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6章 校霸和學霸的日常

　　事件的發展是由無數個物體碰撞產生的必然結果， 有學者稱之為蝴蝶效應。顧衍之不知道他眼下的情況是不是因為南美洲哪只婀娜多姿的蝴蝶扇了一下翅膀，總之，當他和顧紹明一路飽受老醫生的叨叨，讓他們年輕人要學會和平，平時不要沒事就揮舞拳頭云云，好不容易在這樣的伴奏下包紮好了，兩人一出門， 就撞上了陸然和……廖小麗。

　　然後四個人大眼瞪小眼地相互看了一會兒。

　　這是個什麼場景關係呢。

　　顧衍之稍微回憶了一下。

　　白天的時候，他還站在劉梅的辦公室裡，對於顧紹明主動幫廖小麗送聽寫本的事情懷疑他是不是頭頂綠帽， 畢竟時間線再稍微往前推一點點，他正偶然目睹著陸然和廖小麗在學校的拐角卿卿我我地擁抱。

　　而現在，他們四個人就這麼在同一家醫院齊聚了，且身份發生了巨大的轉變， 比如，他懷疑帶著綠帽的顧紹明現在其實是他的男朋友。

　　而幾分鐘前還在各種衝他和顧紹明苦口婆心地勸這麼好看的年輕人不要天天打架的老醫生就站在他兩身後， 老醫生看見手上拿著孕檢化驗單的陸然還有他身邊紅著眼睛的廖小麗，突然頓住了一下，整個人都僵硬了，然後用一種十分神奇的目光掃了他們一眼， 之前還絮絮叨叨的話戛然而止，一副世界觀破碎的樣子轉身就走。

　　他轉身之後，顧衍之還聽見那老醫生和她旁邊的小護士叨叨了一句，「現在的年輕人， 書不好好讀，也不知道一天到晚都在造什麼孽。」

　　那時候顧衍之想，要是那醫生知道，在場的四個都是市高重點班級的學生，而且其中三隻還是今年市高老師心裡的高考希望之星，也不知道對方的臉色會變成什麼樣。

　　沒錯，除了顧衍之以外，這裡另外三個人，一個頭頂全科全能，一個頭頂一模英語全省第一，還有一個頭頂課代表的光環。

　　顧紹明是很意外的，他當然沒想到在這裡會碰到陸然和廖小麗，看上去似乎對這兩人的關係也不瞭解，不過這傢伙一貫特會擺譜，這會兒哪怕是看見了，也裝出了一副波瀾不驚的樣子。

　　反倒是陸然，在看見顧紹明後目光裡面一陣詫異，而那種詫異的情緒轉移在顧衍之身上後，又變成了□□裸的敵視，廖小麗一雙眼睛裡還含著淚，看上去相當無助，在看見他們兩之後，臉一下子燒的通紅，彷彿被看見了什麼不堪的事情一樣，連忙避開了他們的目光，恨不得把臉都埋進陸然的懷裡。

　　顧衍之斜了他兩一眼，推了顧紹明一把，後者也不是傻子，立刻反應過來，走開了。

　　顧衍之跟在了他身後，就好像剛剛什麼也沒看見一樣，叨叨了一句，「醫藥費你付啊。」

　　「嗯。」顧紹明比顧衍之高點，轉身的時候剛好碰到個推推車的護士，伸手護了顧衍之一下，應了一聲，「剛剛已經付過了。」

　　勾起唇角，顧衍之當然不是那種被小推車撞撞就能散架的人，但這種不管在多少世界都可以享受到的，來自某一個人對他無止境的包容，不論對方有沒有記憶，都讓他非常愉悅且享受，以至於他故意帶著幾分任性道，「要用最好的藥，我這麼英俊，臉上留疤多可惜啊。」

　　顧紹明涼颼颼地看了看他，「英俊給誰看？」

　　「你唄，」顧衍之爽朗地一笑，「你看我多便宜你，不過我跟你說你真得負責，不光醫藥費，回頭記得每天上我那給我換藥……」

　　「嗯，好。」顧紹明應道，然後沖顧衍之笑了一下。

　　乖乖，這傢伙平時面談，笑起來的時候可真是……顧衍之感覺到心裡流過了一絲暖意，顧紹明應該是沒怎麼戀愛過，並不帶著那種精力滿滿的油嘴滑舌，回答的時候大多都是可以和不可以，但哪怕是這樣，顧衍之也十分滿意了。

　　而且他發現，顧紹明對於自己即將擁有一個男朋友好像沒有過多的猶豫和躊躇，要知道，這可不是什麼雌雄同體同性婚姻遍地跑的地方，顧衍之沒記錯的話，在這個世界，同性戀或許還是一件比較拿不上檯面的事情？甚至連法律上都沒有認可同性婚姻？

　　正當顧衍之想就這個問題問問顧紹明的時候，陸然從後面追了上來。

　　「陸果。」陸然是追上來的，這麼窄小的走廊，外加緊張，都有點氣喘了，站在顧衍之身後的時候，明顯還有點兒猶豫。

　　前一秒還在調戲自家男朋友的顧衍之回過頭，百般無聊地看了陸然一眼，看著他臉上一會兒黑一會兒紅的，露出了屬於陸果的不屑，「幹嘛？」

　　「我想和你談談。」陸然說著，重新抬起頭來，目光灼灼地盯著顧衍之看，似乎還帶著幾分……忐忑？

　　這可算的上是稀缺情緒了啊，顧衍之當然知道他跑過來是什麼事，正想藉著時間逗逗這個一天到晚高高在上的堂弟，然而還沒等他說話，一旁的顧紹明就指了指一旁的樓梯口，「那邊。」

　　顧衍之頓了頓，這才發現，他們三龐然大物已經擋住了一半走廊了，於是和陸然雙雙走了進去，但沒想到，顧紹明也尾隨其後地跟了進來。

　　「……」陸然看著顧衍之身後彷彿小尾巴一樣的顧紹明，「我想單獨和他說。」

　　「不。」顧紹明搖了搖頭，言簡意賅，「他的傷口是我弄的，在痊癒之前，我得負責。」

　　意思就是，我看你一臉面色不好看，陸果這傢伙又特別能作死，放任你們兩獨處萬一打起來了怎麼辦，一副管家婆的樣子，陸然的表情瞬間有點兒怪異了。

　　「你……」然而不管顧紹明怎麼想，他不走，陸然是沒辦法逼他走的，而且他這會兒確實心慌的不行，他知道陸果沒耐心，生怕自己多猶豫一會，對方就直接跑路了，於是好半天，才憋了一句出來，「你要怎樣，才能不把這件事情告訴我爸媽？」

　　陸然說這話的時候，整個人都是僵硬的。

　　顧衍之看了他一眼，靠著牆壁，「你為什麼覺得我會告訴你爸媽？我又不是第一天知道你和廖小麗的事。」

　　陸然頓了頓，似乎是被顧衍之的態度驚到了，他沒想到這件事會解決的這麼順利，可以說，今天從廖小麗打電話給他的一瞬間開始，他就一直處於一種暴躁的情緒狀態裡，懷孕這種事情，對於他這個年紀的人來說，實在是太大太大了，他不知道該怎麼辦，連個商量的人都沒有，偏偏在廖小麗面前，他還得隱藏好自己的情緒。

　　這幾個小時，對陸然來說簡直度日如年，被陸果撞見無疑加劇了他的煩躁，他沒想到對方會這麼果斷地答應他的要求，陸然在開口的時候，甚至忍不住在腦內模擬了一下陸果會乘著這個機會怎麼奚落他。

　　「不過你打算怎麼做？這可不是小事。」顧衍之說著，掃了掃他手上的化驗單，在這個距離，他能清晰地看見上面懷孕46天的檢查結果。

　　陸然有些緊張地捏了捏手裡的單子，他其實並不習慣把自己慌張的這一面暴露在陸果的面前，那可是他一直以來都看不上的人，這會兒回答一句，不關你的事，或許更符合他平時的風格。

　　但這會兒陸然在這種巨大的壓力下被壓抑太久太久了，以至於當顧衍之問出這句話時，他稍微緊張了一下，然後下意識地回答了一句，「我不知道。」

　　他很猶豫，也很迷茫，18歲剛剛過，這會兒心理年齡還處於一個孩子，陸文和秦玲玲對他的保護太好了，而這樣一個意外，如果他接受，從理智上來說，無意是給他的未來增加了無數的風險，而如果他不接受……陸然覺得自己心理上過不去那一關。

　　會發生這種意外，他覺得自己至少應該擔一大半的責任，他認為自己不能在這種關鍵的時候丟下廖小麗。

　　「打了吧。」顧衍之說道。

　　那頭的陸然一愣，抬起眼睛來，不可置信地看著他。

　　「別看著我，我知道你在糾結什麼，打了才是對你們來說最好的選擇，你們根本就沒有到可以孕育下一代的年齡，生理心理都不到，你才多大，生下來了，能負責麼？」顧衍之說話時的聲音很理智，但這份理智，在已經有些激動的陸然看來，分明是冷漠的。

　　所以他下意識地回了句，「我可以去打工……」

　　「別逗了，打工？我不是說你養不起這個孩子，以你家裡的情況，你現在決定結婚生子，都完全可以，我說的是這個孩子來的不是時候，不光對你，對她也是一樣的，你們就這麼想因為一個孩子，雙雙以高中畢業生的身份繼續走自己的人生？人生還沒有展開，你就決定以這樣的方式讓自己直接跨越了整個青春期進入結婚生子的階段？還是你想等她生下來了，丟給你媽媽照顧，你們兩再復讀一遍高三？現實嗎，陸然。」

　　「可是小麗她---」

　　「這個決定也是對她好，生孩子對你不過是心理上的折磨而已，對她，是生理心理雙重的折磨，你去問問她，願不願意在十八歲的時候就成為人母，放棄自己接下來可能擁有的更青春漂亮的可能？人的每一步都是要自己走出來的，萬一她成長了之後，發現根本就不想耗在你這種高考前奪人家身體還不戴套的渣男身上？」

　　顧衍之說的有點不客氣。

　　老實說，高考前搞出這種名堂，他是真的不知道該怎麼去說陸然了。

　　「可是現在距離高考才多少天，如果現在打胎，那小麗很有可能」陸然似乎有些急了。

　　「沒什麼可能的，大不了明年考過，選擇人生和被人生選擇是兩種截然不同的道路，你如果覺得打掉這個孩子你會愧疚，那就懷著這份愧疚對她好點兒，理智點吧陸然，十八歲生下孩子，對你們兩，包括那個孩子，都不是什麼好事，你們根本沒有成熟到為人父母的時候。」顧衍之有些忍不住地說了一句。

　　他知道他這話有點老氣橫秋的，但曾幾何時，他特別想對他的父親說這句話。

　　你不在乎你的兒子，你根本不想你的兒子出生，那既然如此，當初為什麼不把他打掉呢？在遇見愛人之前，他的人生一點光彩也沒有，這樣的人生，他寧願自己來都沒有來過。

　　「我這還有點錢，拿去用，密碼回頭我發你，你卡你爸媽綁著，幾千幾千的用他們肯定會問的。」顧衍之說著，把錢包裡的卡塞進了陸然的手裡。

　　陸然被顧衍之一段一段地給說蒙了，整個人都沒回味過來，好半天，才下意識地接了一句，「你的不也綁著---」

　　「那我這不是被人打了麼，要醫藥費啊。」顧衍之滿不在乎地揮了揮手，「去去去，好好商量去，我要回去養傷了。」

　　顧衍之話音一落，就推了推在旁邊充當背景板的顧紹明，兩人在呆滯的陸然目光裡，離開了樓梯間。

　　「怎麼樣，我剛帥不帥？」顧衍之一出門就開始邀功，哥哥宏偉的愛還沒能維持三分鐘。

　　顧紹明看了看他，「這麼大的事情，為什麼不告訴他父母？」

　　「事情再大，中心點也是他和廖小麗啊，人的成長嘛，就得從學會獨立承擔開始。」顧衍之嘿嘿一笑，目光裡閃了閃。

　　很快，他就聽見腦內傳來了一個機械音。

　　【關鍵人物陸然好感度上升百分之六十】

　　【世界任務，扭轉原主陸果人生完成度，百分之二十三。】

作者有話要說：　　謝謝小周童鞋的地雷=3=3=3=！麼麼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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