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左言推門走進去,愣了一下,他看到的並不是一個人。
而是一幅畫。
左言走近,聞道一股屬於顏料的味道,他近距離的看著面前的畫布。
這是一個身穿黑色襯衫的男人,只有一個背影,卻彷彿隨時他都會轉過頭一樣。
畫架被放在房間的正中間,而屋子裡面沒有其他人。
牆壁上掛著幾幅或風景,或人物的畫,以左言的眼光來看,卻有一種說不出的詭異感。
門開著,燈亮著,人呢?
左言四處看了看,覺得他自己好像進了一間鬼屋。
本想出去看看,走到門口,左言卻扭頭。
這屋子裡面的的畫都是正面對著他的。
偏偏只有一副,是衝著窗子的方向。
左言想了想,還是移動腳步走過去。
然後他就驚住了。
只見畫布上,一個蒼白的少年安靜的躺在地上,而他的身下,紅色的的血液彷彿要滲透畫布一般,白色的襯衫被染的鮮紅。
少年的臉上,沒有五官。
左言哆嗦的說,「我覺得他知道許烊已經死了。」
系統:「但是你現在活著。」
「這才是最嚇人的。」
他有些生無可戀,謝爻之所以對他感興趣,是因為他發現了本該死去的人突然復活了。
從這幅畫的角度來看,應該是由上至下的視角,左言看了看窗戶,他可以想象畫畫的人拿著畫筆,垂頭看了一眼下面的人,一邊在畫布上落筆。
左言後退一步,轉身就要跑,精神病的世界太可怕了。
然而他只動了一下,身後突然靠上來一個人。
溫暖的呼吸打在他的耳邊,「你想去哪?」
左言頭皮一麻,大兄弟你從哪冒出來的!
「我、沒想去哪。」
謝爻輕笑了一聲,一隻手突然摟抱住了他的腰,「但我剛才看到,你好像要走。」
左言連忙說道:「我剛才想去找你,我來還衣服。」
說著,舉起他手上的袋子。
謝爻沒有接,反而是勾起他的下巴,兩個人的目光都放在了面前的畫上。
「漂亮嗎?」
左言點頭,「漂亮。」
面對著一張連臉都沒有的畫,你是大佬你說的算,你說漂亮就漂亮。
謝爻輕輕的呼吸聲在他耳邊越靠越近,「不,還不算漂亮。」
左言一僵,馬屁拍到馬蹄子上了嗎。
謝爻抬起手,點了點上面的空白臉,「這是靈魂。」
左言:不要臉靈魂嗎?我實在欣賞不來,大佬你放過我吧。
身後的人松開了他,左言連忙離他遠一點。
「衣服我放這了,這麼晚了,我就不打擾了。」
左言把衣服放在旁邊就要跑路,走到門口突然聽到身後男人的聲音。
「樓下的門一直沒鎖。」
要是鎖了他也進不來了,所以你想說啥大兄弟你能不能一口氣說完。
左言扶著門把手,僵硬的點頭,「我走的時候會帶上門的。」
「知道為什麼沒有鎖嗎?」
我不想知道,我一點也不好奇!
左言無聲的吶喊,可惜身後的人並不打算聽到他心底的聲音。
謝爻側頭淡淡的看了他一眼,聲音溫柔的不像話,「因為我在等你。」
左言摸了一把臉,終於回頭,假裝好奇,「等我?等我還衣服嗎。」
眼神不著痕跡的四處瞅了瞅,這屋子裡面除了畫畫的工具,應該沒啥能殺人的東西。
視線轉回到謝爻身上,左言楞楞的看著他拿起了一把油畫刀,在眼前端詳。
「系統,這玩意兒殺不了人吧。」
左言想尋求一個心裡安慰。
系統很耿直的說道:「要看他怎麼用了,要是他用畫刀扎進你的眼睛……」
左言:「……你閉嘴!」
系統表示很委屈,它只是列舉了一系列的可能性。
左言臉上的笑有些僵硬,本來不算太緊張,現在快尿了。
謝爻坐在畫框的前面,正對著他,臉上帶著慣常的笑意,卻有了些說不清的感覺。
「我等的可不止是衣服。」
見他神經緊繃的樣子,謝爻拿起畫筆,「過來。」
左言沒動,全身上下都表達了一個意思,我不!
而謝爻卻不著急,意味不明的看著他「你怕我?」
左言非常想點頭,不是一般的怕你。
身後的手在悄悄的轉動門把手,然後他悲催的發現,門打不開!
在男人第二次讓他過去的時候,左言抱著風蕭蕭兮易水寒,壯士一去兮,要玩完的複雜情緒,走了過去。
大不了就是一刀,醒了還是一條好漢。
系統:「按照謝爻的心裡狀態分析,他折磨人的可能性會更大。」
左言面無表情,「你能安靜一會兒嗎。」
系統:「好滴。」
左言走近,看著男人正在調顏料,過了一會兒,放在手邊。
謝爻拿過一支筆,遞給他,左言看了看,不明白啥意思的接過來。
謝爻輕笑,「學過?」
左言搖頭。
謝爻輕輕的在他肩膀處嗅了嗅,「松節油的味道。」
左言啞然。
你是狗鼻子嗎。
謝爻拉過他拿著筆的手,下巴搭在他的肩膀上,「會嗎?」
「不會。」
許烊只是到網上去看過人家的視頻,根本不能算的上是會。
左言感覺到他的另一隻手在他的下巴處輕輕摩挲,有點癢,生怕他突然之間掐住他的脖子。
謝爻道:「我教你。」
一邊拉著他的手,在畫布上染上顏色。
左言的身體有些僵硬,畫布上的紅色被塗的有些厚。
謝爻皺眉,頓住手,左言一直順著他的力道,這時候一動不敢動。
謝爻突然站起身,推開他走到一邊的箱子里翻著什麼。
左言後退幾步推了推窗戶,紋絲不動。
因為沒找到想要的東西,謝爻表情非常難看,猛然轉過頭看著他。
看著他有些神經質的動作,左言有種想哭的心情。
「謝先生,你在找什麼。」
只要不找兇器,啥都好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