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2章 往事

　「怎……怎麼會？」陳嬤嬤的話，讓秦嬤嬤震驚，她沒想到，自己被幽禁的這段時間裡，竟然會發生這麼多的事兒。

　「不可能，你一定是在騙我！」強穩心神，秦嬤嬤瞪著陳嬤嬤，她看得出，眼前的陳嬤嬤對褚家，對她十分的怨恨，所以，她說謊來騙自己，也是可能的。

　「騙你對我又有什麼好處呢？你不過是太后手底下的一條狗，除了幫著她咬人之外，又能做些什麼？」

　冷哼一聲，陳嬤嬤搖了搖頭，「你落得如今的地步，已經什麼都做不了了。」

　她這般說，讓秦嬤嬤臉色一變，確實，眼下這般情況，她已經什麼都做不了了。

　「你到底是誰！」深呼了幾口氣，秦嬤嬤咬了咬唇，再度詢問陳嬤嬤，她還是覺得，陳嬤嬤有幾分眼熟，可她實在是想不起來，她到底是在哪裡見到過這位陳嬤嬤。

　「讓你做個明白鬼吧。」再一次聽到秦嬤嬤問，陳嬤嬤低嘆了一聲，她的話，讓秦嬤嬤心生戒備，向後退了幾步。

　「我姓陳，旁人都叫我陳嬤嬤，我本名叫陳錦芝，雖然姓陳，可我出身於趙家，是趙家的親生女兒。」

　「只不過，我隨母姓，名字中的那個錦字，是我母親的名諱，至於芝，那是我們這一輩中，女子在族譜中的沿用的字。」

　「死在你手裡的趙韻芝，是我的親姐姐，這一點，你想不到吧？」說到趙韻芝，陳嬤嬤的眼中，閃過了懷念跟傷痛。

　秦嬤嬤聽到這話，臉色變得十分難看，她仔細打量著陳嬤嬤，終於明白為何，看著她覺得有些眼熟了。

　雖說陳嬤嬤跟趙韻芝長得不是特別像，可到底是姐妹，眉眼之間，總有幾分相似。

　只是趙韻芝多年前已死，過去了這麼多年，陳嬤嬤已經不再是當年十幾歲的小姑娘，一時之間想不起來，也是正常。

　沒理會秦嬤嬤的震驚，陳嬤嬤繼續開口，說著過去的往事。

　「雖然姐姐比我大，可我們姐妹的感情，一直很好，原本只有她一人進宮，可家裡出了些變故，我也進到了宮中。」

　「我們姐妹姓氏不同，加上進宮之後，為了方便稱呼，會在名字上有更改，所以除了我們姐妹二人之外，再無其他人知曉，我們是姐妹的事。」

　「我進宮那年，正好姐姐懷孕，還沒等她決定好怎麼辦，她就被你帶著人，弄到了當時的鳳陽宮……」

　直到現在，陳嬤嬤都忘記不了，姐姐被帶進鳳陽宮之後，她心裡是多麼恐慌。

　她曾想偷偷的，跟姐姐見個面，可根本做不到，她不過是一個小小的宮女，而那個關著姐姐的地方，則是當今皇后娘娘所住的地方。

　無奈之下，陳嬤嬤只好忍耐，但她仍舊不死心，還在想辦法尋找機會。

　機會終於是來了，那是趙韻芝生產前的幾天，她用了自己所有的積蓄跟首飾，買通了給鳳陽宮送東西的管事太監。

　只可惜，她雖然進到了鳳陽宮，卻沒能見到自己的姐姐，畢竟，皇后不敢讓外人知曉，趙韻芝的存在。

　陳嬤嬤失望而歸，心裡忐忑不安，在她焦急的等待中，皇后終於『生產』了。

　陳嬤嬤明白，那不是皇后生產，而是自己的親姐姐生產。

　皇后生下了嫡皇子，陳嬤嬤知道，那是姐姐生的孩子，是自己的外甥。

　她琢磨著，既然姐姐已經生下了孩子，該從鳳陽宮裡放出來了，卻沒想到，皇后根本就不會允許自己的姐姐活下來。

　再見到姐姐，是在宮外的亂葬崗，她得到消息之後，跟人借了銀子，想辦法出了宮。

　或許是上天憐憫他們姐妹，陳嬤嬤在亂葬崗，見到了只剩下一口氣的趙韻芝，她被秦嬤嬤喂了毒藥，就要死了。

　陳嬤嬤記得，在看到自己姐姐的那一瞬間，她心神欲裂，她跌跌撞撞的跑到她身邊，哭的不能自已。

　「照顧……好……他……孩子……」只留下了一句話，趙韻芝睜著眼，沒了氣息，她死不瞑目。

　「我抱著姐姐的屍體哭了許久，也幸好沒人來扔屍體，所以沒人瞧見我。」

　「我挖了個坑，將姐姐埋了，那個時候我就發誓，我一定要想法子，為姐姐報仇。」

　「我藏住心裡的悲痛，繼續在宮中生活，哪怕到了能出宮的年紀，我都沒有出去，我本想找機會，去太后身邊侍奉，卻一直沒有機會，我看著皇上漸漸長大，在後宮裡走動。」

　「我聽著別人說，皇上生了病，就要死了，我想去看他，可我不敢，我怕暴露了自己，不能報仇。」

　「我一直隱忍著，一直尋找著機會，我聽著宮人們說，皇上命大，活了過來，聽著她們說，皇上成為了太子，成為了皇帝。」

　「我本以為，自己可能再也沒有機會報仇了，卻沒想到，老天開眼，讓我看到了褚家的覆滅，看到了你們倒霉。」

　「你可知太后為何會聽不見？那是我做的，你可知，她為何如今無法走動？那也是我做的。」

　說到這裡，陳嬤嬤的臉上，帶著令人心寒的冷笑，「就連你，也在不知不覺中，被我動了手腳。」

　「想必這段日子，你睡得並不好吧？時常還會眼花，頭暈……」

　「你……你對我做了什麼？你就不怕我告訴皇上嗎？」嚥了口唾液，秦嬤嬤的心裡，一陣陣的發寒，她看著眼前的陳嬤嬤，只覺得恐懼。

　「告訴皇上？告訴皇上什麼？說太后不是皇上的生母？還說，你要告訴皇上，我是皇上生母的親妹妹？」笑了幾聲，陳嬤嬤並不把秦嬤嬤的話，放在心上。

　「你活不過今晚了，我也不會讓你活過今晚，你就去死吧……」話說完，陳嬤嬤一步步的，向著秦嬤嬤走去，秦嬤嬤向後退著，心裡面的恐慌，幾乎要溢出來。

　她想要張口喊叫，卻被陳嬤嬤搶先一步，將一個藥丸，塞進了她的口中，她連忙摀住嗓子，伸手去摳，想要將藥丸給吐出來。

　「沒用的，那個入口即化，你必死無疑的。」這個藥丸，可是花費了陳嬤嬤不少功夫，才得到的，就是為了秦嬤嬤準備的。

　「當初，你下毒害我姐姐，如今，嘗一嘗毒藥的滋味，倒也公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