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自深海的鮫人（七十八）

　　可束縛他的鐵鍊太牢固了，任憑他使出全身力氣掙扎，也無濟於事。

　　“求求你……啊、求你，殺了我，殺了我……我真的不知道她是您的愛人啊，求你！！”

　　顧流深手腕輕動，握住刀柄，微微用力。

　　“呲——”

　　幾乎是瞬間，血液從傷口處噴發，濺在他清雋蒼白的臉頰上，他闔眼，輕笑，“我當時的想法，就是……”

　　他猛地抓住賴猴的頭髮，冷厲的黑眸緊緊逼視他的雙眼，一字一句，仿佛要生啖其肉，“抓住他後，活活剮了他！”

　　“不！！！！”

　　賴猴淒厲的慘叫，被活剮的畫面在他腦海裡不斷重播，他呼哧呼哧的喘氣，臉色憋得紫紅，身上的痛遠沒有心理的恐懼來得更讓人覺得害怕。

　　“我錯了，求求你，殺了我吧……”

　　他現在知道，自己根本不可能活著走出去，但他不想那麼痛苦的死去，若是早知道他會惹上這麼一個修羅般的人物，他便是沖到馬路中間被撞死，也不會幹出貪心不足蛇吞象的蠢事！

　　吳三被堵住嘴巴，捆成粽子般的丟在一旁。他眼珠充血，驚懼的不住掉淚，瘋狂搖頭，腦袋向地上撞，做出磕頭的動作。

　　“殺了你？”顧流深捏起匕首，冰涼觸感落在賴猴臉上，他不住顫抖，緊閉雙眼，感覺到匕首在他臉上啪啪拍了兩下，“放心，我會殺了你……”

　　他來不及驚喜，又聽他輕笑著呢喃道：“我會在活剮了你後，了結你——”

　　“啊！！！讓我死讓我死！！”

　　泛著冷厲鋒芒的刀刃貼在他的臉頰之上，旁人根本沒注意到，或者是不敢直視顧流深的動作，只見他手腕輕動，一片薄如蟬翼血肉便從他臉頰上掉了下來。

　　顧流深眯起雙眼，愉悅的用刀尖兒挑起那片肉，湊到賴猴眼前，“看，我的技術是不是很好，嗯？”

　　賴猴死死閉住雙眼，臉頰的疼痛幾乎已經麻痹了他的整個神經和大腦，血液糊了他滿臉，他不敢動，死死咬牙，心臟恐懼的幾乎要炸裂開來。

　　“不睜眼？沒關係……”

　　顧流深忽然就抖掉了那片幾乎透明還連著血絲的肉，旁人根本看不清他的動作，就聽整間封閉的昏暗刑室裡，傳出令人心顫的慘叫，“啊！！！！”

　　那聲音，尖銳痛苦的幾乎不似人會發出的。

　　“呼——呼哧、呼哧——”

　　賴猴不斷的喘氣，他的左眼裡，硬生生被插進了一把匕首，混合著不明液體的血液，咕嚕嚕的從黑黝黝的血洞中冒出，他想暈過去或者直接痛死過去，可身體各處傳達給他的疼痛，卻讓他保持著時刻的清醒。

　　“啊……我的話怎麼就不聽呢？現在，知道錯了麼？嗯？”

　　顧流深退後兩步，再次從牆壁上取過一把匕首，而方才那把，現在依舊留在賴猴的眼睛裡。

　　“我錯了……我真的錯了……嗚嗚嗚求求你，殺了我吧……”

　　“嘖，怎麼還哭了？來，我瞧瞧。”

　　顧流深微微眯起眼睛湊近，冷不防賴猴忽然張嘴，在其他人都沒有注意的時候，猛地向自己的舌尖咬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