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撒切爾夫人

親愛的西奧多：

展信佳！

又到了每週例行郵件的時候了。雖然我依然不明白你為什麼堅持要我給你寫信，你不是一直抱怨我寫得太無聊了嗎？

最近爸爸越來越喜歡帶我出席一些正式的場合。估計是因為泰勒實在太忙了，沒有空陪他的緣故。前幾天，媽媽帶著小薇拉去伯爵夫人家拜訪，泰勒又去工廠了，爸爸還讓我陪著出席了宴請另一個公爵的晚餐。說實話，我好緊張。爸爸越來越喜歡問我的意見了，這讓我有點惶恐，你覺得這是為什麼呢？

還記得上個月我提到的，家族正在進行的一個計劃嗎？這一周有了新的發展。

你知道瑪格麗特•希爾達•撒切爾吧？對，就是1975年開始擔任保守黨黨魁的一個女人，所有人都叫她撒切爾夫人。她很厲害不是嗎？明年（1979年）國家首相就要重新競選了，幾乎所有人都認為，她會是在競選中獲勝的那一個。她也是最近大家熱議的話題。

之所以會引起熱議，是因為，保守黨的黨魁有著並不低調的觀點。面對英國二戰後一直沒能重新煥發強大活力的狀況，撒切爾夫人顯然有著自己的看法和計劃——新的經濟以及社會文化政策。在這個時間裡，是否拜訪撒切爾夫人有著不同尋常的影響。

一方面，貴族的動向同樣是國民的風向標。另一方面，新的政策改革就意味著利益。

在我的堅持下，泰倫斯拜訪了撒切爾夫人。

和蘭伯特家族抱有同樣想法的人自然不在少數，撒切爾夫人家幾乎被踩破了門檻。

說實話，爸爸的雷茲蘭公爵這個身份並不能給我們蘭伯特家族帶來決定性的加分。畢竟我們沒有其他競爭者那樣早已在英國麻瓜界盤根錯節的勢力。泰勒的拜訪已經作好了鎩羽而歸的心理準備。讓我們都始料未及的是，撒切爾夫人選擇了約定一天，回訪雷茲蘭公爵莊園。

果然，撒切爾夫人隨後來訪，與爸爸還有泰勒展開深入的討論。談話進行得特別順利。她主要聊了一下自己對於英國麻瓜界改革的一些觀點和看法。還誇讚了一下蘭伯特家族近些年來為英國經濟作出的貢獻。甚至，她透露了部分具體的計劃雛形。

可惜的是，互相試探了一個下午，似乎都沒有什麼收穫，但雙方卻非常開心的達成了下一次會面的約定。

我後來聽到泰勒複述完整個會面過程的談話，我思考了很久。最後我得出了一個很可能的結論，並告訴了爸爸和泰勒。

這個撒切爾夫人，大概知道我們是巫師的事情。

你在學校已經開始修讀麻瓜研究學了吧。有什麼收穫嗎？如果可以，我想你幫我調查一下，魔法部和英國麻瓜政府的首腦是不是有聯繫的？　　　　　　　　　　　　　　　　　　　　　　　　　　　　　　　　　　　　　　　　　　　　　　　　　　　　　　　　　　　　　　　　　　　　　　　　　　　　　　　　　　　　　　　　　　　　　　　　　　　愛你的克拉倫斯

聽泰倫斯複述完整個與撒切爾夫人第一次會面過程的談話，雷茲蘭公爵針對一些有疑問的地方和泰倫斯討論起來，因為撒切爾夫人的態度實在是有點曖昧不明。

同樣聽完全部過程的克拉倫斯沒有說話，只是暗暗思索。隨著克拉倫斯的沉默，雷茲蘭公爵和泰倫斯也看著他沉默起來，書房裡一時寂靜無聲。

雖然家庭會議的討論中，克拉倫斯處於一個旁聽並給出自己建議的角色。但是兩個成年巫師慢慢發現，克拉倫斯懂的比他們想像中的要多。甚至，在某些方面想的甚至比他們還要長遠。

自從因為泰倫斯的『告密』引起了雷茲蘭公爵對克拉倫斯前所未有的關注，他一直通過各種途徑在分析和挖掘克拉倫斯的能力。

針對克拉倫斯提出的一些關於時事的獨到見解，雷茲蘭公爵曾瞞著所有人，和諾爾曼先生討論過。

從諾爾曼先生的分析來看，克拉倫斯的所有觀點的出發點基本都源於跟隨他學習的龐雜內容。但是連諾爾曼先生都不得不承認，自己雖然在學識程度上遠超自己的關門弟子，但克拉倫斯擁有比他更出色的經濟和政治領域的意識。從一個純粹的學者的角度看來，克拉倫斯無疑具有從政的潛質。

這個結論讓雷茲蘭公爵忍不住一點點增加了對克拉倫斯建議的考慮，並積極給予他更多的表現機會。事實也證明，克拉倫斯的觀點大多數時候都被證實是正確的。

至於現在，為什麼會發展成，他們三個在關鍵地方竟然以克拉倫斯的意見為主的局面，雷茲蘭公爵自己也時常覺得莫名其妙。

因為想不通，只好順其自然。至少蘭伯特家族的進步是有目共睹的。

「撒切爾夫人對我們的興趣顯得有些不尋常。客觀的分析，我們並不具備在所有競爭者中脫穎而出的表面實力。我們對自己的信心源於我們的秘密工廠，魔法可以在關鍵的時候幫助我們避免罷工浪潮帶來的影響。但撒切爾夫人竟也對我們抱有這麼高的期待，她的信心來自哪裡？」克拉倫斯自言自語道。

「我認為，她所透露的信息中，關鍵點在於，肯定我們擁有超出工廠規模的生產效率和能力。」泰倫斯眉頭緊鎖：「我們的生產數據經過掩飾，應該是很難看出的。但也不排除被發現的可能性。如果她針對我們家族收集了完整的信息，有推測出來的概率。」

「針對我們家族嗎？會不會……」克拉倫斯露出一個疑惑的表情，彷彿不太自信的微微搖了搖頭，但還是用不太確定的語氣說了出來：「她知道我們是巫師？」

此言一出，雷茲蘭公爵臉色劇變。

如果以此為基礎逆推的話，撒切爾夫人的奇怪表現就顯得順理成章了。但是，要分析出這樣的結果卻不是那麼容易的事。

雷茲蘭公爵又抬頭深深的看了自己的小兒子一眼。

像眼下這種情形給他一種似曾相識的感覺，彷彿每每他們陷入思考的僵局時，最後都是同一個人指出了關鍵所在。

雷茲蘭公爵和泰倫斯再度拜訪了撒切爾夫人的宅邸。因為克拉倫斯的猜想，兩人非常謹慎，所有的言論都是深思熟慮之後才會說出口。

交談之間，也許是撒切爾夫人突然意識到兩人猜出了她的言外之意，再多的試探已經問不出更多的信息。她在一個話題過後的休息時間裡，屏退了周圍的人。在雷茲蘭公爵和泰倫斯糾結的揣測她的用意時。撒切爾夫人開口了。

「我知道，你們會猜測——也許在所有人看來，你們都不具備成為首選的條件，為什麼我會傾向於選擇蘭伯特家族。」撒切爾夫人抿了一口紅茶，然後放下茶杯，雙手交疊放在腿上，直視雷茲蘭公爵詫異的眼光：「但我恰好知道一些信息。你們，蘭伯特家族，擁有一些其他人沒有的能力，對嗎？」

下意識的，雷茲蘭公爵和泰倫斯都選擇了看向對方。交換了一個果然如此的表情。對於撒切爾夫人的疑問，雷茲蘭公爵最後選擇了沉默，沒有回應。

「我必須先聲明，我並沒有惡意。但這是我必須獲得的一個答案，請容許我直接問了。」撒切爾夫人隨後說：「你們是巫師家族，對嗎？」

雷茲蘭公爵和泰倫斯回到家時的臉色並不好。特別是雷茲蘭公爵。

迎出來的克拉倫斯疑惑的將眼神轉向泰倫斯，彷彿在問，父親怎麼了？

泰倫斯的眼神回復讓克拉倫斯更加迷惑了，好像有點擔心，又有點驚訝，欲言又止的感覺。眼神在他和雷茲蘭公爵之間打了幾個來回之後，居然表現出了一點釋然。

這又是什麼情況？

於是一頭霧水的克拉倫斯只好招呼父親和哥哥先吃飯再討論。

飯桌上，是蘭伯特家比書房討論更正式的場合。因為所有的家人都會齊聚在這裡。如果是一些涉及全家的話題，那麼也會在這種時候提出來。

用完餐，雷茲蘭公爵並沒有離席，而是坐著等其他人吃完。這是一個信號，他有話要說。

收到信號的眾人都默不吭聲的留下了，等小精靈將餐桌上的食物撤走，收拾乾淨之後。所以人看向雷茲蘭公爵。

「我今天大致計算了一下我們家族的資產。不管英鎊與金加隆的匯率是否降低，我們應該都有了回到蘭伯特莊園，重回巫師貴族圈的實力。所以我想，重新開放蘭伯特莊園。」雷茲蘭公爵沒有看任何人，只是目視前方，說出自己的想法。

聞言，泰倫斯和公爵夫人對視了一眼，都從對方眼底發現了驚訝的神情。而轉頭看向克拉倫斯，卻是微微低頭，認真思索的表情。公爵夫人又看向了自己的丈夫，而雷茲蘭公爵竟然目光灼熱地緊緊盯著克拉倫斯。然後，公爵夫人的視線又和泰倫斯對上了。這時，兩人的眼神變成了恍然大悟。

「父親，我並不認為這是一個合適的時機……」克拉倫斯猶豫再三，才抬頭說話。但沒想到其他三個成人都是一副已經盯著他看了很久的感覺，聲音戛然而止。

「你繼續說。」雷茲蘭公爵微點了一下頭，示意克拉倫斯繼續。

眨了眨眼，克拉倫斯又分別看了一下公爵夫人和泰倫斯，繼續說：「西奧多傳回來的信裡面一直有提到。黑魔王的實力在不斷擴張，和鳳凰社的衝突加劇。時常能聽到哪裡發生了戰鬥導致傷亡的消息。食死徒們對於非純血的清洗表現得更明顯了。他也聽說，有不少斯萊特林學生的家族受到了黑魔王的威脅，加入了食死徒，還有一些，保持中立卻被迫表態的家族，關閉了自己的莊園躲了起來。連學校裡面的學生，斯萊特林和格蘭芬多之間的矛盾也變得更尖銳了起來。常常在走廊上一言不合就會打起來。我們家族現在只有西奧多在學校裡面讀書，還是在赫夫帕夫，所以並沒有引起黑魔王的注意。但畢竟我們也是古老的純血貴族，真要細究起來，食死徒裡面估計還能找到我們的遠房親戚。現在開放蘭伯特莊園，後果不堪設想。如果面臨食死徒的逼迫，我不認為我們有足夠的反抗力量。」

「所以呢？」雷茲蘭公爵沒有發表看法，只是非常認真的看向克拉倫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