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46章　石洋出院（2）

　　當天晚上，趙大壯陪坐在石廠長身邊，劉秀娥跟石洋媽媽坐到一起，趙美美擠著石洋。

　　吃飯時，石洋難得開葷，也不敢多吃，一樣菜意思著嘗嘗，就不吃了，扭頭伺候著趙美美吃飯。

　　石廠長端著酒杯敬趙大壯：「這些年多虧了你和弟妹照顧著洋洋和他媽媽，這些我都記在心裡頭呢，一直特別感激你。你看，我比你也虛長了幾歲，以後你叫就我一聲大哥吧，別總石廠長石廠長的，聽著生分。」

　　趙大壯這人特別容易動感情，被石廠長一番話說感動了，握著酒杯親親熱熱跟他兩人一口菜就一口酒，痛痛快快喝了起來。

　　石廠長這種身份的人，平時應酬少不了，正經有點量，但耐不住今天高興，動了真情，一頓飯下來，兩人都有點喝高了。

　　趙大壯跟石廠長兩人摟在一起，說了不少胡話。

　　趙大壯長得胖乎，挺著啤酒肚，喝得脹紅了臉，身上發熱，直接掀起半袖上衣，晾出肚皮。

　　石廠長一改往日裡光鮮水滑道貌盎然的造型，襯衫領口扯吧開，剛開始有點半醉那會兒還知道注意點形象，到得後來，越喝越熱，狂出汗，索性直接咧開襯衫扣子，敞著懷。

　　石廠長是感激趙大壯一家三口，實心實意照顧著石洋母子，讓人家受了累，遠的不說，就光是這次住院，就能看出來這一家人都是心地善良的人。

　　趙大壯則是惦記著趙美美入小學時拿到的名額，要不是有石廠長背後幫忙，他就是跑斷腿，這事也不可能辦得下來，趙美美能不能念上好的小學，直接會影響到孩子將來的前途，這是一生的大事。

　　石廠長摟著趙大壯掏心掏肺的說：「老弟啊！以後，咱們倆家就當成一家處，你們家裡有什麼困難，只要我能幫上忙的，儘管開口，千萬別拿我當外人。」

　　趙大壯伸手拍石廠長後背：「大哥，你放心，嫂子跟洋洋就交給我們了，我們幫你照顧著，我家美美打小就跟她洋洋哥哥好，我跟我媳婦，一直拿他當自家孩子看待來著，我們也喜歡他，你，你可千萬別再跟我客氣了。」

　　石廠長那天是真有點醉了，紅著眼圈，一字一句帶著酒氣：「當年就是我犯渾！當了婊子還非得立牌坊！洋洋就是我親兒子，徐靜就是我媳婦，是我孩子媽，我非得計較那點狗屁良心，到了現在，孩子跟我也不親，媳婦弄得跟情人似的，我，我真是悔不當初啊！」

　　石廠長一句話說完，一桌子人都安靜了下來，誰都沒想到他會說出這麼一番話來。

　　徐靜眼底一點點殷紅了，伸手拽過紙巾在眼睛上面按了按。

　　趙美美正悶頭吃著她洋洋哥哥剝好的大蝦，突然察覺到氣氛不太對勁，抬起頭茫然四顧，扭頭想跟石洋咬耳朵，一轉身，才發現石洋身子繃得筆直，握住筷子的指尖因為過於用力而微微泛起青白，他緊抿著嘴唇，似在拼命壓抑著什麼。

　　趙美美極擅於看人眼色，知道此時不是可以胡亂插嘴的時候，她含著一嘴蝦肉，嘴裡吧唧吧唧嚼著，桌子下面，一隻肉乎乎小手，偷偷握住了石洋垂放在腿上的左手，摸上去時，才驚訝發現，石洋左手緊攥成拳，甚至幾不可聞的有些輕輕顫抖。

　　趙美美輕輕揉搓著石洋手背，石洋側頭看向她。

　　石洋此時眼底愕然，震動，內心波瀾起伏，表面上強裝出一副平靜模樣，看向趙美美的一瞬，趙美美咧嘴對著石洋呲牙笑，露出一副嬌憨可愛模樣，石洋緊緊揪成一團的心，突然就重新舒展開，目光下移落在一大一手疊摞在一起的兩隻手上面，過份激動的心情一點點平復了下來。

　　當天晚上，石廠長親自幫著趙美美一家打車，把人送了回去，石洋和他媽媽則跟著一起等石廠長調司機過來，幫著把車開走。

　　趙大壯進了家門，還耍酒瘋呢，滿屋子扯脖子唱歌，把趙美美逗得笑彎了腰，劉秀娥無奈，伸手戳了戳趙大壯腦袋，到底沒忍住，噗嗤一聲也跟著笑了出來。

　　石洋傷好後，重新回到學校，到底是落下了一個多月的課程，追起來很吃力。石廠長托人跟石洋班主任溝通好，把他送到了老師家借讀，讓老師幫著往上攆課程。

　　這樣一來，趙美美哪怕是週末也見不到石洋了。

　　劉秀娥最近只要給趙美美帶零食水果之類的東西，總不忘給徐旭也帶上一份，她這人心善，當初聽趙美美形容就知道徐旭家裡條件估計不太好。

　　趕上週四晚上，劉秀娥主動問趙美美：「美美啊，你不是答應了要邀請徐旭來家裡玩麼？這眼看著就到週末了，你明天上學問問徐旭哪天有時間過來，我也好提前準備一下。」

　　趙美美早把這事忘到腦後面去了，聽她媽媽提到，才想起來：「行，我明天問問他。」

　　徐旭聽到趙美美真的邀請他去家裡做客時，激動的眼圈都有點紅了，黑漆漆水汪汪一雙大眼睛盯著趙美美，語無倫次的回答：「我，我哪天都行，明天？要不，後，後天也行。」

　　趙美美想了想：「那你就週六過來我家玩吧，週日還能留出來回家寫作業。」

　　趙美美習慣把作業壓到週日寫，就以為別人也都和她一樣。

　　徐旭答應的特別乾脆：「好。」

　　趙美美跟徐旭約好集合時間地點，定在了週六上午九點在學校大門口集合。

　　劉秀娥和趙大壯平日裡經常聽趙美美嘴邊念叨徐旭怎麼怎麼樣，今天是第一次見到真人。

　　徐旭他媽媽知道他要去同學家玩，特意給他換了一身乾淨衣服，還有一小包自家炒的黃豆粒。

　　徐旭跟著趙美美去劉秀娥食雜店報到，見到趙美美爸媽，趕忙禮貌叫人：「叔叔好，阿姨好，我叫徐旭。」

　　徐旭生得一副好模樣，濃眉大眼，唇紅齒白，叫完人，他有些害羞的低垂下眼睛，眼睫毛在他白皙的臉上留下陰影，像極了櫥櫃裡擺著的洋娃娃。

　　徐旭天生長得特別討人喜歡，在學校裡，各科老師都願意多看他兩眼，平時對待他也極為和善。

　　劉秀娥明顯也被他的皮相給秒殺了，親親熱熱上前兩步，拉著徐旭的手，仔細打量，真是越看越喜歡，這孩子長得實在是太漂亮太可愛了。

　　劉秀娥慈眉善目招呼：「我家美美沒事在家就念叨你，走吧，我領你和美美回家去玩，中午給你們做醬豬蹄，好不好？」

　　徐旭聽到能吃豬蹄，驚喜的抬起頭，大眼睛咔吧著，有些激動：「真的啊？」

　　劉秀娥立馬心軟了，回頭囑咐趙大壯留在店裡看攤子，臨走前，不忘隨手挑揀著拿了幾樣平日裡賣的好的零食，還給兩個孩子一人發了一根三明治冰淇淋，是她店裡現在進價最貴的一個，平時除了石洋過來，她連趙美美都很少讓吃。

　　徐旭拿著冰棍禮貌道謝，離開時，不忘跟趙大壯再見，趙大壯也挺喜歡他，笑瞇瞇囑咐：「在家裡不用拘束，就當成自己家，想怎麼玩怎麼玩啊！」

　　徐旭真心歡喜，眉眼裡壓不住往外溢出笑容：「謝謝叔叔。」

　　趙大壯擺了擺手，覺得徐旭這個小孩真不錯，有禮貌，還乖巧，看著就挺省心，再扭頭看向和徐旭走在一起，蹦蹦跳跳沒一點老實勁兒的趙美美，立馬控制不住開啟別人家孩子模式，嘖嘖，看看人家孩子，怎麼生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