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
結賬離開後,都敏俊推著單車和李在熙走在路上。想起他曾經和張英牧所說的那件救下那名少女的事情。
果真驗證了如果有必要相遇,就終究會遇到的,如果遇不到就說明沒有相遇的必要的道理。有時候,命運就是這麼神奇的東西。
看了眼身邊的李在熙一眼,都敏俊跟對方提起了這件事情。
「在熙……」
「嗯?」
「你還記得徐宜花嗎?
正踢著石子的李在熙見石頭被踢偏了軌跡,然後就不再玩它,側頭應聲:「就是那個望門婦嗎?」
得到都敏俊確定答覆的李在熙點了點頭表示記得,他對四百年前發生的事情可沒有因為睡眠而喪失記憶,於是李在熙接著說:「當初我們將她送回家,還是他們家伺候的毒藥……」
想起這件事情,李在熙緊抿嘴巴臉上露出難看的表情,顯然對於徐宜花,少年遷怒了,雖然她在最後為都敏俊擋下一箭,但是李在熙對她還是喜愛不起來,頂多沒有那麼討厭。
是啊,毒藥也是她家人下的,對於這件事情,都敏俊也真的是「久久不能忘懷」。
「曾經發生過一件事情,十幾年前我還是在醫院裡當醫生的時候剛檢查完病人,突然一種毫無徵兆的片段閃現在腦海中,當時也是好奇為什麼會出現這樣的情況,它好像預示著什麼。於是在第二天晚上,我就來到了片段中的場景,剛確認好方位就看見了遠處跑而來的一個少女,待我看清時卻吃了一驚。「說到這兒都敏俊話語停頓住,正聽到關鍵處的李在熙皺著眉頭說:」看到了什麼,這麼吃驚?「
」那個少女和四百年前的徐宜花長得一模一樣。接下來發生的事情跟片段裡的重合裡,看到她快要被卡車撞到時,我就救下了她。」
李在熙聽聞停住腳步略帶吃驚疑惑地反問:「怎麼會這樣……」一是和徐宜花長得一模一樣地人,二是都敏俊會毫無徵兆地預測到她會發生的危險。
「我覺得她可能是徐宜花的來世,你不也常說修真之人最重因果嗎,當初被她救下終歸是欠她一條命,所以得償還。」都敏俊單手理了理李在熙被風吹得有點散亂的頭髮接著說,「剛剛在餐廳裡吃飯遇見的那個千頌伊……」
「你懷疑是她?」
「是啊,她的故事你也聽到了,應該是她吧……」心中有八成的把握是她。
「那打算怎麼辦?你不是已經救下她了,也抵得上那一箭之恩了吧?」李在熙心裡有種不舒服的感覺,修為的加強使他們越發偏向天道的發展,他們不會與世人留下太多的牽扯,按理說那個千頌依應該不會如此頻頻出現在已經報答了的都敏俊面前,難道真的是少年想多了?
作沉思狀的李在熙很快就聽到都敏俊接下來的話語。
「原本我也這麼想,但是再次看見她的時候,終歸有一種違和感,還是覺得欠了她什麼。」都敏俊也搞不清楚這種情況,一命報一命,最公平瞭解結果方式,怎麼還會欠呢?
想不通的都敏俊見少年揪著眉頭一副深沉、慎重考慮的樣子,安撫地笑了笑說:「再看情況,也不必如此過於擔心擔心。」
「也是,橋到船頭自然直,一切順其自然。」聽到都敏俊類似安慰的話,李在熙也開口說道,但是心中隱隱約約有種不安的感覺,感覺自己搶了都敏俊?!
邊聊邊走的兩人很快就到了家,一直壓抑心中不穩情緒的李在熙在洗白白後迅速地鑽進被窩裡,蹭蹭軟軟的枕頭,感歎地一陣唏噓:「還是床上最舒服……」
剛好從浴室裡出來的都敏俊聽到這句話,穿著與少年同款式的睡衣掀起被子鑽進已經暖好的被窩:「是啊,在熙暖好的被窩是在舒服的。」
暖好的被窩?瞇著眼的李在熙反應過來,感情小爺是暖床的?!
戳戳都敏俊胸膛上結實的肌肉說:「嗯?都敏俊,你變壞了,四百年前你可是如此的單純。」
一把抓住作亂的手,都敏俊呼吸有點不穩地回到:「如此溫暖的被窩是在熙暖起來的,這句話我只是闡述了一個事實,在熙……是我變壞了還是你想歪了?」
「明明是你說些有歧義的話!就是你變壞了。」李在熙在被窩裡踢了踢都敏俊的小腿抗議道。
「是嗎?那我就壞給你看看。」
一直知道少年的軟肋的都敏俊撓了撓對方腰間的軟肉,不意外地就看見少年立馬蹦躂起來的動作,少年腰間怕癢的事情還是他不久之前發現的,捉弄他是都敏俊新的一項興趣愛好。
兩人像幼稚的孩兒般在玩鬧著,原本被打理得整整齊齊的床上早已變得凌亂不堪,李在熙笑得沒有力氣趴在剛剛折騰過他的都敏俊身上。
看著笑彎了眉眼的都敏俊,李在熙失神地看著這張經過歲月沉澱卻沒有絲毫變化的人,都敏俊他真的是一個上天眷顧地人……
被賜予了常人所沒有地能力與生命,還有修行天分的逆天,我——李在熙,是何德何能能讓這人眷顧著。
那張俊臉,從沒有細緻一眼一眸描繪著都敏俊地李在熙這回終於將這人的模樣填刻進了眼裡心裡,看著如此開懷的男人,李在熙心裡頓時湧起一股股酸酸澀澀的感情,他突然發現他配不上這樣子的都敏俊,這個令人安心的男人,他沒有資格……
越來越黯淡的目光使得都敏俊心中一陣陣鈍痛與惶恐,他不知道少年心中情感發生的變化,只能雙手捧住少年的臉龐著急地問:「在熙,怎麼了?」
「我……」我該怎麼說?說自己配不上他嗎?李在熙神色複雜望進那黝黑的眼睛中。
掙扎的神色,逐漸變得疏離的眼神,一切的一切都讓都敏俊發瘋,情緒激動的他捧住李在熙的臉,額頭抵著額頭感受著對方的溫度,壓抑的嗓音從喉嚨中吼出:「李在熙,你看著我,不許逃離,聽見沒!」
被弄疼的李在熙怔怔地看著困獸般鬥爭的都敏俊,聽到對方幾乎吶喊的話語,打了個激靈的少年瞬間驚醒臉:我剛剛這是怎麼了?怎麼會一下子產生如此消極的情緒。想到唯一的一個可能,那就是心魔的入侵,李在熙揉揉額角,真是魔怔了……
其實,這樣不能怪李在熙,一下子昏迷了四百年,醒來後整個環境發生了變化逼得他不得不一下子適應這個世界,世界觀的偏差使得他產生了嚴重的不真實感,而且李在熙雖然主動提出和都敏俊在一起的承諾,但是沒有很好地「執行」,還沒有徹底做好充當都敏俊身邊的最親愛的人的準備。
而且,面對都敏俊那深沉到極致的愛意,李在熙也感受到了壓力,他沒有付出對等的感情,他怕這對都敏俊很不公平,再加上今天晚上的變相刺激,一股「都敏俊是別人的,我是硬生生將他搶來」的感覺油然而生,造成了李在熙的退卻,激發了內心的連他自己都不甚清楚的陰暗思維,終於在一瞬間爆發出來。
不過,也幸好能爆發出來,不然一直沉積在心底,遲早會形成一個棘手的問題,到時候等他茁壯成長的時候發生什麼樣的後果就難以預料了。
都敏俊剛剛就感受到李在熙在路上的情緒就不打對勁,所以才主動鬧騰起對方,沒想到少年還是……
曾經有一個心魔弟弟的都敏俊對這個情況很明白,原來自己也是李在熙的魔,他不知道自己做了什麼讓李在熙感受到壓力。
試圖喚醒李在熙到都敏俊仔仔細細盯著對方神色的變化,看到他眼中到渾濁最終驅散恢復原本到明亮樣子,送了一口氣到都敏俊後怕而又惶恐地靠著李在熙。
回憶起剛剛李在熙眼中出現的那疏離的目光使他煎熬、奔潰,腦海中的那一段黑暗的四百年記憶,都敏俊突然很想說出來,很想跟少年說,他想讓李在熙知道四百年是如何艱辛地熬過來,所以,李在熙絕對不能逃!
看著情緒平靜下來的李在熙,都敏俊撫著對方的臉頰輕聲說道:「在熙,你知道嗎,四百年的時間,我是多麼痛苦的等過來嗎?」
那些不想回憶的記憶都敏俊還是將它們挖了出來,用極其平靜的話語闡述著,卻不想這樣這樣更加令人心酸:「每次看見你如此安靜地躺在床上,若不是胸口起伏地動靜,都不知道你是否還活著;每次午夜夢迴,都是你一身是血地模樣;渾渾噩噩地等待,幾乎要將我逼瘋了。如若你再不俗醒過來,我都不知道哪天會失控,我會瘋掉的。」
都敏俊情緒激動地撫摸著那令人醉心地容顏,刻畫著每一個角落,回憶起那段黑暗地時光,眼中不斷湧出痛苦地神色,而這一切地一切都是我們地李在熙造成的。
再都敏俊闡述著他那段黑暗的歷史時,李在熙早就被帶入了對方的情緒,痛徹心扉的言語,小心翼翼碰觸的動作,這一切都讓李在熙心痛。
李在熙他雖然有時候反應遲鈍了點,但他不是冥頑不化都泥人,他也有自己都感情,他為剛剛出然冒出的逃避心裡感到羞愧。都敏俊就是這樣的一個人,已經接受他了,李在熙,你為何不放心大膽地去愛?這份感情是有多少人羨慕都得不來的,你卻退縮了?你真是該被狠狠地鄙視。
已經徹底想通了的李在熙伸出左手放在都敏俊撫摸著臉都大手上,扯起一個幸福都微笑,蹭了蹭,柔軟得不可思議的話從他的口中傳出:「都敏俊,能遇見你是我這輩子最幸福的事情,也是我最幸運的事情。當初為你擋箭時,想要一個人能永永遠遠地記住曾經有一個叫做李在熙地人,我沒有你想像的那麼美好,我很自私。」
不知道該怎麼表現心中想法的李在熙有點前言不搭後語地接著說:」我就是個如此懦弱地人。你的感情太過炙熱,我怕,我怕什麼,自己也說不清。不可否認,我一直沒有做到和你在一起的承諾,你很失望吧……「
看著少年眼角泛起激動的淚花,還有低落的話語,都敏俊溫柔地親吻著潔白的額頭說:「即使這是你的自私,我也甘之如飴。」是你將我潔白地世界染成色彩繽紛,在我——都敏俊的生命中劃下最濃厚的一比。
所以,感情的是非對錯,又怎能說清呢?
「對不起……」李在熙緊緊地抱著都敏俊,讓你為我擔心了,以後一定不會再這樣了,我可是要陪伴你一生的人,我真的不會再逃了;即使別人要搶你走,我也要將你拴回來!
作者有話要說:明天請假一天,後天要考試,向親愛的讀者們攢人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