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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眾》第68章
第68章

  池枚中途來給常遠收拾過一次屋子,彼時他在醫院裡輸液,雙方完美錯過,日子平靜無波,時間流逝的速度彷彿變快了。

  一周後常遠的手拆了線,縫合的傷口像個被拉變形的「王」字,醜陋不至於,卻也算不上好看。幸好他是個糙漢,這點傷疤沒放心上,有時間就抱著那本厚厚的工程質量翻得十分起勁。

  可惜書裡關於案例的詳細介紹太少,只說人員傷亡,讓人很難有觸目驚心的印象,於是他對著電腦開始搜羅各大事故,主要看引發的原因,提醒自己注意。

  邵博聞卻覺得有些可惜,這人從小嬌生慣養,工作之後不怎麼做飯也不洗碗,手還是怪好看的。

  期間碰瓷的可能是認識到遇到了真正不怕麻煩的貨色,主動放棄了追究的權利,兩人去交警大隊提了奧迪,次天新車也到了,謝承興奮得找不著北,鬼哭狼嚎地求到鑰匙,載著宿舍的幾個小年輕出去炫了一趟外環。

  浪極必衰,回來就把左邊的車燈給刮掉了一點漆,沒敢跟邵博聞說。過兩天偷偷地看,發現那地兒神奇地完好如初了。

  時維九月,該開學的開學,該開工的開工,虎子今天報道,常遠也接到通知,要去榮京建設也就是劉歡的公司參加P19二期項目啟動會。

  「遠叔拜拜!」虎子撅著屁股在玄關換鞋,他爸提著小書包在他後面。

  「拜拜,」常遠從臥室出來,手臂上掛了一打領帶,其中大半打都是邵博聞的,他看向主人問道:「我戴哪個?」

  邵博聞動了動手指將他勾過來,一條一條取了在他脖子上比,比到第五條撐開了往他頭上一套,「這個。」

  常遠掛著剩下的去照鏡子,打好結多看了幾眼,也沒看出什麼氣質上的差別。

  邵博聞有點好奇,本來都要走了,這會兒又跟了回來,拐著彎地誇他:「你們今天開會的內容是不是比帥?」

  「去你的,」常遠不習慣這麼穿,被他一說頓了一下,說,「我這樣,會不會有點太正式了?」

  工地上開會穿人字拖的都有,去業主那裡倒不至於這麼隨便,但施工的人通常都不會備正裝,因為不實用。

  邵博聞哭笑不得,「你這頂多就是職場入門級,挺好的,精神。」

  常遠看著鏡子裡的人,有些單薄,威嚴的氣場似乎也沒有,只有衣著不同以往,昭示著他在試著改變的心跡。

  這會一開就是一整天,大計劃、小計劃、反覆強調各種時間節點。

  邵博聞將虎子送進教室後回了家,他有一陣子沒有落單,這會兒在安靜地室內有些百無聊賴,思緒漫無邊際,悠悠蕩蕩就落在了他在意卻總不想去深究的地方,他在陽台上坐了會兒,接著撥通了許慧來的電話。

  許醫生閒得長草,不想跟那群晝夜顛倒的發小們玩,跑去給他導師帶義務講座,在這個看臉的世界,即使他只是照本宣科就座率仍然是褒義的感人。

  會堂裡烏央烏央的人頭,極大的滿足了他的虛榮心。

  「我們每個人,都是情緒的奴隸。」

  許慧來一身看起來很親膚的休閒裝,靠在講台上一板一眼地念講義,邊念邊吐槽導師的現任弟子課題寫得一股子雞湯味。

  手機嗡嗡地響起來,他沒看就掐了,接著嫌棄。

  「當交通堵塞時你會不自覺的想摁喇叭、群情激奮的時候忍不住跟著起哄、諸事不順會莫名其妙地想發火,這些都是大腦已經控制了你的情緒……情緒化對我們的影響非常負面,正確的控制情緒能讓我們的生活更加美好,那麼我們該怎樣控制情緒呢?總所周知,我們對事態的反應基礎來源於有意或無意識的記憶,記憶又是如何形成的呢,它是……」

  教材,雞湯,雞湯。

  他講完後有外向的女生來找他合照,許慧來配合完將手機翻個面,發現來電的人十分稀客,是他基友的男人。

  「邵哥,」許慧來走出嘈雜的大廳,回撥了過去,「剛在忙,沒耽誤你事兒吧?」

  除非十萬火急,邵博聞不會重撥被拒掉的電話,他笑著道:「不會,我就是有個關於常遠的記憶障礙的問題想咨詢下你,不急,你有事先忙你的。」

  許慧來將U盤在手裡拋著玩,「事兒哪有我遠重要,當然我也沒事,你說。」

  「謝謝,」邵博聞開門見山道,「我想問問小遠的病情。」

  許慧來眼睛細微地一瞇,他見過太多精神疾病的家屬不堪重負的樣子,而揣度永遠都帶著惡意,他差點沒脫口而出「你問這幹什麼?」,好在理智及時剎車,他只是舔了舔嘴唇,「嗯」了一聲。

  「我跟他住一起也有些時間了,最大的感覺就是我的記性還不如他,他每天都在寫寫記記,家裡也到處貼得是小紙條,但很多次了,我問他東西放哪兒了、哪天幹了什麼,他張嘴就能說得特別清楚,根本沒有翻過記錄。」

  「記憶障礙肯定不是我想的這麼簡單,但小遠的情況主要就是記不住事,現在他這樣,是不是可以說痊癒了?」

  許慧來過了好一會兒才說:「如果不是你希望的答案,你會不會很失望?」

  「當然會,」邵博聞態度光明地說:「哪個人不希望家人平安健康呢。沒好就沒好,那我平時有需要注意的事項嗎?」

  時間就是金錢,麻煩誰都不好,哪怕是親朋好友,邵博聞緊接著解釋道:「我其實搜過資料,不過這個病網上資料少,只好來問你了。」

  許慧來腦子裡驀然閃過一句話:無論疾病還是健康,無論富貴還是貧窮,都愛他,照顧他,尊重他,接納他。

  看在邵博聞的回答不虛偽的份上,許慧來願意相信常遠還是有點狗屎運的,課上他剛複習了一遍記憶的原理,這會兒簡直倒背如流,他沒頭沒腦地問道:「你知道海馬體和杏仁核嗎?」

  「知道,」邵博聞線下沒少做功課。

  「科學界有種說法,人的大腦目前的開發度只有10%左右,對於大腦機能的研究成果也還差得遠,換成人話呢,就是你老公會近事失憶的原因呢,目前的醫療水平下也不清楚,常遠的記憶區檢測結果是完好,一直都是。」

  「因此我們只能根據它表現出來的症狀,採取類比加排除的方法,診斷它是科薩科夫綜合征裡的非乙醇類記憶障礙,而這種病症的普遍案例表明,它屬於終生不愈型。」

  邵博聞沉默了一下,忍不住還是找了個反駁的點,「要是有個例呢?」

  「如果有,」許慧來溫和地說,「那我希望個例裡有我的好基友。」

  「我上大二那年認識常遠,到現在8年了,看著他一步一步恢復到今天的狀態,這在我們科室裡已經是個例了,放眼全市也找不出幾例。病人的心態大部分都很消極,樂觀派非常少,不過那種顛顛兒的性格常遠也沒有,他只是比較……能忍。」

  這個「忍」字用得深得邵博聞的心。

  許慧來接著說:「他現在的記憶水平,我說句實話,絕對碾壓你我,但要診斷為痊癒還是不可能的,病例都是長期觀察的結果,而且記憶這個東西受心理的影響太重了,壓力大到某種程度,他可能又會斷片兒,這都是說不好的事情。」

  「但你要說鍛煉心理素質,讓它強到泰山崩於前而色不變,那不就行了麼?醒醒吧哥,這是三次元。」

  「所以我認為,讓他帶著這種熟悉的壓力去生活,也沒什麼不好,現代人誰沒個點心理上的輕度毛病,常遠跟他們其實沒什麼本質區別。」

  「習慣性的用文字來代替記憶,高頻的記錄和回顧對鞏固記憶非常有效,就好比瞎子走路,即使什麼都看不見,一條路反覆走十年二十年,他對地上的每一塊磚都能瞭如指掌,這就是記憶的彈性,它能在鍛煉中無限擴張,所以他的記憶力不是恢復了,而是被鍛煉強化了。」

  「但再好的記性也抵不住衰老的後遺症,好記性不如爛筆頭,歷史以文字形式傳承為證,妥妥地錯不了,至於你需要注意什麼,」許慧來灌起雞湯來也是自己都害怕,「就是在他低落的時候想法設法地替他打個氣,不要老覺得自己是一個人在戰鬥。」

  「許醫生,謝謝你,」邵博聞由衷地感他,「他不是一個人。」

  常遠回來的時候天已經黑了,滿腳滿腿都是泥巴,虎子吃飽喝足在客廳裡攆狗,溫著的飯菜在桌上,口味一如既往地……重,但有得吃已經很讓人嫉妒了。

  邵博聞坐在對面陪吃,「一個啟動會怎麼會弄到這麼晚?還有你這褲子,會是坐在地上開的?」

  常遠一邊扒飯,一邊吐槽:「張立偉請了個風水先生來參會,我服了。」

  「大師掐指一算二期的地底下住著個千年老王八,說第一根樁基是定海神針,不找準位置打不下去,就舉著個羅盤滿場子唸經地跑,還現場跳了段大神。我本來準備拍張照給你漲姿勢的,大師不讓。」

  工程上這種烏龍很多,有的玄乎卻還真的是那麼回事,邵博聞不予置否,笑笑道:「哪天動土?」

  「9月9號,下午14點17,不過我明天開始就得開始上班了,王岳叫你負責基坑的鋼筋分項,我估計最快也得11月了,你提前找他碰一下,盡量別吃空擋。」

  邵博聞點了下頭,示意他知道了,「一會兒你洗完了,陪我看個電影吧。」

  常遠沒意見,「看什麼?」

  邵博聞選了部兩人其實都看過的,《勇敢的心》。

  勇敢的心,無所畏懼,不斷成長,永不言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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