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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姓師》第79章
第79章 姒

  終年黑暗陰森的祟殿深處,被擺在議事大殿最當中,內部充斥著骯髒汙血的白鐵牢籠裏正發出一陣陣恐怖怪異的慘叫聲。

  昨晚意圖謀害張長聲的罪魁禍首如今正淒慘地被鎖在裏頭,而透過完全鏽跡斑斑的鐵籠子欄杆,此刻正瑟瑟發抖的跪在祟殿上的每一個人都能清楚地看到一團漆黑的裏頭正上演著怎樣讓人毛骨悚然,後背發涼的一幕。

  可是這別說放到人間,就是放在祟界都能隨隨便便把一干小祟嚇破膽的一切,對於如今正掌握著祟界生殺大權的秦艽秦祟君來說卻是再尋常不過的賞罰手段。

  而自打一月前領著張長聲那小子上位以來,就以這種極端又迅速的手段一點點鞏固著新祟主的權利和地位,秦艽這個與暴戾,專治不停掛鈎的名字如今儼然已經超越了他前面那兩位各自早死的祟主,成了祟界最危險也是最讓人不寒而慄的代名詞了。

  “誒,你聽說了沒有,咱們荒淫無蕩慣了的祟君前些日子莫名其妙消失了好幾天,搞得小祟主被河伯領著不停地在人前走動,其實是因為他有一夜興致上來了,一晚上竟在龍池寵倖了四個嬌娥,那妖嬈嫵媚的蛇女纏得緊,他就親自大展雄風一個個把她們收服整治的溫順聽話,足足大戰了四天四夜,哎喲,真是想一想就羞煞人也……”

  “嘿,你這是哪聽來的小道消息啊,我怎麼聽說是這毒蛇一時興起生吃了四對童男童女,還拿女童的頭顱泡酒喝,拿男童的耳朵當下酒菜,一時喝多了幾天之後才清醒過來,所以才三四天都不見人影……”

  “我看你們倆都是在胡說八道,我怎麼聽說他最近其實不怎麼愛吃人,也壓根不喜歡女人呢……只不過這麼一說,我前段時間倒是聽我有個在祟君殿幫忙的親戚說啊,青蛟這貨色在有些方面的癖好確實是有些奇怪,說是特別喜歡折磨人,尤其是在床榻上啊,簡直是花樣層出,床底下藏的那都是些麻繩,蠟燭,油鞭子之類的玩意兒,折騰有些小祟奴到興頭上的時候……聽說差點沒把祟殿的房梁都給弄塌了呢……”

  這些在不知何時從何地興起的坊間流言就這麼硬生生把某位祟君在祟界本來就不咋樣的糟糕名聲給弄得更臭了,而在眾祟眼中儼然就是個殺人狂魔加心理變態的秦祟君倒是一直都沒有任何表態,甚至會時常表現出一副對自己越發低級下流噁心人的個人形象完全事不關己的模糊態度出來。

  對此,河伯和橫行介士他們一開始知道的時候自然都不約而同地有些惱火,甚至差一點就跑出去抓兩個胡說八道的邪祟回來狠狠懲治一番了,可被一旁從頭到尾都沒吭聲的金竟之這麼一提醒,明顯一愣的他們倆反而都有些不知道該說什麼了。

  “阿鏡,你……你這是什麼話,什麼叫祟君其實什麼都知道?難不成讓外頭那些人一直這麼詆毀他,他還很開心不成?”

  “誒誒,河伯螃蟹公你們先別急啊……首先啊,大家也知道,咱們祟君早些年的名聲確實是不太好……現在外頭的有些傳聞本來也不是空穴來風……可對咱們祟君目前這個情況來說,其實名聲比從前再糟糕一點也不是什麼壞事……讓外人以為祟君喜歡幹這些亂七八糟的事,總比讓有些人知道……祟君成天跑去人間和晉姓師呆在一塊強啊……”

  “……你這句話是什麼意思……”

  “人祟之間到底不比一般情況,尤其是晉姓師的身份本身也是個大麻煩,在這件事上兩位更是要千萬稍安勿躁,畢竟,咱們幾個雖然都知道他們私下有婚約,而且是家裏老祖宗牽線,就差沒正式拜堂成親的關係,可人家不知道啊,而且這些烏七八糟的流言我們尚且都能聽見,你們相信祟君是真的會一點不知道嗎?他不去管也是因為他想護著晉姓師一家,免得有些祟界的恩怨還要去平白騷擾人家的家人……至於其他的,讓大家誤會就誤會一下吧,反正咱們祟君從來也不是在乎別人看法的人對吧……”

  “那……那就這麼繼續放任下去?!你不信不信這謠言再傳兩天,外頭那些人就得說祟君要帶著大夥直接出去稱霸三界了啊?咱們祟君幹的出這種事嗎!他最近明明已經改了不少了好嗎!而且他不就是以前偶爾搞搞殺人放火的事,順帶反水過幾次使壞坑過點人嗎!還不許人家現在改了啊!用得著一直莫名其妙地歧視我們祟君,還這麼看不起他嗎!”

  那一刻莫名有點無語的金竟之其實很想回一句,是是是,祟君最近是忽然轉性了不少,但帶著大夥稱霸三界這事隨便往前提個半年,咱們閑著無聊的祟君還真就幹的出來,而且絕對會幹的比誰都溜,一點不留下把柄,順利稱霸三界順便禍害更多人。

  只不過他現在因為人家晉姓師的關係暫時準備消停了兩天,你們倆就當以前他做的有些事也都不存在了,河伯橫行介士啊,你們這心態可真是比親媽還親媽。

  可正在這說話間,一旁站著的河伯卻又覺得這事說不定還有別的深意出來,所以仔細一琢磨,這跟在秦艽後面多年的青魚老頭卻是神情遲疑地開口道,

  “其實……仔細想想,這事說不定還有個別的好處,至少能解決那個咱們大家一直都在心裏擔心的問題也說不定……”

  “哪個……問題?”

  “……你們是真心覺得那晉姓師能和祟君天長地久嗎?”

  “……”

  那一刻不可否認三人的表情都有些奇怪,河伯的神情更是比平時都煩躁擔憂上許多,而這麼在心裏想著前兩天的那些事,此刻正佯裝鎮定地站立在一片死寂的祟殿之中目睹剛那一切發生的金竟之也稍微無奈地搖了搖頭。

  等他若有所思地心想著底下這些老油條慣了的傢伙何時才會被自家祟君給一點點從嘴裏逼出點實話時,下方有個哆哆嗦嗦的聲音卻已經相當應景地響了起來。

  “……祟……祟君……聽我一言,小祟主這次受驚遇襲,想來……還是上回的有些人居心叵測,故意派人挑釁……那左眉郎究竟來自何方誰都不清楚,但誰不知我褚林上下幾代都對祟界一片赤誠,怎麼會做出這等故意危害小祟主的事呢……而且這事看似是針對小祟主,其實一定還是祟君您去的,畢竟您如今如日中天,有些人恨不得拉下您自己取而代之,這等齷齪心思當真是笑掉人的大牙,還往人家脂粉簍的身上推,當真以為別人不知道他是從另外什麼鬼地方出來的……”

  一個明顯有些撐不下去的老祟這麼慘白著臉率先一說出口,邊上跪著的不少人就瞬間變了臉色,更有些因為他的話而心頭發虛的邪祟怒而撕扯下之前佯裝鎮定的面目又氣勢洶洶地破口大駡道,

  “你……你休要血口噴人!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在暗示什麼!我螺樊上上下下對祟君那都是忠心耿耿!怎麼會做出這種以下犯上的荒唐事來,我看今天嚷嚷的最大聲的就是你!難不成是你夥同脂粉簍有些宵小故意陷害我們螺樊的!”

  “你你你們……荒唐!簡直是荒唐!照你們這意思我脂粉簍就直接成了一眾宵小了!難不成就因為我們那兒出了對來路不明的眉郎兄弟,就把我們一棍子全都打死了嗎……我們脂粉簍上上下下對祟君可是萬不敢有一絲反叛之心,這次特意來到祟巢面見祟君,也是想誠心認錯,怎麼到了你們嘴裏就變成我們居心叵測了……祟君!祟君!你可莫要聽有些小人在您面前胡說八道啊……知道您和小祟主昨晚都沒事之後,臣下當時眼淚都已經含在眼睛裏,躲在被窩裏哭了一夜……”

  “是啊是啊,臣下也是如此臣下也是如此,臣下時刻記掛著祟君的安全,恨不得日日夜夜都為祟君誦經乞求平安呢……”

  這麼一通狗咬狗的爭執聲過後,下方本就在喧嘩吵鬧的動靜彷彿更大了。

  只是這肉麻至極的馬屁技巧實在聽著讓一旁努力繃著臉裝嚴肅的金竟之都有些聽不下去,偏偏這些一點都不知道臉紅怎麼寫的牛鬼蛇神還樂此不疲。

  也是在這時,上方沉寂了許久的祟君之位上才忽然有個突兀又奇怪的低笑聲傳來,而伴著那慘白到全無血色的手指尖輕輕撩開遮擋住所有人視線的那層灰紗,一道玩味卻也意味深長的嗓音也跟著迴響在了瞬間寂靜下來的祟殿上。

  “哦?眾位當真如此關心我的安危?還日日夜夜都躲在被窩裏邊哭邊記掛著我?”

  “那……那是自然!我們還能隨便撒謊騙祟君不成?”

  “那就不用再多說了,今晚隨便來幾個到龍池邊伺候吧,以後也不用在自己被窩裏日日夜夜記掛我了,都到我被窩裏頭來直接告訴我就成了……反正我這些日子正好過得無聊乏味的很,晚上能有個貼心又聽話的給我暖暖腳也不錯,褚林大祟現在年紀雖說是大了點,但聽說年輕時也是清秀動人的美男子,螺樊公嗓音這麼妙,在床榻上一定很會勾引人,還有脂粉簍來的這位,哭起來竟如此楚楚動人,倒是讓我好生憐惜啊……”

  眾祟:“…………”

  金竟之:“…………”

  這話說的可真是萬分的不對頭了,從前就知道這位祟君向來葷素不忌,卻沒想到他能口味重到這個程度的大祟們個個因為嚴重的貞操問題而面色蒼白起來。

  偏偏此刻聽見的所有人也不敢有所反駁,只一個個面目惶恐地跪在地上,又結結巴巴地沖上方那一動不動的黑影試圖解釋道,

  “……祟,祟君!使不得!我們……我們不是……不是這個意思……”

  “恩?不是這個意思?那是什麼意思?原來我又誤解各位的意思了?還是你們其實一個個都在故意糊弄我這個荒淫無度,沒一絲人性的禽獸?”

  “……沒有……沒有祟君……這……”

  “……說起來,張秉忠在位時就時常也和我一樣被人稱作暴虐成性,所以到死他其實都不是很得人心,死的時候異常淒慘,算的上是倒楣到家了,所以我有時候便在想,是否我以後應該更寬容禮讓些待人,才能讓自己顯得沒那麼面目可憎?”

  “……”

  “可惜這世道總是如此,總有些人覺得我其實不敢把他們怎麼樣,一次次來試圖挑戰我的耐心,也忘了我這個卑鄙小人如今為什麼能坐到你們面前,讓你們即使心不甘情不願……也得叫我這半人半祟的賤種一聲祟君,管我那小賤種的侄子叫一聲小祟主。”

  這般姿態懶散地半靠在祟君之位上說著,玄色蟒袍,金絲纏發,一雙蛇眸隱約閃爍著血光的妖異男人也撐著頭沖下方這些人詭異地扯了扯嘴角,他嘶啞陰森的聲音不高不低,但卻恰到好處能讓祟殿中跪著的所有人都能夠聽得清清楚楚。

  而明明在座的這些人在此之前也是地位響噹噹的大祟,可從頭到尾其他人其實都沒什麼人敢開口打斷他說的話。

  直到那幾個滿眼寫著害怕的邪祟戰戰兢兢地抬起頭,又看著這向來陰晴不定的祟君將自己另一隻手漫不經心落在膝蓋上時不時點幾下,一股莫名讓人喘不上來氣的氣氛也伴隨著他這種反常的態度而一絲絲彌漫起來。

  “前些日子我落鱗症復發,所以閒時無聊我便讓人在小祟主身邊悄悄放了這幾隻穿腸鬼,又隨意散播了消息出去說我病了,可我這一病不少人都開心的很,見我真的好幾天都不在人前出現,更是欣喜的以為我是真的命不久矣,可以直接斷氣給各位騰出位置去了……可很不巧,雖說我已是而立之年,到了現在這個歲數也沒有個自己的子嗣,可我這身子骨倒是真沒什麼太大的問題,更不至於忽然就一命嗚呼了,反而是有些成天巴不得我死的人不徹底死在我前頭,實在是我寢食難安啊……”

  秦艽這句話一落下,他今天為什麼天還沒亮就把眾人一起抓過來,又不由分說綁在這兒又餓又嚇唬的目的總算是顯露了出來,一時間只覺大難臨頭的幾個大祟臉色泛灰地癱軟在地上,哆嗦著嘴唇試圖說些什麼卻怎麼也開不了口。

  而見自己先前暫時離開祟界,陪晉衡去三身國時候所想要得到的效果已經達到了,秦艽也在看向一旁的金竟之揮了揮手,接著所有人便聽到這比之張秉忠還要窮兇極惡的惡鬼如此惋惜開口道,

  “把柄都落在我手裏了,還如此不知死活,阿鏡,還在等什麼,趕緊送各位大人入籠歸西吧,晚了怕是奈何橋邊的湯都排隊喝不上了,只能空著肚子直接上路了。”

  這籠自然指的就是旁邊那個關著穿腸鬼的鐵皮大籠子,在一旁看熱鬧的金竟之聞言低低地回了句知道了祟君,接著領著手下的祟奴便要上去拖拽起那幾個渾身無力的大祟。

  也是在這時,那先前一直在互相推卸責任的幾個老油條才失聲痛哭了起來,又爭先恐後地趴在地上開始沖著秦艽就表起忠心來了。

  “祟君……祟君饒命!!祟君饒命!!先前是我們糊塗受了他人的蠱惑!!我們這次是真心悔過了……您相信我們啊祟君……您一定要相信我們啊祟君……”

  “相信你們?我應該如何相信你們?是相信這個雇兇殺我侄子的你……還是相信這個包庇眉郎來歷的你?或許還有你,燈芯那個不知死活的老東西到底給了你什麼好處?讓你在外頭整日造謠生事說我今天搶了女人明天吃了人的?”

  這麼說著,從上方的祟君之位上直接走上來,又上去就惡狠狠給了那褚林大祟胸膛一腳的秦艽也舔舔嘴唇意味不明地獰笑了起來,而見這幫狗東西慌不擇路抱頭鼠竄的蠢樣子,從金竟之手裏隨手接了個浸過油的細鞭子過來的秦艽也眯起眼睛如是開口道,

  “從這一刻起,再讓我從你們嘴裏聽到一句故意糊弄我的話,我就打斷你們身上的一根骨頭,聽到兩句,就打斷兩根,你們儘管可以試試幫著有些人繼續與我作對的下場,反正外頭的人不是都說了麼,我平生最喜歡在床上玩弄的就是渾身傷痕,奄奄一息,壓根無法反抗我的人了,用鐵鏈子將幾條不服管教的狗鎖起來好好操.上幾頓,倒也算得上是一種獨特又有趣的享受……”

  話都說到這個程度了,要是還不清楚只有歸順秦艽才是唯一活命方式的大祟們也是白活到這個年紀了,所以之後有金竟之從旁相助的審問過程反而進行的很順利。

  而當人間那頭的太陽終於是完全落下,牆內的世界也不再有一絲光亮的時候,為了今天這事在祟界特意停留了兩三個晚上的秦艽可算是能換下平時呆在這兒才會穿上的那身累贅又繁瑣的衣服,又在交代完一些公事後稍微放鬆些心情準備回人間去了。

  “剛剛那幾個蠢貨說的那片①薏苡田,給我好好派人去找,眉郎和燈芯可能現在就正要去往那處,其餘的就等我從人間回來之後再說。”

  “是,臣下一定好好去辦……不過祟君,您……您好像自從上次和晉姓師從三身國回來之後一直心情都挺好啊?是發生了什麼好事嗎?”

  “和你有任何關係嗎?”

  “咳咳,沒關係沒關係,就是好多年沒見您像現在這樣一整天心情特別好了,就好像……那什麼冬天終於過去,春天忽然來了似的……外頭的天都亮了……和晉姓師在一起您一定每天都過的很開心吧?”

  金竟之這話說的秦艽還算喜歡聽,只不過以他這種人的脾氣也不會去直面回答這種問題就是了,而見自家祟君這一瞬間看上去真的好像還挺開心的,一直留意著門外面動靜的金竟之也為難地皺了皺眉,隨後才謹記著自己的責任,略有些深意地摸了摸鼻子又拖長聲音如是開口道,

  “……不過那個……祟君啊,說起來,晉姓師這個人倒是也挺奇妙的,像他這種從小出身很好,家教嚴厲的人……一定對事情的很多看法都很正面,對任何人都很好的想法吧?這就如同一個人一般只有一顆糖,無論如何都會悄悄留給自己最在乎的那個人一樣……晉姓師這樣善良感慨有同情心的人,一定天生就有十顆糖,一顆給那些有需要的人,一顆給遭遇可憐的人,這一顆那一顆的隨便給,永遠也不可能只是為一個人而改變什麼吧……”

  這話說的相比起之前可就有些明顯意有所指了,壓根就不搭理他的秦艽一時間也沒什麼太大的反應,只是先古怪地沉默了一下又看似不經意地眯起眼睛看向身後的金竟之開口道,

  “小明的爺爺能活到九十歲是因為他從來都不多管閒事,你覺得自己的這種行為能讓自己活到幾歲,金竟之?”

  金竟之:“…………”

  這話明擺著就是要他閉嘴否則就要給他好看了,表情苦逼的金竟之聞言也不再敢多說什麼,只老老實實地埋下頭就準備目送秦艽出去,可臨要走了,在門口特意等秦艽半天的橫行介士和河伯卻忽然又手捧著一大堆不知道從哪兒扒拉出來的公事進來了。

  而看到自家祟君瞬間就變得有些琢磨不定的詭異表情,跪在地上壓根不敢抬頭的河伯先是有些緊張地沉默了一下,又努力維持著鎮定一字一句皺著眉開口道,

  “祟……祟君,您也別怪阿鏡……老臣知道這些話您不愛聽,但您現在的身份……真的不比從前了,之前大家都以為您和那晉姓師……是為了能順利找回龍角的事才虛與委蛇的,所以也從來不敢多加議論……可自打上次您從那什麼三身國回來之後,您這心思咱們還真就沒摸透過……畢竟從前您也愛和我們開些玩笑,卻從來不開這種……玩笑……搞得我們真有些擔心您徹底為了個凡人陷進去了……把從前的志向和權謀之心都忘光了……”

  “……”

  “可您也明白,您和那晉姓師根本就不是一路的人啊,他如今這麼待你好,誰知道又是不是一時興起,哪天就又將您棄之不顧了呢……咱們畢竟都是些活該遭人家看不起的祟,壓根也不可能高攀不上他們,他就是那天上的雲咱們就是那地上的泥……您現在這麼上趕著天天湊到他面前洗衣做飯百般討好丟了尊嚴,讓別人知道了該怎麼笑話和看不起您啊……”

  “……”

  “……而且大夥現在雖然還是和從前一樣叫您一聲祟君,您看上去也壓根不願意接受那祟主之位,但其實誰心裏都清楚,只要小祟主一天沒長大,諸多擔子就得您繼續幫忙挑著,這外頭時局未定,老祟主的勢力還天天盯著您……哪怕是顧忌一下死去的奉青祟主和如今已經可憐到無父無母的小祟主,您也得更加謹慎些行事啊,切勿因一時忘情而將我們這些年的努力和等待前功盡棄啊……”

  河伯這番話明顯是真心實意,看上去也壓根不怕他怪罪,更因為小心提醒了一句他多年前對張奉青的那些虧欠,所以造成的效果很不一樣,而聞言垂眸站著的秦艽聞言也沒回答什麼,過了會兒他才冷冷地望了眼旁邊臉色尷尬,擺明瞭也是站在河伯他們那邊的金竟之就轉身回龍池邊去了。

  可本以為會被他一頓惡狠狠教訓的河伯一見他竟是這反應卻是愣住了,許久一旁的金竟之才一臉頭疼地開口說道,

  “……青魚公,你剛剛幹嘛那麼說……祟君都生氣了……什麼笑話和看不起……什麼活該被拋棄,什麼天上的雲地上的泥,你這是要活活氣死他嗎……”

  “我也……好好好,我……我的錯我的錯,可我……我也不是成心的……就一時腦子發昏順嘴胡說八道了……祟君……祟君真生咱們的氣了啊……”

  被金竟之這麼一說,河伯這老頭整條魚也有點不好了,畢竟他在秦艽身邊這麼久了,還真是頭一次見到他居然會在生氣後是這個奇怪反應的,而好死不死的,邊上一直不說話的橫行介士卻是忽然就猶猶豫豫開了口,而他這張煩人的螃蟹嘴裏下一秒說出來的話全讓河伯和金竟之集體都差點嚇得蹦了起來。

  “……老魚,阿鏡,我不知道我的眼睛是不是出問題了,但我剛剛……好像……看到祟君的眼睛都有點紅了……”

  河伯金竟之:“啊??????”

  作者有話要說:  ①薏苡:一種植物,注意,這和本單元的主線有關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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