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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姓師》第174章
第174章 周

  泥娃娃那淒慘無比的呼救聲,伴著晉鎖陽和巨人頭頂呼嘯而過的山風和雪花一路越過重重疊疊的山巒以北。

  距離巨人村天空上方第一次意外掉落雷車的事故地點,尚且還有一段相當遙遠的距離的東山另一頭。

  兩天前,和晉鎖陽分別後的秦艽倒是帶著丟失雷車的阿香早早地在那疑似當日雷車從雲中第一時間掉落的地方,即一個名為婺源的偏僻小縣城裏先簡單地找了個地方安頓了下來。

  婺源這個地方據晉鎖陽之前偶爾和他聊起來的說法是,在另一邊的那個現實世界裏頭,似乎也存著一個名字和地理位置幾乎差不多相同的地方。

  只不過那個婺源縣城聽上去更接近一個一年到頭都到處充斥著外地遊客參觀的正常景區,而秦艽如今親自找到這個名叫婺源的縣城,卻是個徘徊著不少神秘山精,明顯只存在於古代志怪傳說中的奇妙隱世之所。

  可照理來說,既然這次都找對了地方了,那接下來肯定就是直接去把掉下來的雷車找回來了。

  偏偏秦艽和阿香在這兩天卻並沒有動身去任何地方,而是就這樣在婺源縣城本地停留了兩個晚上。

  而對此,這個阿香到目前為止都不清楚是什麼身份,只隱約知道一個名字的男人卻是這樣懶洋洋地對她說的。

  他說,她那輛摔壞了的雷車此刻不出意外就在這後山的某個特殊的地方,但他們如今並不能貿貿然的進去,因為山裏頭存著一些不可預計的特殊危險。

  加上他還需要等一個老朋友來告知他一些重要消息,所以他們兩個目前只能先暫時等在原地,直到他那位曾經的老朋友到來,之後再想辦法一起進去辦正事。

  這個理由乍一聽其實還算充分,至少阿香當時並沒有覺察出有什麼不對的地方。

  可令人感到格外無言以對的是,秦艽雖然嘴上說著他們這次是一起來辦正事的,專門等在這兒也是為了特意等他某位許久沒見過面的老朋友。

  可真等來了這之後,除了白天的時候,他偶爾會出個門到縣城裏給自己去買個煙買個酒。

  其餘時間這個混蛋做的最多的事情,就是無聊又可惡地一個人溜達出去,並和本地某個賣脂粉賣漂亮裙子的漂亮小姑娘隨便調笑打趣幾句,之後再跟腦子有問題一樣,主動掏錢買下那一件件他自己其實不可能會用得著,也不知道是想送給誰的脂粉和俗氣花裙子。

  而除此之外,這個奇奇怪怪,除了輕浮和下流實在讓人想不到其他更多好一點評價的男人便壓根什麼稍微正經點的地方都沒去過,更別說是,主動且熱心地幫她去想辦法打聽消息,或是去找什麼從天空中掉下來,已經意外丟失好多天的雷車了。

  見此情形,已經完全傻眼了的阿香就是之前性格再傻乎乎特別好騙,也該明白過來這人就是個不折不扣,還特別喜歡扯瞎話的大騙子了。

  再一想到她之前要是意志堅定一點,死乞白賴地跟在那位白頭髮的姓師一起去巨人村找她的朋友周丁,說不定這會兒已經到了巨人村也不會落到這種倒楣的下場了,氣的想哭的阿香更是鬱悶的連耳朵和尾巴都快耷拉下來了。

  可轉念再一想到,先前秦艽確實又是一副明明認識自己父親多年,還明顯知道不少厲害事情的樣子,一心想找回自己雷車去海市救楊姬的阿香也只能硬逼著自己壓下心頭那股焦慮保持鎮定,又這麼天天忍辱負重地跟在這已經被她認定為騙子,色魔加心理變態的男人身後到處瞎轉悠。

  然而,伴隨著兩人本就不多的時間就這麼被秦艽這個完全不知道想幹什麼的傢伙一點點地浪費過去,整天眼巴巴望著縣城外頭那座黑乎乎的大山的阿香這心裏卻是越來越著急。

  直到有一天夜裏,眼看著一身刺鼻脂粉味的秦艽又不知道是從外頭和哪個不知名的女人磨磨蹭蹭地調笑完才大半夜地回來。

  因為先前從天上掉下來的時候摔得比較嚴重,所以始終還保持著灰毛小狐狸的形態的阿香終於是忍無可忍地跳起來,又氣憤難當地沖這完全無藥可救的人生氣大聲抱怨起來道,

  “啊啊!!我說!你,你你……你這人到底有完沒完啊!你究竟還記不記得我們這次到底是來幹嘛的!!你的那個什麼什麼奇奇怪怪的不,是人的朋友其實就是不存在的對不對!你就是在故意耍著我玩對不對!”

  “……”

  “而且,你別當我什麼都不知道啊!!我那天晚上其實全都一點沒漏的看見了!你,你站在門口和那個姓師說了好久的話,你們倆還……還拉著手低頭笑了,後來,後來你……你們倆還躲起來,還……還抱在一起做那種事了!我在這裏警告你啊!你要是現在再不帶我去好好地找我的雷車!你信不信我回去之後就把你給別的女人買衣服脂粉的事情……都告訴那個姓師啊!讓他統統都知道啊!”

  被阿香這個壯著膽嚇唬人,自己卻臉上先慌起來的笨丫頭這麼虛張聲勢地一吼,臉皮一向很厚的秦艽起初好像也沒什麼特別大的反應。

  但到後面,聽到她反復強調說什麼自己和晉鎖陽那一晚躲起來抱在一塊偷偷做那種事了,一向笑點比較奇怪的秦某人卻是沒忍住低頭笑了起來,接著考慮到自己這兩天的行為也確實欠她一個合理交代的秦艽才故意和她開口打趣道,

  “哦?你居然都看見了?那你倒是和我說說,我和他那一晚呆在一起究竟都幹了什麼事?”

  “……”

  被秦艽這麼一點不羞愧地直接反問了一句,剛剛因為太過憤怒而口不擇言的阿香頓時臉就漲紅了起來。

  因為她其實一點都不想承認,那一晚,碰巧跑出來的她其實有羞愧又好奇地躲在旁邊偷看那兩個男人接吻親熱的模樣了好一會兒

  而作為一個雖然早早地恨上了某個人,但這輩子連自家未來夫君的手都沒碰過的傻姑娘,阿香更不想承認的是,她當時光是看到眼前這個長得其實不算驚豔,給人的感覺卻意外很陰冷媚氣的男人抱著那個年輕的姓師伸出濕潤,豔紅的舌頭尖。

  再俯下身用舌頭下面那個奇怪的金屬物挑逗那個白髮年輕人繼續深吻愛撫自己就已經嚇得抱頭鼠竄,以至於之後慌慌張張地沖回去躲在楊花的床底下睡著,甚至一晚上都在面色慘白地做噩夢的事了。

  “我……我不會告訴的!哼!你……你也別管我究竟看到什麼!總之!我已經抓到你的把柄了!要是不想回去之後,被那個姓師知道這兩天你亂七八糟不知道在幹什麼的事!你最好現在老老實實地說出來你究竟想幹什麼!別再想繼續蒙我了!!聽見了沒有!”

  自以為掌握了一項對秦艽來說應該還挺有威脅感的重要證據,所以哪怕此刻心裏稍微有點發虛,擰過頭冷哼了一聲阿香還是盡可能地保持著嚴肅正經的樣子和對面那個騙子加壞蛋悄然對峙起來。

  而渾然不知,秦艽這種人要是會因為這種小事,而害羞臉紅甚至是不好意思那真是天上都要下紅雨了。

  當下也沒想打擊這笨丫頭難得硬氣一回這事的秦某人只表現的挺配合地點點頭笑了笑,又若有所思地對她聳聳肩膀開口道,

  “好吧,我承認我之前確實是在故意騙你故意拖時間,你也知道那些羅刹人,你父親包括你的夫君張長聲現在應該都在到處找你,你身上蘊含的價值絕對比你自己想的要重要很多,這不僅關乎丟失的雷車的事,也和楊姬還有‘門鑰匙’的事情有關。”

  “……”

  “不過本身我把你留在這兒肯定也有我自己的原因,畢竟之前在範村太不方便了,你也知道有個人一直在我身邊又實在不太好騙,單獨到這裏來的話,有些事情辦起來就會輕鬆很多,當然,你現在想問我也什麼也可以隨便問,我都可以‘誠實’地回答你。”

  “!!”

  沒想到這個陰險的大騙子居然這麼簡簡單單地承認了一直在矇騙她的事,臉色煞白的阿香一時間嚇得退後一步又看向面前撐著頭懶洋洋望著自己的秦艽,卻支支吾吾地不知道該如何將兩人已經完全僵硬住的對話進行下去。

  而站在她面前的秦艽見狀只一副輕輕鬆鬆看穿她全部心事的樣子,又在眯著眼睛似笑非笑地瞄了眼這只這些天被他欺負摧殘的有點慘的小狐狸後,才難得良心發現地翹起嘴角開口道,

  “不過之前雖然確實是騙了你一些事,在有些事上我卻沒有騙你,我沒打算殺了你或是以此要脅狐三,婺源縣城確實就是你那輛雷車當初掉落下來的地方,我這兩天也確實在等一個可以接下來幫到我們的老朋友來。”

  “……”

  “只不過你也知道,你那輛雷車上是由一根完整的黑龍龍骨做的,死去的龍骨容易招來邪氣,偏偏這後山上又住著一群尋常人壓根發現不了,還相當吃人成性的生靈,我一個人進去找雷車是沒什麼關係,但你要是你也準備和我一起進去,那你這身狐狸肉……恐怕應該還不夠給它們塞牙吧。”

  “……吃,吃人?!”

  “是啊,吃人,而且會像白蟻一樣在短短一個晝夜內把一個活人吃的臉上腦袋上到處都是洞眼,不過你既然認識巨人周丁,難道之前不知道在東山的背面,也就是婺源的山上還世世代代地隱居著住著一群和巨人村的一切風俗恰好相反的小人縣嗎?”

  “小人縣?沒,沒有,我好像從沒聽說過這個地方……”

  像是從前從沒有聽過這樣駭人聽聞的可怕故事,本以為這人一直在和自己故弄玄虛的阿香見秦艽當下表現出一副似乎並沒有說謊的樣子也是嚇白了臉。

  而大晚上在外頭轉悠了一圈回來,其實有些又冷又困的秦艽見狀也沒有繼續和阿香賣關子,就這麼拿手往縣城外的閃閃發光的地方點了點又懶洋洋地開口道,

  “自己看那邊,那個山頂上隱約在發光的地方就是小人縣,和晉鎖陽此刻正去往的巨人村完全相反,那裏住的是一群生性兇殘暴虐,性格貪婪卻又偏偏十分聰明的小人,那個村子裏的人他論男男女女都身形很小,據說連成年男子大多身高都只有一尺不到,即正常丈量單位的30cm以下。”

  “……”

  “性格暴躁易怒的小人們很不喜歡外面的人隨便闖入,因為他們自詡是百年來山中的第一先知,還因此從山神的指使中悄悄知曉了很多正常世界裏凡人壓根領悟不了的神奇秘密,這次雷車恰好掉在他們的地盤,一方面確實對我們找到它增加了一點難度。”

  “……”

  “但另一方面,如果我們真的之後進入了小人們的村子,或許還可以額外從他們的口中問到一點關於楊姬和羅刹人的線索,只不過這一切都要等我的那位老朋友來,因為她雖然那麼多年來人話說的一直都不好,卻是一隻恰好懂得山中精怪語言的女性山精,小人們討厭一切光禿禿的凡人,卻喜歡毛茸茸的,和他們算是同類的山精,這就是我們這兩天要等在這裏的真正原因。”

  大概是耐心和她說了這麼多的秦艽表現出來的樣子還是挺淡定坦誠的,所以即便已經在這個心機深不可測的妖孽身上吃了一回虧了,腦子總是笨笨的阿香這心裏的天平一時間還是稍稍地滑動了起來。

  而略顯糾結地趴在地上沉默了一下,半天又爬起來警惕地看了笑眯眯盯著她的秦艽一眼,咬著嘴唇的阿香想了想還是有點遲疑地沖他小聲嘀咕道,

  “好吧,前面那些咱們先不管了……那,那你之前好端端地買那麼多花裏胡哨的脂粉和裙子幹什麼?”

  “哦?那當然是因為,我自己忽然想穿啊,我是個男人難道就不能偶爾穿穿好看的裙子,塗點好看的脂粉打扮打扮一下自己了嗎?”

  阿香:“……”

  大概是阿香那一瞬間完全呆滯了的表情實在是太搞笑了,所以本來只是想和她隨便開個玩笑的秦艽下一秒自己就忍不住大笑了起來。

  而一見他破功般地笑了,自然也明白自己恐怕是又被這人給捉弄了,氣的又有點想跳起來撓他的阿香下一秒就聽到,可算是打算好心放過她的秦艽勾著嘴角,如此語氣難得正經地補充道,

  “好了,騙你的,因為我們要等的那位老朋友喜歡,她和你一樣,是個愛美又可愛的小姑娘,不過她不會讓我們在這兒等太久的,放心吧。”

  秦艽這話說著,反應比較慢的阿香也終於是恍惚明白過來,原來之前的那兩天其實也早在他的計畫之中,只是這人壓根就不想認真和別人解釋而已。

  而到此為止,這一晚,這氣場隱約還有點不合拍的一人一狐狸勉強像對差了不少歲數的叔叔和侄女一樣休息在夜晚婺源的縣城裏時。

  躲在秦艽的床底下鬱悶地睡著的阿香卻是忽然有點不滿地抬頭沖黑暗中閉著眼睛躺在床上的秦艽嘀咕了一聲,

  “喂,所以你這人到底是從哪兒來的,又究竟是誰啊?我從前在祟界見過很多厲害得不得了的大祟,但是他們看上去和你給人的感覺都不太一樣,你好像比我父親他們還要厲害,就像是我從小聽到大的那些故事裏的傳說人物一樣,總是神秘兮兮的……可你之前故意裝成那副樣子,又一直躲在範村裏是為了什麼啊?楊花和還有你身邊的那些人不都是你的家人嗎?”

  “……”

  “算了,我就知道你不會告訴我,不過,那個姓師好像還挺喜歡你的。”

  “……”

  “張長聲對我都沒有像那個姓師對你一樣這麼體貼過,這麼溫柔過……而且他這個死人到現在也不知道現在死到哪里去了,我以後,一定做鬼,都不放過他的,哼。”

  “……”

  “……話說,你和那個姓師這次解決完小人村啊,楊姬還有羅刹人的事情之後,會一起回到範村去接親然後生小寶寶嗎?”

  “……”

  “其實楊花和我悄悄說過哦,她心裏特別特別想要個能陪她一起玩的小妹妹或者小弟弟呢。”

  原本是不想搭理這整天傻乎乎的小丫頭的,聽到這最後一句本來還在故意裝睡的秦艽終於是沒忍住無言以對地睜開了灰色的眼睛,又枕著手臂略顯無聊地就懶洋洋地啞著聲音回了句。

  “你長到這麼大了,你爹你娘都沒告訴過你男人和男人連根蘿蔔都生不出來嗎?”

  “啊?原來生不出來嗎?我,我以前沒問過我爹我娘誒……只聽我爹說,我只要和張長聲親過一次就能生小寶寶了……”

  傻阿香關於自己那誤人子弟的親爹的吐槽讓秦艽頓時笑了,想到自己那自小性情不太樂意接近人的狗侄子有這麼個活寶姑娘纏著也未必不是好事一件,他便也不再多說什麼了。

  而不自覺望了眼窗外紅色的月亮又沉默了一下,閉了閉眼睛的秦艽只針對先前阿香的問題又一臉懶散困倦地答了最後一句道,

  “我沒騙過任何人,關於我的一切都是真的,我對晉鎖陽說的話也都是真的,只是現在時機不對,羅刹人目前還沒上鉤,我還不能告訴任何人我究竟是誰。”

  “啊?為,為什麼?”

  “因為,隨隨便便告訴了別人關於我的秘密,有些人,比如說你可能會被嚇哭。”

  “切,你以為自己是誰啊,我未來夫君可是祟界的祟主,我未來夫君的叔叔可是鼎鼎大名的赤水龍王,隨隨便便揮揮手一群人都要死光了你知道嗎……”

  隔了一段時間居然又聽到這句熟悉又搞笑的話了,‘鼎鼎大名的赤水龍王’本人對此也懶得發表什麼意見,隨便翻了個身就這麼當做什麼沒聽見乾脆閉眼睡了。

  而隔天大早,就在起床後的秦艽思索著既然等的那個沒來,自己今天無論如何要帶著阿香想辦法先往地圖上婺源後山更接近小人村的地方動身時,他卻忽然聽到彷彿被咋咋呼呼的阿香在他們借住的民居外頭驚訝地大叫起來的聲音。

  “誒?你,你說找誰……找秦艽?難道,難道說你是……啊!啊!!!你就是秦艽說的那個老朋友對不對!!啊啊!!秦,秦艽,有人找你,哦,不,不對,有只母狨,一隻穿著花裙子的母狨拎著好多好多東西來找了你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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