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3章 互相哄著玩兒
商紹城沒有生氣,只用輕微嘲諷的目光望著她,隨即不屑的道:“這世上只有兩種人活得最安逸,一是聰明人,二是沒用的人。前者靠本事化險為夷,後者……根本沒人稀罕算計,你覺得你是哪一種?”
岑青禾被他懟的上氣不接下氣,雖然跟他認識的時間不短,可他時不時從骨子裡透露出的倨傲和自負,還是讓她忍不住嗆聲吐槽:“欸,我發現個事兒。”
微微眯起眸子,她看著商紹城,故意賣了個關子。
商紹城不語,眸子中卻本能的設起防備。
岑青禾脣角一勾,似笑非笑的道:“怪不得你隨時隨地一副‘總有刁民想害朕’的感覺,感情是小時候受過傷害,留下過後遺症。”
商紹城看見她那張得意洋洋的臉,好想抬手把她拽到自己面前打一頓,“你有沒有同情心?對於其他人的悲慘遭遇,你不表示難過,反而落井下石,說你是白眼狼,白眼狼都得上訴說我誹謗。”
岑青禾忍不住笑,“你的悲慘遭遇?你確定不是被你忽悠的那個人更加悲慘嗎?”
商紹城冷眼看著她,半晌才吐出一句來:“沒心沒肺。”
一點兒都不知道心疼人,還笑。
岑青禾確實沒從商紹城的故事裡聽出悲慘二字,即便得知他被綁架的那一刻,她的心猛地被揪了一把,可往後的情節堪稱峰迴路轉,商紹城果然是商紹城,他要是能安心等著被綁,那他就不是他了。
七八歲的年紀,心思就鬼的跟狐狸似的,岑青禾越想越著笑,一時間笑得停不下來。
商紹城眉頭輕蹙,“我被人綁架,你就這麼高興?”
岑青禾伸手擋住臉,她笑得說不上是肚子疼還是胃疼,想停,可是根本停不下來。
商紹城見狀,心裡也不是真的生氣,只是納悶她的反應,怎麼跟正常女人不一樣?
他定睛看著她,眼瞅著她笑得眼眶含淚,他拉著臉說:“早知道你好這口,下次有事兒我給你直播。”
岑青禾頻頻點頭,顫聲道:“好,你直播,我給你打賞。”
靜謐而溫馨的路邊飲品店,岑青禾跟商紹城坐在靠窗位置,屋中光線明亮,透過玻璃窗往裡看,兩人面對面相坐的畫面,美得像是一副宣傳海報。
許是店內的溫度適中,也許是座椅莫名的舒服,岑青禾沒有起身想走的衝動,只撐著下巴,對商紹城道:“還有什麼好玩兒的事兒嗎?”
商紹城垂著視線,不冷不熱的道:“沒有。”
岑青禾知道他在耍小脾氣,所以輕笑著哄道:“再說一個唄,你再說一個,我也給你講一個我小時候的。”
商紹城俊美的面孔上沒有多餘的表情,隻眼皮一掀,出聲回道:“誰愛聽一個女混混小時的混蛋經歷?”
岑青禾眉頭一蹙,“怎麼能人身攻擊呢?”
商紹城很輕的哼了一聲,不高興的別開視線。
岑青禾見狀,馬上笑的如花兒一樣,出聲說道:“不講你的,講你身邊認識人的事兒也行。”
她聊天慾望爆棚,商紹城也看出來了,到底是不想掃她的興,他表情不是很樂意,嘴上卻乖乖的說道:“我有個朋友,小時候坐飛機,差一點兒就空難,他說機組人員都哭了,讓乘客寫遺言。”
岑青禾再次瞪起眼睛,怎麼她讓商紹城講點兒有意思的事兒,他一開口不是綁架就是空難。
蹙著眉頭,她有些著急的問:“後來呢,最後怎麼樣了?”
商紹城說:“飛機在海上緊急迫降,周邊最近海域派救援船過來支援,可還是死了好幾十人。”
岑青禾一臉不知該如何是好的表情,直到商紹城說:“所以打那次之後,他再也不坐飛機了,無論去哪兒,到多遠的地方,他連看見飛機都打怵。”
岑青禾蔫蔫的問:“那他家裡人?”
商紹城道:“他家裡人沒事兒,可能是親身經歷,又親眼看見有人死了,所以心裡受不了吧。”
岑青禾不知該松一口氣,說一句還好;還是該嘆一口氣,為那些在意外中不幸離世的人們。
商紹城見她明顯的情緒低落,他出聲說:“想什麼呢?”
岑青禾低聲回道:“其實我最聽不了這些事兒,心裡特別難受。”
商紹城很快接道:“剛才你聽到我被綁架,可不是這樣的表情。”
岑青禾眉頭輕蹙,“你那不是沒事兒嘛。”
商紹城說:“有事兒還得了?”
她不反駁了,只頓了幾秒才道:“那你這朋友現在過得好嗎?”
商紹城不答反問:“幹嘛,想聯繫?”
岑青禾回以一個無語的表情,商紹城道:“他跟你一樣,也是h省的。”
老鄉聽老鄉,岑青禾馬上一挑眉,“是嗎?叫什麼,興許我認識呢。”
商紹城輕嗤了一下,“你們h省就這麼小,我隨便說個人你都認識?”
岑青禾說:“萬一呢,這都沒準的事兒。”
商紹城欠兒欠兒的回道:“就不告訴你。”
岑青禾早該想到,商紹城不是順毛驢,不是她哄著他就能乖乖聽話的。
“切,不說拉倒,你的朋友大抵也跟你一個樣兒,我沒什麼興趣。”
身體往椅背後一靠,岑青禾拿著果汁在喝,滿眼不屑。
商紹城看著她道:“激將法對我沒用,幼兒園我就玩剩下的。”
岑青禾翻了個白眼,搖頭說道:“人之初,性本惡。”
在外人看來,俊男美女飲品店相視聊天,小資又愜意,可只有當事人才知道,彼此都不是省油的燈,一不小心就落了下風。
岑青禾算是嘴巴厲害的,反正這些年也沒吃過誰的虧,但是遇上商紹城,她才知道,這世上果然是山外有山,樓外有青樓啊。
“我說完了,到你了,說一個你小時候沒羞沒臊的經歷吧。”
商紹城嘴刁,不吃任何酸的,所以只能喝水。放下水杯,他看向面前的岑青禾。
岑青禾道:“我這經歷確實有點兒沒羞沒臊,所以我決定了,就不告訴你。”
商紹城說:“你都這樣了,沒什麼好矜持的,說吧。”
岑青禾一瞪眼,“我什麼樣了?”
商紹城道:“想聽我心裡的真實感受嗎?”
“說。”
“你先講,我才告訴你。”他口吻調侃,平日裡不是嫌棄就是不屑的目光中,此時也滿是得意的促狹。
岑青禾研究過他,其實說他喜怒不形於色,真的是天大的誤會,他高不高興很容易分辨。沒什麼情緒的時候,大多維持在一副眼睛長在頭頂上的傲嬌模樣;不高興的時候,壓根不見人影,連個憤怒的表情都不給人看;而他開心的時候,則像極了一隻狐狸,因為長得太好看,所以她腦中總是出現四個字:顧盼生姿。
眼下,商紹城就是高興地,她從他的神情中就能看得出來。
原本還想吊著他,就不給他講的,可是看在他這麼開心的份兒上,她還是說了,即便,她猜到自己說完,商紹城一定會嘲笑她。
“我小時候補課,補習班在很偏很破的地方,因為說是教育局不讓學生補課,查到了會封,所以我們那地方,現在想想,簡直寒門學子都沒我們慘。小平房,還是下陷式的,夏天還挺涼快,但是冬天真的是陰冷陰冷,我們寒假補課,都是一補補一天,一坐就坐兩個小時,不過兩節大課中間會有二十分鐘的休息,補課老師都勸我們出去玩兒,免得凍壞了。”
說起兒時的趣事,岑青禾表情靈動,尤其是一雙大大的杏核眼,她覺得自己不如商紹城好看,可他並不這麼覺得。他定睛望著她,趁勢打量她精緻的五官,覺得她越看越招人喜歡。
“我們補習班當時得有四五十人吧,最愛玩兒的就是警匪遊戲,選出一隊人當警察,另一隊人當匪,然後匪有幾分鐘的時間先藏好,警察隨後找。我跟你說,我們當時那地理位置,簡直絕了,清一色的小平房,大多沒人住,放眼望去,跟一片死城似的,要是沒有補習班,那附近都沒人。”
“我印象最深的一次,是我當匪,眼看著身後有警察追過來,我們一幫人撒丫子開跑,跑在我前面的幾個人帶路,誰知道跑著跑著,就跑到了死胡同,那幾個人也是膽子大,直接翻墻。”
說到此處,岑青禾給商紹城比劃著,“當時這墻有這麼高吧,都到我胸口了,我一看大家都翻墻了,也不能給我一個人落下,所以我一腳踩在旁邊磚頭上,另一腿帥氣一跨,你是不知道,我當時都被自己給帥到了,真跟拍香港警匪片一樣。騎在墻頭上,我看見另一邊警察追過來,正想著單手一撐,來個帥氣翻墻,結果……”
她戛然而止,表情從興致勃勃變成欲言又止。
商紹城也聽得帶勁兒,不由得出聲問:“怎麼了?”
岑青禾眉頭一蹙,甚是懊惱的回道:“別提了,可能我當時的外褲有點兒緊吧,我這一邁腿,只聽得‘撕拉’一聲,褲襠開了那麼長個大口子,我一緊張,是從墻頭上掉下去的。”
商紹城怎麼都猜不到,岑青禾兒時的經歷會這麼‘混蛋’。
褲襠開了……
他眉頭輕蹙,沉聲問:“那時候你多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