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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帝畢竟不是榮貴妃肚子裡的蛔蟲，她是如何的想法，不說出來，景帝自然不會知道。

瞧著榮貴妃不算好看的臉色，景帝刻意放柔了聲音，不管怎麼說，自己的后宮，都是榮貴妃在打理，相識多年，總歸是有些情誼在的。

看樣子，自己的話，到底是嚇到了她，景帝再度開口，勸慰著榮貴妃寬心，“貴妃不必多想，盡管說出自己的想法便是。”

“皇上，您當真不怪罪妾？”臉色仍舊很不好，榮貴妃看向景帝，目光中帶著問詢。

“當真。”確實，后宮不得乾政，榮貴妃最多就是操縱了一下立後之事，別的什麼，景帝相信，榮貴妃不敢做。

她進宮多年，陪在自己身邊的年頭，也不短了，中宮無主，她有那個想法，也是正常。

當然，景帝更屬意甦卿顏做皇后，可偏偏，她隻願意做寵妃，不願意做皇后，所以景帝隻好暫且將心裡的想法收起。

見景帝神情認真，榮貴妃的心裡，這才略微安穩了一些，她深吸了一口氣，猶豫了一下，再度開口，“回皇上的話，妾認為，皇后之位，非宸貴妃莫屬。”

若是沒有之前的事情，榮貴妃很願意毛遂自薦，畢竟，她是想做皇后的。

可有了之前的事情，她不得不違心的說出甦卿顏來，因為她擔心，擔心景帝知道，立後之事，背後有她的手筆。

榮貴妃不知道的是，這一點，景帝已經知道了，所以他才會來問榮貴妃。

若榮貴妃是毛遂自薦，說出自己的優點，景帝會根據這些再作考慮，可偏偏，榮貴妃說出了甦卿顏，這讓景帝不免有些詫異。

“貴妃的意思是，你覺得宸貴妃更適合做皇后？”盯著榮貴妃，景帝再度開口，榮貴妃咬著牙，回應著景帝的問題。

“回皇上的話，妾確實如此覺得，宸貴妃比妾，更適合做皇后。”

“前朝之中，宸貴妃的母家地位顯赫，后宮之中，恩寵跟母家，向來都分不開關系，再者，宸貴妃深得皇上寵愛，皇上心裡，也該更屬意宸貴妃才是。”

“其三，宸貴妃為皇上誕育了皇子跟公主，且身體健康，若宸貴妃成為皇后，三皇子將是名正言順的嫡子，這般身份成為太子，自然更加顯耀。”

除了榮貴妃自己之外，沒有人知道，她說出這樣的話來，心裡是怎樣的感受。

景帝看著榮貴妃，聽她說完一切，不由得沉默片刻，“剛才貴妃說，宸貴妃的母家，在朝中地位顯赫，貴妃的母家，不是也如此嗎？”

“確實，妾跟宸貴妃的母家，在朝中的地位，是差不多的，可是，妾沒有福氣，這麼多年，都沒能給皇上誕育一兒半女，所以不敢去想那個位置。”

孩子的事兒，是榮貴妃心裡的傷，說到孩子，她的語氣不免低落了一些。

“朕知道了。”聽榮貴妃說完，景帝點了點頭，他伸出手來，拍了拍榮貴妃的肩。

吃過了午膳，景帝又坐了一會兒，這才離開宜春宮，回到了禦書房之中。

“康寧海，都說女人心海底針，朕今天算是見識到了。”回到禦書房之後，景帝坐在桌前，對著下手站立的康寧海說道。

景帝如此說，低垂著頭的康寧海一臉迷茫，畢竟，景帝在正殿跟榮貴妃說話的時候，康寧海是不在景帝身邊的。

“眼下，前朝提起立後之事，康寧海，你覺得，誰更適合做皇后？”康寧海不回答，景帝再度開口，繼續詢問著他。

“這……皇上，這事兒，奴才可不敢亂說。”連忙沖著景帝行禮，康寧海語氣恭敬的開口回應著。

“無妨，既然是朕問你的，你說什麼，朕都恕你無罪。”仍舊看著康寧海，景帝的言語中，帶著鼓勵，康寧海猶豫了一下，終於說出了自己的想法。

“回皇上的話，后宮之中，最有資格坐上後位的，除了宸貴妃之外，便是榮貴妃，皇上寵愛宸貴妃，貴妃又爭氣，給皇上生育了三皇子跟三公主，您心裡，定然更屬意宸貴妃。”

打量著景帝的臉色，康寧海的話語中，充滿了小心，畢竟，他就是個太監，不管是前朝，還是后宮裡的事情，他都沒資格去說。

“恩，繼續說。”點了點頭，景帝示意康寧海繼續，康寧海應了一聲，再度開口。

“然而，貴妃娘娘卻無心後位，隻想做您的寵妃，這般情況下，皇上自然就會把目光，放在榮貴妃身上，雖然奴才不知道，榮貴妃今天同您說了什麼，可奴才估摸著，跟後位有關。”

“你這奴才，朕讓你說自己的想法，你可倒好，拐彎抹角的去猜測朕的心思。”聽康寧海說到這兒，景帝的眉頭皺起，他瞪著康寧海，臉上似有不悅。

景帝如此，可是將康寧海嚇壞了，他連忙跪在地上，沖著景帝磕頭。

“皇上恕罪，皇上恕罪，奴才不敢揣摩您的心思，實在是奴才不敢亂說啊！”

對於康寧海來說，若自己說的太多，將來不管誰成為皇后，知道自己曾摻和過立後的事兒，只怕心裡都會不舒服，所以少說些實質性的東西，算是一種明哲保身的方式。

“你起來吧。”見康寧海嚇成這樣，景帝吩咐了一聲，招呼著康寧海起身。

“立後之事，暫且先緩一緩吧，讓朕再好好的想想。”拿起桌上的朱批，景帝繼續批閱著奏折，康寧海不由得松了口氣，偷著擦了擦額頭上的汗。

…………

景帝離去之後，榮貴妃便坐在了軟塌上，她的臉上，看不出什麼表情，讓紅袖十分擔憂。

“娘娘，您這是怎麼了？”紅袖估摸著，榮貴妃如此，應該跟景帝有關，畢竟皇上走之後，自家主子就變成了這樣。

“紅袖，你說本宮，是不是注定跟後位無緣？”聽到紅袖問自己，榮貴妃轉頭，向著紅袖看去。

她如此說，讓紅袖十分不解，“娘娘，您怎麼如此說，這后宮之中，除了您之外，誰又能勝任皇后這個位置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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