贏了千三四百兩,李尚那邊可是分文沒抽成,所以說單麻將這事手上就有兩千五百兩!加上少爺帶回來的千二百兩,玉哥兒手上現銀票就有三千七百兩!這還只是現銀,後頭還有減震裝置的分紅,冰窖的分紅,新意樓的分紅,紅蝦食鋪的分紅,這四項生意的分紅一月收入千兩是肯定的!”
樓玉珠佯裝笑的合不攏嘴道:“聽周大哥這麼一算,我怎麼就成富家翁了?”
裴冠英佯裝詫異問道:“難道玉哥兒還沒有富家翁的自覺?”
“跟二哥跟周大哥一比,我算什麼富家翁?”說著樓玉珠自個都笑了,笑完,想了下道:“那我就投四千兩吧。”
商量好投入資金,之後再商量些細節便各自散去。第二日周誠便與胡管事一道去臨南灣搶占先機,裴冠英與李尚一等吃過飯便陪同穆老回轉虎牙鎮,樓玉珠留下看著生意,待半個月後確定步入正軌這才回程,其中抽空去了趟揚柳鎮看望樓承蘭,勝情不卻留宿對方新房子一晚,豎日天一亮便起程回嚴家村。
只是一到家門口迎接的不是樓承義夫夫倆,卻是紀曉榮哭天抹地罵三房喪良心。
樓玉珠鑽下馬車,掃眼圍觀的村民,沖二伯叔道:“二伯叔這是做甚?光天化日眾目睽睽,二伯叔卻賴在我們家門前撒潑耍賴?”
紀曉榮素來是個不要臉的,沖著樓玉珠就吼:“我就賴在這怎麼了?你們三房要是不給我個說法,我就賴在這不走了!”
“說法?”樓玉珠狐疑眼,門內黃山家聽到動靜,從門口閃了出來先給樓玉珠見禮,這才悄悄把事情說了。
昨晚有人偷了三房五個蝦網,一早樓承義就找了裡正,裡正通知村民開會讓偷蝦網的人主動站出來承認錯誤,不然三房就報官。要是常人這一嚇就嚇出來了,可偷盜的人似乎有所依仗似的,並沒站出來,爾後三房報官,從樓家二房搜出五個蝦網並六七斤紅蝦。可笑的是樓承理這時候才知道怕,從死不承認改口說是樓承義送他的,只是官差可沒那麼好說話,把人一綁便帶去衙門了。紀曉榮跟不上腳就跑到三房前門撒潑,罵三房有錢就喪良心,連親兄弟都害!只是三房一早就去了張家那邊,屋裡就黃山跟黃山家的看宅子。
知道始抹的樓玉珠都要無語了。什麼叫親兄弟都害?要不是樓承理自己起了壞心偷蝦網,就算報了官也抓不到他呀!
“二伯叔有什麼話進去說吧。”
“不,就在這說!”
紀曉榮想借村民給自己謀取利益,樓玉珠可不會讓他得逞。表面是去扶,實際湊近悄聲道:“二伯叔既然知道是我們報的官,就不怕我轉頭讓人打斷二伯的腿?還有,二伯叔越鬧名聲只會越差,到時候可不把明哥坑了?”
趁紀曉榮一驚,樓玉珠給黃山家的打個眼色,半扶半強迫著把人弄進院子。打發走看熱鬧的村民,樓玉珠回身看都不看紀曉榮,囑咐道:“黃山你去把馬車上的東西搬進來,黃影你包個紅封給車夫,黃山家的你去備些溫水給我洗臉。兩刻鍾過後黃山你去趟衙門把我二伯領出去送到老宅,之後就各忙各的吧。”趕了這麼久路樓玉珠真心不想理這些糟心事,眼瞧紀曉榮氣的哆嗦,若感好笑道:“二伯叔於其在這裡被人當槍使與我們斗氣耍犯,不若去找那攛掇二伯偷蝦網的人算賬,躲在人背後,有了結果就跳出來共享出了事就當起了縮頭烏龜,世上哪有那麼好的事不是?二伯叔?”
紀曉榮臉上時青時白時紅的變來變去,站在院子一時不知該如何反應。
樓玉珠心下暗笑聲,便自去休息了。一覺醒來紀曉榮自然已經走了,黃影進來送上溫水給樓玉珠擦臉,還道樓承理已經被接了回來。因為三房沒人出面,官家就打了樓承理二十大板子,原本還准備關幾天的,後來黃山去領人便也沒為難就放了。
“我爹送人過去時,老宅老太爺讓人老爺回來後便去一趟。”
樓老爺子這是想算賬?樓玉珠心裡一笑,擦干淨手把毛巾遞給黃影。“我爹他們有說什麼時候回來?”
“老爺說是晚間就回來。”
樓承義夫夫去張家估計是被樓華支開的,為的就是不想要兩夫夫摻合到這事裡頭來,只是這手法為未有點生硬,畢竟家裡發生了這麼大的事怎麼兩夫夫還有心情走親戚,人都不留一個?有那通透的轉眼就能想到這是有意為之的。
傍晚,樓華樓明比樓承義夫夫倆先回,一問的確是他倆有意為之的。晚間黃山放蝦網時隱約見著樓承理躲在後邊,只是那時他沒想那麼多只道是碰巧,可回身一收就少了五個,是個人都知道是誰偷的了。
樓華讓黃石打聽過,知道樓承理被打了二十大板,道:“希望這二十大板能讓二伯受點教訓。”
樓玉珠一笑:“江山易改本性難移。二伯這一輩子偷奸耍滑慣了,又有大伯在背後當偽君子,兩人要是不分開估計還會有狼狽為奸的時候!”
樓明沒想明白:“這關大伯什麼事?”
“怎麼不干他事?”樓玉珠與樓華對視眼,笑道:“二伯偷蝦網這主意十之□□是大伯出的,之前我拿話一試二伯叔瞧他表情就知道果真如此。”
樓明就更想不明白了:“大伯不是秀才嗎?他還缺錢用?”
樓玉珠摸摸樓明,笑道:“這就是人心不足,有了十兩的日子就想二十兩的,有了二十兩就想過三十兩的。所以二哥以後可千萬別學,有多大的能耐就吃多大碗的飯穿多好的衣裳過多好的日子,別人家的不要去掂記因為那始終不是自己的。要學會感恩以及知足。”
哥仨幾個呆在書房聊些悄悄話,那廂衛阿麼跑的氣喘吁吁前來報信,說是樓承義兩夫夫在村門口被樓元樓武兩兄弟截道去了老宅。
哥仨一驚。
天熱,衛阿麼跑的一身汗都顧不得擦道:“我是聽到嬰兒哭聲才知道的,可惡我家裡人都不在幫不上什麼忙,你們哥仨快去瞧瞧吧。”
樓華跟樓明起身就要跑,樓玉珠吩咐黃影招呼衛阿麼轉身讓黃山跟劉葵跟上。一到老宅,從門外就聽到樓琛哭到嘶啞的哭聲,哥仨幾個立時那個心揪呀,直接破門而入,打眼一瞧兩夫夫跪在那,樓承祖樓文壓著樓承義,紀曉榮跟樓明珠樓銀珠去搶傅林書懷抱的樓琛,樓玉珠當時就氣的頭都要炸了。跑過去沖著紀曉榮就是一穿心腳,撕開樓明珠樓銀珠甩手就是兩巴掌。
紀曉榮的呼痛聲,兩記巴掌扇下去的聲音,讓老宅人一時驚的連反應都沒了。
樓玉珠眼眸掃眼四周,冷厲喝道:“黃山你們過來!誰要敢再上前動手,不用顧慮,就算打死了我們三房也賠的起!”
柳阿麼氣的倒吸涼氣,樓老爺子氣的直噴粗氣。只是再氣,似乎是懼於樓玉珠的氣勢以及話中的意思,既真的無人敢動一下。
深吸口氣,示意樓華樓明把樓承義兩夫夫扶起來,沖劉葵道:“黃山家的你伺候君夫郎跟小少爺回去。二哥你去找裡正,就說我們要開祠堂,有些話要在祖宗面前好好掰扯掰扯!”
嚴家村有個眾人湊錢修的祠堂,裡面放著都是村裡人的祖先牌位,樓家之前牽入嚴家村後就使了銀錢讓祖先牌位也供在祠堂了。因為不是一姓祠堂,村裡有什麼事都不開祠堂掰扯,畢竟在自己祖先面前丟臉就算了還要在別人家祖先面前丟臉,最後還連帶著自家祖先都受人嘲笑一事就過於嚴重了。樓玉珠不信鬼神,之前不開是因為麻煩,現在卻是忍不下這口氣了!
樓明轉身就要跑,樓老爺子氣的把手邊杯子摔了:“誰敢!”
“有什麼不敢的?姥爺既然敢做怎麼就不怕祖先聽了?是,您是姥爺,這個家你最大,我們三房就算分家了也還要受你制衡,可姥爺別忘了樓家還有先祖,還有祖先牌位!我們管不了,祖宗總能管,看看祖宗聽了你的所做所為後會不會降道雷下來劈唔!”
樓華眼明手快捂住樓玉珠嘴。
樓老爺子氣的眼睛通紅:“你讓他說,樓華你讓他說!你讓這個不肖子孫說!把後頭的話說出來!”
樓玉珠深呼口氣,心道他要氣瘋了,好在樓華機智捂了他嘴,否則後半句‘劈死你!’一說出來,事情就大條了!
見樓玉珠冷靜下來,樓華鬆開手沖樓老爺子道:“姥爺不開祠堂那就請裡正吧,連帶村裡幾位年長的老人也請來,讓他們來評評這事究竟誰對誰錯。”
“不需要!”
“那姥爺說這事該如何處理?二伯偷我們家的蝦網是事實,姥爺不追究二伯的過錯到罰到我爹跟阿爹身上,說出去都沒這理。”
趴在那的樓承理氣的大喊:“怎麼沒這理?我這二十大板的罪是白受的?有錢就忘了親兄弟?!”
樓玉珠撇撇嘴:“二伯在偷蝦網的時候就沒想起我爹跟你是親兄弟?”
“誰叫你們不給,”
“不給二伯就能去偷?那世上還要典法官衙干什麼?”樓玉珠涼涼的看著樓承理,深切覺著這二十大板打少了,合該打上四十大板才對!“還有,至於我們家為什麼不給這事之前已經說過幾次了,相信二伯心裡也有數,而且我們家也不是什麼生意都沒給,是二伯心大看不上唆螺那生意。這又能怪誰呢?”
柳阿麼氣的抓來茶杯一摔,嘴裡罵道:“把你們二伯害成這樣還有理了?”
樓玉珠抬腳避過茶杯,笑道:“阿麼不講理也不是這麼不講理法。事關蝦網事關我們家的生意營生,我們家不可能不追究,怪只怪二伯不該聽信讒言去偷,更不該在裡正問的時候裝作不知,要早知不偷,或者在裡正問的時候站出來主動承認,我們家也就不會報官,二伯也不會受這二十杖苦了不是?”
最終祠堂沒開,裡正帶幾位老人上門掰扯這事。結果也是一至認同二房有錯再先。裡正問時樓承理要主動站出來三房也就不會報官,所以怪不得三房不講兄弟情宜,畢竟誰知道親兄弟會偷親兄弟的東西呢不是?樓承理受了教訓被打了板子,這事也就完結了。不過話說回來,二房跟三房是親兄弟,三房條件好二房條件不行,不說這事就算是別的三房也理該出點銀錢接濟一下。
話說到這裡,樓玉珠站出來表態道:“銀錢我們可以出,但我們只出七兩銀子的藥錢。”掃眼幾個老人,樓玉珠道:“我們家那蝦網是我們家獨制的,二伯偷了被官差拿去當作證物,這證物至今沒拿回來,到時候這獨制的蝦網制作方式要是流傳出去,以至我們家的損失又該找誰算?所以我們家除了藥錢其余的卻是一分都不會出的。”
裡正跟幾位老人商量了下覺著樓玉珠這話說的在理,便同意了。
柳阿麼反對:“老三害的老二要在床上躺一兩個月,這耽誤多少功夫?受的罪不添補添補?你們剛才不是說打死了三房賠的起麼?這時候又哭沒錢了?!少於五十兩不成!”
樓華笑了:“阿麼,誰家的銀錢都不是大風剮來的,沒得我們這苦主賠錢的理。”
樓玉珠也是笑道:“阿麼要這麼說,那我們那蝦網制作方式外露,造成我們家的損失那可就不是幾十兩,而是上百兩甚至幾百兩,二伯又賠的起麼?”
最終老宅反抗無果,樓玉珠讓樓華掏出七兩銀子交到紀曉榮手上,並交待對方好生收好,別被人沒下貼別人去了。
聽到這話的柳阿麼當時就氣的眼前一黑。
從老宅出來,樓玉珠邀請裡正跟幾位老人邀去三房做客吃晚飯,裡正起先還不願,後來見實在推脫這才去了。
樓玉珠安排劉葵從別人家買了只雞,再炒幾個雞蛋,並養在水缸裡的魚,以及樓玉珠從府城帶回來的一些新鮮吃食,一桌子豐富的就跟常人家過年似的。好生招待吃完,爾後再套上牛車一個個送他們回去,順手提盒聚福樓大廚做的點心,可謂真是禮貌周全到極致了。所謂吃人嘴短拿人手軟,被勝情款待的裡正跟幾位老人就沒一個說三房不好的,僅管這次收拾的二房毫不手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