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李麻子把求購消息發出去之後，就在電腦上查了下資料。

這一查才發現，原來是我孤陋寡聞了！

雙頭蛇雖然極為罕見，卻不像記載中那樣是什麼帶有靈性的天生異種，而是一卵雙胎的蛇類，就和連體嬰兒是一樣的道理。在化學藥品擴散嚴重，或者核輻射過量的地方，都有極大的概率出現。

「哎我說張家小哥，要不然咱倆去一趟福島算了。」李麻子一歪頭看見了我的屏幕，突然說道。

「福島？」

「對啊，那地方核輻射嚴重啊。」李麻子出著餿主意。

「算了吧！別到時候雙頭蛇沒找到，再把你搭進去。」我直接否定了這個提案。

我所擔心的倒不是核輻射，而是我和初一他們剛剛從日本回來，天照神會的高層骨幹雖然全軍覆沒，可整體構架還沒散掉，萬一被他們發現，可就危險了，尤其再帶著李麻子，很有可能再也回不來了！

我又查了查老鹽的資料，說是青海那一帶比較多，只是隨著現代社會的高度開發，類似那般的百年老鹽也是極難尋找。

翻看了一會兒，旁邊響起了呼嚕聲，扭頭一看，卻是李麻子斜靠在沙發上睡著了，屏幕裡還放著電影。

這一趟山西之行，李麻子的確是累壞了，昨晚睡覺的時候都將近凌晨4點，沒等補過乏來，又被我匆匆叫醒。

我起身上了趟廁所，準備回去叫李麻子到旅館裡去睡。

可還沒等我系好褲子，電話就響了起來。

拿起來一看，是劉老六。

「九麟啊，我看著你發的消息了。」剛一接通，那頭就傳出了劉老六略帶沙啞的聲音。

「怎麼，六爺您有線索？」

「百年老鹽和雙頭蛇我倒是不知道，可你要找的陰時陰月出生的纏腳老太太我倒是認識！當年我在公海闖蕩的時候，有一個兄弟拚死替我擋了顆子彈。我一直照顧著他的家人，他老媽就纏著腳，每年我都會給她過生日，所以時辰我也知道。正是陰時陰月，老人家還建在，今年都102歲了，仍舊身體康健，只是……」

「只是什麼？」我一聽劉老六的語氣一頓，不由得急聲詢問。

「只是老太太歷來愛乾淨，絕不可能一百天不洗腳啊，就算你等得起，也未必說服的了她。」

原來是這個原因，我立時放下心來：「這倒沒事，只要找到了人，其他的事就簡單了。我馬上就讓李麻子過去。」

「李麻子？就是幫你張羅婚宴的那個麻子臉？」看來劉老六對李麻子的印象還挺深。

「對，就是他，我這邊還有點事，暫時脫不開身。讓他過去就行了。」

「好，讓他到了成都給我打電話吧。」劉老六閑話不多，還沒等我說什麼感謝的話，直接就掛了。

金蓮垢有著落了！

我匆匆系好褲子返回了包間，李麻子仍在呼呼大睡著，腦袋歪在扶手上，耳麥掉在地上，電影的聲音擴散了出來，極為響亮。也虧他還能睡得著。

我推醒李麻子，把這事告訴了他，讓他馬上收拾行李趕往成都。

起初，李麻子有些不太請願，非要在這兒跟我一起等其他消息，說是既然都找到人了，也就不急了，最後趕過去拿也是一樣。

我推脫著道：「那汙垢最好要百天以上的，你提前過去想想辦法。哄也好，騙也好，盡量讓老太太多延長些日子，晚點洗腳，就算拿不到百日的，最好也要二十天以上。這事兒得打點提前量，也必須得有個人乾，去再多的人也沒用。」

「再說了，哄人開心這事你比我在行。你先去搞定這一件，我等等其他的消息再說。」

李麻子一見我態度堅決，也就沒再說什麼，起身離開了。

一見李麻子出了門，我心裡的一塊石頭稍稍落了地。

等22號死神門徒找上門來的時候，李麻子不在身邊，我也就能毫無顧忌，徹底放開手腳大開殺戒了！

又在網吧裡坐了一會兒，就已將近晚飯的時候，我結帳出了門，找了家拉麵館走了進去。

麵館不大，人卻不少，也許是靠近網吧又是臨近學校的關係，大多數都是十八九歲的年輕人。幾乎也沒什麼人說話，無論吃麵的，還是和我一樣等待的，全都低頭看著手機。

過了好半天，戴著白帽的回族小夥兒才把麵條端到桌前。

我抄起筷子剛要吃，電話又響了起來。

拿起一看，卻是吳老壞。

我按下接聽鍵，還沒等說話，那邊卻傳來一陣劇烈的咳嗽聲。

「吳老，您這是怎麼了？」我有些擔心的問。

吳老壞的身體一直不太好，前幾天還沒等彩雲姑娘的婚宴結束，他就有些坐不住了，在孫子的攙扶下提前退了場，可那時候也沒咳嗽的這麼厲害啊。

前天，我在小旅館裡，他打來電話告訴我聚魂舍利子來歷的時候，也和往常沒什麼差別啊！

可這才剛剛兩天，怎麼就變得這麼嚴重了？

「九麟啊……」他咳嗽了好一陣，這才喘過這口氣來：「我想求你一件事，你能不能儘快……咳咳，儘快來一趟西安？」

吳老壞可沒少幫過我的忙，趙子龍的陰靈戰甲，七夕函，尋歡枕，這幾宗陰物生意，都是他給我提供的線索。

就連他剛剛入門的孫子小吳也幫過我不少。

現在他求我辦事，我哪有什麼拒絕的理由？

「吳老，您這說的什麼話？哪有什麼能不能的？您這是怎麼了。」

「你，咳咳……你來了再說吧。不過可得快點，我可能……咳，咳咳咳……也就這兩天的活頭了。」吳老壞的氣息極為虛弱，好像說這麼兩句話都有些力不從心，不住的咳嗽著。

「好！您別擔心，先掛了吧，我馬上就過去。」說完我放下電話，掏出錢來往桌上一扔，急匆匆的就跑了出去。

吳老壞的情形真有點不妙，我再耽誤下去，可能真就見不著他了。

人家幫了我這麼多，要是我拖拖拉拉趕到那的時候，人已經不在了，我得愧疚一輩子！

看來隧道的事也只能暫時先放一放，反正現在也沒有什麼確切的線索。

我急匆匆的趕回小旅館收拾好了行囊，打了輛計程車直奔汽車站。

正如郭老闆所說，這個小縣城的交通非常不方便，別說高鐵了，就連火車站都沒有，所謂的長途客車站，最遠的也就是到達周邊幾個城市，連通往省會太原的班次都沒有。

我查了下地圖，離這兒最近的高鐵站是大同。

匆匆上了車，可那車卻不走，說這是最後一班了，得等著坐滿人。

我直接說道：「走吧，缺多少人的票錢我來補，半路上也不要停車了，有多快開多快！到了地方我再給你加一千。」

司機和稀稀拉拉的乘客都是一愣，好像看神經病一樣盯著我。

我快步走過去，對著司機旁邊的二維碼掃了一下，直接轉了五千塊：「夠不夠？」

司機抓過手機看了一眼，連聲說道：「夠了夠了！你真是有錢任性啊。」隨即手腳麻利的松離合，踩油門飛快的開了出去，好像很怕我反悔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