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麻子聽了我的話，長長地籲了口氣：「小哥，我發現自從跟你混了之後，整個人就變得神經兮兮的。」

我瞪了他一眼：「關於雷老太太二兒子的死，你都打聽到了什麼？」

李麻子道：「因為事情已經過去了很久，所以打聽出來的結果有好幾種，也不知道哪個是真哪個是假……」

我輕輕哼了一聲：「你出去跑了一圈，就拿回來這麼點信息？還有一大半都是虛構出來的。」

李麻子不滿地嘟囔道：「小哥，話可不能這樣說。西安又不是我的地盤，我人生地不熟，能打聽出來這些已經不容易了，你還挑三揀四？下次你去打聽好了……」

我拍了拍他的肩膀：「看在你這麼辛苦的份上，晚上我請你吃頓大餐吧！」

「真的？」李麻子兩眼放光：「那我就再告訴你一個足可以加倆肉菜的消息好了，我打聽到了一個人。」

「什麼人？」看到李麻子又恢復成那副神秘兮兮的鬼樣子，我也不自覺的壓低了聲音。

李麻子小聲道：「我請街角一個上了年紀的大爺喝了杯茶，他告訴我說前幾天見到了之前在雷家當下人的一個老太婆，這人跟我一樣都姓李，在雷家做了一輩子，去年因為上了年紀，兒女們心疼她就把她接出來養老了，聽說雷家給了她一大筆錢呢。」

我露出一副無語的表情。

李麻子忙解釋道：「我這次可沒惦記錢，我想她既然在雷家做了一輩子的事，那麼肯定知道一些外人不知道的內幕，於是啊……」李麻子故意賣了個關子，得意洋洋地看著我，似乎在等我的肯定和表揚。

我隻好翻個白眼：「乾的漂亮！今晚點菜的任務就全權交給你了！」

李麻子這才滿意：「這還差不多。」一邊說，一邊從口袋裡掏出一張寫著地址電話的紙條：「我好話說了一大堆，才讓那大爺相信我不是壞人，把那個老太婆現在的住址告訴了我。」說到最後，李麻子發出一聲感慨：「我這輩子，被這長相耽誤了多少事兒。」

我忍不住啼笑皆非。

和李麻子吃過晚飯，我們按照地址找了過去。

那是一處很普通的小區，因為時至夜晚，樓下的公園裡有很多長輩正在遛彎閑談，十分愜意。我和李麻子找到李嬸的家門前敲了敲門，過了片刻一個長相憨厚樸實的中年女人打開了門，有些詫異地望著我們：「你們找誰？」

「請問這裡是曾經在雷家做過事的李嬸子家嗎？」我客氣地問道。

中年女人連忙點了點頭：「你們是誰？」

李麻子搶在我之前說道：「我們是來幫雷家解決問題的。」他話未說完，只見女人的臉色一沉，不快地說道：「我婆婆已經不在雷家工作了，關於雷家的事情，你們也不要再來找她……」一邊說，一邊手腳利落的掩上了門。

在房門即將關上的前一秒，我急忙攔住她，客氣地解釋道：「是這樣的，我們是九宮山馬道長的朋友，實在是萬不得已才冒昧前來拜訪……」

中年女人還沒來得及開口，屋內一個嘶啞蒼老的聲音說道：「是馬道長的朋友？快請屋子裡坐！」

中年女人沒有辦法，隻好不情不願的將我和李麻子讓進屋內。屋子陳設簡單，但打掃的纖塵不染，十分乾淨。沙發上坐著一個佝僂著腰的老婆婆，一副和藹可親的模樣，她沖我和李麻子招了招手，一臉擔憂地問道：「這還沒到二十年啊？是不是雷家出了什麼事情。」

當年到底發生了什麼？馬道長鎮壓的惡鬼又是什麼來路？看來這位年過古稀的李嬸的確知道一些內幕。

因為擔心說漏嘴，我隻好順著她的話道：「的確出了一些狀況，馬道長那邊也出了事，一時半會沒辦法趕過來，隻好先派遣我們兩個過來了解一下，他隨後再到。」

李嬸聽著點了點頭：「冤孽啊！沒想到隔了這麼多年，還是出事兒了。」她一邊說，一邊吩咐那個一臉警備的中年女人道：「兒媳婦，你去給兩位先生泡壺茶來，他們都是馬道長的朋友，不可怠慢了。」

中年女人雖然一臉不願意，但對婆婆的話卻不敢違背，點了點頭，轉身去了廚房。

我聽李嬸的口氣，顯然是對馬道長非常尊敬，以至於因為我們是馬道長介紹來的人，也享受到了特殊的待遇。再回想到白天雷家人對馬道長奉若神明的態度，我不禁好奇起來，初一交得這位朋友到底是什麼來路？本事相比一清道長又如何？

中年女人把茶水送了過來，非常普通的茉莉花茶，李嬸歉意地笑道：「家裡沒什麼好茶招待貴客，你們千萬不要見怪。」

我連說不敢。

中年女人不高興地說道：「媽，醫生不是讓你早點休息嗎？這都幾點了，你還是先歇息吧，有什麼事兒明天再說也不遲啊。」

「那怎麼能行？事關雷家，可拖不得！」雖然李嬸已經離開了雷家，但對雷家卻很有感情，說起雷家來，頓時緊張得不得了。

中年女人就不高興了。

李嬸笑著讓她到樓下的公園散散心，變相的將她支開了。等兒媳婦出了門，李嬸才道：「兒子和兒媳婦都是好人，他們看我在雷家做了一輩子事，到老了不想讓我再聽主人家呼來喝去，就把我接出來享福了。其實他們哪裡知道，雷家對待下人不知道有多好呢，只可惜……家裡總是不太平。」

我見她說到了正題上，不敢打擾，一臉認真地望著她。

李嬸道：「事情已經過去快二十年了，當時我雖然在雷家做事，但那件事畢竟不光彩，老夫人將消息封鎖的非常嚴密，我知道的並不詳細！更何況我年紀大了，記憶力大不如前，很多事情都記不清楚，就想到哪裡說到哪裡吧。」

「好。」我點了點頭。

李嬸回憶了片刻，緩緩說道：「這件事兒的起因，是一塊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