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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野獸飼育守則》第17章
第十七章

  「我明白了。」岳清明沉默許久,終於道。

  顧則貞沒有再說什麼,只是習慣性地笑了一下。

  這天過後,岳清明不曾再提起這個問題,相較於尚未有結論的事情,明顯還有更多事情需要他關注,比如他自己的發育狀況,或者是周立冬。

  他長得很快,幾乎每天都會發生一點變化,牙齒全都長好了,身高也快要追上顧則貞,相較於先前那種瘦弱的少年軀體,現在的身體則更接近他原本還是成年人的模樣,長相也趨向成熟。

  除此之外,作為野獸的型態也有了不少改變。

  岳清明一個人(或者說一隻貓)趴臥時就幾乎佔了整張沙發,儘管外表大體上還是布偶貓的模樣,長出的新毛仍是白色的,背脊上與耳朵臉頰上有大片淺灰色毛髮,但不管是誰都不可能將這種生物稱之為貓。

  因此在有外人的場合,他不會以野獸型態示人。

  當然,這之中還是有例外的。

  「你長得真快。」周立冬踏入客廳時不禁喃喃道。饒是早已熟知他的情況,臉上仍露出驚訝的表情。

  距離兩人上次見面,才過了一陣子而已。

  岳清明並未主動聯絡周立冬,但對方信守了承諾,不僅主動向顧則貞道歉,並聲明願意用各種方式彌補上次試圖撬門的行為。

  顧則貞原諒了周立冬,同時答應對方,在事先得到顧則貞與岳清明兩人同意的情況下,可以到郊區別墅拜訪岳清明,這也是為什麼周立冬會出現在這裡。

  岳清明翻了個身,換回了人身,抓起一旁的睡袍披上。

  顧律誠看了他們一眼,安靜地上樓了。

  岳清明知道對方是不想與陌生人相處,倒也沒有說什麼,只是目送顧律誠上樓,過後才開口。

  「你怎麼來了?」他的態度很隨意。

  「只是想來看看你。」周立冬輕聲道,「如果造成你的困擾,我很抱歉。」

  「沒有。」岳清明語氣如常。

  他已經知道周立冬對他懷抱著毫無必要的愧疚,但不管說過幾次,周立冬卻難以改變這種態度,他索性也就不再多說了。

  「顧先生不在家?」

  今天是假日,按理來說顧則貞本來應該在家裡,不過對方似乎有事,稍早便出門了,至今也還未回來。

  「他臨時有事,出門了。」岳清明答道,「你來這裡,是……」

  不知道為什麼,他看得出來,周立冬似乎有什麼事情想說,但卻是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樣。

  半晌後,周立冬才開口道:「我想問,你跟顧先生……究竟是……」

  岳清明一愣。

  他倒沒想到周立冬會問這件事,但要他立刻給出確切的回答,他其實也說不出來。

  彼此的關係到底是什麼?就法律上而言,顧則貞是他的監護人,但在他換過牙齒與毛髮,已經差不多發育為成年人的現在,這層關係似乎已經沒有存續的必要。

  顧則貞前幾天提過這件事,也為他請了熟知內情的醫生做檢查,將一應資料都寄回了本國,大約再過一陣子,他就會收到新的身份證明,註明他是成年人。

  「目前什麼也不是。」岳清明頓了頓,「你不必多想。」

  「目前?」周立冬敏銳地抓住了他的疏漏。

  岳清明心底一陣煩躁,說不清是為什麼,「別說這件事了。你今天來,就只是想問顧則貞的事情?」

  「不是。」周立冬看了他一眼,態度謹慎,「我想提出一個建議,如果你願意的話,可以搬來跟我一起住,不需要你付房租,我有空閒時也可以在課業上幫助你。」

  岳清明聞言,不禁愣住了。

  周立冬卻沒有察覺到他的反應,繼續道:「顧先生對我說過,他是你的監護人,但這段關係是有期間限制的,一旦你成年,他就不會再以監護人的身份約束你,所以……」

  「不用了。」岳清明下意識地拒絕。

  「為什麼?」周立冬明顯不能理解他的回應,眉頭也皺了起來,「你與他非親非故,為什麼非得留下來。」

  「不是非親非故。」岳清明反駁道,「我……」

  他說到這裡,已經湧到喉間的言語忽然卡住了。

  在作為舊識的周立冬看來,顧則貞充其量是曾經幫助過岳清明的人,就算暫時居住在一起,也不過是為了履行監護人的義務,一旦岳清明成年,這層關係自然會面臨即將解除的結果。

  從現實層面而言,他確實沒有非得留下的理由。

  儘管如此,在周立冬願意提供他住處的情況下,他仍然無法離開。

  說實話,岳清明不想離開,他已經適應了現在的生活,習慣了顧律誠的寡言,也習慣了顧則貞偶爾的調侃與總是掛在臉上的笑意。

  對他而言,養成新的習慣很簡單,但改變舊有的習慣卻極為困難。

  「我不想走。」岳清明道,抬眼望向周立冬,「我很感激你的好意,但除非是顧則貞或顧律誠提出這件事,要不然我不打算離開。」

  他不會主動提出離開,但若是顧家父子無法容忍他的存在,那又另當別論。

  岳清明早已發現,自己無法捨棄現在的生活。

  雖然不知道顧家父子確切是怎麼想的,但顧律誠至今仍喜歡在看電視或讀書時依偎在他身邊,顧則貞也時常用帶著笑意的目光凝視他,這些生活中不值一提的瑣事令岳清明覺得放鬆,甚至愉快。

  彷彿他原本就應該待在這裡。

  這種感覺或許可以稱之為歸屬感,這是他在過去從未得到的東西,這之中沒有任何勉強或妥協,顧家父子自然而然地接受了他,而他也接受了他們。

  就只是這樣而已。

  即便顧則貞與他之間的關係還處於未定論的曖昧狀態,但岳清明知道,就算最後結局不盡如人意,他也會想盡辦法留下來。

  周立冬沉默地凝視著他,過了一會,才道:「既然如此,我就不說了。不管怎麼樣,如果你需要住處的話,隨時都能找我。」

  岳清明知道對方說的不是場面話,點了點頭,誠摯道:「謝謝。」

  周立冬離開後,顧律誠便從樓上下來了。

  岳清明靠在沙發上,瞧著對方在沙發上坐下,靠在他身邊。

  「那個人走了?」

  「嗯。」他看了時鐘一眼,「想吃點什麼嗎?」

  顧律誠還在發育,雖說食量不算大,但卻常在下午時感到飢餓,打從岳清明開始照顧對方,便時常在下午與顧律誠一起吃些點心。

  「都可以。」顧律誠答道。

  岳清明想了一會,到廚房裡翻了翻冰箱,找出剩下的半包吐司、雞蛋與牛奶,用奶油煎了一盤法式吐司。他會下廚,但會做的料理不多,幸虧顧律誠向來捧場,也算是慰藉了他的一番努力。

  他在熱騰騰的法式吐司上灑了雪白的糖粉,連同搾好的果汁一起端到餐桌上,顧律誠吃得很慢,但明顯是喜歡的。

  岳清明在對方身邊坐下,正有些走神,便聽顧律誠問道:「你想離開嗎?」

  他愣了一下,「你從哪裡聽到這件事的?」

  「爸爸說的。」顧律誠神態平靜,「他說你們從小就認識了,像家人一樣,也許你會想跟他一起生活。」

  這句話裡指代的「他」,明顯是指周立冬;岳清明一方面有些好笑,一方面心裡又湧出些許難以言喻的感覺。

  「小誠希望我離開,還是留下來?」他忍不住問道。

  「留下來。」顧律誠抬頭望著他。

  岳清明知道對方這話是認真的,不過他順利留下來,與他成為顧則貞的伴侶,畢竟是相差極大的兩回事。

  顧則貞之所以告訴顧律誠,可能是希望兒子做好心理準備,畢竟顧律誠確實相當依賴他,總不能將他可能離開這件事一直隱瞞下去。

  「我不想走。」岳清明低聲道。

  「那就不要走。」顧律誠的聲音毫無猶豫與遲疑。

  「你希望我作為什麼身份留下來?」他不知道顧律誠能不能理解這之間的微妙差異,但還是忍不住問道,「寵物?或者家人?還是……」

  說到一半,岳清明不由得將剩下的半截話吞了回去;儘管並非沒有可能,但要他開口問顧律誠願不願意接受他成為顧則貞的戀人,終究是難以啟齒。

  顧律誠與父親相依為命,對於他的到來不排斥,顯然是出於喜歡貓的理由,但作為正式的家人或親人來說,對方未必能接受。

  他有時想過自己在這個家庭的定位,有時是像寵物一樣陪伴顧律誠,有時又是作為兄長一樣照顧對方;至於自己與顧則貞的相處模式,他一時之間也不知道該如何形容。

  至少岳清明能夠肯定,他們之間不可能是單純的朋友,打從那一個莫名其妙的夜晚以來,彼此的關係早已變質,就算能夠假裝什麼都沒發生過,也終究是自欺欺人。

  顧律誠沒有立刻給出回應,似乎在認真地思考問題。

  「結婚吧。」對方忽然道。

  「什麼?」岳清明愣住了。

  「你已經成年,爸爸不能收養你,所以你跟他結婚就好了。」顧律誠淡淡道。

  岳清明面紅耳赤,儘管是在顧律誠面前,也不禁有些失態,「你在說什麼?我不是那個意思……我……」他語無倫次,神態慌亂,完全忘了該如何為自己辯解。

  「不想要他的話,跟我結婚也可以。」顧律誠凝視著他,嗓音像平常一樣毫無起伏,甚至還微微一笑。

  他這時才意識到自己表現得過於激動,勉強按捺著驚愕的情緒,幾秒後才明白顧律誠前半段話是認真的,後半段卻是開玩笑。

  「那是開玩笑?你差點嚇到我了……」岳清明平靜下來,不由得鬆了口氣。

  顧律誠很聰明,有時還有幾分孩子氣,有時又相當早熟,岳清明在短短幾秒內想明白,顧律誠之所以這樣說,可能是從顧則貞那裡聽說了什麼,又或者察覺到他們之間的曖昧狀態。

  「嗯。」顧律誠輕輕地應了一聲,再次道:「不要走。」

  岳清明沒有說話,下意識地垂下了頭。

  如果這句話是顧則貞說的,大概不管怎麼樣,就算只是作為寵物,他也會心甘情願留下來,可惜事情並非如此簡單,顧則貞也不會對他這麼說。

  儘管血脈相連,但顧律誠與顧則貞卻是完全不同的人。

  顧律誠會直率地開口要他留下來,而顧則貞卻不是如此,若非萬不得已,對方根本不會解釋什麼,他也弄不懂顧則貞的心情。

  「你父親是怎麼說的?」岳清明有些猶豫地開口道,「關於我的事情……」

  「他說你可能會離開,也可能留下來。」顧律誠看著他,目光有些閃爍。

  岳清明停頓了一下,忍不住問道:「他還說過什麼?」

  「其他的什麼都沒有說。」顧律誠的語氣很平靜,「但是他最近常常走神。」

  儘管是由顧律誠轉述,也不知道事實是否真是如此,但發現顧則貞像他一樣認真地考慮兩人將來的關係時,岳清明仍不自覺地露出了微笑。

  「我知道了。」他低聲道,「別告訴他我問過你這些事,好嗎?」

  顧律誠默默地點頭,像先前一樣靠在他身邊。

  岳清明主動聯絡了科爾。

  在電話裡,他問了不少事情,諸如換毛掉牙之後的發育情況,問完之後,又與對方閒聊了一會,才掛了電話。

  他一個人坐在客廳角落,注視著牆壁發呆。

  前一陣子除了換毛與低燒之外,還經歷了換牙,那一陣子他連講話都有困難,甚至長時間維持著野獸型態,當然無法與科爾聯絡,這一次聯絡,也只是想確認自己的情況是否正常。

  科爾詳細地問過他的身體狀況,在得知他最近仍在增長的身長之後,似乎相當吃驚。

  據對方所說,這種情況並不常見,雖說換毛與換牙之後便接近成人,但之後還要再過一、兩年,等他的軀體完全發育成熟,才會順利進入發情期。

  然而岳清明與同族的成長歷程明顯不同,以他現在的身長衡量,已經差不多算是發育完成了;若是如今的季節是在秋冬也就罷了,偏偏還在春夏之間,岳清明很可能會提早發情也說不定。

  岳清明聽到這段話時,腦海中一片空白。

  顧則貞似乎是以為他可能會到明年才發情,所以兩人之間還有時間相處,摸索彼此的關係與界線,但如果在這之後幾個月內,他的發情期提早到來,一切尚不確定的事情都會塵埃落定……

  不僅是彼此的關係,還有他的去留,很快就會得到結果。

  岳清明說不清自己是希望那一天早些到來或者晚一點到來,他起初也想過,既然是發情期,只要有生理反應,顧則貞未必能分辨出他真實的感受,不過在他委婉模糊的發問後,科爾的答案令他打消了這個念頭。

  顧則貞的敏銳感官在鳥類中顯然比較少見,如果岳清明只是處於發情期,而並非對顧則貞的氣味有生理反應,對方是會發現的。

  所以,他既不能欺騙對方,也不可能在這件事上做出什麼努力,只能將兩人關係能否有所進展這件事,歸咎於命運或其他虛無渺茫的東西。

  「怎麼了?又在發呆。」顧則貞經過他身邊,笑了一下。

  那張臉上的笑意跟平常一樣,不知道為什麼,岳清明忽然感到一陣安心。

  「沒什麼,剛才跟科爾聊了一下。」他一邊起身,一邊走到沙發處坐下。

  顧則貞並沒有追問他與科爾聊了什麼,反而問起他晚上有沒有空閒,如果沒有其他事情的話,可以一起外出用餐。

  因為種種理由,岳清明在家裡待了數周,幾乎一步都不曾踏出門口,對方一提出這個建議,他不假思索便答應了。

  走在夜晚的人行道上,待在顧家父子身旁,似乎吸引了不少來自週遭的目光。

  岳清明自幼擁有混血兒一般的外貌,早已習慣這種注目,只是擔心顧律誠無法適應;不過顧律誠遠比他想像的淡定,即使是聽到路人竊竊私語,連眉頭都不曾動一下。

  他正牽著顧律誠的手,可是顧律誠怎麼看都是顧則貞的兒子,兩個男人加上一個孩子的組合相當少見,也怪不得會被盯著看。

  「你很緊張?」顧則貞似乎察覺了他的緊繃。

  「沒有。」岳清明一邊答道,一邊握緊了顧律誠的手,忍不住道:「我們這樣,看起來是不是……」

  「什麼?」

  「……不,沒什麼。」

  向來敏銳的顧則貞竟然沒有察覺到他想說什麼,這讓岳清明更加難以啟齒,幸虧從停車場到飯館這段路還不算長,很快就擺脫了陌生人的注視。

  顧則貞提前訂了位置,不過不知道是不是出了什麼差錯,服務員/ 侍應生確認訂位清單時,多看了岳清明一眼。

  岳清明有些茫然,一時也說不出是哪裡不對勁,在看到一旁視野極佳的夜景,而桌上無緣無故多出的一束香檳玫瑰時,終於忍不住抬眼看向顧則貞。

  顧則貞微微皺起眉頭,對服務員/ 侍應生道:「這是……」

  服務員/ 侍應生顯然有些尷尬,但還是禮貌地解釋道:「顧先生打電話來訂位時說的是兩大一小,慶祝紀念日,依照飯館規定,這邊是視野最好的位置,保留給用餐有特殊目的的VIP客戶,稍後還會招待法國特選紅酒……」

  「紀念日?」等服務員/ 侍應生離開,岳清明不禁開口道。

  「我本來想在家裡慶祝就好,不過小誠想跟你一起出門。」顧則貞失笑,「到今天為止,你來我們家也差不多滿一年了。我訂位時沒說清楚,飯館那邊大概以為我們是準備慶祝結婚紀念日,所以才……」

  剩餘的話不必說完,他們都明白這是一場誤會。

  岳清明心底五味雜陳,說不清是什麼感覺,從未有人這樣將他記在心上,他自己都忘記了這個日子,但顧則貞竟然還記得。

  對過去的他來說,紀念日根本沒有意義。

  岳清明連自己出生的日子都不知道,身份證上的數字是他被送到孤兒院的日子,他從來不慶祝自己的生日,當然也不會大費周章慶祝其他毫無意義的節日。

  他微微低下頭,感覺心底湧起一股酸澀,只能壓抑著那些陌生的情緒,鎮定道:「你不說我都忘了……謝謝你,顧先生。」他目光一轉,柔聲道:「也謝謝你,小誠。」

  「這是什麼差別待遇。」顧則貞無奈地瞥了他一眼,「他是『小誠』,而我是『顧先生』……」

  岳清明有點發窘,一時也不知道該說什麼。

  他習慣了過去工作時常用的稱呼,現在彼此並非上司與下屬,他不再稱呼職銜,但也很難直呼對方的名字,畢竟那樣似乎太過親密了,甚至顯得有些詭異。

  「都同居一年了,這麼客氣可不是你的作風。」顧則貞笑了笑,彷彿是在刻意難為他。

  岳清明張了張口,欲言又止。

  雖然說稱呼名字是很正常的事情,況且他來到顧家的時間不是一周、一個月,而是一整年,改變稱呼也沒什麼不妥之處。

  但他就是說不出口,顧則貞仍直直望著他,似乎在等他說話。

  「顧……」岳清明頓了一下,選了自己相對能接受的稱呼,「顧則貞。」

  他低垂著頭顱,手腳無措,尷尬到無法再多說一個字,甚至不能直視對方;然而顧則貞卻笑了一聲,同時伸手過來,摸了摸他的頭髮。

  「只是名字而已,別害羞了。」

  「……我沒有。」他否認道。

  岳清明抬起頭,正好對上顧則貞仍含著笑意的雙眼。

  氣氛彷彿是從這裡開始變得古怪。

  顧則貞的目光讓他感到坐立難安,不知道是因為酒精的緣故或者其他理由,岳清明總覺得自己渾身上下都在發熱,舉止也顯得不自在。

  相較於他的僵硬,顧則貞的表現卻很平常,不僅有興致與他舉杯,甚至還有興致與他討論餐點味道。

  岳清明食不知味,不知不覺中幾杯紅酒下肚,漸漸也有幾分微醺。

  等到晚餐結束,小誠取出一個禮物盒放到他面前。

  岳清明略微吃驚,但還是打開了盒子,裡頭放著一條深色的皮革手環,造型乍看之下有點像是項圈,不過仔細一看,他才發現手環正中間的金屬扣上雕刻了一朵雪花。

  「這是一週年紀念的禮物,小誠挑的,你喜歡嗎?」顧則貞笑著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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