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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越之福祿禱禧》第39章
☆、第39章 上門

吃罷聚福樓廚房提供的精致早點,樓玉珠與樓承義起身尋到鎮東那座大宅。瞧那精致的門院氣勢不凡的圍牆,樓承義就緊張的連話都說不出了。

好在樓玉珠也沒期望樓承義忽然擔當起來,微微瞇了瞇眼上前敲了門。門房開了門,樓玉珠把來意說清楚並塞過一個紅封。“麻煩叔叔幫忙通傳一聲,少爺要是不見,我們也承您的情。”紅封裡是三十八文錢,不會多到讓人看不過眼也不會少到讓人不想動。

門房猶豫下接了紅封到裡面通傳了,半刻鍾後門內傳來聲音,樓玉珠眼睛一亮,退後一步跟樓承義並排爾後打起精神瞧著緋紅大門。

兩扇厚重大門打開一扇,周誠跨了出來,視線在樓玉珠身上轉了圈爾後打量樓承義眼又轉回樓玉珠身上,隨即勾唇一笑。“跟我來吧。”

樓玉珠給忐忑不安的樓承義個安撫的眼神,抬腳跟了上去。七轉八折的走廊抄手,高聳的假山及泠泠轉的流水還有四處可見色彩斑斕的花卉及綠意昂然的植被,瞧上去頗有目不暇接之感,可惜這些對換了芯的樓玉珠來說都是小兒科!

周誠把兩人領到花廳,沖兩人道:“你們先坐,少爺馬上就來。”

樓玉珠點頭含笑道:“多謝周大哥。”

‘周大哥’三個字讓周誠揚了揚眉,隨即去找裴冠英。僕人送上香茶,溫度還沒冷卻裴冠英就到了,坐到首位這才打量起父子倆。這一打量裴冠英知道周誠說的有趣是什麼了,原本應該沉穩的大人卻緊張冒汗,反到是該緊張的小哥兒卻是含笑一臉寵辱不驚的模樣。

樓玉珠起身介紹,樓承義拘束的站著說話都結結巴巴的,裴冠英直接問鎮定的樓玉珠:“你們說是來報恩?”

樓承義緊張的一臉汗,樓玉珠接過話頭:“月余前我阿爹動了胎氣險些一屍兩命,是少爺捨我二十兩銀子救命,當日若沒有少爺伸出援手後果簡直不敢想像。今兒來一是帶我爹感謝少爺的大恩大德,二來也是想跟少爺回一聲我阿爹經過仁善藥堂的大夫診治不即痊愈肚子裡的弟弟也保住了。救命之恩不敢忘,日後弟弟出生我一定帶他來給少爺叩頭拜謝。”

裴冠英想了下的確有這麼件事,當時也是生了做惻隱之心才捨了銀錢,說實在話那點錢他根本沒放心上更沒想過還會有人尋上門來。眼神打量著樓玉珠閃過一絲趣味:“你讀過書?”

樓玉珠謙虛道:“有幸識過幾個字。”

“跟誰學的?”

“跟大哥二哥學的。我大哥叫樓華,二哥叫樓明,原本今天也該來的,只是家裡活兒多暫時走不開,改日少爺若有空我再領大哥二哥過來拜謝。”沒奢望一天就能搭上線,不過一回生二回熟,多刷幾次總能成的。“知恩圖報,我們家暫時也拿不出什麼貴重東西,唯有這自己捕的大紅螯蝦還算新鮮,希望少爺別嫌棄。”

裴冠英眨巴眼,旁邊周誠開口問:“聚福樓的大紅螯蝦是你們送的?”

“之前是,現在還有我外姥爺一家送。因為出貨量太多,我們一家又是剛分家就我爹一個壯勞力,實在有些忙不過來。”

裴冠英沉吟聲:“無需如此,當日我捨下銀錢就沒想過圖報,”

“少爺仁心仁德不圖回報是少爺品性高潔,但於我們來說卻是憂關至親性命的大恩情,此生此世都不能忘。”

不放在心上的二十兩銀子卻讓人如此感謝,說實在話真讓裴冠英有點受寵若驚,一時間頗有點招架不住不知如此應對之感。

樓玉珠瞧了,領著樓承義起身告辭。

周誠主動道:“少爺,我去送送他們。”

裴冠英矜持點頭。

領著人從原路返還,周誠掃了眼父子倆道:“聚福樓的大紅螯蝦賣四十八文一斤,每天怕是有百來斤的量,就算以十六文市場價供貨一天下來所賺利頭都不是小數目,只是你們怎麼找外姥家而不找姥爺?我記得你說過你還有兩個大伯吧?”

“說來慚愧,”樓玉珠瞥眼樓承義,再尷尬道:“可以說是家丑吧。”說著把近來發生的事挑兩件重的說的,爾後是分家那天傅林書動胎氣柳阿麼逼他喝藥的事原封不動說了,待說完也到了門口,樓玉珠停住沖周誠一笑:“周大哥就送到這裡吧。”

周誠點頭,目送父子倆離開,轉身回到書房把事情原封不動的又跟裴冠英轉述了遍。

裴冠英聽了都覺著驚奇:“我以為這等偏心的事都只存在於豪門大宅那等嫡庶分別上,不想個小小農家都有如此殘酷的紛爭。”

候在旁邊的大管家語重心長道:“只要有利益,不管是豪門大宅還是農家小院都會有爭斗的,區別只在於牽扯的人數。”

聞言,裴冠英臉色沉上兩分,顯然是想起了自己。他貴為一等候景陽候的嫡孫,父親是當朝三品大員,可結果呢?還不是被親人迫害的不得不避其鋒芒到這屁大的小鎮思過?若不是父親當時打他一巴掌讓他清醒,否則他恐怕會把整個候府鬧的天翻地覆,定要跟他那好二叔好大哥問個清楚明白他怎麼就居心叵測用心不純了!

周誠視線在大管家跟裴冠英臉上轉了圈,道:“樓家有趣的是這大房二房明顯自私自利,三房卻是老實憨厚,好在三房兄弟幾個齊心又有成算,現在分了家手上又有大紅螯蝦的生意,暫時落魄日後怕是成就不小。”

大管家摸著胡須好笑的瞧著周誠:“誠小子很看好三房?三房可是白身,別忘了大房可是有秀才,還有個青出於藍的小輩。”大管家姓胡,年輕時是候府大房也就是裴冠英父親身邊的長隨,之後就順勢做了管家,做為忠心耿耿的心腹管家對小主子身邊的小廝當然不陌生。

“我的確看好三房,前程不敢說,人品這一條到是讓人放心。”並不再意胡管家的打趣,周誠沖裴冠英道:“少爺在虎牙鎮恐怕要呆段時間,與其結交官員富戶不若結交這些人品讓人放心的莊戶人家,一來省心,二來回去也不怕人嚼舌根。”

裴冠英想了下,搖頭:“以後再說吧,我現在誰也不想結交。”

聞言,周誠跟胡管家對視眼也只能無奈作罷了。畢竟他們只是僕人,能出主意能見意能計劃,但拿主意還得主子來。

從書房出來,胡管家看眼書記眼露擔憂。“希望少爺能早日想通,老爺這麼做也是為少爺好。”

“少爺心裡有數,只是一下子接受不了。”老爺是親爹,可當著二叔及一旁庶弟的面打了他一巴掌;二叔是親的,可卻迫害他弟上大不敬的罪名;候爺是他的親姥爺可卻一反常日喜愛嚴厲的指責他,這忽然的轉變連心性堅定的人接受不了更別說順風順水出生就高人一等被寶貝著長大的裴冠英了。

“...但願如此。”胡管家歎口氣,看周誠猶豫道:“你之前想贖回賣楔的事,我想能不能推後一些?當然也不是准,只是現在少爺心情不好又跟你感情深厚,你若這時候走了估計少爺心裡會更不好受。”

“胡管家放心,我也這麼打算了。從小我就跟在少爺身邊伺候,更待我不薄,說句不敬的話我當少爺是親人,他現在心情不好我心裡也不好受,怎麼樣我都會等少爺心情好一些再說。”

聽周誠這麼說胡管家也就放心了。

回到家樓玉珠把上門拜謝的過程一五一十的說了,樓承義臉含不安的遲疑道:“...其實我們可以加上利錢還他們錢。”見沒人出聲反對,樓承義鼓起勇氣道:“只要賣十天大紅螯蝦就能湊齊了,到時候還了錢我們就不欠裴少爺了。”

聞言,樓玉珠揚了揚眉問樓華:“大哥怎麼看?”

樓華想了下:“...這麼做會不會惹惱裴少爺?畢竟他是捨的銀錢,我們巴巴的還上去會不會讓他以為我們是看不起他?”

樓承義急了:“二十兩不是筆小數目,以前沒錢是還不起,現在有錢了不還錢不是讓人戳脊梁骨嗎?”

“於我們來說二十兩是筆不小的數目,但於裴少爺來說二十兩不過是九牛一毛簡直不值一提。爹,”樓玉珠看向樓承義:“裴少爺出自上京看待事情的眼光於我們不同,就今天的態度看他是再乎那二十兩銀子的人嗎?當日對不曾相識的我伸出援手是他的一片善心,這代表他心地善良品性臻美,是無價的。無價的品性我們卻拿二十兩銀子去衡量,這不是好意而是打裴少爺的臉!傳出去外人還道裴少爺吝嗇斤斤計較是個小心眼的,可不壞了名聲?”別人想攀關系還敲不開門呢,他有現成的卻棄之不用傻呀?

一想到這麼大筆錢不還,樓承義心裡就像貓抓似的總安不下來。

“我知道爹認為欠債還錢天經地義,可這也是講條件的,一來裴少爺不再乎這銀錢,二來這並不是借而是捨,我們欠的不是錢債而是人情債,這是情份不是冰冰冷冷的銀錢可以衡量的。我們家現在的情況幫不上什麼忙,可日後大哥二哥入了學堂學有所成,多多少少總能還上一些。”

樓華心狠狠跳了下。

樓玉珠笑了:“大哥不要告訴我就沒想過這事。”

“我、我真沒想過。”說著樓華摸了摸後腦勺,一向沉穩老成的臉上難得露出抹憨笑。

視線掃過興奮的跟自己上學堂似的樓承義跟眼眶染紅的傅林書,再沖旁聽的張大柱一笑道:“今年已經錯過時間是沒法子了,明年開春大哥二哥就能去鎮上讀書。”

“去鎮上?”樓承義張大眼:“不去隔壁陳家村嗎?”

樓玉珠搖頭:“大哥二哥原本就耽誤不少時間了,再去陳家村從頭學起不是浪費時間?我已經想好了,大哥二哥字都識得,差的是書寫的熟悉度跟文章,橫豎還有大半年,專攻練字跟文章,明年開春應該能趕上進度。”說著沖樓華道:“時間很緊,大哥二哥恐怕要受累了。”

“沒關系,我受的住!”以前想都不敢想的事現在能實現,吃點苦受點累算什麼?

“大哥有信心就好。”有信心有動力,缺點時間用勤勞補上就是。“大舅,”樓玉珠沖旁聽的張大柱道:“下午還要麻煩大舅回去一趟帶我二哥回來,順帶再拿些兩位表哥做的文章來,還有大舅要跟姥爺說一聲,讓姥爺叮囑兩位表哥專心學業,明兒開春與我大哥二哥一道去鎮上逸山書院讀書。”

聞言,張大柱激動的手直抖,急問:“入逸山書院要保人吧?玉哥兒有辦法弄到四份保帖?”逸山書院沒有路山書院出名,但那也是鎮上書院,比陳家村師資條件不知好上多少!張家只是苦於沒有人脈,否則張恆跟張遠早該去鎮上而不是在陳家村上什麼大班。

“保帖的事我已經跟焦掌櫃、翟掌櫃說了,他們答應給我們做保。只待明年開春小考過後就能入學。”他不做沒把握的事,既然許諾事先肯定是問過才開口的。

“那我現在就回去說!”

張大柱急性子跟徐瑟簡直一模一樣,樓玉珠哭笑不得的忙把人拉住:“我的好大舅,現在都快吃午飯了,你現在回去家裡還有你吃的嗎?保帖不會長腳跑,你就安心吃了午飯再說吧!”

脫不開身張大柱只得留下來吃午飯,只是心裡裝了事感覺連肉都不香了,耐著性子幾口把飯扒完,起身就要走。樓玉珠理解張大柱心緊兒子前程的心理,把准備好的十個蝦網及兩斤肉一斤干果仁放婁子裡裝好遞給張大柱。

張大柱忙擺手,他可是記得自家爹說過不再收東西跟只下六十個蝦網的話了,這要收了東西回去恐怕得有好一頓訓。

樓玉珠沒好氣把婁子往他手上一塞:“大舅回去只管跟外姥爺說,要是他敢把東西送回來,我以後進門就再也不叫他了!外姥爺送來的東西也不收了!”

這下換張大柱哭笑不得了。“玉哥兒你就張口一說,回去挨罵的可是你大舅我!”

“大舅不是常說自己皮厚肉糙嗎?被外姥爺罵兩句又不痛不癢的。”

傅林書聽了這話,走來對著樓玉珠的後腦勺就是一拍,斥道:“沒大沒小!”拍完沖張大柱道:“大哥回去只管跟爹說是我的主意。”

聞言,張大柱也只得摸摸頭把東西背背上了。做了半天心理准備以為會被狠罵一頓,不想把傅林書的話一轉述,張老爺子硬生生把到喉嚨邊的大罵給收了回去,爾後眼眶染紅躲到屋裡去了。

張大柱當時就懵了,茫然的看向自家阿爹。

徐瑟也是眼眶染紅,不好意思的瞪眼大兒子斥道:“還愣著干什麼?還不把東西放廚房裡去?”

“呀哦”張大柱忙不迭的把東西送去廚房,回頭絞盡腦汁還是想不通。好端端的怎麼就不罵了呢?林哥兒那話究竟是什麼意思?

其實意思很簡單,不過是傅林書心知感恩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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