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故事

　　很快葉亦的傷就好了，秦父聽說後，叫秦葉把人帶回去給他看看。

　　葉亦聽話地坐上了秦葉的車，在去秦家老宅之前他又回了一趟原來他在“三不管”住的地方。

　　巷子狹小，汽車開不進去，秦葉把車停在巷子外面，跟著葉亦進去。看到葉亦住的地方，他的心就像是被彈弓彈了一下，有些疼卻又不致命。

　　搖搖欲墜的平房和他前世與葉亦最後一段日子住的有些像，至少單從外觀上看都一樣破敗不堪，仿佛隨時都要倒塌一樣。

　　“你平時就住在這裡？”

　　“嗯。”

　　葉亦絲毫沒有因為住在這樣的地方而感到不好意思，他俐落地從門口的磚下面拿出一把鑰匙，打開門鎖，然後進去，秦葉跟著他進屋也沒有阻攔。

　　屋子並不大，看起來大概也就二十多平方米，擺設也很簡單，只有一張舊床和一張已經掉了漆的小書桌，還有一把早就看不出顏色的椅子，然後就沒有其他傢俱了。

　　床就是普通的木床，床頭擺著幾本舊書，看名字好像是和哲學有關的。然後還有幾件衣服褲子還算是整齊的擱在床的另一頭。沒有衣櫃，就只能堆在床上。

　　因為沒有其他坐的地方，葉亦就讓他坐在床上等他，他找一些東西。

　　秦葉剛坐上床，床就吱呀吱呀的響了，他尷尬地看了一眼葉亦，卻發現葉亦根本就沒注意床的動靜，專心致志地在書桌的抽屜裡不知道在找著什麼。

　　秦葉挺直腰板小心翼翼地坐著，因為他實在擔心自己會把床坐塌。

　　沒多大一會兒，葉亦拿出兩樣東西，半塊玉佩，玉佩像是被人故意摔斷的。另一個好像是個U盤。

　　秦葉看著葉亦揣進兜裡的玉佩總感覺特別眼熟，總感覺自己好像在哪裡見過它的另一半，可是又想不起來。

　　再看看U盤，難不成他被追殺就是和這個U盤有關？秦葉心裡充滿疑問，卻也沒問出口。等葉亦點頭說可以走了的時候兩人一前一後出了門。

　　再度坐上車，葉亦坐在副駕駛，自己綁好了安全帶，讓秦葉想學一下電視劇裡霸道總裁替愛人系安全帶的戲碼都學不到……

　　葉亦手托著下巴看著車窗外快速倒退的景物，若有所思。

　　秦葉認真地開著車，上一世他出車禍癱瘓，所以不敢在開車的時候分神了，生怕出了什麼事，更何況旁邊還坐著葉亦，就更要專心了。

　　只有真正經歷過死亡的人才會知道生命的寶貴，因為不是所有人都有運氣能夠重生一次。而且，也不會有人會第二次重生的機會。

　　秦家老宅坐落在山清水秀的半山腰上，在開了大約一個半小時的車之後，終於到了。

　　“我們到了。”秦葉輕聲提醒。

　　“嗯。”葉亦解開安全帶跟著他下車。

　　秦遠去部隊了，大嫂蘇零回老家了，所以現在只有秦聿一個人在家，他知道葉亦今天要來，特意沒去公司。

　　秦聿坐在客廳的沙發上，茶几上的茶都已經涼了，看樣子是已經等候多時了。

　　秦聿讓人給葉亦上了熱茶，看著葉亦禮貌性地抿了一口，然後對秦葉說：“公司最近的工作有點忙吧，你先去工作吧，晚上再回來。”

　　秦葉：“……”支開我也不用這麼明顯好吧！

　　父命難為，秦葉也認命的只能去公司了，儘管他很不情願。

　　秦葉走後，秦聿把葉亦帶進書房，葉亦沉默地拿出了那半塊玉佩，秦聿看到玉佩，輕聲歎了一口氣，坐在椅子上他閉了閉眼睛，隨後又睜開，沉重地開口：“你母親她……”

　　提到母親，葉亦的眼神只黯然了一瞬，就又恢復了正常。“嗯，我媽媽，她已經去世了，臨終前她說，人死後不能合葬，希望玉佩可以完整。”

　　“唉……我和她，這輩子註定是錯過了，不知道你媽媽有沒有和你提過，你和秦葉的事？”

　　“嗯。”

　　秦聿又閉上了眼睛，許久未說話。

　　秦聿年輕的時候和葉亦的母親葉舟舟相愛，在兩人即將訂婚之際，卻因為門第等種種原因最終導致分開，且不可挽回。

　　那時候秦聿還沒有完全成為家主，身後被人拖住，他不想葉舟舟受到傷害，便派人把她送走，而葉舟舟誤以為他背叛了感情，心灰意冷。

　　最終，葉舟舟選擇離開A市，回到家鄉C城，等秦聿處理好麻煩已經是半年後了。他去C城找葉舟舟，卻發現葉舟舟不見了，完全找不到她的蹤跡。

　　後來好不容易找到了，卻發現她已嫁為他人婦，還懷了孕。心灰意冷之下，秦聿離開了C城，一別就是七年。

　　期間，秦聿收養了秦遠，迫于父親的壓力，還找人代孕了一個孩子，給他取名秦葉。

　　又是四年後，秦聿到C城談生意，本來抱著僥倖心態看能不能遇見葉舟舟的他，卻真的遇見了。

　　葉舟舟手裡牽著一個四五歲大的男孩兒，懷裡也抱著一個一歲左右的的小孩兒。算算孩子的年齡，和他們上次見面葉舟舟懷孕的時間差不多，想來，那個大的就是當年她肚子裡的那個了。

　　葉舟舟給大孩子取名葉餘笙，小名葉寄，小孩子取名葉此笙，小名葉亦。

　　那次見面，他們就像是兩個好久未見的朋友般談天說地，說起自己的生活，秦聿說自己也有了孩子，大的叫秦遠，小的叫秦葉。

　　看似已經都不在意曾經的那段過去，可心裡其實還是惦念著對方的，看給孩子取得名字就知道。

　　可他們，終究還是彼此錯過了。

　　後來，他們又見過一次面。這次見面，他們的頭上都已經爬上了銀絲。他們還向上一次那樣，笑著聊天，還給秦葉和葉亦訂下了親事。

　　他們沒有做到的，希望兩個孩子可以幫他們實現。儘管這樣很自私，可他們還是這樣做了。

　　小時候秦葉也會問為什麼自己沒有媽媽，後來稍大一點他就知道了，自己是代孕的，所以沒有媽媽。

　　他和秦遠算是相依為命吧，秦聿收養了秦遠，卻從未照料過他。代孕了秦葉，也沒怎麼管過。從小到大在錢財上雖沒有虧待過，可精神上他們事實上都是缺愛的。兩個孩子在孤零零地大房子裡，最常看見的只有傭人和保姆，那個被稱之為“父親”的人，一年到頭也見不到幾次。

　　等秦聿意識到自己該陪陪孩子時，卻發現他們其實已經長大了，已經可以獨當一面了，不需要陪伴了。

　　秦遠是同齡人裡最優秀的軍官，秦葉在國外待了幾年，把國外的分公司打理的井井有條，業績百分比上漲了很多。

　　兩個兒子都是讓人豔羨的，都誇秦聿教子有方，可實際上秦聿幾乎就沒管過孩子……

　　回憶完過去，秦聿睜開眼睛，看見葉亦還是進來時的姿勢，只不過在盯著桌子愣神兒，不知道在想什麼。

　　秦聿輕敲了敲桌子，葉亦回過神來看著秦聿。

　　“我想讓你和秦葉儘快結婚。”他得了絕症，時間已經不多了，他想在有生之年看到他們的兒女在一起共結連理，這樣到了地下，他也可以對她有個交代。

　　葉亦頓了頓：“秦葉知道嗎？”

　　她媽媽臨終之前，用盡最後一點勢力讓他逃離C城，來到A市，把玉佩交給他，讓他替她把玉佩交給秦聿，拼成完整的一塊。還說，如果秦聿提起婚約的事，希望他可以答應，但必須是在秦葉也同意的條件下，因為她希望他們幸福。

　　“我沒和他說過，晚上你就在這裡過夜吧，我和他說。”

　　“嗯。”

　　作者有話要說：

　　秦葉：媳婦兒，媳婦兒，媳婦兒……

　　葉亦：幹嘛？

　　秦葉：我想把床做塌……

　　葉亦：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