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醫剛剛才走，報告明天應該能出來，死者家屬也被勸走了，但你也只能待上五分鐘，一會兒還有一些程序要走……」

王警官一邊推開停屍間的門，一邊囑咐我。我沒問他法醫都來過了還有什麼程序要走，因為問了他也不會告訴我。

我摸了摸胳膊，等適應了寒氣後才走了進去，停屍間正中間有兩副擔架，上面蓋著白布。

我呼了口氣，上前掀開其中一塊，雖然我在視頻裡已經看過他們的死狀，但還是嚇了一跳。

屍體已經經過處理，猙獰的傷口都往外翻著，雖然沒有血跡，但森白的肌肉看的我更加噁心。

「怎麼樣？」王警官急迫的問了一聲。

我沒有理他，認真的看過男屍身上的每一道傷口，只見傷口的大小深度都差不多，且主要集中在腹部。

傷口周圍都有淡淡的黑色，一般如果不仔細看會直接忽略過去，我冷笑一聲：沒錯，是她下的手！

隨後我又掀開女屍身上的白布，相比於男屍，女屍身上的傷口不多，最深的便是脖子上那一道，算是一刀致命，其他幾道傷口都很淺，可以說她受的罪比男屍少的多。

「到底怎麼樣，你倒是說話啊！」王警官急了。

我看了他一眼，問他看那視頻的時候是什麼感覺。

「發泄。」王警官回的很快，隨後又搖了搖頭：「奇怪的是為什麼要發泄，這對情侶和兇手有什麼關係？」

說完他還看了我一眼，顯然也有些懷疑到我頭上來了。

我倒是沒管他的懷疑，只是否定了他的想法：「不是發泄，是報復。」

「報復？」王警官更加不解了。

我點了點頭，隻說確實是陰靈所為，而這陰靈報復這對情侶的原因暫時我還想不到，只是覺得奇怪。

王警官連忙問我哪裡奇怪。

我指著兩者身上的傷口道：「很顯然，陰靈對於男性死者的恨意比女性高，男性是活生生疼死的，身上有沒致命傷，但女性卻是一刀致命，看起來殘忍卻少受了很多罪。」

王警官卻說沒什麼奇怪的，指不定兇手只是和男性死者有仇，女性死者只是被連累了也說不定。

「不會！」我直接否定了他的想法：「你不要忘了，作案的是陰靈。」

王警官一臉不解，我卻沒有再解釋，因為我也不知道從何說起，隻覺得這件事透露著詭異。

讓我最為不解的是她為什麼要嫁禍給我？僅僅是因為我跟蹤了她？

「不好，王警官，你趕快幫我聯繫一個人。」我一拍腦袋，拉著王警官就出了停屍間。

如果我猜的沒錯，現在小沐應該已經回了公寓，肖元很有可能聯繫過我，但我的手機在進警局前就已經被沒收了。

而且小沐知道是肖元找我跟蹤的她，我怕她對肖元下手！

聽我這麼一說，王警官也管不了會被處分了，直接將我的手機還給我，我一開機果然有好幾個未接電話，都是肖元打來的。

我剛想給他回，轉念一想卻找王警官要了手機，萬一小沐就在他旁邊，用我的號碼太危險了。

電話響了沒幾聲便被接了起來，肖元緊張的喂聲傳了過來。

我立刻表明身份，就聽到對面一陣沉默，半晌後肖元才回道：「張大掌櫃，你還好嗎？」

我愣了一下，隨後反應過來，震驚的問他怎麼知道這件事的？

他回答是小沐告訴他的，說後者在回公寓的時候正好看到了這一幕，也是她報了警。

我忙問他現在是不是和小沐在一塊，他說是，不過小沐在睡覺，聽不到電話。

我呼了口氣：「你今晚小心一點，明天一早去我店裡找李麻子，讓他給你幾張上等靈符。」

「怎、怎麼了？」肖元有些被我嚇到了。

我沒具體說，隻厲聲告訴他不想死就按我說的做。他估計是被嚇到了，忙開口答應，我這才鬆了口氣，隨後又給李麻子打了個電話，告訴他明天在店裡等著。

「小哥，你怎麼樣？」李麻子焦急的問道。

我將情況簡單說了一遍，隨後讓他去找小盛：「記得，不管用什麼辦法，都給我將這孫子的嘴撬開，我就知道他低價賣那什麼軟甲絕對沒安好心！」

說到這個我就來氣，本以為我只要不收軟甲就沒事兒，沒想到竟然還是被牽扯了進來。最主要的是哪怕跟鬼帝面對面我不會怕，可直接給我送到局子裡就太限制我的行動了，主動權不握在自己手上心裡總是沒底。

我掛了電話就見王警官古怪的盯著我，我被盯的莫名其妙，他無奈的嘆了口氣：「你這在我面前也收斂一點，你們倒是想對那個叫小盛的做什麼？」

我嘿嘿一笑讓他放心，最多也就是嚇嚇他，總不會鬧出大事。

看也沒有什麼事情要準備，王警官便將我關在了審訊室裡。

我靠在椅子上，這一折騰天都快亮了，我也不去想什麼，專心等著李麻子給我回復。

我稍微眯了一會兒，審訊室的門再次被推開，王警官一臉疲憊的出現在我面前，看樣子應該是一夜沒睡。

「事情有點麻煩。」他坐在我對面，抽出一根煙點燃狠狠吸了一口。

我忙問他怎麼了，他看了我半晌才嘆了口氣，讓我老實告訴他是不是這件事其實就是我做的。

我搖了搖頭，隨後覺得不對勁，問他是不是法醫那邊出報告了？

他嗯了一聲，有些煩躁的掐滅煙頭，說不是報告的問題，報告上顯示沒有我的指紋以及其他物質，問題出在目擊證人身上。

「目擊證人？」我冷笑一聲，當時那個情況能作為目擊證人的還能有誰？

果然，王警官說有一名女生指控我就是兇手，重點是她鬧的很兇，就怕這件事兒壓不下去。

我思索片刻問他現在是什麼情況，如果只是警局內部知道就好，若是擴大到網上這事兒還真不好辦。

「目前還在可控範圍內，那證人恰好被我碰上了，我將她穩了下來，但一旦鬧起來我怕是壓不住。」王警官煩躁的抓了抓頭髮，我這才知道昨天后來的時間裡他都在應付那所謂的證人，希望能安撫她的情緒讓她配合警察工作。

我冷笑一聲，隨後要求見證人。

王警官答應的痛快，因為據他說之所以能穩住證人，也是因為對方想要見我。

不一會兒王警官帶著證人進了審訊室，果然是小沐。

她已經沒有穿那件鳳袍，只是軟甲依舊套在身上，她有些茫然的看了我一眼，好像有些不明白當下的狀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