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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姓師》第107章
第107章 嬴

  死人河的水底,跟隨著那些穿梭在屍藻中的水老鼠進入水下另一個世界的晉衡正持續在黑暗的河水中向前摸索著。

  一路上,他的心中始終存在著些解不開的疑問,這其中有對這河底上萬屍體淤積在這裏的疑問,也有對秦玄為什麼會被藏身於此的疑問,而這些疑問在眼看著那些鬼鬼祟祟的水老鼠們走走停停間,竟來到了一處完全不同於前面那些屍坑的巨大礁石邊被發散到了最大。

  直到隔著十幾步遠跟著它們一塊來到這裏的晉衡親眼目睹那些水老鼠們靈活地鑽進了水草礁石底下的一片潮濕泥濘的河泥裏,稍作停頓便迅速跟上去的白髮青年剛想也試著找找看入口在哪里,他卻發現自己竟然失去了就此那些形跡飄忽的水老鼠的蹤跡,只留下了滿眼又重新聚攏生長在一起的暗紅色屍藻和一排排細小模糊的腳印。

  這個忽如其來的一切讓晉衡臉上的表情瞬間一冷,因為他剛剛其實是眼看著那些老鼠們鑽進這裏的,沒道理才一轉眼的功夫就壓根找不到人了。

  而就在他臉色略沉地急忙徘徊在這一大塊礁石邊,又試圖在下方的屍藻中找出一點線索時,身形因為水中遠遠傳來的動靜而明顯一頓的晉衡卻忽然聽到礁石底下傳來了一聲聲斷斷續續的奇異歌謠聲。

  “賣螺——賣螺——螺嫂生的螺——”

  礁石底下的尖細聲音像是一個個妙齡的女子發出來的,那嬌滴滴的嗓子配著礁石下面那若隱若現的水流聲,在這一片渾濁的水下如果不仔細聽還真有點難以發現。

  而帶著明顯探究的意味沿著滑膩的礁石就這麼往前游了幾步,又試探性朝著探出頭往下面看了一眼,表情因為眼前這一幕跟著一怔的晉衡只看著礁石的底下竟密密麻麻的生長著通體都是黑灰色的小河螺,在那小到只有普通人手指大小的螺殼裏還詭異地探出一隻只長著美麗嬌豔的女人面龐,身體卻覆蓋著軟體動物一樣乳白色肉膜狀的母螺。

  “喲,好像有個好俊俏的小相公在礁石外頭偷看他們哩,嘻嘻,白頭發白眼睛,原來人間的小相公竟這麼好看呀……小相公,看過來看過來,螺嫂們長得美不美哈哈……”

  似乎是發現了晉衡在外頭看她們,本來還在礁石底下嬉笑打鬧的螺嫂們一個個蠕動著赤裸柔軟的身體就鑽出螺殼就笑嘻嘻地沖晉衡招起了手。

  表情一怔的晉衡見狀倒是明顯有點不自在地退後了一步,可他這反應卻引得那些螺嫂們越發激動地搖晃起腰肢起來,而似乎是注意到了這些螺嫂棲息的礁石下面還有一條若隱若現的小路,臉皮一直都很薄的他大舅想了想還是抿了抿唇,又儘量禮貌地沖這些身形小到只能藏身在礁石下面的螺嫂放緩聲音開口道,

  “抱歉,剛剛冒昧打擾各位了……能否向各位打聽一件事?”

  “啊?打聽事?小相公想打聽什麼事呀?”

  “……請問,剛剛是不是有幾隻水老鼠從這裏過去了?”

  “老鼠?呀,原來小相公是來偷偷看水老鼠的,不是來看我們的呀,嗚嗚好傷心好傷心……才不告訴小相公那些水老鼠去哪兒了呢……除非小相公誇誇我們,親親我們,抱抱我們……”

  螺嫂們一看晉衡這嚴肅正經的模樣就拍打著螺殼的邊緣假模假樣地啼哭了起來,表情瞬間僵硬了一下的晉衡被這群情緒化的螺嫂搞得明顯更不知道怎麼開口了,臉色局促地繃著臉卻也不知道該怎麼應對這些生性就很愛戲弄人的河中女妖。

  而這些母螺見晉衡一副小年輕臉皮薄的樣子反而笑的更開心,半天才有個體態豐腴的胖螺嫂捂著嘴扭扭腰笑了起來,又招招手沖自己的同伴示意道,

  “好了好了,你們也別戲弄這害羞的小相公了,萬一人家待會兒真發起火來,以咱們的本事可根本鬥不過人家……不過有些話還是得先說明白,但凡是古時候的凡人要找我們問事,按河螺的規矩就得先告訴我們一個秘密,畢竟我們河螺可是最喜歡聽人心裏的秘密的呀,聽了你的秘密,我們就還你一個秘密,碰著順眼的我們還能幫你把你的秘密一輩子藏在我們的螺殼裏,再送你一些好東西…但是要是惹怒我們,螺嫂們就要一起湧上把你給一口口吃光啦……”

  “……”

  螺嫂口中說的這個典故,晉衡自己腦子裏隱約也有一定印象,因為他之前的確也看到過的某些古籍中提到過福建沿海一帶的河螺愛聽人心中秘密,不滿足她們就會發怒爬上岸吃人的事情。

  而且相比起螺嫂們愛聽凡人心中的秘密的特殊習性,晉衡反而對她們這一族擁有一件能和任何地方的人遠距離溝通的神奇河螺更感興趣,所以當下他只是皺皺眉假意試探著問了句。

  “你們想要知道什麼秘密?”

  而從剛剛起就若有所思地盯著他看的螺嫂聞言只嬌滴滴地笑了,半天才眨了眨翠綠色的眼睛又捏著嗓子沖面前的晉衡開口道,

  “呀,剛剛都沒注意,原來小相公長著一雙好生乾淨的眼睛,有這樣眼睛的人一定有副天生的好心腸,看來的確是個誠實善良,無私坦蕩的人……這樣的人平生很少對人撒謊,對人也永遠真誠可靠……所以一般很難擁有什麼只能藏在河螺裏的骯髒秘密……可惜,我們就喜歡你這樣的人的小秘密——”

  螺嫂這麼說著晉衡的神情也忽然起了一絲變化,表情遲疑的他一時間並沒有開口說話,只是有些防備地看向了稍微湊近了他的螺嫂,而儘量鑽出些螺殼裏的胖螺嫂在壞心眼地挨近晉衡的耳邊後才笑眯眯地開口道,

  “悄悄告訴我們吧小相公——在這世上你最想和誰纏綿雲雨?告訴了我們那個人的名字——我們就把那些死老鼠有沒有從我這兒過去的秘密告訴你好不好?”

  晉衡:“……”

  這種不懷好意的問題簡直和故意被人窺探隱私沒什麼兩樣了,晉衡一時間臉色夾雜怒氣地抬起了頭,看樣子是真的有點不太高興了。

  而面對著晉衡帶著薄怒的注視,原本就是想激怒他的螺嫂們卻是擠眉弄眼地哄堂大笑了起來,而相對的晉衡也不可能真的對著一群還捉弄人母螺就大打出手,所以繃著臉沉默了一下,慢慢恢復原本正常情緒的他大舅想了想卻忽然表情一頓,接著便乾脆面無表情地將視線轉向這些螺嫂緩緩開口道,

  “我全都告訴了你們?你們就會說實話?”

  “是啊~是啊~我們河螺可都是世上最講信用的~哈哈~小相公是不是心裏不高興了呀?”

  “你們手上有一個能和相隔很遠的人說話的河螺對嗎?”

  “哎喲,知道的真多,果然是博學多才的小相公,怎麼著,是想見識見識嗎?那可得先把你的秘密告——”

  “那不如乾脆多問幾個吧,反正你們不是什麼都想知道麼。”

  “啊……啊????”

  一聽這話就集體呆愣地立在螺殼邊,螺嫂們的表情看上去扭曲滑稽極了,畢竟都戲弄了那麼久人了,她們可還從來沒見過這麼配合的,而晉衡見狀也沒什麼太大的反應,只是保持著他一貫的淡定平靜地抬起淡色的眼睛,又慢吞吞像個老頭子似的補充道,

  “古書雲,螺有窺私之癖,越是不滿足你們的求知欲,你們反而會越好奇,我誠心回答,也希望你們知無不言,畢竟眉郎一眾佔據這死人河明顯還有別的目的,你們作為河螺放任他們如此,到頭來只會禍及自身。”

  “……”

  “而且你們剛剛不是說最想聽我這種人心裏的秘密麼,那不如儘管隨便問吧,我雖然有些介意倒也不至於不給面子,但你們之後也必須把自己螺殼裏藏的秘密都交出來,否則……不是只有你們會生氣吃人,人也是會生氣吃螺的。”

  完全沒想到會被這年紀輕輕的凡人給反將一軍,躲在礁石下面被莫名其妙恐嚇了一番的螺嫂們一時間瞪著眼睛結結巴巴地想反駁,可還是之前看著不太起眼的晉衡卻已經搶佔了她們的話頭迅速把什麼話都給說了。

  而乾脆堵在她們的礁石面前坐下,又老神在在地整理了下自己思路,回憶了一下之前那個問題的晉衡先是沖著那個目瞪口呆的胖螺嫂沉默了幾秒,又聲音乾巴巴地開口道,

  “您剛剛問我什麼?”

  “……我……我……我問你……”

  “你問在這世上最想和誰雲雨,他又叫什麼名字,恩,在這世上我最想和一個叫秦艽的人纏綿雲雨,他現在就在河面上的小船上等著我,如果你們想知道他長什麼樣也可以上去看看他,但是他很討厭髒兮兮,不講衛生的河螺,所以你們最好要記得躲遠一點,否則他會發火。”

  “……你……你……這是耍詐……你……不講信用……我們根本沒有說過……”

  氣的話都有點說不溜了,面色發青,眼睛發綠的螺嫂們咬著牙哆嗦著手指就要張開一嘴獠牙出來生吃了晉衡,卻還沒開口就被白髮青年手中的那張栩栩如生的紙青魚給嚇了一跳。

  而經過長時間學習,已經向自家家屬請教並充分掌握了該如何恐嚇人的他大舅見狀也慢吞吞地收回手,隨後才如一開始出現時那般‘禮貌溫雅’地淡淡開口,

  “恩,我已經如實地回答了,這就是你們想知道關於我的秘密,那現在換我來提問了,第一個問題馬上就要開始了,都準備好了嗎?”

  螺嫂:“……”

  ……

  河底的螺嫂們儼然陷入了一片水深火熱之中,上方西北城老鼠洞內的談話卻依舊在繼續。

  只是自從這某遠道而來的秦小祟君開始主動和他們說話後,他和廖飛雲他們發生的對話便一直有種說不出的沉悶和古怪。

  這一點除開他剛剛傻乎乎地自己罵自己是個腦子有問題的變態之外,廖飛雲和石小光也在之後和他發生的一系列談話中隱約感覺到了。

  因為雖然從表面上看起來他已經足夠獨立城熟甚至是獨當一面了,但這個樣子稚嫩了不少的秦艽身上明顯還是有著很多毛孩子的通病。

  就比方說,他十分愛板著臉和陌生人裝酷,和不自由自主地流露出有點脆弱和落寞的情緒這兩點上,而一旦確定石小光他們沒有太大的惡意,也不可能有本事對自己怎麼樣,一直顯得精神很緊繃的他也露出了稍許放鬆的表情,靠著牆發了會兒呆才一臉陰沉地在地上慢慢寫道,

  【如果這次我真的死在這兒,有些人一定晚上做夢都會笑醒。】

  【啊?誰會笑醒?】

  【不知道,反正有個姓張的白癡肯定會笑話我,還有一些和我以前結過仇的,這世上討厭我,希望我趕緊消失的人實在太多了,我活到這麼大從來說過沒有人喜歡我,沒有一個例外。】

  自暴自棄地眯著眼睛回答著,少年秦艽一個人靠在牆邊又出了會兒神,還十分幼稚地故意用歪歪扭扭的字體寫了個張叉叉是頭智商五十的豬在地上。

  而作為一頭貨真價實智商不足五十的豬,趴在地上的西北城主見狀也有些委屈巴巴地吸了吸鼻子,搞得一臉尷尬的石小光和廖飛雲在旁邊好心地安慰了一下這位可憐的城主的同時,忽然想到些什麼的石小光又有些難掩好奇地在地上寫了一行字問起少年秦艽道。

  【其實這個……張……張叉叉……應該是你很要好的朋友吧?】

  【不是,誰會和這種沒腦子的豬做朋友。】

  【……恩……你們之前吵架了?】

  【……】

  【天天在一起的朋友之間總會吵架的吧?具體是因為是什麼呢?】

  石小光的問題讓少年秦艽略微沉默了一下,他其實不太想和根本不熟的人說起這種事,但也許是因為除了某個傢伙之外,一直以來他也沒什麼玩的比較要好的朋友和同齡人,所以不耐煩地抱著手挪開灰色的眼睛之後,他思索了一下還是乾脆歪著頭又面無表情地回答道,

  【他身邊總是帶著一支很寶貝的笛子,叫一把青,這是他母親去世前留給他的,據說是要留給他將來的妻子。】

  【恩……然後呢?】

  【我因為之前那件事和他大吵了架,他不但不幫我還和那群老不死的一樣教訓我,所以我就乾脆偷了一把青,又告訴他我把那支破笛子扔在河裏了,讓他下河去撈了一晚上。】

  【……】

  【可他撈了一晚上之後卻什麼也沒找到,其實我根本沒把笛子扔到河裏,我只是想故意耍他,一把青一直都在我這兒,然後等他再拿回笛子的時候,就說要和我絕交了。】

  【……】

  【你們也覺得我做錯了?可明明是他先背叛我的!】

  似乎也意識到自己的話讓面前廖飛雲,石小光甚至是西北城主和母狨都集體沉默了,少年秦艽看上去依舊是那副咬著牙冷笑的樣子,但只要是個人都看出來他心裏已經在氣急敗壞地怒駡那個敢和他主動提絕交的可憐受害者了。

  而結合他之前的某些遭遇問題,某位祟君殿下後來會變成那種糟糕的脾氣也變得容易理解多了,所以眼看著坐著火堆邊的少年秦艽從一開始的孤僻冷淡不愛吭聲,到此刻表情稍許放鬆地和他們說話,平時怎麼也不可能和這個傢伙好心說這麼多的廖飛雲猶豫了一下,還是沒忍住沖這明明摔得鼻青臉腫,還在這兒和他們艱難硬撐的死孩子一言難盡地來了這麼一句。

  【我說……你是不是長到這麼大都從來沒人和你說過一句實話啊?】

  【……你什麼意思。】

  【沒什麼意思……就是純粹這麼一說,你朋友這人脾氣可真是太好了,估計再生氣也沒忍心刺激你,可你有沒有想過啊,你這麼故意坑你朋友,還糟蹋對他來說那麼重要的東西,他沒發火暴打你一頓就已經很對你很夠意思了好不好……】

  【你……你再說一遍!!】

  【再說一遍就再說一遍,正好讓你聽聽別人的真話……這輩子曾經能有個這樣的朋友,你就趕緊知足吧……要是我,肯定不止和你絕交,我還得狠狠打你,罵你,告訴所有人都別搭理你……畢竟像你這種天生的討厭鬼,不罵你肯定都不解氣……不過也難怪,你整天這幅惹人討厭的臭德行,所以才沒人想和你做朋友啊,但凡是個內心真誠一些的人就不可能沒朋友,所謂有因有果,沒人搭理你那都是正常的,因為這些話就是你朋友沒來得及告訴你這個討厭鬼的,聽懂了沒有啊小屁孩——】

  一張嘴就把什麼難聽刺耳的話給說了,抱著手侃侃而談的廖飛雲本來還說的挺起勁的,但等他被石小光在旁邊推了一把之後,他才發現對面坐著的秦艽好像已經很久沒說話了。

  而猛然間一愣又結結巴巴問了句你沒事吧,半天在母狨吼吼吼的擔憂詢問下,眼睛已經變得通紅的少年秦艽才一臉狼狽地低下頭快速地擦了擦手背上的眼淚。

  “祟……君殿下……你……你你沒事吧?廖警官!你看看這怎麼辦啊……你胡說什麼呀……”

  一著急直接就張嘴開口說話,手足無措的石小光看上去整個人都傻眼,顯然是沒想到廖飛雲這麼三言兩語的竟然真的把秦艽給弄哭了。

  而埋著頭咬牙切齒地把剛剛不受控制就掉下來的眼淚都給擦乾淨,在這個年紀就已經自尊心強到一戳就碎,而且剛好就被戳中了心裏最脆弱的點的小秦祟君才吸了吸通紅的鼻子在地上用力地寫道,

  【你以為……你很聰明麼……和他一樣罵我一句討厭鬼你很的意是嗎!!】

  【……額……不是……那個……】

  【別……別再看著我……再看我我就直接殺了你們!!】

  “……”

  一看他真的氣的爆炸了,石小光廖飛雲和母狨趕緊都戰戰兢兢地埋下頭不看他了,而剛剛一時得意就說錯話的廖飛雲也是尷尬鬱悶的很,不僅要承受來自石小光,母狨甚至是西北城主的譴責眼神,連帶著他自己都覺得和這麼大一毛孩子瞎胡說有點過分了,等他冥思苦想了半天之後,抓耳撓腮的廖警官這才結結巴巴地開口道,

  【那個……對不起對不起……你先別哭你先別哭……其實……其實我剛剛說的話也只是一部分……我覺得吧……有些事你也別一直往心裏去……那些整天張嘴教訓你的人一直說你這錯了那錯了也挺沒道理的……誰也沒說一開始做的不對以後就不能改嘛是吧……】

  【……】

  【額……每個人都是都有很多面的,怎麼能單單以一件事就斷定一個人的善惡呢?你身上也許有不好的一面,但肯定也是有閃光點啊,不然你朋友怎麼和你絕交都不捨得罵你打你呢……比如說……額……還很講衛生啊,廚藝特別特別好,誒,剛剛你不還好心幫了我們嘛是吧?所以你其實不用那麼自卑……真的……知道你好的人總會願意相信你的……】

  這種話還從來沒有人和少年的秦艽說過,所以整個人都愣了一下之後的他之後反而有些古怪地盯著廖飛雲看了一眼,而意識到這麼有哲理有深度的話顯然和自己的個人形象有點衝突,所以尷尬地摸了摸鼻子的廖飛雲思索了一下還是和對面的秦艽小聲補充道,

  【這……這是一朋友和我說的……我以前對一個……恩,和你問題差不多的人一直挺有偏見的,他就拿這話回過我……我這人比較笨,所以當時沒明白他是什麼意思……但我現在想想也覺得挺對……那個人從來也沒害過我,反而還幫過我不少次……可我老覺得他這人不是好東西,所以就對他一直不太禮貌……現在想想看,我自己其實也有錯……還是我朋友說的對……】

  這麼一大通話說的廖飛雲後背都開始流汗了,一說完就趕緊抹了抹額頭就舒了口氣,而聽了這話,紅著眼睛低頭抱著膝蓋的少年秦艽臉上倒也沒有什麼多餘的表情,只是若有所思地沉默了一下,又面無表情的隨口問了一句道,

  【你朋友叫什麼名字?】

  【啊?】

  【他的名字是叫活雷鋒嗎?】

  【……】

  【無聊的爛好人。】

  算是明白為什麼晉衡家這位為什麼從小到大都沒什麼朋友,後來還變得越來越不招人喜歡了,沒法和他把有些事直接說清楚的廖飛雲一臉憋火地瞪著眼睛剛要開口,等看見一旁的石小光一直在無奈地沖他搖頭暗示,他想了想也沒和這愛哭又脾氣很大的小子計較,只是哼哼了一聲又撇撇嘴在地上寫道,

  【行行行,當我沒說,不過說實話……我嘴裏的這位爛好人也就對著他們家那位整天活雷鋒,只能說某人上輩子真是心善積德了吧,找了這麼個心甘情願和他一直辛苦耗著的,回回被某人騙被某人坑還要耐著性子掉過頭哄他,哎喲,真是活活倒了八輩子黴了……】

  這話說的含含糊糊的,少年秦艽也不太明白,但顯然並不妨礙他敏感地察覺到自己被廖飛雲給深深地嘲諷了,而就在這倆氣場八輩子都不可能合的傢伙又要一言不合地吵起來時,一旁無奈的撐著頭的石小光卻忽然好像聽到了什麼古怪又莫名的動靜在洞口的上方傳來。

  而疑惑地往上面一看又側著耳朵聽了聽,下一秒老鼠洞內的所有人只聽著一道類似電話裏的沙沙電流聲傳來,接著某位熟悉而又冷靜的‘活雷鋒’聲音便像是在電臺播報廣播一樣在眾人的耳朵旁淡淡開口道,

  “喂,廖飛雲,我是晉衡,你現在人在哪兒嗎?能幫我去找一下秦艽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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