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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國師是個受》第26章
☆、第26章

“你要表演一幕戲獲得我的通過?”劉敏芝驚訝地看著風宵陽,因為對他的印象好了很多,她倒沒有說出什麼‘不自量力’的話。

風宵陽點頭,充滿期待地看著劉敏芝。

劉敏芝皺眉搖頭,“怎麼這麼急躁?這才是第二天,你就急著來展示自己了?那些東西你都學會了?”

封臣推開門走進來,手裡提著風宵陽想吃的蛋撻,遞過去之後,他無視了劉敏芝驚爆的眼神,將蛋撻遞過去,然後給劉敏芝簡單講了一下他們兩個人的約定,當然要去命案現場就被封臣替換成了給風宵陽一個獎勵。

劉敏芝看著兩個人的目光深沉了一些,一臉‘我很懂’的表情。

“羅密歐與朱麗葉看完了嗎?”劉敏芝翻著手裡的劇本問。

風宵陽津津有味地吃著蛋撻,“……唔,看完了。”

劉敏芝遲疑了一下,“嗯,我給你看個視頻。”風宵陽並不適合選羅密歐與朱麗葉裡的戲來演,莎士比亞的戲劇台詞總是誇張一些的,風宵陽演電視劇都還缺乏很多經驗,更別說來試這樣的舞台劇了。想了想,劉敏芝還是給他換了個戲。

“看看這個,等會兒我在這裡面選一幕你來演。”劉敏芝打開投影儀,大屏幕上緩緩映出畫面。

封臣在旁邊突然出聲,“直接讓他看劇本吧,把這個戲的劇本找出來。”

劉敏芝驚訝了一下,不過老板發話還是照做了。

風宵陽瞪大眼,口中的蛋撻都快忘記吃了。

封臣嘴角微勾,他也是剛剛才發現風宵陽對著別人的行為,有著極強的模仿能力。如果是直接給他看視頻的話,他要直接復制那個角色表演根本不是什麼難事。

劉敏芝手指一動,關掉視頻,打開筆記本電腦翻出了一個微電影劇本,劉敏芝示意風宵陽過去看看,風宵陽走過去坐下,封臣跟著走過去,在風宵陽身邊俯下身子,用只有他們兩個人能聽見的聲音說:“這就是網絡了啊,就像你用ipad玩游戲的時候,有時候會彈出是否聯網的對話框。”

風宵陽點點頭,仔細地瀏覽起劇本。

劉敏芝抬起手腕看了一眼時間,“給你一上午的時間,下午測驗。”

“嗯。”風宵陽目光轉也不轉地盯著電腦屏幕。

封臣拍了一下他的肩,“慢慢看,好了再叫我,我先走了。”

他本來也只是親自過來給風宵陽送個蛋撻。

風宵陽突然伸手拽住他袖子,“等會兒。”

封臣:??

風宵陽把裝蛋撻的盒子遞給了他,“吃完了。”

封臣:“……”

“誰要你負責任啦,太晚了,我得先回去啦……”風宵陽低聲默念台詞,像在揣摩語感。

手機突然在兜裡震動起來。

他摸出手機接通。

“不吃午飯嗎?”

“要吃,我想吃魷魚飯。”風宵陽推開身下的椅子,一下子站了起來,二話不說就先拋下電腦出去了。

到了店裡,服務員將他點的魷魚飯放上桌,風宵陽嘴裡還在默念台詞。

封臣覺得好笑,問他:“這次沒把握了?”

風宵陽淡淡地瞥了他一眼,不說話,情緒不高。

封臣說得沒錯,他脫離掉那些幫助的外物以後,他就琢磨不清楚人物性格和行為了,對,他不知道該怎麼演,他無法去帶入。

封臣還沒見過風宵陽情緒這麼低的時候,他忍不住伸手摸了一下封臣的頭頂,“先吃東西。”

吃完飯,封臣又把人送回去。

臨進培訓教室的時候,封臣突然開口說:“下午我來接你去影視基地。”

風宵陽胡亂點了下頭,有點兒心不在焉。

封臣無奈地搖頭,離開這一樓。

風宵陽走進去,劉敏芝正坐在沙發上看書,看見他進來了,問:“准備得怎麼樣了?”

風宵陽頓住腳步,腦子裡突然回放了一下剛才封臣說的話。

封臣要帶他去影視基地了?這是直接同意了?

“發什麼呆,准備得怎麼樣了?”劉敏芝又重復了一遍問題。

風宵陽搖搖頭,“還沒准備好。”

劉敏芝本來也沒覺得風宵陽能夠在短時間內准備好,她招手把人喊到面前,“那我們繼續上今天的課。”

風宵陽點頭,心情有種說不出的愉悅飛揚。

就跟劉敏芝不信任風宵陽的演技一樣,封臣現在也不大信任風宵陽的本事,他打的主意是,先把風宵陽帶過去走一圈,短時間內風宵陽應該也看不出什麼,然後他就可以直接把風宵陽帶回去了,順便他們還可以在影視基地附近吃一頓晚餐。

封臣忘記了,有一句話是這麼說的:夢想很美好,但現實很殘酷。

封臣提前給警察那邊招呼了一聲,名義是帶著風宵陽去看現場,看看能不能找到什麼那天的記憶。警局那邊不好拒絕封臣,就派了個幾個警察跟著一起去了。風宵陽雖然覺得有人跟著束手束腳的,但是轉念一想,能夠來就不錯了。

坐在去往影視基地的車上,風宵陽好好整理了一下身上的衣服,翻來覆去的有些像是在翻東西。

封臣一邊開車一邊分了點兒視線給他,“你干什麼?”

風宵陽頭也不抬,聲音有些嗡,“看看符紙都帶對了嗎。”

封臣嘴角一抽,“你是該仔細看看。”

其實風宵陽身上常年攜帶的不止符紙,還有一些可以供臨時畫符的東西,桃木劍之類的實在不符合他的身份,銀劍是有一把,可惜留在另外一個時空了。不過他靠這些也足夠了……

風宵陽摸啊摸,又摸到了別在腰上的葫蘆,平時因為有大衣的遮掩,還真的不怎麼能看得出來,就在他把葫蘆摸出來的時候,封臣轉頭一看,頓時不知道是先噴血好還是噴鼻血好了。

撩起的衣服下面,那一段兒優美的腰線……

那一段兒白皙的皮膚……

“看我干什麼?”風宵陽突然抬頭,封臣猝不及防,他舉拳到唇邊輕咳一聲,又將頭轉了回去。

風宵陽不明所以地眨了眨眼,繼續低頭查看自己的東西。

下午六點多鍾接近七點的時候,封臣載著風宵陽抵達了影視基地。守在現場的還是那幾個警察,抓住風宵陽的那個警察看見他還有點尷尬。

“之前把你當嫌疑人了,實在對不住。”留著小平頭的警察道歉倒是挺快,封臣和風宵陽剛走過去,他就張口了。

風宵陽將他打量了兩眼,問了句風馬牛不相及的話,“一直都是你們在這裡守著嗎?”

小平頭愣愣地搖頭,“不是,換過兩次班。”

“你叫什麼?”

小平頭又愣了一下,納悶這個跟看現場有關系嗎?不過他還是老老實實地回答了,“蔣平。”

風宵陽扭頭對封臣說:“我們進去吧。”

蔣平:“……”這是問完就扔?

封臣將另外幾個警察叫過來,他們會一起進入。風宵陽轉頭斜睨了一眼那幾個警察,突然搖頭說:“我走前面吧。”

蔣平最先驚詫出聲,“你?你走前面?不行不行,萬一不小心破壞現場了怎麼辦?”

風宵陽克制住自己翻白眼的沖動,“我不會破壞現場的。”

“那也不行,我走前面。”剛剛還很好說話的蔣平這個時候變得格外強硬,說著他就先越過了風宵陽。

風宵陽瞪了瞪眼,轉頭對封臣低聲說:“裡面有東西,我說真的,我要先進去。”

封臣搖了搖頭,抬起手指抵在了風宵陽的唇邊,“你再怎麼說他們也不會答應的,不如先讓他自己去體驗一下。”

風宵陽擰眉,“可是萬一出事了呢?”

封臣毫不在意地說:“有你跟在後面。”

風宵陽想了想,點點頭,“好吧。”

風宵陽雖然有時候符紙使不靈,但那通常都是拿錯了符紙,記錯了顏色,或者念錯了咒語的緣故。他的感知卻是不會騙人的。他說有東西那就必然是有東西。

只不過他親自出手的經驗其實是很少的,所以心底並不太能拿得准。

因為這裡突然撤去了人,裡面還放著一些被劇組遺留下來的廢棄物品,因為顯得整個場地有點兒莫名荒涼的味道。

有他們這幾個警察守在外頭,這幾天這裡都沒有什麼人接近,夜幕慢慢降臨,氣氛寂靜得讓人有一種莫名發慌的心情。

蔣平狠狠地皺了一下眉,“天怎麼黑得這麼快?”明明是很平常的一個地方,走進來竟然搞得跟是去什麼凶地探險一樣!

風宵陽聞言抬頭看了一眼天空,輕聲說:“啊……黑了。”

封臣沒有一點害怕的情緒,他突然抓住了風宵陽的手,“等會兒別亂來。”他不希望風宵陽暴露在別人眼中,不管他有什麼樣的本事。

風宵陽隨意點點頭,但明顯有些心不在焉。

風宵陽有點兒激動,激動得封臣都能感受到他手腕上的脈搏加快。

封臣有些哭笑不得,難以明白這有什麼值得激動的地方。

蔣平咳了一聲,不經意地一轉頭就看見了封臣抓住了風宵陽的手,他不由得在心裡嘀咕了一句。這倆……有錢人也搞基啊?

穿過了這片場地,走到後台通道入口,蔣平笑著回頭問風宵陽:“哎,你有想起什麼漏掉的東西嗎?”

風宵陽搖頭,“什麼都沒想起來。”他當然想不起來了,因為他根本就不知道當時發生了什麼╮(╯_╰)╭。

蔣平轉過頭去,一下子又安靜了下來。他頓時覺得大家都不說話,有點不適應了。

“哎……”蔣平回頭想要跟封臣搭話,但是這一回頭,蔣平魂都差點嚇沒了。

“人……人呢?”蔣平的聲音都有點兒變調了。

他不知道是自己的眼睛出了問題,還是真的今天的夜晚太黑,他回過頭竟然連個鬼影子都沒見到,一片漆黑……是的,四周一片漆黑。

蔣平莫名打了個寒戰。

封臣抓緊了風宵陽的手。

“是不是又是上次的那個東西?”封臣出聲問。

“嗯。”風宵陽冷淡的聲音像是從遠方被風吹到了耳邊來一樣,有著極大的不真實感。

封臣奇異地覺得這個時候的風宵陽似乎變得可信了不少。

“不拿葫蘆出來嗎?”封臣又問。

風宵陽沒有再說話了。

四周一片漆黑,雙眼被蒙蔽的感覺一點都不好,特別是在聽不到任何聲音的時候,就更不好了。封臣皺起了眉,想不明白為什麼風宵陽不說話了。如果不是他清晰地感覺到自己還抓著風宵陽的手,皮膚還是那麼細膩的話,他恐怕會以為又發生什麼靈異的事情了……導致只剩下他一個人。

“好玩兒嗎?”風宵陽的聲音突然在風中響起。

寒風刮臉,但是讓人更覺得冰涼的似乎是風宵陽的聲音。

聽到這個聲音的人都不自覺地打了個冷顫,唯獨封臣的眉頭深深地皺了起來。

他們有些迷惘,不知道風宵陽這句話是在問誰,在恐懼好不容易剛剛消散開之後,他們發現又有了一種細思極恐的感覺。

他在問誰?

難道是……

鬼?

就在幾個警察覺得自己的膽量受到了前所未有的挑戰時,就那麼嗖的一下,眼前的一片漆黑在一瞬間被撤去,雖然天色的確是黑了,但是這個時候他們至少能夠看見天邊的月亮,和零星的幾顆星星,以及遠處微弱的燈光。

至少他們能夠看見彼此的面容。

“呼……呼……”他們都大口大口地喘著氣。

“這、這是怎麼回事啊?”蔣平抖了抖問出聲,他轉過頭,就看見封臣緊緊皺著眉的模樣,還有風宵陽……十分冷厲的模樣。

他怎麼覺得這個……這個風宵陽似乎換了個面孔一樣。

他身上的大衣不知道什麼時候散開了扣子,寒風刮來的時候,身上的大衣就跟著呼嘯作響。他那雙漂亮的眸子此刻讓人有點看不清了,似乎只能感覺到他身上的冷厲,仿佛要將人刺傷。

蔣平不自覺地就將咽喉處的疑問又吞了回去。

風宵陽手裡還攥著小葫蘆,他隨手將小葫蘆揣進兜裡,也沒掙脫封臣的手,直接就先一步往裡走了。

蔣平愣了幾秒鍾,大喊一聲:“哎!你怎麼先往裡面跑了!”隨後緊跟著跑了進去。

但是他們幾個人才剛剛跑進去,竟然發現剛才好不容易擺脫的漆黑一片又再次籠罩了他們。

而封臣和風宵陽已經不見了蹤影。

“風宵陽。”封臣輕聲叫了一句。

風宵陽沒有說話,他固執地帶著封臣往裡走,兩個人走在後台的走廊的上,狹窄的空間能夠輕松容下兩個人的身形。

封臣不由得想,是不是風宵陽太瘦了的緣故?

風宵陽突然頓住了腳步,“喏,就是這裡了。”他指著前方,封臣望過去,一片茫然。什麼也沒有啊。

風宵陽似乎恢復了正常,他又傻乎乎地伸手在大衣兜裡掏啊掏,掏出了小葫蘆,然後拔開塞子,嗖的一下又有什麼東西被它吸走了。封臣也看清了風宵陽指著的方向,就是那天他們看見的角落裡,那裡躺著一身血的化妝師。

風宵陽摸了摸下巴,語氣略帶惆悵地說:“要是可以看到化妝師就好了。”

可惜那些警察的動作太快,他現在都不知道化妝師是死是活。

“這個簡單,只要你想見,我就帶你去見。”封臣淡淡地說。

風宵陽臉色不變,他走進化妝間動了動鼻子,又說了那句話,“就是這個味兒啊……跟那天在電梯裡一樣。這些東西都是從這裡跑出去的。可是我在這裡化妝的時候怎麼就沒有發現呢?”

風宵陽說著說著就變成了碎碎念。

封臣也不打擾他。

這個模樣的風宵陽,因為認識風宵陽而帶來的不同生活,都讓封臣覺得新奇。

“我們出去吧,我去看看化妝師就知道袁鶯和孫義煒去哪裡了。”

“就這麼簡單?”封臣有點兒不可思議。既然要去見化妝師,那他們還來這裡干什麼?

風宵陽無比自然地點頭,轉身就出去了,他還懶懶地打了個呵欠,“我知道那些東西是什麼了,凝成實質的怨氣,都是些死物,根本收不干淨也收不完,來這裡也沒用了。”

封臣“嗯”了一聲,跟著風宵陽走出去。

風宵陽又掏出葫蘆重復了一下動作,蔣平他們才從黑暗中掙扎出來。

“你、你們剛剛去做什麼了?”蔣平頭上的警帽都歪了,他喘著氣費力地問。

風宵陽歪著頭看他,無辜眨眼,“你覺得我們能去做什麼啊?”

蔣平看了看封臣,又看了看風宵陽,不知道為什麼,思維突然不自覺地跑偏了,他的臉紅了一下,“還、還進去嗎?”

風宵陽搖頭,“我走到這裡覺得頭疼,我想再去趟警局再交代點兒東西。”

蔣平雙眼一亮,以為案子真有了新的突破,“好好,我們走。”

“辛苦了,你們繼續守在這兒吧,我帶他去警局。”封臣不冷不熱的聲音阻斷了蔣平的下一個動作。

蔣平訕訕地點頭,以為這位封總是吃醋呢,也就干脆地退去繼續守門了。

封臣和風宵陽走出去,走到大門邊的時候,風宵陽突然回了個頭。

寒風十分應景地刮了起來,封臣不自覺地動了動喉嚨,“怎麼了?”

風宵陽將頭轉回來,眼裡的光芒又轉為了冷厲的色彩,他不再說話,直接自顧自地往前走著,挺直背脊的模樣的確是符合了他曾經的身份。

……國師。

但是封臣又皺起了眉。

是他的錯覺嗎?

風宵陽身上的氣勢包括氣質似乎都有了很驚人的變化。

離開了影視基地才發覺時間已經很晚了,封臣看了一眼腕表,差不多是八點過後了。沒想到時間過去得這麼快,封臣就直接載著風宵陽回家了,風宵陽也沒有發表什麼不滿。

上了車,風宵陽放松了背脊,軟趴趴地靠在椅背上,耷拉著腦袋,像是累極了,恨不得馬上睡死過去。

封臣輕柔地摸了一下他的頭頂,啟動車子。

從第一次見到風宵陽到現在,也過去有一個多月將近兩個月了,封臣發現自己對於風宵陽的感覺變得很奇妙。不再單純是第一面時的驚艷和驚歎,後來還多了些什麼?

封臣也感覺到了疲累,腦子裡也懶得再轉動去思考。

……

單調的手機鈴聲在耳邊響起,風宵陽迷迷糊糊地驚醒過來,他用力地眨眨眼,看了看天花板,然後歪過身子將手機拿到面前,接通了那頭的電話。

“喂……唔……”風宵陽迷糊的聲音通過手機傳了出去。

“宵陽,我是張雪漫,你有聽我說話嗎?是不是還沒睡醒啊?”

風宵陽揉了一下眼睛,“嗯……你說。我聽……”

那頭的張雪漫有點兒無語,“喂,我明天晚上的飛機,你有空來接機嗎?唉,算了,你連路都認不全……我到時候來看你吧,你還在封總那裡嗎?”

“嗯……”風宵陽pia的一下頭歪下去,把手機撞到了床底下去。

張雪漫的聲音還在床底下叫著,“喂!喂……風宵陽!風宵陽!喂……”

‘卡擦’一聲臥室門被人從外面推開,封臣光著腳走進來,幾乎沒發出什麼聲音,他無奈地將手機從床底下撿起來。

於是下一秒,張雪漫在那一頭聽見了封臣的聲音。

“他還在我這裡,有什麼不對嗎?”封臣的聲音冷淡又富有氣勢。

張雪漫先顫了一下,然後跟打了什麼雞血一樣,弄不清楚是激動的還是憤怒的,“你你你……大清早的你們……封總你怎麼會接到風宵陽的電話?”

封臣又重復了一遍那個問題,“有什麼不對嗎?”

“不不不……”豈止是不對啊!簡直是太不對了!“你們睡、睡在一起?”

封臣也不知道是出於什麼心理,那一刻不自主地說道:“他現在不是我的人嗎?跟我睡一起有什麼奇怪。”說完封臣就直接幫風宵陽掛斷了電話。

那頭只聽見嘟嘟聲的張雪漫,兩眼呆滯。

她不在的日子裡還發生了什麼……

封臣走到床邊將手機放好,直接將風宵陽身上的被子掀了起來,“還去警局嗎?”他的聲音明明很輕,但是卻比張雪漫的電話要有效多了,風宵陽唰的一下就睜開了雙眼,就跟被戳中了某根敏銳神經一樣,翻身起來了。

“去。”他斬釘截鐵。

當然要去了,風宵陽覺得這次的事情如果不能得到完滿解決,那簡直就是侮辱他國師的名聲。他已經完全了這件事情其實跟他沒有多大的關系……

不過那有什麼關系?一個想去做,偏還有一個去縱容。

封臣載著風宵陽吃了早餐,兩個人又一起去了警局。

還在車上的時候,封臣就先打電話給了警局局長,詢問那個設計師的情況。

“噢,封總問他啊,他已經被送到醫院去了,沒能搶救過來,暫時放在太平間裡了。”

“解剖?已經解剖過了。是他的家人要求先放在那裡的,等抓住凶手就馬上火化。”

“我知道了。”封臣合上電話,果斷將車掉頭,“我們直接去醫院看看。”

風宵陽不太開心,“真的死了啊?”

“嗯。”

封臣這邊盡職盡責地陪著風宵陽,另一邊的酈陽影視公司大樓裡,金馳突然有了點兒淡淡的憂郁。

他的老板啊,再也不是那個早到晚退的工作狂了啊……

有封臣跟在身邊,做什麼事都變得方便了起來,醫院的工作人員二話不說就先帶著他們去了太平間。

“太平間?是停屍的地方嗎?”風宵陽問封臣。

封臣點頭,“裡面有點冷。”說著他解下了自己脖子上的圍巾扔到風宵陽頭上。

風宵陽壓不住打了個小噴嚏,他匆忙地捂住嘴,伸手將圍巾扯下來,胡亂地纏在脖子上。

封臣露出無奈的表情,只能伸手把圍巾扯下來,好好地給風宵陽圍上去。

前面帶路的小護士偷偷摸摸地回頭打量了他們一眼,看見封臣冷漠的目光,又嚇得連忙將頭轉了過去。

“就是這裡了。”小護士打開門,示意他們可以進去了。

守在太平間的老大爺探頭出來,看了他們倆一眼,那目光冷冰冰,就如同在看死人一樣,要是一般人早就被盯得渾身毛骨悚然,偏偏封臣和風宵陽兩人愣是一點感覺都沒有。

風宵陽迫不及待地要進去,直接就把小護士和封臣拋下了,二話不說就直接側身閃進門內了,封臣不知道他怎麼突然急躁起來了,也只能跟著進去了。小護士瞪大眼,看了看他們的背影,還是默默退縮了……

單身狗,容易被嚇死的。

“來看誰?”老大爺拉開玻璃門,從裡頭出來,面無表情地問。

風宵陽苦著臉想了會兒,結果還是問封臣:“他叫什麼啊?我都不知道。”

風宵陽都不知道,怎麼還能指望封臣這個*oss知道這種小角色的名字。於是兩個人你看我我看你,愣是報不出名字。

老大爺沖他們倆翻了個白眼,“來看人連名字不記得喲?哪裡來的兩個小毛孩子!”

風宵陽:哼

封臣:--他竟然也有被叫小毛孩子的一天……

最後還是風宵陽打電話給宋青青解救了他們。

宋青青對於劇組的八卦消息還是很靈通的,於是正好也記住了這位化妝師的名字,他們報了名字,又被老大爺拿陰森森的目光從上打量到下,才將人放了進去。

老大爺按照名字查找了一下編號,然後拉出了冰凍著遺體的箱子,長長的箱子被拉出來,風宵陽終於看到了這位死去的化妝師。

風宵陽又不高興了。“他人很好的,可惜了。”化妝師那張顯得清秀的臉已經覆上了一層薄薄的冰霜,仿佛他這一生最絢麗的時刻都被冰凍在這一瞬間了。他再也不會睜開雙眼,也不會有機會再為風宵陽化妝了。

風宵陽一點都不喜歡這樣的感覺。

看著別人躺在自己的面前,眼睜睜的看著……

他攥了攥拳頭,身上的氣息突然就冷了起來。

封臣伸手拍了一下他的肩,低聲問:“發現什麼了嗎?”

風宵陽的臉紅了紅,咳,差點忘記正事了。他緩緩閉上眼,無視掉旁邊老大爺傳來的詭異目光,用心去感受周圍的磁場,尤其是化妝師身上的磁場……

過了不知道多久,封臣並沒有覺得麻煩,他始終一言不發地站在那裡陪著,倒是老大爺有點不耐煩了,畢竟年紀大了,陪著站在這裡他冷得都有點兒發顫。

“你們還有多久啊?看完就走唄!你們又不是人家屬!”老大爺不滿地斥責出聲。

風宵陽霎地睜開雙眼,“好了。”

封臣問:“現在出去嗎?”

“可以出去了。”

兩個人在老大爺不滿的目光中離開了太平間。

走出去之後封臣都還覺得整個過程有點兒玄幻,就這麼一閉眼一睜眼就算完了?他忍不住問風宵陽:“你剛才都發現什麼了?”

風宵陽一副神棍的模樣,一臉高深莫測,又一臉正兒八經,“他跟我說,袁鶯被孫義煒抓走了,但是孫義煒不是那個孫義煒。”

“什麼什麼?”封臣不解地皺起眉。

風宵陽說的話連個條理都沒有,什麼孫義煒不是那個孫義煒?

最重要的是,‘他跟我說’,誰跟風宵陽說的?化妝師的鬼魂?封臣忍不住搖頭,就算是跟風宵陽接觸了這麼久,他也還是覺得格外玄妙啊。

風宵陽又打了個呵欠,“昨晚沒睡好,可以回去睡回籠覺嗎?”

封臣詫異了,“你之前不是很著急嗎?想著要盡快找到袁鶯和孫義煒嗎?現在得到消息了,怎麼又不著急了?”

風宵陽摸了摸唇角,一副本該如此的表情,“是不用著急了啊,我都知道了還著急什麼?我再去睡個覺起床,就可以找到袁鶯和孫義煒了。”

“有這麼簡單?”封臣突然覺得風宵陽簡直有點兒一本正經胡說八道的意思。

風宵陽抽抽鼻子,“啊,我聞到什麼味兒了。”

“什麼味兒?”跟著風宵陽一起久了,封臣神經變得敏銳異常了,不自覺地就聯想到了那些東西身上去。

誰知道風宵陽笑瞇瞇地點頭,“鐵板魷魚燒的味道……”

封臣:“……”

封臣帶著風宵陽去吃了鐵板魷魚燒,風宵陽滿足地拍拍自己的肚皮,當然這樣不雅的動作都是他在大衣的隱藏下進行的。

“封臣。”坐上車,風宵陽突然叫他的名字。

封臣一愣,“嗯?”他沒想到風宵陽突然這麼鄭重的口吻是什麼意思。

風宵陽認真地說:“以前我跟我師父說,我覺得我像饕餮,你知道饕餮嗎?”

封臣嘴角抽抽,“知道,龍生九子,古代傳說中的神獸,它最大特點就是能吃。”

風宵陽很認真地轉頭看著他的雙眸,“你覺得不覺得我像饕餮啊?”

封臣:“……哦,哪裡像?”

風宵陽一點不以為恥,“能吃啊!”

封臣:“……”

風宵陽繼續很認真地往下說:“不過我每次跟師父這麼說,他都說我想多了。”

封臣把到了嘴邊的話默默地又咽了回去。你的確是想多了……

風宵陽撇嘴,“可是我總覺得我有點兒什麼跟常人不一樣的地方,不然的話……師父怎麼會讓我做國師呢?”他的眼神隱隱透著一點兒迷惘,在燦爛的陽光照耀下,顯得格外深刻。

怎麼會讓他做國師呢?

他會的東西不算多,比他厲害的人並不是沒有,可是為什麼偏偏是他呢?為什麼他又會守在皇宮裡日復一日,就這樣無趣地度過時光呢?

一只大手突然覆蓋到風宵陽的頭頂上去。

“想不出就別想了,等會兒還吃午飯嗎?”封臣的聲音在他的耳邊響起。

“吃。”風宵陽說。臉上什麼情緒都沒了,仿佛剛才臉上的迷惘只不過是旁人的錯覺。

“嗯,我帶你去嘗新菜式。”封臣說著將車拐入了另一條街道。

“晚上還陪我去找人嗎?”風宵陽換了個靠著的姿勢,又軟趴趴地坐著,不再有封臣看到的那樣具有國師氣勢。

“去找誰?袁鶯和孫義煒?”封臣頭也不轉地問。前面不遠處有一家泰國菜。

“對。”風宵陽伸手扯了下封臣的衣角,又踩了一下他的鞋。好像跟自己穿的鞋不一樣啊……

“去吧,也快過年了,早點讓這個劇結束,你好認真學習。”

風宵陽不著痕跡地皺了下鼻子,“學習什麼啊?”他學得那麼糟糕_(:3」∠)_

國師還渾然不知,自己受到打擊之後已經患上了□□學生們普遍有的,厭學症(⊙v⊙)。

車在餐廳外面停住。

風宵陽和封臣一起下了車,門口的服務員彎腰,甜美地微笑,“歡迎光臨。”然後笑容僵在臉上。

封臣疑惑地低頭,自己的黑色皮鞋上面印著一個腳印……

--風宵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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