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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姓師》第84章
第84章 姒

  那一晚之後,悄悄跟著晉衡從楊川一小回來,最終卻被秦艽用一把鍋鏟治服的二重身就這樣在他們暫時住了下來。

  關於它的真實來路,晉衡心裏其實始終都有些存疑,加上二重身自己也一副對過往身份遮遮掩掩的奇怪樣子,所以越發覺得事情可能有哪里不對的晉衡也沒有主動表態,只是又同意它留下來,又打算根據二重身先前提供的線索,在秦玄將軍消失的龍骨和楊川一小的事情上繼續做些調查,然後再想辦法找出這個死活賴在他們家不肯走的二重身曾經的真身究竟是誰。

  可說讓他賴著,也不能讓他一直就這麼白賴著,於是乎這段時間和某個坑人坑慣了的舅媽學壞了不少的他大舅便乾脆給這來路不明的二重身在自己家找了個活幹。

  而期間身處於他們家牆面範圍的二重身主要需要為他這個房東負責的,就是當那兩個做人家舅舅舅媽的傢伙有事不在家的時候,以保障某兩個熊孩子的安全。

  可他大舅所謂的保障孩子們的安全,不僅包括不准讓他們隨便伸手碰插座,不准讓他們隨便翻陽臺跑出去,還包括準備日常的三餐和家裏的打掃問題。

  而八輩子其實都沒幹過這種活的二重身自打住進來之後,每天就必須起早貪黑地給準備早午飯,打掃衛生,之後還要迅速的消失以保證這兩個小傢伙不會被自己嚇到,更不能因此對他們幼小的心靈產生什麼心理陰影。

  對此,二重身一開始自然是一千個一萬個不願意,但一對上某位明明比家庭主婦還熱衷幹家務活,發起火來卻偏偏比恐怖分子還嚇人的舅媽,惱火于同樣都是混邪魔外道道的反面人物,怎麼人家就能享受特殊優待的二重身只能自動熄火,又咬牙切齒地就在這個奇奇怪怪的四口之家就這麼暫時住了下來。

  “誒,長鳴哥哥,你有沒有覺得最近家裏很奇怪啊,就好像有有一雙奇怪的眼睛在偷偷盯著我們一樣,剛剛我們在房間裏比賽倒立的時候,我老覺得有一雙奇怪的手從牆裏面抓著我們的腳,還故意不讓我們往下摔倒一樣誒,好神奇啊……”

  “呸……呸呸!你能不能不要講的那麼嚇人!什麼叫有一雙眼睛在看著我們!什麼叫有什麼手在抓著我們!!還不是因為我教你教的好,不然你以為你能那麼快學會倒立嗎……”

  “嘿嘿,對對對,還是長鳴哥哥你最厲害了……那咱們不如趁兔子舅舅和秦叔叔不在家,再試試別的玩法吧!恩……恩……要不咱們試試對著牆比賽小狗尿尿吧,看看誰尿的比較多哈哈哈哈哈……”

  二重身:“……”

  就這樣,伴著二重身悲憤欲絕的撞牆日常,那一邊晉衡和秦艽也開始了他們對於秦玄龍骨和姒氏大門的尋找,期間秦艽雖然沒和他說過什麼,但以晉衡個人對他的瞭解,他明顯就是對二重身口中提的那和他可能有著千絲萬縷關係的黑色龍骨產生了別樣的興趣,所以才會願意從祟界忙碌的公事中抽出時間來,並摻和到這件事中去。

  而大概也清楚在秦艽的價值觀裏,除了和他有直接關係,並且值得他關注的少部分人,其他無關緊要的人和事本身就是可以供他隨便利用和擺佈的。

  所以明白自己和他在有些方面的想法和理念,其實還是存在嚴重分歧的晉衡也沒有主動去說些可能會讓他覺得心裏不舒服的話,只是盡可能地將兩個人在公事和私事上的關係分的很開,又將有些他自己其實暫時都沒想好解決辦法的問題就這麼給壓下了。

  不過達成了基本的共識之後,之後的幾天兩人之間的相處氣氛反而輕鬆了很多,而相較於那邊已經開始後悔說要留下來做保姆的二重身,這邊因為不用在家帶孩子,所以一切還算進展順利的舅舅舅媽倒也沒閑著,而他們的第一個重要線索就來源於這兩人都其實已經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無燈鬼市了。

  竹編紙糊的白燈籠,滿地飄落的黃紙錢,能將所有鑽老鼠洞進入這裏的人統統變為手指大小的小人的鬼市入口,依舊每逢月初月末為各路妖魔甚至是少數凡人大開著。

  集市內有關妖魔邪祟之間的人肉人皮,心肺五官甚至關乎壽數的鬼事交易一如往常那樣有序進行著,一路上不時就有面相兇惡的紡錘婆婆舉著鑿子追趕偷了自家東西的白皮孫出沒,巷口還能隱約看見面頰緋紅的枕頭娘子在和路過歇腳的黃面書生調情談笑。

  這一幕幕落在此刻正獨自站立於鬼市一處暗巷內的晉衡眼裏,自然是沒有引起他過多的注意,因為皺著眉若有所思的他更多的其實還是在留心著自己身後洗衣傳來的動靜,而隔著一面結滿蛛網和蟲屍的矮牆,秦艽和另一個他意外竟有些熟悉的聲音之間的談話也時不時就傳了過來。

  “祟君,最近真是有日子沒見您專門過來了,祟殿的事務還忙嗎?今日來找小的是……”

  “正好經過,來問你點事,你家驢棚裏的養的那些金耳朵驢還在嗎?”

  上次看見還對人兇神惡煞的吃人羅鍋在秦艽面前倒是恭敬地很,看那矮腳侏儒一臉諂媚地向秦艽打招呼的樣子也知道他們倆認識肯定不是一天兩天了。

  而在來的路上就已經得知了一個放在整個祟界或許都很少有人知道的秘密,和他在一塊都那麼久,也是今天才知道無燈鬼市幕後的老闆其實並非擺在明面上的吃人羅鍋,而是面前這位祟君殿下的晉衡也是好半天沒能反應過來。

  等仔細在腦海中回憶了一下之前和他之間發生的諸多巧合,心情簡直一言難盡的晉衡只能一臉複雜地看著某個完全不心虛的坑人傢伙和自己對視一眼,又看著他故意慢悠悠地反問了自己一句道,

  “不然你以為我們一沒對方號碼二不知道名字,為什麼每次都能在鬼市碰巧撞見對方?演天仙配?”

  晉衡:“……”

  “因為這根本不是碰巧,鬼市上發生的一切其實都在我的可控制範圍之內,張長聲當初之所以能被我那麼順利地從祟界救出來是由於這個,因為吃人羅鍋其實也聽命于我,黃慧茹那次你之所以能那麼快找到我,當然也有這個原因在,不過你對我的警惕性那時候還很高,所以我才會在祟界的時候故意和你說那些話,為的就是想探探你到底是什麼來路。”

  “……”

  看他竟然這麼乾脆就把之前算計還打算坑自己一把的事和自己承認了,原本還準備想辦法說說他的他大舅這一刻反而不知道該說他些什麼了,而盯著這名副其實的心機蛇看了一眼,表情古怪的晉衡一時間也沒和他計較,只皺著眉地停頓了一下,又若有所思地盯著這傢伙開口詢問道,

  “……所以那吃人羅鍋其實和你早就認識?”

  “它以前並不叫吃人羅鍋,只有一個娘胎裏帶出來的名字叫矮奴,因為不甚得罪了祟巢中的一位大祟,被一頓毒打後還趕到祟界最窮困的地方成天靠吃泥土和人骨為生,是我救了他一命,又給了他這麼一大筆本錢才開出了這帶給他無數財富的無燈鬼市,這麼大的恩情,你說我和他會不認識嗎?”

  “那當初就連張奉青都不知道你究竟在祟界留了多少後手?”

  “……告訴了他,他轉頭就會去告訴張秉忠,我沒功夫和他成天爭論他那個弟弟究竟是個什麼樣的東西,說多了只會讓當時的他心裏對我更加不滿,所以還不如乾脆不說……老祟主當年如日中天,卻成天疑神疑鬼,不僅對祟界,更是對整個人間都起了瘋狂佔據之心,可兩次祟潮的事情最後都毀在牆外那些老祖宗們的手裏,接連慘敗又加之上了年紀,他便對那時年紀尚輕,很有可能會對他取而代之的我和張奉青起了殺心,所以哪怕為了自保,我也要給自己多留條後路,多打聽點對自己有用的消息總沒有壞處,鬼市也正是在那個時候才開起來的。”

  眯起無機質的眼睛隨口回答著,說完就扯了扯嘴角的秦艽似乎也並不覺得把自己有些從沒有和別人說起的往事都一併說給身邊的晉衡聽有什麼不對,而再一次從他口中聽到張奉青和他之間的事,這段時間其實因為張長聲住在家裏,所以一直以來都有個疑惑在心頭的晉衡也沒有多說什麼,等來了這兒又找到了那吃人羅鍋,他才看著秦艽和這矮腳侏儒躲到一邊去說話去了。

  這期間晉衡並沒有主動現身,就聽著巷子那邊的秦艽隱約地問了吃人羅鍋一些鬼市這些時日的動靜,而隱約聽到對方說起眉郎,燈芯和龍骨幾個關鍵字,不自覺皺了皺眉的晉衡也將這侏儒提到的某些對接下來也許有用的資訊在心中大概記了一下,又等著那頭結束完談話的秦艽一個人走出來。

  而隔著黑漆漆的巷子這麼就互相對視了一眼,表情似乎有些疑問的晉衡剛準備開口詳細問他些什麼,抱著手懶洋洋往旁邊一靠又抬起眼睛的秦艽就已經自己主動對他開了腔。

  “那一晚龍骨確實是被眉郎和燈芯給帶走的,這一點那個二重身倒是並沒有對你說謊。”

  “他們把龍骨帶去哪兒了?”

  “不知道,不過吃人羅鍋家驢棚裏養的那些驢曾經告訴他,最近幾天的夜裏它們時常能聽到從一個很小很陰暗的地方傳來龍嘯聲,而且距離這裏好像並不遠……”

  “很小很陰暗的地方?”

  “也許是老鼠洞,也許是螞蟻窩,只不過這種位置不明顯的地方往往也是最難找的,如果我們有一個鼻子和耳朵都很靈的幫手也許會容易很多,因為無論這具龍骨是淡水生還是咸水生,他的龍鱗和龍蛻都會帶著很重的腥澀味道,可惜,我們並沒……”

  秦艽這話沒有說完就自己停了下來,因為此刻面對面站著的他和晉衡的臉上已經同時露出了略微停頓遲疑的表情,而很清楚對方明顯和自己想到一塊去,仔細想了想之後晉衡也沒有多說什麼,只是若有所思地低下頭掏出手機,並看了一眼那其實已經有好長一段時間沒和自己主動聯繫過的陌生號碼,又沖身邊的秦艽老神在在地淡淡開口道,

  “不,我們有。”

  ……

  楊川市第一中學的後門口,一身整潔的藍色校服外套,肩上背著運動書包的石小光正迎著人群地從校園裏頭慢慢走出來,他的四周圍時不時就有同樣剛剛才放學的學生經過,只是大多三五成群有說有笑,和垂頭喪氣地低著頭,看上去似乎已經習慣於獨來獨往的他看上去完全不同。

  這是他以這個全新的身份來到這所學校讀書的第三周,三周前,他終於脫掉了自己身上的狗皮變回了一個真真正正的十七歲少年,並重新回到了正常人類的世界裏。

  照理來說,這應該是一件值得高興的大好事,畢竟從狗變回人便意味著他不可以不用再被人當做狗窩窩囊囊地過一輩子,還能每天讀書上下學過上他一直以來都嚮往著的普通人的生活。

  可顯然,對於已經很久很久沒有和正常人類交流溝通接觸的石小光來說,哪怕之前過來上學時晉衡已經打電話給過他好幾次認真的建議,真的來到這完全陌生的環境中,他和周圍人尤其是不熟悉的人之間的交流還是遇到了不少的阻礙。

  而每每和班裏的老師或者是同學嘗試溝通時,都會不自覺表現出當初做黃狗時膽小怕事的下意識狀態出來,心裏一緊張有時候連人話都說不完整,還會結結巴巴汪出來的他,就這樣還沒來幾天就被班上的同學集體孤立了,甚至有時只要一說起他,就連負責他們這個班級的老師們都會集體露出些古怪詭異的神情來。

  “你們說那個石小光啊……是不是腦子真的有什麼問題啊?平時看著那麼乾淨斯文的一個小孩啊,怎麼說話做事總是不太正常呢……就比如說上次我在他們上課的時候吧,我點到他起來回答問題,你說你要是不會就直接回我一句不會不就好了嗎,可他忽然站在課堂上就開始學狗叫算怎麼回事啊……”

  這些充斥在他身後的議論聲,石小光其實並不是完全不知情,事實上因為曾經做過十多年黃狗的關係,他的鼻子和耳朵一直被迫因環境而訓練得被異常靈敏,不僅是遠勝於一般人類,有時候甚至隔得老遠的距離,他都能清楚地聽到走廊和廁所裏的同班同學在一臉幸災樂禍地罵他是狗孩子,是個連人話都說不好的小狗。

  這種侮辱人的話但凡是正常人都不可能會忍受得了,偏偏生性忠厚善良的石小光也不知道該如何正確地接觸他人對自己的誤會。

  而好幾次不自覺回想起當初和小氏一塊生活的日子,石小光一個方面忍著心裏諸多難過的同時,另一方面只能儘量保持著正常人的樣子和班裏討厭他的同學們保持些距離,又這樣在學校裏一邊認真讀書一邊繼續呆了三個禮拜。

  他不想再麻煩晉衡或者那位幫過他好幾次的祟君殿下,也不想再去麻煩任何跟這件事無關的人,哪怕是過得再苦,這都是他自己今後必須承擔起來的日子,雖然平凡普通甚至是格外艱辛,也總好過從前連個作為人的指望都沒有。

  雖然他不會打架,也不會去很理直氣壯地反駁別人議論自己的話,大部分時間一說話就結巴,手忙腳亂的時候老是被別人笑話像個笨蛋,但他卻依舊希望借住自己的力量好好的活下去,有一天能夠堂堂正正地像晉衡和秦艽那樣用自己的實力贏得別人的尊重和敬仰。

  石小光這樣的想法促使他再沒有去厚著臉皮找過任何人尋求幫助或是幫自己解決什麼麻煩,可他不去找別人的麻煩,那些沒完沒了的麻煩卻總是會主動找上他。

  而今天一放學剛出校門,就立刻被幾個比他高年級的同學堵在了後門口的小巷子裏,臉色不太好地被圍在角落裏的石小光先是無可奈何地看著這幾個明顯不懷好意的同齡少年,又儘量放緩聲音皺著眉開口道,

  “你們……你們有什麼事嗎?我……我這兩天身上真的沒有什麼錢了……要是你們覺得餓,旁邊袋子裏還有一些碎餅乾……但是,說真的,如果你們缺錢,也不該去隨便搶別人的……這樣做真的不好……”

  石小光這種軟柿子的性格一看就是特別好欺負了,本來就看這據說連人話都不會說的怪胎不太順眼的幾個不良少年也沒有和他多說什麼,直接罵罵咧咧地一把拉扯過石小光死死拽在手裏的書包,又開始像土匪一樣地蹲在地上胡亂翻找了起來。

  這期間其他孩子還在不停地羞辱奚落石小光,說他是母狗生的,是人話都不會說的怪物,而被說的臉色越來越白,眼淚都含在眼裏的石小光只紅著眼睛也不說話,直到那些翻了半天卻只找到一些課本作業,和小半袋拆開又用架子夾住的狗糧餅乾的不良少年嫌惡地將這些亂七八糟的東西一股腦丟在地上,根本無能為力的石小光才咬著嘴唇發出了類似小狗一樣的委屈哀鳴聲。

  “哎喲哎喲,哭了哭了哈哈哈,原來真的和狗哭起來的聲音一模一樣,我就說這小子是條狗吧,你們還不信,他們班的人其實都這麼叫他了,石小狗,汪汪汪…… ”

  這些話明顯讓石小光看上去更難受了,可那些不停拿他的身世笑話的的人卻並不打算適可而止,直到這帶頭的孩子剛準備笑嘻嘻地繼續說些什麼,一把從天而降的癢癢撓卻忽然對著他的腦袋和屁股就各抽打了十幾下。

  而伴著這瞬間目瞪口呆的少年發出一兩串媽呀鬼啊鬼啊的慘叫,包括石小光在內的所有孩子神色詭異地一抬起頭,卻只看到了那個巷子口站著的那個斯文正經,模樣也非常像個好人的年輕神棍沖他們一本正經地開口介紹道,

  “開了光的癢癢撓,十五塊一把,要買一把回家試試嗎?”

  石小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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