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2章
早晨吃過飯後顧執進了書房,昏迷了這麼久對於現在的世界陌生,他不會讓自己處於陌生的環境太久。
十一告訴他顧執要午飯時才能出來,左言開始還坐在沙發上聽歌,隨後見十一在打掃房間,這主僕倆都有潔癖,趁著這個時間他偷偷上了樓,路過書房時趴在門口往里瞅,隔音效果太好什麼也聽不到。
「你在看什麼。」
背後突然有人說話,左言站直身體,清了清嗓子,「那什麼,我給你送飲料來著。」
顧執道:「哦?飲料呢。」
左言看了看自己空空的雙手,「在冰箱。」
「那你是來送祝福的嗎。」
是啊是啊,福如東海壽比南山,南山南,北海北,北邊有只大烏龜……
顧執見他出神,繞過他推開門,門沒關,左言摸著門框跟著進去。
「三點鐘方向走四步,身後是沙發。」
左言坐下後,屋子空氣安靜了片刻,他悄悄的勾起紗布一角,眼前就是顧執對方手中拿著一本書,也不看,反而盯著他。
左言目光在他的美人痣上略過,放下紗布,「怎麼了?我臉上有飯粒?」
顧執看向他的嘴角,「沒有。」
「那就是我打擾你了?我這就出去。」
「你到底是誰。」
左言剛抬起屁股,就落了下去,他蒙著眼看不到對方是什麼樣子,但是他卻突然想起了一個熟悉的場景,還記得他第一次入夢,在顧執家中,同樣的姿勢,問的也是同一句話。
「我不是告訴你了嗎,我叫左言,今年21,未婚,家住……」
「我們以前是什麼關係。」
左言看不到他的臉,也不知道他問這話的表情,「算是朋友吧。」
「只是朋友這麼簡單麼?」
「你要說你暗戀我我也不……介……意「下巴被拖住,屬於另外一個人的呼吸打在臉上。
「知道你喜歡吃的東西,看到你哭我會下意識不舒服,睡前習慣喝難喝的飲料,只要你出現在我眼前我就會不由自主的盯著你,十一從不理會外人卻對你分外熟悉。我們二人的關係僅僅是朋友這麼簡單嗎。」
左言被他說話的氣體噴的嘴唇有些癢癢,舔了舔唇,「其實還挺好喝的。」
顧執眼眸幽深,捏著他下巴的手緊緊了緊,「從見到我的第一面你就纏著我,現在又想方設法跟著我回家,我身邊的人對你閉口不言。
從我二人第一次見面到現在,你只談我們相識,閉口不談以前的記憶,朋友?」
心口砰砰直跳,左言喉頭輕動,輕輕說道:「你都想不起來了,說這些還有用嗎,和一個記不起來的人談回憶,無論是哭的還是笑的只有我清楚裡面的意義,你能懂嗎。」
顧執驟然鬆手,攥緊了拳頭,看著他白紗布圍著雙眼,遮擋住那雙會說話的眸子,嘴角的笑容勾勒出讓人心疼的弧度。
二人之間的氣氛沈重,左言突然湊近他,停住的距離恰好不至於讓二人貼上。
「至於我們是什麼關係,我可做了你四輩子的老公啊。」
說完沒等顧執反應,扶著沙發起身讓到了一邊,按照記憶找到門口,臨走又回頭說:「你可答應了等我眼睛好再趕我走,別反悔啊。」
關上門,書房內只剩下了顧執,看著門口的方向,腿上放著一本書,蒼白的手指隨意翻開,一個人的名字密密麻麻寫滿了整張紙。
「左言。「指尖點著最中間的名字,顧執擰著眉頭,為什麼,一點記憶都沒有。
左言出了書房,跑到自己房間躺了一會兒,夢里亂七八糟,醒過來的時候還迷迷糊糊,接起電話,「餵?」
「左先生,你現在有時間嗎。」
——
「你的眼睛怎麼了?」
「沒事,辣著了。」
周謂說:「你用眼睛吃飯?」
用眼睛吃飯我咽的下去嗎!紗布擋著,沒讓周謂看到他翻白眼。
「周先生難不成又給我送合同來了?「兩人坐在咖啡廳,難為他腫著眼睛過來。
周謂說道:「可以這麼說,鑒於你上次的完成度,我這有一個新的病人,心裡壓抑一度想要自殺,相信左先生出馬一定沒問題,至於酬勞,在合同上已經寫清楚了。」
左言也沒接,「周先生最近是不是很忙。」
「還好。」
「你家少爺剛清醒,你這個做助理的應該不會輕鬆。」
「你想說什麼。「安靜了一會兒,周謂說道。
左言拿著他遞過來的合同,「我當初連入夢考核都沒有你就敢讓我無照駕駛,你賭對了,顧執醒了,當初你做這個決定的時候就該想過會有今天吧。」
周謂看著他,身體依靠在椅子上,「沒想到這麼快而已。」
左言聽到他的細微動作,說道:‘你最好不要這麼坐,你沒發現你胸肌發達,襯衫的扣子都繃著嗎。」
周謂低頭看了看,「什麼意思。」
「忘了告訴你了,這是同**友咖啡廳。」
周謂坐直身體,左右看了看,果然見到有幾人的目光盯著他,見他看過去還拋了個媚眼。
周謂擰著眉,「左言!」
左言攤手無辜的說:「你別這麼看我,純粹是這兒離得近,我這眼睛走不遠。」
「我還以為你開竅了。」
「你又不是不知道夢里的內容,開竅有什麼好稀奇的,更何況,你也推波助瀾了不少。」
周謂說:「我只是希望少爺醒過來。」
左言道:「我指的是在醒過來後。」
「你是聰明人,多餘的話我就不和你多說了,你們都過了衝動的年紀,希望你能知道自己在做什麼,你是他的藥,但是吃多了也會有抗藥性。我還有工作要忙,有事可以給我打電話,但我希望是好事。」
左言在他走之前問,「以前我怎麼沒見過你?「以前和顧執同學那陣沒聽過他提到這個人。
周謂說:「以前我在老爺子身邊。」
左言點頭,扒開紗布露出一直眼睛看著他離開,之前他就覺得有些事太過於順利了。
顧執爆炸之後若是只是嗜睡症,不會對外說是死訊,只有昏迷不醒或者再也醒不來才會有這麼一個說法。
周謂找他應該是擅作主張,也可以說是死馬當活馬醫,而顧執醒過來的消息還處於未在外聲張,然而卻恰巧在他去醫院的那幾天去檢查身體,恰好又被他看見,在他做記憶刪除之前他和顧執就見過幾次面,顧執剛醒,身邊的人更多的還是聽周謂的,怎麼可能不會和他報告。
記憶大廳那天,周謂和他都在賭,若是顧執沒來,他相信周謂會擅做主張會把見到顧執的記憶都會一起刪除。
左言坐在車里整理腦袋里的東西,真相和他猜測的應該八九不離十。臨到顧執家,他想起來顧執的爺爺了,現在沒在顧執家看到,可能也是周謂把那老爺子攔住了。
走到門口按下門鈴,十一給他開了門,手上攥著紗布,扭頭一眼看到了沙發旁的顧執,側頭看過來的一眼讓左言突然想起了周謂的那句話。
「你是他的藥。」
左言笑著走過去,腦海中想的確是,希望不是毒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