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四章 事在人為

　　因為陸衡對劇本的嚴格要求， 趙二淼拿過來的《貓狗大戰》很顯然要回爐重造。不過有鑒於衡煊工作室磨劇本的週期長度，這部被趙二淼同學給予了厚望的年末賀歲劇必然不能在趙二淼計畫的時間內開機。

　　這樣一來， 趙二淼原本排好的行程就出現了空檔。這讓自出道以來就習慣於把自己的時間安排的滿滿當當的趙二淼異常不適應。

　　“不過我還是蠻開心的——親自操刀的第一個劇本就能得到這樣的慎重對待。”

　　早飯桌上，趙二淼同學一邊艱難地吞咽著陸持大哥放糖放多了的煎荷包蛋， 一邊希翼的看著陸衡和衛麟煊：“我現在有個主意， 想請你們衡煊工作室來擔任這部電影的製片方， 不知道你們覺得怎麼樣？”

　　“讓我來當製片人？”衛麟煊挑了挑眉， 有點意外的問道：“你的趙淼工作室不是已經把這部電影拿去備案了嗎？”

　　“唉，我那不是趕鴨子上架嘛！我有幾斤幾兩重你們兩個難道不知道。要讓我那工作室拍點圈錢的雷劇還行，真要磨出一部經典，那火候可欠大發了。”

　　趙二淼說到這裡， 有些羞赧的看著陸衡倆人，抓著頭毛解釋道：“本來我也沒有太大的野心， 就是想把自己寫的第一部 電影拍出來。我是這麼想的， 這本子畢竟是我自己寫的，就算細節部分有點兒硬傷，消息放出去了也是個噱頭不是？再說了，小衡不是一直惦記著想當導演嘛。擱別人的劇組裡他不好意思折騰， 那就咱們兩家工作室合夥拍電影， 我直接給小衡安排個副導演的職務，等開機後分組拍戲， 就讓小衡執導B組練練手兒。反正有胡大胖子把關，再加上我和小衡的票房號召力，影片上映後肯定大賺。到時候咱哥倆對半一分錢， 玩也玩了手也練了錢也賺了，至於口碑什麼的那都是浮雲，哪有鈔票實在不是？”

　　趙淼這一番話說的真情實感。實際上他就是這麼打算的。自己寫本子做製片方，讓陸衡做男主角，再把衡煊工作室拉進來當個投資商加發行方，到時候有錢一起賺有活兒一起幹，然而他算到了開頭卻沒有算到陸衡和衛麟煊這倆大尾巴狼的職業素養。

　　“……我是真沒想到你們兩個竟然會這麼認真，甚至比我這個‘編劇’更在意劇本的品質。”趙二淼說到這裡，握著杯子喝了一口牛奶，有些不自在的舔了舔嘴唇邊上的奶圈兒，一邊把玩著手裡的玻璃杯一邊低頭說道：“我四歲出道，當時什麼都不懂，拍片就是為了賺錢。除此之外，我也沒啥大理想。”

　　話雖這麼說，可趙淼心裡頭未必是怎麼想。否則他也不會羡慕陸衡在文藝片導演當中的口碑了。

　　“……如果你們想把《貓狗大戰》拍出口碑兼票房雙豐收的效果，那我真心覺著衡煊工作室可能比我們趙淼工作室更適合擔任製片方的角色。畢竟你們有經驗，還有華夏娛樂和華夏院線作為支撐，而且你們工作室的部門齊全人才也多……”

　　趙淼一一列舉著衡煊工作室擔任製片方和發行方的優勢，最後越說越動心，忍不住一拳擊掌的道：“所以我們就這麼愉快的決定了。換你們衡煊工作室擔任製片方和發行方，我們趙淼工作室帶資進組，到時候我再拉幾個不差錢兒的煤老闆來當投資商。最好能籌他幾個億的拍攝預算。等拍完以後再找好萊塢的特效工作室給做特效——不，不，不，要是真有那麼多錢的預算，那咱們就學學好萊塢大片，可以在開機的時候就把特效工作室請過來，給咱們量身定做，這樣的效果肯定比殺青後再配特效更好。然後就是檔期的問題……估計年末賀歲檔是肯定趕不上了。但是咱們也不用擔心，有華夏院線給咱們兜底呢，咱們完全可以安排明年的暑假檔，讓華夏院線給咱們排個全國百分之四十甚至是百分之五十的排片量，到時候咱們想不爆都不行……”

　　趙二淼同學說風就是雨，喋喋不休的幻想著影片大爆後的風光，甚至還幫著陸衡展望一下未來：“……到時候你就是圈內最牛叉的副導演，第一次執導電影就能拿下好幾個億的票房。等以後再想當導演的時候，就可以憑藉這個資歷拉投資商給你投資……哇啦，等過兩年你是不是就成咱們華夏娛樂圈第七代最具代表性的新銳導演了？到時候有什麼好本子好角色，一定記得兄弟我啊！”

　　陸衡一臉無奈的看著吃飯也堵不上嘴巴的趙二淼，終於明白對方為什麼會選擇編劇這麼個有前途的職業！

　　而在另一邊，比三隻先一步吃完早飯的陸持大哥已經施施然地打開了電視和筆記型電腦。一邊播放財經新聞一邊上網關注M國股市。

　　因為前天有留意到有人在股市上偷偷收購衛氏集團的股票，陸持大哥被勾的好奇心發作，還特地跟衛麟煊詢問了一下衛氏集團召開新聞發佈會的時間，很想看看在這種情況下衛氏集團危機公關做的怎麼樣。而在衛氏集團的危機公關之後，衛氏的股價還會有什麼樣的波動。以此證實自己的好奇心。

　　面對陸持大哥如此高端大氣上檔次——最主要是燒腦燒智商的自娛自樂，陸衡和衛麟煊面面相覷之餘，只能感慨智商高的人就是不一樣，八卦生活都過的這麼曲折——還需要參考股市的走向神馬的！

　　趙二淼同學捧著牛奶杯子眼冒紅心的看著陸持大哥，恨不得竄上前去抱大腿：大哥你裝叉也帶我一個嘛！

　　* * * * * *

　　早飯過後，在確定了衡煊工作室將會以製片方加發行方的身份接下這個本子後——最重要的是在確定了回爐重造的劇本絕對不會在預定時間內開機的重要資訊後，趙二淼同學立刻想起了安放在陸衡家書房的那個變態殺手的劇本，頓時扭扭捏捏的問陸衡道：“……要不你幫我問問麥導，還有那個陳導，這部電影的男主角找沒找到人？”

　　還真是無縫銜接的勞模哈！

　　陸衡感慨了一句，當著趙二淼的面兒，就給麥城梁打了個電話。

　　電話很快就被接通了，不過那邊的背景音亂糟糟的，陸衡甚至還聽見了場記在指揮群演維持秩序的聲音。

　　幾秒鐘後，電話裡的噪音越來越小，麥城梁的聲音從聽筒另一邊傳來：“是小衡啊，怎麼想起來給我打電話了，有什麼事兒嗎？”

　　“麥導這話真讓人傷心，難道沒事兒就不能給您打個電話問問好嗎……”陸衡這邊寒暄了幾句，才進入正題。

　　聽到陸衡說趙淼有意試鏡《雙面殺手》的男主角，電話那頭的麥城梁也是眼睛一亮。

　　要論及演員的形象、年齡和票房號召力，在《花與劍》這部電影后涅盤而生的趙淼雖然在某種程度上比不上陸衡，但是與其他的演員相比，絕對是擔當男主角的優質人選。

　　雖然很多導演在想到趙淼的第一時間都會顧慮到他的演技，不過仔細想想，趙淼能夠在國際上刷獎無數的《花與劍》中擔任男主角，還能在影片上映後得到諸多電影節評委和專業影評人的肯定，甚至還在國內的金烏獎上擼了一座影帝回家，就證明他一定有擔任文藝片大男主的實力。只是在此之前趙淼總是沉迷在以圈錢為主的商業片中，才會讓大家生出“趙淼演戲演油了走腎不走心”的顧慮擔憂。

　　這也是為什麼大家在為新劇本找男主角的時候不會第一時間想到趙淼的原因。

　　不過在趙淼明確了自己想要出演《雙面殺手》的男主角，還請陸衡幫忙牽線搭橋的誠意後，麥城梁就不再擔心這種問題了。至少在他看來，趙淼應該是對這個角色真的感興趣，才會主動提出試鏡。

　　不過麥城梁怎麼想並不重要，本子是人家陳導的，是否看好趙淼來擔任影片的男主角，自然是人家陳導說的算。陸衡和麥城梁能夠做的，就是在這當中牽線搭橋，把趙淼的誠意傳達給陳導。

　　估計陳導也對趙淼這個演員挺滿意。就在陸衡給麥導打的電話掛斷沒多久，陳導那邊兒就把電話直接打到了趙淼的手機。兩個人是怎麼聊的陸衡並沒細聽，只知道聊了半個多小時以後，兩人都挺有合作意向的，甚至還約好了見面試鏡的時間。陳導還主動詢問了趙淼的郵箱，提出把劇本直接發給趙淼。

　　卻沒想到趙淼大大咧咧的婉拒道：“不用這麼麻煩。陸衡這邊兒不是有一本劇本嘛。您要是不介意，我就把那個劇本拿回家去了。陸衡在那上邊兒做了不少的筆記，還寫了挺多心得體會，我覺得挺有幫助的。也省了我自己的揣摩工夫。”

　　電話那頭的陳導險些沒被趙淼這一番話給噎死。因為演員戲路的原因，擅長拍攝文藝片的陳導在此之前並沒有跟趙淼接觸過，只是從圈內人的口中聽到過趙淼的“赫赫大名”。

　　今日一見，果然是不負趙二淼的名聲。

　　怪不得俗話都說只有起錯的名字沒有叫錯的外號！

　　就在陳導暗搓搓的吐槽趙淼的同一時間，大概是上午九點鐘，電視機內突然傳來了華夏電視臺某娛樂節目主持人活力張揚的聲音。陸衡和衛麟煊的注意力瞬間集中，兩人連忙跑回客廳觀看即將播出的由衛氏集團舉辦的新聞發佈會。

　　翹著二郎腿坐在沙發上，一邊看新聞一邊上網查資料的陸持大哥也在第一時間點撥通了下屬的電話。他想讓大家留意一下某些目標人物——準確的說是目標集團的動向。

　　陸衡看著陸持大哥的動作，忍不住彎腰看著電腦螢幕上蜿蜒曲折花花綠綠的股票走勢圖問道：“今天就能知道是誰在暗中收購衛氏集團的股票嗎？”

　　陸持大哥沖著陸衡一挑眉，右手從滑鼠上鬆開，修長的指尖輕輕點了點陸衡光滑飽滿的額頭，笑容可掬的吐槽道：“可少看點兒電影吧！想要通過幾張圖就窺破別人處心積慮的陰謀，哪有那麼容易的事兒！”

　　陸衡捂著額頭一臉懵逼的看著陸持大哥。

　　就見陸持大哥看似淡定實則傲嬌的補充道：“不過事在人為。”

　　只要獵人盯住了，狐狸的尾巴想藏也藏不了多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