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0章身世之秘
說起來,這還是一個皇族內部爭權奪利的故事,棲霞國的國君共有三位夫人,大夫人乃是棲霞國第一靈武世家的嫡女,身份尊貴,另外兩位如夫人都是姿容絕色,但家世普通的。
這位棲霞國國君共有七個孩子,但其中只有三個是男孩兒,分別是大夫人楊氏生育的大皇子,和二夫人黃氏的四皇子,以及三夫人林氏的六皇子,也就是顧景琛。至於那四位公主,除了大公主是大夫人所生,另外三位都是侍婢所出,並沒有什麼地位。
林氏體弱,且武道天賦極低,因而生下顧景琛後,便纏綿病榻。顧景琛繼承了母親的好相貌,只可惜自小不怎麼愛說話,是個非常安靜的孩子,又總是被林氏圈在屋內,不怎麼見人,因而也落了個體弱的名聲。倒是四皇子顧景洪生性活潑,頗得國君喜愛。
雖說棲霞國的皇族權利有限,但地位畢竟是擺在那裡的,將來皇子繼位,其中的好處自不必說,故而皇帝的位置還是相當受人覬覦的。那位大夫人是個心狠手辣的,為了讓自己的孩子繼承大統,她派人暗中謀害了四皇子,二夫人悲慟之下,已然瘋了。
為了保住自己兒子的性命,三夫人林氏借著顧景琛體弱的因由,說要為他求一副靈藥,央著國君將江老召進了皇城。林氏下跪哀求江老將他的孩子帶出皇城,不求他將來有多大的出息,只希望他能夠平安長大。江老看在稚子無辜的份上,動了惻隱之心,答應將顧景琛帶出去。
之後江老假稱顧景琛患有心疾,需要長期臥床醫治。大夫人儘管心中有所懷疑,可到底不敢得罪一位七品植靈師,最終還是讓他將顧景琛帶出了皇城。江老連夜聯絡自己的好友張溫瑜,將顧景琛帶到了偏遠的青山城。
大夫人本不是那種會善罷甘休的人,但之後又有幾名侍婢陸續誕下了皇子,大大分去了大夫人的心神,加之國君因著四皇子枉死之事對皇子們加強了護衛,大夫人這才顧不上顧景琛了。
張溫瑜原本只打算將顧景琛送至武府,再時常看看他,就算是照應了。可是之後張溫瑜卻發現他竟然有著極高的武道天賦,武府教授的那些簡單的功法和武技,他都能夠在最短的時間內學會。
張溫瑜最是愛惜人才,便將顧景琛收為了弟子,帶入了四方宗。四方宗不管怎麼說也算的上是一流的大宗門,就算大夫人的母族強大,可也不敢與四方宗為敵,大夫人鞭長莫及,只得歇了找顧景琛的心思,轉而將那林氏拿捏在手裡。
這些年來,林氏所受的磋磨定然不少,但她是位堅強的女子,加上容貌確實出眾,借著國君對她的寵愛,到底是挨過了那麼些年。
顧景琛被送出來的時候已有六歲,對於自己的身世其實是知道的,但他本就不是那種喜愛爭權奪利的性子,故而知道與不知道,對他來說並沒有什麼區別,他唯一在意的人,就是他的母親林氏罷了。
因著有江老這層關係,顧景琛與林氏並未斷了聯繫,只是怕引起大夫人的注意,而盡量減少聯繫的次數。顧景琛不止一次的提到過想要接林氏離開皇城,但都被林氏拒絕了。他當時羽翼未豐,也確實沒有那個能力。
江老正在皇城內為國君診治,消息正是他所傳遞來的,這一次國君是真的不行了,屆時皇城內的皇位爭奪必將引起一片腥風血雨,顧景琛並不打算去摻上一腳,他所關心的只是他母親林氏的安危。
他想要回去,將母親從那個泥潭裡帶出來。
只是他如今傷了一隻胳膊……
此去皇城必然危險重重,就算國君能夠撐得過十日,但顧景琛的左手仍需休養,若是在戰鬥中再次受傷,恐怕會對他的手臂造成不可逆轉的傷害。
「我想請你與景琛同去……」張溫瑜身為四方宗宗主,不便插手這皇族之事,但他又實在是不放心顧景琛一人前去,韓汣曾說過程奕梵在煉藥一道的天賦無人能及,加之他經過帝流漿的灌溉,資質必定更上一層樓,若是他願意陪同顧景琛同去,至少能保證他能有命回來。
「不必……」
「可以!」
程奕梵與顧景琛兩人同時開口,然後又同時愣住。
「你不必勉強,此去危險重重,我如何能夠拖累於你。」顧景琛嘆氣道。
程奕梵卻是搖了搖頭,堅定道,「我願意與師兄同去皇城!」
*******
次日,程奕梵收拾好了東西,與兩位哥哥打好了招呼,便到傳送光幕處等待顧師兄前來。他給哥哥們們留下了幾瓶[止血散]和[大力丸],希望他們在兩日後的試煉第二輪中取得好成績,並且也能順利成為內門弟子。
很快,顧景琛便也來到了傳送光幕處,他身上穿著簡單而樸素的衣衫,就好像一個尋常的武者一般,而他的身後跟著許久不曾見過的雲帆和宮耀。
「雲師兄!宮師兄!」程奕梵驚喜的與他們打起了招呼,「你們怎麼來了?」
「哈哈,我們怎麼可能讓你們兩個獨自上路呢?」雲帆走上前來,哥倆好的搭住了程奕梵的肩膀。
「師傅說了,郢北城恐怕已經戒嚴了,我們不能直接乘坐穿雲獸過去,得想辦法找個商隊跟著。」宮耀如此說道。
商隊往往帶著大批珍貴的貨物,途中除了要防備妖獸外,還要防備那些心懷叵測的武者,所以他們會花錢請一些武者作為護衛,那些小一些的商隊也會帶一些同路的武者,互相照應。這些商隊往往同各城的守城士兵都有一定的關係,盤查的會鬆一些,想要進入已經戒嚴的皇城跟著商隊會更容易一些。
「那就快走吧。」顧景琛有些焦躁的道。
四人通過傳送光幕,穿過了坊市,一同來到了青山城的城門處,很快便看到一隊商隊正準備出城,這支隊伍運送的貨物不少,但護衛的武者卻不多,看那為首的商隊隊長是個中年男人,此時正很是焦急的模樣與另外幾名武者在爭論著什麼。
「你們怎麼可以這般坐地起價?」那中年男人的臉上滿是憤慨之色。
「呵,那又如何?沒有我們,你們根本就出不了這青山城!你們要去的可是郢北城,我們護送你們一路從西邊過來,路上可花了好幾天的功夫,兄弟們都累壞了。這一路要不是有我們兄弟幾個保護,就你們這幾個淬體境修為的廢物,早就被妖獸吞吃入腹了?接下來這一路上還不是要靠我們保護?你們只給我們一人十枚下品靈晶怎麼夠?」一名武者嗤笑著道。
「你們!你們!」中年男人聽見他們居然說出如此無恥的話來,頓時氣的臉色發青。
「我們也不為難你,只需再給我們每人十枚下品靈晶,我們現在就出發。」那武者直接將手掌攤開到了那中年男人的面前。
「這、這怎麼行……我們也是小本生意啊……」
「少廢話!到底給不給?!」那武者作出要打人的樣子。
中年男人實在無法,正欲掏出靈晶來,卻被人給攔了下來。
「這位大叔,你們可是要去郢北城?不如帶我們一程吧?我們可以免費保護你們哦。」雲帆笑眯眯的對中年男人說道。
「小子!你們這是故意找茬啊?!」先前正在與中年男人說話的武者立即滿目凶光,上前一把揪住了雲帆的衣領,鬥大的拳頭照著雲帆的臉就砸了過去。
「哼。」雲帆只是冷哼一聲,一股無形的氣勁將那男人給震飛出去,同時屬於強者的危險氣息瞬間蔓延開來,那是雲帆將真氣外放後的效果。
「通、通、通……通脈境……」那武者的同伴結結巴巴的說完,雙腿發軟的跌坐在了地上。
「爺爺饒命!爺爺饒命!」通脈境與力武境之間的差距簡直天差地別,能夠真氣外放的武者只需抬抬手指就能將他們殺死,他們如何能夠不害怕?全都趴在地上抖抖索索的磕起了頭來。
「還不滾?」雲帆冷聲說道。
那幾人急忙連滾帶爬的跑了,跑的時候沒忘記將那個被雲帆震飛的男人也一起拽走。
就連那中年男人都被鎮住了,瞠目結舌的看著雲帆幾人。
「這位大叔,我們很厲害的,帶上我們吧?」
「你、你們……」中年男人連話都說不清楚了,他此時只感覺又驚又怕,這可是通脈境的武者啊,對於他來說是見都不曾見過的高手,這樣的人如何會願意做他們這支小商隊的護衛?莫不是有什麼其他的目的吧……?
「這位先生請不要誤會,我們也是有求於您,那位是我們的弟弟,是一名二品植靈師,正欲前往郢北城參加三品植靈師的考核,您也看出來了,我們走的匆忙,很多東西都未曾準備,就連雲獸車也沒來得及預定,我們實在擔心弟弟趕不上考核,因此希望能與你們同行,也是為的圖個方便省事。」宮耀上前十分有禮的低聲解釋道,說著轉頭朝著程奕梵連連使眼色。
中年男人的商隊雖然規模小了些,可到底還是支商隊,負責運送貨物的是一頭角獸,奔跑速度不比雲獸慢,且力量強大,能夠拉著幾千公斤的貨物全速前行,有這麼一頭角獸在,三天後便可抵達郢北城。最重要的還是他們作為往來的商隊,能夠幫他們免去核查身份的步驟,讓他們順利進入已經戒嚴了的郢北城。
程奕梵無奈,只得掏出自己代表二品植靈師的印鑒,輕輕的在衣服的胸口按了一下,立即形成了一道紋飾。
那中年男人聞言又仔細打量了他們一番,見他們氣質卓然,並不像是壞人,加之那名少年胸口的植靈師紋飾,他才終於安下了心,繼而滿臉興奮的答應了下來。這下子他不僅得到了三個強大的護衛,還有機會結交一位植靈師大人,這簡直就是天上掉餡餅的大好事啊!
他們隨即便出發了,前往郢北城的路線程奕梵並不陌生,他已經往返了有兩三次了,這一次有雲帆和宮耀兩個通脈境武者坐鎮,妖獸都繞著他們跑,故而一路上暢通無阻,順利在第三日入夜前到達了郢北城。
這中年男人果然有些門路,在城門外,他讓人將貨物卸下供守門士兵檢查,人卻都輕輕放過,並未遭到盤查。他將已經檢查完了的貨物再分批運入城內,城內自然是有人接應的。
「幾位大人這邊請,這邊請。」中年男子熟門熟路的帶著他們來到一處驛站,雖然比不上什麼高級酒樓,但勝在乾淨和安靜。
程奕梵他們進入郢北城後,本欲與他道別,但盛情難卻,加之現在天也已經黑了,很多事也不太方便辦,他們也就不再拒絕他的好意了。
稍微休息了一會,四人便打算出去吃晚飯,並且想辦法打聽一下城內的情況。
豈料他們才出驛站,就聽見一陣急促的馬蹄聲,他們回頭看去,就見一隊穿著士兵甲胄騎著雲獸的隊伍從城門方向極速朝城內飛馳而來。大街上的人們急忙四處躲閃,好些平民跌倒在地,還有幾個攤位都被慌亂的人群給碰倒了。
「滾開!前面的都給我滾開!」待這支隊伍離得近了,他們才看清這支隊伍的中間竟然有一身著明黃色長袍的少年,他長相上佳,但眉眼間難掩戾氣,加上嘴唇薄而平,顯得愈發凶相。他口中不停叫喊著,就算看到前方有人,但他飛馳的速度絲毫不減。
「小心!」眼看著這少年驅使的雲獸就要撞到人了,一道不知道從哪裡冒出來的勁氣將那雲獸抬起的前腿給打了回去,那雲獸頓時失去了重心,左搖右晃的倒了下去。
「啊!」少年驚慌的發出尖利的尖叫。
有那離得少年較近的士兵,腳下一個用力,踩著□□雲獸的背,猛的躥了出去,一把接住了下墜的少年,用自己的身體給他做緩衝,總算是沒有讓這少年受什麼傷。
「是誰!剛才是誰!是誰敢暗算本皇子!」那少年氣急敗壞的跳起來質問周圍的人群,根本就沒有管那名為了救他而負傷的士兵。
原來這人也是一名皇子,看年紀比顧景琛要小上幾歲,看來應該就是在顧景琛離開之後侍婢所生的皇子們中的一個了。程奕梵還真是沒想到,與顧師兄流著相同血液的兄弟竟然會是個性格那麼討厭的人,與顧景琛根本不能相提並論。
那名皇子一副不找到人不罷休的樣子,嘴裡不停罵罵咧咧,實在是令人厭煩。
「七殿下,夫人還在等您呢。」恰在此時,一名士兵低聲提醒道,若是仔細看去,能看出他眼中的不屑之意。
那七皇子的動作微微一滯,丟下一句‘給我等著’之類的狠話,翻身上了另一名士兵的雲獸,快馬加鞭的朝著皇城而去。
顧景琛望著那以高高圍牆隔開的皇城,眸色微微深。郢北城可以借著商隊的關係混進來,但那皇城想要混進去可就沒那麼容易了。先不說守衛皇城的鐵甲軍皆是百裡挑一的力武境高階武者,就說那些統領都是通脈境的高手,再加上大夫人身邊的親信,無一不是高手,憑他們四個人,想要混入皇城,談何容易?
「走吧,去酒樓打聽一下消息,總會有辦法的。」雲帆輕輕拍了拍顧景琛的肩膀道。
顧景琛這才收回視線,微微點了點頭。
四人來到了距離皇城最近的那個酒樓,聽聞這裡是皇族經常會光顧的地方,三樓是不能上去的,他們要了二樓靠窗的位置,借著絕佳的視野位置,遠遠觀察皇城的情況。
果不其然,這皇城的入口被把守的十分森嚴,每每有人進出,都需要不停的查驗身份,十分麻煩。
「餵,你們聽說沒有?皇帝要不行了……」
忽然,他們聽見不遠處有一桌人正在竊竊私語著。因著他們幾個都是力武境以上的武者,五感強化了許多,能夠將他們所說的話聽得一清二楚。
「這種話你都敢瞎說?不怕掉腦袋啊?」
「這兒就我們幾個,怕什麼?再說我可不是瞎說,我這個消息來源可是非常可靠的。」
「真的?你聽誰說的?」
「可不是嘛?我那小舅子的姑姑就在皇城裡當差,聽說咱們棲霞國第一植靈師江老已經在裡頭呆了六天了,日日在那煉製一些可以續命的靈藥,勉強吊著皇帝的命呢!」
「嘖嘖,生死有命富貴在天,江老再神也拖不了幾日了吧?這皇帝年紀也一大把了,也差不多了,就不知道誰會是下一個皇帝啊?」因著武道淩駕於皇權之上,加之皇室成員的品行不佳,故而他們說話間對於皇族並沒有多少尊敬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