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8章 無策

　見眾人束手無策，宸帝伸手揉了揉眉心，看向沈李氏跟蘇氏，「時辰也不早了，寧寧如今這般，怕是也無法招待你們二位，若是你們想留下，今晚就住在毓秀宮，若是想回家整理一下，朕派人送你們出宮。」

　這般情況下，就算沈李氏跟蘇氏留下，其實也沒什麼用，況且，趙氏三人還在，沈李氏跟蘇氏小聲商量幾句，決定先離開皇宮，將趙氏三人帶出去。

　「也好，若你們二位想出什麼法子，隨時可以進宮。」聽沈李氏跟蘇氏說完，宸帝點了點頭。

　「周成仁，你負責送沈夫人跟蘇夫人出宮，然後你去趟殿中省，傳朕旨意，封沈夫人為三品淑人，蘇夫人為五品宜人。」

　對著周成仁吩咐幾句，宸帝起身，向著內室走去，沈李氏跟蘇氏連忙跪倒在地，衝著皇上的背影行禮。

　如此一來，兩人有了品級，再進宮來，遇見一些位分低的妃嬪，或者宮人，也就不至於太被動了。

　按照皇上的吩咐，周成仁將沈李氏跟蘇氏送出了宮，接著去了殿中省，將皇上的口諭，告知給了殿中省的總管太監。

　至於如何擬旨，如何準備，那就是他們的事兒了。

　回到毓秀宮，周成仁見陳嬤嬤等人都在外室，心裡明白，皇上定然是在內室中，陪伴著蘇修儀。

　內室之中，蘇清寧正睡著，皇上坐在她身邊，握著她的手。

　她睡得並不安穩，眉頭微皺著，額頭上有細密的汗珠，宸帝給她擦了擦汗，拿起一旁的扇子，為她搧風。

　秋水居發生的事情，已經傳遍了後宮，對此，褚貴妃只覺得意外。

　確實是意外，因為誰都沒想到，事情最後，會發展成那樣。

　李氏被貶為常在，打入冷宮，李夫人自裁於秋水居中，蘇修儀因為目睹了李夫人的死，以至於失了心神，這樣的結果，確定是太讓人意想不到了。

　靠在貴妃椅上，褚貴妃慢悠悠的給自己搖著扇子，如今這個結果，她不知自己是該笑，還是該如何反應？

　說起來，李夫人會進宮來，還是她在皇上面前給李氏求的情。

　也正是因為如此，李夫人才有機會，將蘇修儀的姑母帶進宮來。

　可如今，李夫人死在了宮裡，蘇修儀的姑母，被皇上封為五品宜人，雖然品級不高，可到底不是庶民了。

　李氏被打入冷宮，原本蘇修儀算是最大的受益者，可偏偏，因為目睹了李夫人的死，她嚇得失了心神，什麼時候能緩過來，還不知道。

　如此一來，最大的受益人，似乎是她自己，她既看到了蘇修儀倒霉，也看到了李氏一族的沒落。

　「娘娘。」紫竹從殿外進來，衝著褚貴妃行禮，「蘇修儀還沒醒過來。」

　「知道了，派人繼續盯著，李氏那邊，也盯著點，別讓她胡亂攀咬，把本宮咬出來。」應了一聲，褚貴妃開口吩咐道。

　紫竹應聲，再度行禮之後，退了出去。

　…………

　趙氏三人，被沈李氏跟蘇氏帶回了沈府，此時，所有人都在正廳中。

　沈李氏坐在椅子上，看著趙氏三人，目光中的凌厲，讓趙氏完全不敢抬頭。

　她沒有想到，事情會發展成這樣，她原本想著，自己進了宮，帶著女兒跟侄女，去參加宴會。

　就算看不到皇上，就算沒人看中女兒跟侄女，好歹也是進過宮，參加過宴會的人。

　以後回了家，出去一說，指不定別人多羨慕自己。

　那個時候，不管是女兒還是侄女，婚事都會很好談，因為她們是進過宮的人，她們家，在宮裡有親戚！

　那可是皇宮啊！多少人做夢都夢不到的地方！

　可她沒想到，自己進了宮，卻被晾在那兒，好不容易進了屋子，得到的卻是羞辱，不僅如此，後面還發生了那麼多的事情。

　被看管在宮裡的時候，她滿心的後悔，後悔自己不該進宮，甚至不該來京城。

　她以為，她們會被治罪，所以嚇得不行，一動都不敢動，她怕自己動一下，腦袋就搬家了。

　好不容易出了宮，回到了沈府，她的心裡鬆快了一些，可沈李氏的目光，讓她的心裡七上八下的。

　屋內的氣氛，越發沉重，趙氏從早上進宮，一直到現在，滴水未進，滴米未沾，不僅如此，還憋得不行，她實在是忍不住，於是抬起頭來看向蘇氏。

　蘇氏坐在沈李氏的下手處，此時她皺著眉，看著趙氏三人。

　她的表情，讓趙氏心裡，十分不滿，她甚至忘了此時的境地，皺著眉呵斥蘇氏，「蘇氏，你怎麼敢用如此的眼神？來看你的婆婆？」

　趙氏忽然開口，打破了屋內的氣氛，她這般說，讓原本就很憤怒的蘇氏，徹底爆發了。

　「婆婆？您還知道是我的婆婆嗎？這些年，我嫁到你們家，你可曾真心將我當成過兒媳？你沒有，你對我除了壓榨，除了磋磨，再無其他！」

　「我不過是用自己的嫁妝，給清寧置辦了一件狐裘，你竟因此而不顧我初懷身孕，逼著我去跪祠堂，我的孩子沒了，我甚至再不能做母親，對此，你沒有一絲愧疚！」

　「我流掉的，可是你的親孫子！你沒有愧疚也就罷了，我才剛流產，還不到三天，你就讓夫君納了兩房小妾，我的小月子，還不足半月，你就逼著我寒天雪地的給你洗衣服，納鞋底，你現在跟我說，我不把你當婆婆，你果真沒有一點良心！」

　指著趙氏，蘇氏眼圈通紅的數著她過去做的事情，當著沈家人的面，蘇氏的話，讓趙氏一時間語塞，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沈李氏看著蘇氏，臉上的神情中帶著心疼，若是蘇氏不說，誰也不會想到，她在劉家，過得是如此的日子。

　不止是沈李氏，在場的沈叢文跟沈鈺，臉色也都不好看。

　難怪看蘇氏如此憔悴，明明比沈李氏的年紀小，可看上去，卻似乎要大上許多。

　「嫂子，你一個做兒媳婦的，當著這麼多人的面，數落自己的婆婆，那可是不孝，再者，你自己也說了，再不能做母親，既如此，我娘給我哥納妾，那也是正常的，女人不能生孩子，要來做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