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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眾》第83章
第83章

  光天化日的,常遠就是有色也不能給他劫,不過這「打劫的」讓他心花怒放。

  他將邵博聞的手拍開,愉快地玩笑道:「我用不用配合你大喊一聲『非禮』?」

  邵博聞的悶笑隔著前胸後背傳遞過來,如果幸福有頻率,或許這就是其中一種。

  他知道分寸,過了衝動的乾癮便不再擾人視聽,用力地箍著常遠摟了一把然後放開了,等這人轉過來與自己四目相對,「這招過時了,咱們不用。」

  常遠純粹是消極反抗,說不用就不用,他轉過身讓邵博聞映入虹膜,眉眼彎彎地打量自己的對象。

  邵博聞從工地回來,形象自然不如平時在家講究,他還沒來得及理髮,頭髮有些長,因為北方氣候乾燥,嘴唇邊緣起了層碎碎的白皮,看得出在外十分忙碌。

  忙是踏實和付出的表現,常遠並不心疼,他只是高興小別重逢,對上眼了也沒什麼寤寐思服的言論,就看看。

  他的目光安靜又仔細,像是藏著深厚的感情,邵博聞心頭一軟,特別想跟他抵個額頭,最好有條件親個嘴就更完美,可惜沒有,親密的念頭只好化成一句交代,「常總監,不是讓你別來接……」

  他的口是心非到此為止,全家最有錢的和名字最土豪的不幹了,異口同聲地嚎上了。

  爸爸們見面就強行二人世界,視線裡只有等高線,身高不足的兒童要抱的手都伸出來了,卻發現無人響應,他以前不是這樣的!虎子左看右看覺得自己像是要失寵,不由心塞地哭了起來。

  大款則是老汪見小汪,兩嘴汪汪汪。

  富婆是隻狼狗和田園雜交幼犬,目前雖然腿短毛軟,但尖尖的小耳朵還是讓大款嗅到了某種類似於未來霸主的氣息,而且這來路不明的小豆丁為了跟上它的狗糧官,狗不停蹄躥成了一道溜煙,根據三歲見老的原則,大了不會好惹。

  大款岔開搭在窗口的兩條腿,張嘴就是一聲恐嚇,富婆處在野狗和家養的過渡期,有些敏感和攻擊性,不甘示弱地對著幹,重逢現場霎時雞飛狗跳,屬於成年人的旖旎氛圍蕩然無存。

  凌雲那輛靠向路邊的大客的車玻璃上糊滿了圍觀群眾的臉,常遠輕輕瞟了一眼,就開始後悔一時心軟將大款帶出來了,太拉風了不好,解釋起來很煩。

  邵博聞倒是沒太注意,因為他的小寶貝哭得涕淚交加,他側身將手落到兒子剛剃的圓寸上,摸著短而扎手的硬茬,直接將虎子從窗戶洞裡擰了出來。

  常遠當爹的時間不久,忍不住抽了抽嘴角,覺得他很是有點虎,可孩子卻破涕為笑,他正是扛摔耐打、好奇心旺盛的年紀,鍾愛踩邊線和鑽洞這類疑似冒險的行為。

  和常遠一樣,邵博聞熱愛蹭他兒子滑嫩的臉蛋,他指使虎子自己側臉上親了個帶響兒的,然後心知肚明地問道:「兒子,想我嗎?」

  虎子摟著他的脖子眼淚唰唰的,嚎著說:「想你想你!爸爸我、我以後不要你去外地了。」

  邵博聞逗他玩兒,「不去外地沒有錢,餓死了怎麼辦?」

  虎子賭氣道:「那就餓死算了!」

  常遠:「……」

  邵博聞手臂上鬆了些力道,讓他掛在自己脖子上,裝得好像馬上就要餓歇菜了,他說:「餓死之前先會沒力氣,完了完了,我抱不住你了,你自己摟好別掉下去。」

  虎子那兩小胳膊根本撐不住自己,他一邊往下溜一邊用腿纏著試圖將他爸當成一根電線桿往上爬,口不擇言地胡說:「餓不死的,你有錢,遠叔也有。」

  邵博聞很有心機地無視了中間那句,憋著笑故作正經道:「遠叔的錢是他自己掙的,憑什麼養你跟我?」

  虎子理所當然又猝不及防地說:「為什麼不養?遠叔不是你的女朋友嗎?」

  這實在是一句過於早熟的質問,自帶「威武肅靜大膽刁民」的效果,兩個大人被衝擊得面面相覷,各自在對方眼裡看見了吃驚,邵博聞覺得別有趣味,常遠乾脆是平地一聲雷,兩人兀自地沉默了幾秒,不約而同地開口問道。

  邵博聞:「你跟他說什麼了嗎?」

  常遠:「……你什麼時候跟他說了?」

  問完兩人都覺得啼笑皆非,年紀老大不小卻被小毛孩子給唬懵了。

  虎子同學不知道他以身作則,特別深刻地給這兩個見色忘子的爸爸上了一課,名字叫:不要以為我們小孩什麼都不懂。

  在他那個幼兒園的點點班上,小男生的女同桌就是女朋友,牽手玩耍、吃飯上廁所,午休的小床還要挨在一起,就像他爸和遠叔這樣形影不離的。

  常遠剛在想要怎麼欲蓋彌彰地解釋一下,邵博聞卻機智地搶佔了先機,常遠看見他一本正經地掰正了虎子的臉,然後辯解道:「胡說,你遠叔不是我的女朋友。」

  虎子一臉不信,「哦。」

  這事兒遠遠沒完,邵博聞拍了拍他的小臉蛋,又說:「他是我的男朋友,別記錯了。」

  虎子斜著看了他爸一眼,在他看來這沒什麼兩樣,於是他變成了一個復讀機,「哦。」

  常遠萬萬沒想到,世上竟然有如此通情達理的「櫃門」,他在池枚那裡不停受挫,然而換到邵博聞這邊,這人身後的一切都讓人覺得不足畏懼。

  爺倆一個拐騙一個天真,聊起來沒完沒了,常遠斂眉笑了笑,蹲下去召喚邵博聞的狗,一條半尺來高的小黃毛,靠過來卻不貼緊,停在他手外的一臂之遙處,點漆似的黑眼睛盯著他看。

  觀望和等待是所有生物應對陌生和未知的反應,他曾經也是這樣,一邊渴望溫暖熱鬧,一邊假裝和邵博聞形同陌路,而今現狀終於證明對的人就是對的,和時間無關,而他要努力的方向,就是讓自己對自己滿意。

  「歡迎你,新成員。」

  謝承在大巴玻璃上越貼越覺得自己眼神可能不對,不然怎麼能越看越覺得路邊那三人兩狗集體渾身飄著一條彈幕,叫幸福快樂的一家人呢?!

  他轉頭去找周繹吐槽,後者卻十分不領情,臉色古怪又陰晴不定地拉上了帽兜窩著裝睡,竟是連金花都不肯炸了。

  旅途勞頓,邵博聞宣佈將飯局往後推一天,讓大家先回去休息好。他回家的第一頓飯,是常遠親自……從飯店裡叫的外賣,他覺得他的菜做得稀爛,邵博聞剛回來得吃頓好的,就不荼毒人了。

  三菜一湯,換了家用的餐具勉強能偽裝成一頓愛心大餐,三個人其樂融融地吃了頓湊齊人頭的晚飯,地上那兩隻偷偷在搞食盆爭奪戰。飯後虎子將桌上的骨頭收進一個盤子裡跑去餵狗,剩下兩人吃飽喝足地窩進沙發,聊著近況和打算。

  常遠:「售樓處的錢收回來了嗎?」

  邵博聞:「沒。」

  常遠:「打算呢?今年不指望了?」

  邵博聞:「要是不打算違反亂紀,那就只能張著嘴巴勤催、閉著眼睛瞎等了。」

  常遠的安慰道:「那就催著等吧,年後行業的資金開始回籠了,情況會好起來的。」

  邵博聞應了一聲,「你這邊呢,裂縫的事什麼時候能過?」

  常遠:「損方的索賠額度高了,說實話是有一點高,劉總不同意,雙方達不成協議,鬧得正凶,跟菜市場一樣,你改天有時間去感受一下。」

  糾紛最怕誤傷,邵博聞想起他曾經睡過塔吊基台就不放心,叮囑道:「除了報警,其他不管什麼事你都往後站一點,聽見沒?」

  常遠如今拖家帶口的,不再是光棍一條了,比著「OK」請他放心。

  等開年棧橋搭好,邵博聞的鋼筋勞務也得進場了,在年前他得去項目部張立偉和王岳那裡活動活動。工地大門果然被堵和砸過,被撕爛還沒清理乾淨的布條在風裡飄揚,新的人群就又堵上了門。

  邵博聞進不了門,打電話問常遠要小偏位置,他其實理解這種無奈之舉,因為他就是這麼從L市回來的,但作為旁觀者來看,又覺得它是如此無力。

  法律能夠保證公平公道嗎?不盡然。如果不能又該怎麼辦?

  邵博聞沒想過這個邊緣問題,他這半生雖然有艱有險,卻並沒走到過真正的絕路,就是那種以自身能力難以撼動的,壓倒性的滅頂之災。

  邵博聞在工地遇見了前來處理的劉歡,他在劉歡的辦公室坐了會兒,得知了何義城被董事會降職、將於春節過後接管榮京建設一個自然年的工作計劃的決定。

  這時的邵博聞並不知道榮京的這一個決議將會給他帶來的命運巨變,他只知道他該請他重視的幾位元老去家裡吃火鍋了,因為凌雲內部的氣氛有些詭異,尤其是周繹,見了他跟活見鬼似的,溜得十分不自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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