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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穿之不死病人》第49章
第49章 伯爵的貼身男僕3

  這個不詳的預感很快就應驗了, 因爲就在這個時候馬車忽然猛地停下了。蘇錦之一時不慎往前一沖, 上嘴唇狠狠地磕在水晶杯杯沿上, 牙齒也扣進柔軟的唇肉裡,溫熱的鮮紅停頓了片刻,就爭先恐後地順著傷口涌出, 痛得他眼泪一下子就流下來了。

  車外傳來馬匹的長長的嘶鳴聲, 其間還摻雜了一些人在說話的聲音。

  “喬希大人。”裡維斯掀開車簾, 看見少年捂著嘴巴眼眶通紅的模樣時楞了一下。

  蘇錦之放下捂嘴的手,從軟椅上起身靠近裡維斯, 嘶著氣抽出他塞在左前兜裡的白色手帕擦著唇角的血,冷聲問道:“馬車爲什麼忽然停下?”

  “是聖殿的人,喬希大人。”裡維斯垂著頭, 恭敬地站在門邊:“聽說他們在追殺一名血族, 但是射出的銀彈卻打死了我們的一匹馬。”

  “哈,血族?”少年揚起尖細的下巴, 漂亮地眼睛憤怒不耐地眯起,“那他們殺死了那名血族嗎?”

  “……並沒有。”

  蘇錦之拔高聲音:“所以他們弄出這麼大動靜,殺死了一匹馬, 還令我受傷了, 卻讓那名血族跑了?”

  裡維斯倏地抬起頭, 擔憂地望著他:“喬希大人您受傷了嗎?”

  蘇錦之把那帕子狠狠扔到裡維斯的臉上:“瞧啊,這就是他們幹的好事!”

  “喬希大人——”

  “閉嘴!”少年厲聲喝道,“你曾經和他們就是一夥的,我現在看到你就生氣!”

  “他們就是故意!”金髮少年胸膛快速起伏著, 顯然十分生氣,“聖殿的人簡直就像旮旯裡肮髒的蜘蛛,又粘又噁心,四處結網和我作對!”

  少年撑著軟椅的扶手起身想要下車,裡維斯趕緊示意一旁僕人在地上鋪開地毯,同時爲他打開遮陽的大傘,少年卻一把將他推開,伸手召來旁邊的另一個男僕爲他撑傘。

  裡維斯站在馬車旁,看著少年走遠幾步後彎腰撿起那張掉在地上的,沾了他親愛的喬希大人鮮血的手帕。他把帕子上的不存在的灰塵拍去,然後鄭重的收起,卻沒有再放回左前兜裡,而是插進衣內袋之中。

  他笑著趕緊跑到少年身邊,用高大的身軀遮去來自東邊烈陽的一部分光綫,關心地提醒著少年:“喬希大人,今天的太陽太大了,走太快您會不舒服的。”

  少年哼了一聲,但沒有出聲趕走他。

  聖殿的侍者們穿著統一的白色聖袍,在袖角和領口綉滿了金色的魔法紋路綫條,捧著聖水整整齊齊的待在聖者後面,爲首的聖者穿著絳紅色的神父袍,手中抱著一本聖經,而那些保護他們的聖騎士則有銀色的鎧甲加身,騎著威武的金髯白馬,僅將一雙冷肅的眼睛露在頭盔之外,陣勢瞧著不比喬希•希利爾出行的衆多隨從和浩蕩侍衛弱到哪裡去。

  蘇錦之看了他們一眼,湛藍的眼珠將他們齊齊映入眼中,聖殿出動這麼多人只是爲了抓捕一名血族,卻還抓不到,由此可見,那個血族絕不是什麼一般貨色。

  聖者見蘇錦之走過來,臉上一直掛著的笑容不變分毫,一隻手搭在左胸向蘇錦之鞠了半躬:“尊貴的希利爾伯爵,很抱歉我們打擾到了您的路程。”

  “呵,你以爲道個歉就算沒事了嗎?”蘇錦之冷冷地笑了一聲,用最討人厭的語氣高傲地對聖者說道,“我的馬死了!”

  也就是喬希•希利爾身份尊貴,這要是一般的貴族紈絝還真不敢這樣挑釁聖殿的人,畢竟喬希•希利爾所在的諾維王國雖然是人族最大的國家,但是大陸上還有許多其他國家,而聖殿教皇的勢力可是遍布整個大陸的。

  所以面對喬希•希利爾的挑釁,聖者蒙德無奈地嘆了口氣,將聲音放得更柔和了一些:“那希利爾伯爵,我們需要怎樣道歉才能獲得您的原諒呢?”

  蘇錦之上前了幾步,靠近蒙德盯著他的臉瞧,忽然綻開了一個笑容:“聖殿侍者的血我已經喝膩了,聖騎士的血我也嘗過了,但是……侍奉在教皇身邊的聖者,我還沒有嘗過呢。”

  少年的全身都藏在傘的陰影之下,但是那頭金髮卻像是最燦爛的陽光熠熠生輝,那雙藍寶石一樣的眼珠嵌在笑彎了眼眶之中,像是來自神的恩寵,甚至給人一種發著微光的錯覺,他精緻的臉龐甚至比艾露尼森林中的精靈一族還要美麗,饒是心智堅定的蒙德,在看到他的笑容時也怔了一瞬。

  然而就在這一瞬間,他身後的一名侍者猛然上前,將金杯裡的聖水撒向少年:“你這個魔鬼!”

  一直站在蘇錦之身後沉默的裡維斯見狀立即朝前邁了一步,伸出手掌口中默念著風系魔法咒,將聖水擋了回去,一滴不漏地重新裝回金色聖杯裡。

  “蒙德大人。”裡維斯微微笑著朝蒙德打招呼,“您的侍者似乎不懂禮儀。”

  那名侍者已經被人制止住了,但他還在不斷叫囂著:“裡維斯•卡洛!你這個聖殿的叛徒!你竟然幫助一個惡魔!他是吃人的魔鬼,你是瘋了嗎?!”

  “啊,原來是裡維斯啊。”蒙德裝模作樣地感嘆著,“你的魔法還是這樣好,真是令人羡慕。”

  “感謝您的誇贊,一切都是爲了保護我摯愛的喬希大人。”裡維斯重新站回蘇錦之身後,英俊的臉龐沐浴在陽光下,這對主僕渾身似乎都散發著明亮的光芒,但在場的所有人都知道他們血腥殘忍的本性。

  “怎麼樣?”少年不耐地打斷他們倆的寒暄,“你考慮好了嗎?”

  “當然可以。”蒙德笑了笑,招手讓人拿來了聖杯和匕首,毫不猶豫地捋起袖子從自己手腕上放血。

  其他侍者見此不由驚呼一聲,想要勸說他改變主意:“蒙德大人——!”

  但蒙德卻擺擺手示意他們停下腳步,將那個聖杯都放滿血液後,蒙德又爲自己施了一個治愈魔法,等手腕上的刀口愈合後,他將聖杯捧到蘇錦之面前微笑道:“只要能得到希利爾大人的原諒,蒙德願意做任何事。”

  蘇錦之:“……”他真的只是隨口說說。

  裡維斯伸手接過聖杯,蘇錦之探頭過去瞧了一眼,嫌弃道:“居然也是紅色的,我還以爲高貴聖者大人的血液會是金色的。”

  蒙德笑著:“金色的血液,那可是神才有的。”

  “是嗎?”少年問了一聲,他伸出一根纖細白晰的手指沾了點聖杯血液,如同品嘗什麼美味的果醬那樣吮掉指尖的紅色,“醇厚乾淨,沒有多餘的香氣,但是有些烈,我認得它,這是光明的味道。”

  “你知道嗎,蒙德?”少年放肆地笑開,“我在你和聖殿侍者的身上都嘗到了這種味道,可是裡維斯的血卻沒有。”

  他盯著紅衣聖者,聲音如同夜鶯歌唱,清澈動聽:“他的血和我的一樣,是沒有味道的。”

  蒙德沉默地看著他們轉身離開,他身後的侍者靠近他,小聲問道:“蒙德大人,您爲什麼要把自己的血給他?”

  “我的血裡有光明之力,假若他真的是血族或惡魔,一定會遭到反噬。”蒙德垂下眼睫,叫人看不清他眼底的情緒,“但他不是。”

  侍者驚訝地睜大眼睛:“希利爾伯爵真的不是血族?”

  蒙德想起他那張天使一樣的面容,苦笑一聲:“也許他比那些魔鬼更可怕。”

  “喬希大人。”

  裡維斯跟在蘇錦之身後,捧著聖杯問他:“這些血液需要我幫您裝起來嗎?”

  蘇錦之毫不在意地回答他:“倒了吧。”

  裡維斯頓住腳步。

  “他們的血液是挺乾淨的,卻像烈焰和岩漿一樣辛辣,灼燒我的喉嚨。”

  少年停下腳步,回頭看著他,臉上帶著艶麗的笑容:“或者你想喝掉,也是可以的。”

  裡維斯望著他,勾起唇角將聖杯裡的血液一飲而盡,隨後拋開杯子,評價道:“真難喝,喬希大人,您的選擇是對的。”

  “你真會討我開心,我已經不生氣了。”蘇錦之看著他嘆了口氣,“就是那個潑我聖水的侍者令人討厭,我真想殺了他。”

  “我會達成喬希大人的一切願望。”裡維斯走到他的身邊輕輕嘆了口氣,半跪下爲他擦著腳上的灰塵,“即便鋪上了地毯,大人的皮鞋還是沾上了肮髒的灰塵。”

  “你擦掉不就行了?”

  “是的。”裡維斯站起身,俊美的臉上帶著微笑,“我會永遠陪伴在喬希大人的身邊。”

  喬希•希利爾伯爵的馬車隊伍浩浩蕩蕩地朝著皇都前進,他們從被暴風雪統治的利茲山脉而來,似乎也帶來那裡寒冷的氣息。車隊入城的那天,原本熱鬧的皇都街道一下子冷清了下來,每一戶人家都把門窗死死地鎖緊了,甚至將自己的孩子關緊不許他們出門,生怕那血腥殘忍的妖精伯爵把他們捉去放血,以此來保持他永恒的美貌。

  皇帝是個四十多歲的俊美大叔,他很熱情地將蘇錦之迎進了皇宮,不過除了他以外,就連他的皇后也不想接近蘇錦之。

  蘇錦之把給他準備的貢禮留下後就去了喬希•希利爾在皇都的莊園,凑巧的是,這座莊園叫作“桑弗洛”,和上個世界宋明軒的桑拂落牧場讀音幾乎一模一樣,他要在這裡待上整整一個月,等新年禮結束後才能返回黑天鵝堡。

  皇都的天氣和利茲山脉可不一樣,雖然是冬天,但下午的陽光卻很燦爛。可不管是多麼舒適暖和適合散步的下午,蘇錦之都只能待在遮得嚴嚴實實的房間裡點著蠟燭烤火。

  “這裡的雪可真是溫柔。”

  蘇錦之倚在豪華軟和的搖椅上,手裡捧著一本游記讀著。裡維斯端了個矮凳坐在他的面前,握著他的右腳在爲他剪指甲——在這種沒有指甲剪的時代,修剪指甲還真是個麻煩事。

  “是啊,喬希大人。”裡維斯笑了一下,手裡拿著小矬子正在給修剪整齊的指甲拋光,“這裡的雪都是一片一片慢慢地落下,真是溫柔呢。”

  “但是這裡的人很討厭。”

  少年放下書籍,眯著眼睛不高興地抱怨:“我聽說聖殿的人也來了。”

  “喬希大人很討厭他們嗎?”

  “哈,討厭?難道你會喜歡不喜歡你的人嗎?”

  裡維斯停下手中的動作,抬眸望著少年如藍寶石般耀眼的眼睛,他的一頭漂亮的金髮因爲慵懶的坐姿而變得打卷,淩亂地搭在耳側,淺玫瑰色的唇瓣抿得緊緊的,顯示出主人並不高興的內心。

  “或許會的呢,喬希大人。”裡維斯低下頭顱,盯著著他手心裡白晰的腳背柔聲說道。

  少年睨了他一眼:“那你還真是可憐。”

  “不會的。”裡維斯勾起唇角,笑道,“能陪伴在喬希大人身邊,我很幸福。”

  “是嗎?”少年淡淡地應了一聲,這些奉承討他歡心的話他已經聽多了,根本不會放在心上。

  “已經修剪好了嗎?”

  蘇錦之從搖椅上起身,赤腳在氈毯上踩了幾步。

  裡維斯將刀具一個一個有序地收進盒子裡,回答道:“是的。”

  “那走吧,我要出門。”

  “出門?喬希大人要去哪裡嗎?”

  “你忘記我和你說過的話了嗎?”少年坐回搖椅上,抬起腳蹬了蹬他的腿,“我要去奴隸市場買奴隸,快點爲我穿鞋。”

  “喬希大人,這種事您讓僕人們去不行嗎?外面的太陽如此毒辣,您會受不住的。”裡維斯輕輕嘆了口氣,半跪下把少年的纖細的腳踝捧到自己面前,拿著長筒襪,將腳踝至膝蓋上方奶油似的皮膚全部遮住。

  少年百無聊賴地撑著自己下巴,皺眉抱怨道:“可是皇都很無聊,我聽裡根說奴隸市場新來了一些强壯的黑奴,我還沒嘗過他們的血呢,說不定我能找到和‘風’一樣的味道,如同濃烈的白蘭地,能從喉嚨燃燒到我的心口……”

  裡維斯動作一頓,手指輕輕地顫了一下。

  蘇錦之沒有發現裡維斯的异常,他穿好鞋後就徑自走到了高大的立鏡面前,將自己亂的頭髮按好,又接過裡維斯遞過來的手杖:“走吧,裡維斯。”

  奴隸市場是一座城市最黑暗的地方,哪怕是在繁麗華美的皇都,這裡也聚集了許多背負著罪惡的人。

  奴隸市場是沒有人權的,小偷和流浪漢,强盜和土匪,這些在刀尖上舔血或是靠著乞討和下作手段活下去的人都居住在這條肮髒的街道上,前者作爲觀衆,觀賞著這座城市醜惡的嘴臉,駡駡咧咧地詛咒莊園城堡裡醉生夢死的貴族和富人;後者作爲商人,帶來無辜可憐的破産者,沒落或被拐走的貴族後裔,甚至連美麗的精靈危險的妖精都能成爲他們的商品;而拍賣場的人和奴隸販子則以中介人的身份,帶著出賣靈魂的笑容,從貴族手裡用這些商品換來黃澄澄的金幣和寶石。

  路上,蘇錦之問零號:“拯救總目標在哪?是在奴隸市場裡嗎?”

  零號說:“是噠,宿主大人。”

  “可是奴隸市場裡的奴隸那麼多,我怎麼知道哪個是他?”蘇錦之掙扎著,想要把見面的時間再往後拖一拖,“要不等要走的時候再來吧?我現在買下他也不能立刻返回黑天鵝堡。”

  零號也有些猶豫:“對喔……但我相信宿主大人您一眼就能看到他的!”

  “可是——”

  “找不到你把奴隸全部買下來不就行了?”一號冷笑一聲打斷他的話,“喬希•希利爾有的是錢,你怕什麼?”

  蘇錦之:“……”

  蘇錦之無話可說,閉嘴往後一靠,手指緊緊的攥成拳頭。

  “到了嗎?”過了在他看來十分短暫的一段時間後,馬車停下了,蘇錦之睜開眼睛朝馬車外問了一聲。

  回答他的人卻不是裡維斯:“是的,希利爾伯爵,已經到拍賣場門口了。”

  “拍賣場?”蘇錦之皺起眉,撩開馬車簾子的一小縫,小心避開陽光朝外面一看,只見馬車果然停在一座豪華的拍賣場面前。可是這種地方是不可能賣黑奴的,他們只會販賣十分珍貴的精靈和妖精,况且零號也明確說明了,拯救總目標就在奴隸市場。

  “我要去的地方是奴隸市場,你們怎麼把我帶到這裡來了?”蘇錦之劈頭蓋臉地對那人一頓駡,“你是誰?裡維斯呢,他怎麼不在?”

  “希利爾伯爵,我是亞當……”那人渾身打顫,戰戰兢兢地說著話,“裡維斯先生說他爲您購買新的游記書去了……”

  “讓馬車調頭!”少年拔高聲音,拍著椅子的扶手怒氣衝衝吼道,“別讓我重複第二遍,我要去的地方是奴隸市場!”

  亞當不敢違抗他的命令,趕緊讓車夫朝著混亂的奴隸市場駛去。

  馬車最終停在了奴隸市場的入口處,侍衛迅速在人群中攔出一條路,方便希利爾伯爵出行。亞當記住了裡維斯吩咐他的爲伯爵撑傘的事,卻忘了給伯爵鋪地毯,冒冒失失地扶伯爵下馬車,於是蘇錦之一腳落地,就踩到了一小塊水窪。

  “啪”的一聲輕響,黑色水花濺起,在蘇錦之雪白皮鞋尖上留下污迹。

  “該死的!”亞當聽到伯爵低低地咒駡了一聲,他嚇得快要哭出來了,還以爲伯爵會殺了自己,卻沒想到伯爵見他不動,只是轉頭催促他快點走,除此就沒再說什麼了。

  亞當趕緊跟了上去,同時在心底默默地抱怨:下次說什麼也不肯幫裡維斯先生代班了,希利爾伯爵真是可怕,也不知道裡維斯先生是怎麼在他身邊活了那麼久的。

  通往奴隸市場的這條街道高低不平,坑坑窪窪的,積滿了油膩的水花和穢物,讓人不知道從哪落腳。

  然而蘇錦之走在這條肮髒醜陋的道路上,卻希望它漫長的看不到盡頭,這樣他就可以一直走下去,永遠也看不到那個和宋明軒長得一模一樣的人。

  但是這條路很短,馬夫爲了讓他少走一些路,已經把路程壓縮到了最短,因此他不費吹灰之力就走到了路的盡頭。

  那些奴隸被關在一個個鐵籠子裡,膚色不一,黑的白的,被太陽炙烤至通紅的,常年耕作曬成古銅色的,他們如同街道一樣不平整皮膚上遍布著可怕的鞭痕和傷疤,臉上帶著黑紅色污迹,眼神或是空洞,或是驚艶,或是好奇地朝著蘇錦之望來。

  誠如零號所說的那樣,這裡的奴隸成百上千,人頭攢動密密麻麻,各種瞳色發色交織成斑駁的布緞,可以模糊弄花任何人的視綫,但偏偏蘇錦之一抬頭,目光就直直地對上了其中一個奴隸的。

  他一眼就看到了那個他最爲熟悉和思念的人。

  他有著黑色的頭髮,深邃俊美的五官,小麥似的皮膚上有著新鮮的傷痕,還在不斷地往外滲著血,灰色眼珠中央的瞳孔漆黑如針,周圍有著一圈詭譎的紅色血霧,在他深淵似的瞳孔四周不斷游移,直直刺入蘇錦之的心臟深處——這張他思念了數個白晝和夜晚的面孔,最終還是與他重新相遇了。

  熟悉得仿佛他們從未分開過。

  蘇錦之感覺他的心臟像是被一隻尖銳的利爪狠狠攫住,撕拉著細嫩的血肉肌理,在他四肢百骸間掀起巨大的痛苦。

  他想,他可能是真的喜歡上了宋明軒。

  從來沒有一個人對他那樣好過,所以他愛上他不是理所當然的事嗎?

  可是他死了。

  蘇錦之在心底告誡自己要懂得知足,起碼他們携手度過了一段美好的時光,足够他在漫漫的時間長河中用一生去懷念他。

  他瞥了那個和宋明軒長得一模一樣的奴隸一眼就挪開了視綫,假裝毫不在意地繼續看著其他奴隸,將一個挑選商品的買家形象演繹得淋漓盡致,然而他酸脹通紅的眼眶卻出賣了他。

  “今天的太陽真是該死的火辣!”蘇錦之低聲怒駡著,同時抹了一把眼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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