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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賜良醫》第125章
第125章 以牙還牙

簡六小姐使計搶回了粥藥鋪子,後來事情發酵,又或者被有心之人利用,險些成為一場暴亂。這應該非她所願,只是這結果倒正可以利用來扳倒他。

蕭御在心裡轉了一圈,竟是猜得八九不離十了。

只是他想不通簡六小姐為什麼對那粥藥鋪子如此重視,所謂樂善好施的名聲真的那麼重要嗎?

「廣安堂的粥藥鋪子一直運營良好,救濟貧苦百姓也算素有成效。結果幾個潑皮無賴糾集到一起打砸了鋪子,這如何就是廣安堂的錯了?」蕭御道,「你在街上被人打了,你不去追究打人的過錯,反倒說是被打的惹事,這是什麼道理?」

衛王被他問的一窒,百姓卻是叫起好來,叫得衛王幾乎老臉通紅起來。

「至於那些潑皮無賴為何要砸了廣安堂的鋪子,為何以前不砸現在卻要砸,是受何人主使?只要到寧溝村附近把人抓來,總能審問出來的。」蕭御道,「寧溝村離京城不遠,現在快馬加鞭趕過去,不到中午就可以跑一個來回。」

坐在轎中的簡六小姐手指一動,抓住了衣角的布料,又慢慢放鬆開來,嘴角露出一抹冷笑。

曹瑞是元王府中最好的侍衛,連謝世子身邊的二九也比不上他的本事。只要是曹瑞出手,必定天衣無縫。

想查?不過是白費力氣。

「本王這是宗人府,又不是大理寺……」衛王嘀咕了兩句,嘖了一聲。

他哪裡認真查過什麼案子?現在這架式竟是要趕鴨子上架,非得他當一回明斷是非的青天大老爺了。

偏他還說不出反對的話。左右三個太醫十幾個羽林衛,前面幾十雙百姓的眼睛灼灼地盯著他,他臉皮再厚也無法推托。

他堂堂一個而立之年的王爺,怎麼就被這個毛都沒長齊的傢伙擠兌到這個地步?

衛王盯著蕭御,恨恨地咬了咬牙,一揮手道:「來人!去寧溝村把那幾個潑皮給本王抓來!」

蕭御走到二九身邊,低聲說了些什麼。二九一臉驚駭地看著他,似是不敢置信。蕭御瞪了他一眼,二九馬上敬畏地低了頭,轉身朝外走去。

從轎簾的縫隙中看到這一切的簡六小姐,卻是下意識地咬緊了薄唇。

她的目光又看向馮老大夫。馮老大夫的一雙眼睛正盯在蕭御的身上,面上滿是擔憂和關切。

曾經,這一切都是屬於她的。

不,即便是她一直得謝世子全力庇護的時候,她也不能這樣命令他的貼身侍衛。

如今二九在那人的面前,竟不比對謝景修少一絲恭敬……

馮老大夫走到蕭御身前,頓了又頓,似是不知如何啟齒。

蕭御笑了笑,道:「馮老不必擔憂,我自有分寸。」

馮老大夫長歎一聲:「你向來不用人擔心,老夫知道,必定是她們做下了令你不能容忍之事。但是……她畢竟是世子的母妃。如今鬧成這樣,待世子回來,你要如何向他解釋?」

蕭御想到謝景修,心中不知為何升起一絲意難平的怨忿。

他向來隨遇而安,世子強娶了他,卻畢竟給了他一條進可攻退可守的最光明的退路,因此他自然是感激謝景修的。

成婚之後也沒有發生過什麼大的矛盾,偏偏就是有一些微不足道的小事,累積到如今,竟成了一道說不清道不明的溝壑。

他咬了咬牙,半晌才冷哼一聲:「他若問我要一個解釋,我必定給他一個最好的解釋!」

馮老大夫心裡一動,卻是更加擔憂了。

這可不得了,看世子妃這模樣,竟是對世子也不滿起來了。

馮老大夫看著蕭御走回庭院中央,心中萬般忐忑不安,卻忘了就在前不久他還希望謝景修能與簡六小姐成就好姻緣。

衛王派人去抓人,現在也沒有什麼好審的。蕭御走到轎子前面,看了片刻,突然出聲道:「王妃,昨夜可是你以元王爺的名義命令守城將士不許我進城?」

轎中自然沒有應答。蕭御輕歎一聲:「我真是不明白你在想什麼。你對付我不要緊,卻將謝世子置於何處?你一心想要謝世子娶簡六小姐,然而他不喜歡,你似乎也不在乎。就只為簡大夫對謝世子的救命之恩,所以你要把兒子賠給簡家?簡家人這樣想無可厚非,王妃你身為謝世子的生母,為何站的是簡家的立場而不是謝世子的立場?你把世子當成什麼了?」

轎中依舊無人應答。

蕭御想到謝景修為了娶他而花費的那一番心思,到了成婚之日卻只有元王爺在場的冷清。謝景修沒有表現出絲毫失落,蕭御卻有些憐惜他。

他費盡心機地求娶,歡歡喜喜地成親,其實那一天歸根究底,也就只有他一人歡喜而已。他身為男人雖無所謂嫁人,也實在沒有什麼好開心的。元王府中沒有人為謝景修送上祝福,惟一樂見其成的皇帝包藏禍心,真正把這門親事當一回事的只有謝景修自己而已。

他陸續從馮老大夫和二九那裡也聽到過謝景修小時候的一些事情,這個元王妃,好像一直沒有管過他,謝景修三歲的時候差點死了,還是馮老大夫衣不解帶地照顧著治好的。

「你從來沒對他好過,就知道給他添堵,真不知道你有什麼資格在他面前擺譜,裝模作樣,厚臉皮。」蕭御憤憤不平地低聲道。

「你……你說的什麼?!混帳!」轎中之人終是無法沉默下去,轎簾猛地一顫,一聲怒斥傳了出來。

蕭御卻已經站了開去,心中帶著些惡意的快感。

元王妃氣得面色慘白,雙肩不停地抖著,嘴唇發顫:「你聽聽……你聽聽……他說的是些什麼混帳話!不能留了,這種人絕對不能再留在元王府!」

簡六小姐忙輕聲安撫著元王妃,沉眸若有所思。

不過一個多時辰,出去抓人的侍衛便帶著幾個潑皮回來了。二九也回到院中,尋了個角落安靜地站著。

侍衛將幾個潑皮往地上一壓,幾人哪裡見過這種陣仗,頓時成了一堆軟腳蝦,跪下來連連叩頭。

曹瑞穿著便服,遠遠地站在人群外,卻將庭院內的一切盡收眼底。

他的視線在蕭御身上溜了一圈,又看了看那頂暖轎,唇角落出一抹不屑的輕笑。

世子妃果然還是太年輕,靠幾個潑皮就想查出真相?真相就是這些潑皮在廣安堂的鋪子裡討不著便宜,在有心人的挑撥之下自動糾集起來砸了廣安堂的鋪子。

他其實真的沒做什麼,靠的無非是人心而已。

衛王不耐煩地打斷幾個潑皮的告饒,厲聲道:「當日打砸廣安堂鋪子到底是怎麼回事?!從實招來!」

「我說,我說。」一個潑皮忙道,「我什麼都說!只求大老爺放我一條生路!我上有八十老——」

「閉嘴!說重點!」衛王不耐道。

潑皮忙收了油滑嘴臉,老實道:「咱們哥幾個都有一家子老小要養,便時常到粥藥鋪子求個接濟。以前簡家鋪子在的時候,無論誰上門,總不會空手而歸。可自從換了廣安堂,就小氣得不得了。尋常人來吃碗粥,還要拿東西跟他們換!青天大老爺,你說這可不是叫人氣憤?!粥藥鋪子都是貴人們體恤百姓窮苦,善心開設的,這廣安堂卻連這點虧心錢也賺。哥幾個看不慣,又想到鎮日裡聽說那廣安堂的大夫擠兌得簡六小姐一退再退,實在是欺人太甚,一時激憤,就……」

簡六小姐唇邊露出一抹微笑。

看,這就是事實。

衛王看向蕭御,語氣不善地道:「潑皮抓也抓了,問也問了,你還有什麼話要說?!」

蕭御道:「我自然有話要說。為什麼簡家鋪子受潑皮無賴的喜愛,廣安堂的鋪子卻受普通老百姓的喜愛,反遭無賴氣憤打砸?!」他忽得轉身面對身後的百姓,揚聲道,「粥藥鋪子本是為窮苦百姓所設,理應幫助真正需要的人。簡家鋪子不設門檻來者不拒,尋常窮苦百姓哪裡能鬥得過潑皮無賴,十桶米倒有八桶是被這些四肢不勤的憊懶東西佔了去。廣安堂設了規矩,斷了這些無賴不勞而獲的途徑,他們自然因此生恨。恕我直言,簡家鋪子經營這麼多年,不會連這點弊端都看不到。為何眼睜睜看著這些潑皮無賴搶走真正需要幫助的人的糧食卻從不想想對策?如今靠著幾個潑皮無賴鬧關了廣安堂的鋪子,簡家重新占回了房屋開了鋪子,天天施粥卻再無窮苦百姓領得到,倒像是專為犒勞這些無賴似的。」

蕭御話音一落,眾人頓時議論紛紛。

來廣安堂看診的百姓也有知道內情的,倒是連連點頭。

「是這個道理。簡家鋪子的粥米,尋常百姓的確難以搶到。每日裡總被些潑皮擋在門前,誰敢進去?當日咱們只怪潑皮擋道,可廣安堂的鋪子可以把潑皮阻擋在外,簡家的鋪子為何就放任自流?」

「都說是樂善好施,其實有幾人受過簡家鋪子的恩惠?」

「都進了潑皮無賴的肚子,誰敢說簡家鋪子不好呢。」

簡六小姐坐在轎中,面色一片紅白變換。

她不出去對質,反倒落於被動。

衛王拍案讓眾人安靜,卻見轎簾一掀,一道纖細身影走了出來,站在庭院中央。

這一下不用衛王說,眾人也自覺地安靜了下來,不約而同地看向庭院中央那雅致纖細的身影。

簡六小姐向在坐眾人盈盈行了一禮,道:「既然鳳大夫說到了簡家,我少不得要出來分辨兩句了。」她看向跪在地上的幾人,道:「什麼簡家鋪子受無賴愛戴,廣安堂鋪子受普通百姓愛戴,都不過是鳳大夫的無稽之談。誠然,廣安堂鋪子在規矩上比簡家鋪子完善。可是大家也都知道,廣安堂鋪子是在簡家鋪子的基礎上開設起來的。簡家鋪子經營數年,漸漸摸索出更好的經營方法,剛準備推行開來,就被廣安堂鋪子徹底取而代之,連鋪子都還是簡家的原址。當時撤走時,簡家只將人撤走了,其他的東西一概留了下來,那經營的法子,簡家也並未藏私。」

蕭御都快氣笑了。這人怎麼就能用這樣一副正經的面孔說出這樣一套無恥的言論?廣安堂的經營法子是簡家教的?真是敢想敢說。

可他不相信,以簡六小姐的威望卻顯然輕易說服了其他人。

這種事原本就無從對證,只憑各人信或不信。

簡六小姐看向蕭御,秀白的臉上淡然無波,卻似乎又有隱隱約約的挑釁。

蕭御只覺得分外無趣,轉過頭去不再看她,只看了二九一眼,二九點了點頭。

卻聽跪在地上的一人突然道:「稟大人,小的有話要說。小的是受簡家之托,故意糾集人手,打砸廣安堂鋪子。簡家想要占回那些鋪子,便想了這個法子,而且一邊抹黑了廣安堂,一邊抬舉了簡家。」

他話音未落,簡六小姐已經失了剛才的淡然鎮靜,不敢置信地轉頭瞪著他。

「你……你胡說!」

曹瑞濃眉一皺。這些無賴根本只是被挑唆了幾句,全然不知誰是主使,怎麼會說出這樣一番話來?不知為何,他下意識地扭頭去看二九。

卻見二九朝著他咧嘴一笑,眉目間滿是不屑。

曹瑞瞬間明白了過來,卻更加驚愕了。

這竟是二九故意找來的偽證人?

簡六小姐氣得粉面漲紅,雙目圓睜地瞪著地上那人。

被空口白牙地冤枉卻無法分辨是什麼感覺,她算是感受到了。

那人卻不看他,低著頭猶如背書一樣,把他的作案過程講了一遍,末了還拿出一枝珠釵來。

「這是簡六小姐身邊的大丫鬟給小人的報酬,小人情知此事有違良心,無論如何睡不安穩。如今盡數說了,才覺一身輕快。」

說了當然輕快了,他放在心頭上的小相好還在那煞星的手裡呢。潑皮只看到二九的一雙靴子影,便立馬嚇得心驚膽寒。

簡六小姐心中一動,轉頭向四周看。

二九已經扯著半夏的手臂拉到庭院中央,笑道:「簡六小姐可是找你這丫鬟?」他說著奪過那無賴手中的珠釵,比著半夏的頭上,笑道:「這可不算冤枉了半夏姑娘,這珠釵和你這耳環竟是一對的呢。」

簡六小姐憤恨得幾乎雙目噴火,猛地目光灼灼地轉向蕭御。

「你們陷害我?!」

蕭御只是笑了笑:「是不是陷害你自己心裡清楚。」

話有兩意,簡六小姐明白,衛王等人聽著卻是另一番意思。

馮老大夫怒道:「簡柔,怪不得你今早信誓旦旦說世子妃闖了無法挽回的禍事。我當你會未卜先知,原來這一切竟都是因你而起,難怪你會如此清楚原委!」

「我沒有!」簡六小姐既驚且怒道,「我沒有!這個無賴分明是胡言亂語!他是受人挑唆的!你們不徹查個清楚,只聽信他片面之辭便要誣陷於我嗎?!」

「人證物證俱在,簡六小姐想說是誰誣陷了你?」蕭御笑了笑。其實這點事根本不能把簡六小姐怎麼樣,既不會讓她坐牢也不會讓她賠錢,只是他已懶得再與她的面具對抗。

不若一下子把這冠冕堂皇的面具撕下,以後再也不用面對她滿腹算計卻偏作清高的一張假臉。

「若是徹查,簡六小姐就這麼有信心自己做的滴水不露,不會再被查出些什麼馬腳嗎。」蕭御諷笑道。

「你血口噴人!」簡六小姐何曾嘗試過這樣的冤屈和羞辱,一時氣得渾身發抖。半夏慌忙過來扶住她,一臉關切。

這件事的確不是她做的,不管她的目的是不是達到了,可這個潑皮說的話根本是胡編亂造的,現在她竟連解釋分辨都做不到。

且看周圍之人的目光,投射在她身上的分明是懷疑鄙薄輕慢的。

這些人竟然都信了?!蠢材,一幫蠢材!

簡六小姐幾乎快要咬碎一口銀牙,心中氣怒翻騰幾欲嘔血。

蕭御看著她,輕輕搖了搖頭。既然知道受冤枉是這樣難受的事,她怎麼能一而再再而三地強加在別人的頭上呢?

冤枉別人的時候,就沒想到總有一天這滋味也會落在你自己的身上。

半夏怒道:「這珠釵不是我給他的!今天早晨這釵還在我頭上戴著,一定是被什麼人偷去了!」

只是沒有人理她罷了。

眾人的竊竊低語漸漸高了起來,站在庭院中央的簡六小姐面色一片蒼白,她感覺自己彷彿成了眾矢之的,那些聽不見的低語,分明全部都在嘲笑她。

她苦心經營了十幾年的潔淨無暇的好名聲,就這樣被人毀了!毀了!不管以後他如何遮掩描補這件事,以後那些無知百姓再談論她的時候再沒有盲目的崇拜敬仰,還不知會有多少暗地裡謗人的猜測。

只要想一想那種境況,簡六小姐就眼前發黑,幾乎軟倒下去。

「柔兒,回來。」一道清冷的聲音突然從轎中傳了出來,簡六小姐一怔,有些急亂至昏的心神也被這一聲拉回了正軌。

她看了蕭御一眼,眼神中的怪異令蕭御感到十分不舒服。

簡六小姐走回轎邊,一矮身鑽了進去。

卻聽元王妃又道:「來人,起轎回府。」

她拿出王妃的魄力和品級,以此來命令下人。在座中人除了衛王爺,還真沒有人有資格頂撞她。

沒有資格不代表沒有行動。

蕭御見幾個轎夫越眾而出,一前一後俯身抬起暖轎就欲離開。

衛王爺等人暫時鬆了一口氣。好在只是跟簡六小姐打了個機鋒,總算沒有真的打了元王府的臉,如此也算萬事大吉了吧。

「且慢。」蕭御突然出現在暖轎前面。衛王爺等人一看,心幾乎沒從嗓子眼兒跳出去。

他還想幹什麼?!

轎夫只得停下,只是轎中之人仍不出聲。

蕭御笑了笑,道:「王妃娘娘,如今這大案證實了與我廣安堂無關,卻與簡六小姐有莫大的干係。您一紙訴狀將我告到宗人府,無人不讚您一句大義滅親。如何?現今這親變成了簡六小姐,王妃要如何處置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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