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如雲
剩下的幾章大概都會在這個時間更新啦,大家可以第二天白天再看喲~
今日久等啦,見諒喲~啾咪~
終於嘗到真正的夫妻情事,陶稚第二日面對瞿先卻仍是覺得害羞。只不過,害羞也壓不住她忍不住一眼一眼地瞧他的衝動。他們是最親密的人,他的笑溫柔和煦,好似帶著鼓舞一般,她漸漸地便放開了些,紅著臉正眼瞧他。
即使是與他視線相對,她有些羞窘,也沒有低頭錯眼。
她生平第一次曉得了什麼叫含情脈脈。這個發現讓她羞澀又甜蜜——她看著他的眼睛,她從裡面看出了他對她的綿綿情意。他的視線總叫她覺得如被鉤子勾著,絲線繞著。他的情意更讓她覺得整顆心被之密密地包裹起來,浸在溫溫的甜湯裡。她整個人像裹了層糖衣,亦或從內裡便成了一顆糖,那樣的甜蜜,那樣的開心,好像要融化掉一般。
他總能讓她失去力氣。
他那麼“壞”,又那麼好。
他說要讓她看到嫁與他的好處,帶她看閨閣裡未見過的風景。他會帶她去江南,去西蜀,而現在他先要帶她好好賞一賞京城。
七夕花會。
京裡的七夕花會有著不輸上元的熱鬧。可不管是上元還是七夕,陶稚卻都不曾上街瞧過。家裡只她一個女孩兒,她又生性膽小,熱鬧的集會上也每每有些出事的消息。對於女兒家能光明正大地出行的兩個節令,她總是期待又失落。
不過今年,有人將她帶出了門。他會陪在她身邊,牽著她的手。
她如今只有慢慢的期待與歡欣。
陶稚輕輕攥了攥握著自己的大手,換來一個溫柔笑臉。她覺得安心呢,他們還會看很多年很多年的燈火。
察覺到身邊人變得輕快的腳步,瞿先側頭,微笑著看著芝芝那帶著雀躍與好奇的神色。滿街燈火明如晝,他能看見她面頰上細小的絨毛,她是他的妻子,更是他的小姑娘。
似乎察覺到了他的視線,陶稚轉頭眼神裡帶了些疑惑,靈動的神情顯得有些俏皮。他忍不住孩子氣地一笑,“來,我們去放燈!”
陶稚一愣就被他拉著小跑起來。擦肩而過的熙攘人群,人人都帶著笑意,歡欣著自己的故事。他們兩個,也高興著就好嘛!
到了河邊,她頭一次主動開口,“我們放什麼樣的燈呀?”
瞿先定定地瞧著她,臉上驚且喜,趕在陶稚害羞低頭前他帶人走到攤子前,脣邊的笑意越綻越大,“選什麼樣燈,當然是由你來做主了。因為,你選什麼燈都好看,我都喜歡呢。”
陶稚望了他一眼,卻不好意思與他對視了,視線落在擺滿各式花燈的燈攤上,小聲地說了一句,“是嘛?”
他的回答卻響起在耳邊,滿是堅定,“那是自然。”
陶稚轉頭,腮邊被人輕輕偷了個香,她忍不住瞪了他一眼。卻不防有人面皮厚如城墻轉角,竟然朗朗笑出了聲,“讓我們來瞧瞧都有什麼燈。”
夏夜裡,河上水波粼粼,點點星火。已然有許多人送過燈了,其中最多的自然是最應景的蓮花燈。也有巧手的姑娘琢了瓜果,譬如鏤空的西瓜燈,是個牡丹盛開的連綿圖景,別緻漂亮。
陶稚挑著燈,終於還是選定了隨眾的荷花燈。瞿先陪著她,由她自己送入河中。
陶稚目送花燈打著轉,漸漸飄向遠方,時不時與其他的花燈相撞,晃晃又各自遠行。
“不知道它們會飄到哪裡去呢。”
隔岸的燈火在她眼裡投下的光,天真明亮。瞿先的心裡軟軟的,他輕輕地將她拉起,未免她頭昏腿麻,扶著她輕輕動了動腳,“不管它去哪裡,反正你總在我身邊,你也總在我身旁,是不是?”
陶稚迎上他的目光,灼灼的真誠的目光,認真地點了點頭。
他給了她一個迷人眼的笑容,“想要提燈嗎?”
“今日也可以提燈上街嗎?”她是不懂的。
“總要覺得開心才好,只要高興,提燈算什麼。要不要一盞自己畫的燈?”他瞧出她選燈時的不甚如意。
她怎能抵抗住他精心為她設下的誘惑呢。素色的燈上便添上了他們二人的丹青。
再次穿行在街上的時候,她一隻手由他牽著,一隻手打著一桿輕巧的燈。燈身隨著人的走動輕輕旋轉,一面是清雅梨花,一面是穠艷桃花。
對面而來的人越發的多,陶稚被瞿先牢牢護著,倒也不覺衝撞。她打量著人群,有許多男子,更有許多的女孩子。她們好像都很大膽,看著經過的男子會盯著瞧,會與同伴開懷談笑。朵朵笑顏如朵朵花,看得人心情也好起來。
只是似乎也有人往自己這裡看來,是看燈嗎?還是自己?還是,他?
陶稚抬頭去瞧瞿先,高挺的鼻梁分開了明暗,清晰了輪廓。她再次明確地意識到,她的夫君探花郎瞿家清讓,是可稱郎艷獨絕的呢。
瞿先自然不會錯過享受自家芝芝欣賞的目光,他面上不動聲色,心底卻頗有些飄飄然。“你以往來過花會是嗎?”耳邊傳來的小聲問話他隨口應是。
下一個問題讓他一怔醒過神來,接著便是狂喜。他聽到他的芝芝問他,“聽說,七夕花會會有女孩子送花呢,你,你有沒有收到過……”
即使話到後來低到幾不可聞,可他還是聽到了。緊了緊相握的手,漫步朗聲,“雖則如雲,匪我思存。”說著嘆了嘆氣,“我欲求之的姑娘今日方到會上,也不知道她會不會憐惜我多年等待,覺得我姿容尚可入眼,贈我一枝花呢?”
言畢,停在了一處花攤前,期待又忐忑地望向陶稚。
手裡的燈不曉得何時被他拿了去,手中被塞入了一枝似薔薇又似月季、香氣馥郁的花,耳邊是賣花的小姑娘殷勤的話語,“娘子要枝花吧!”
她紅著臉,低著頭,手卻背在身後悄悄折去了多餘的花莖,“你,你且低一低頭。”
瞿先依言做了,鬢間突然一沉,被人插上了一朵略顯俗艷卻也嬌美的紅色花。
瞿先忍不住開懷地笑。
陶稚不去看他有些傻的模樣。可他的笑,與眼睛裡晶晶的光彩,卻擋不住地在眼前浮現,在心頭出沒。
人比花嬌的瞿清讓,她世無其二的夫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