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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姓師》第169章
第169章 周

  “一大頭二大頭三大頭,四五六七巨人的頭,巨人的身軀頂天大,一抬手撞翻天宮的樓……”

  大年初一,範村外。

  肆意玩耍的孩子們正一邊搖頭晃腦著頭上的小觸角,一邊天真爛漫地在雪地上奔跑,玩鬧著。

  邊緣結著一長排透明色冰柱的老房子屋簷下,剛剛在小廚房裏照著晉鎖陽囑咐的話匆忙煮上了一大鍋乾淨熱水和消毒毛巾的範細則皺著眉看著此刻沒有一絲一毫動靜的屋內,並試圖悄悄從窗戶旁邊留意一下先前被晉鎖陽單獨帶進去的那兩個奇怪的年輕人究竟怎麼樣了。

  她之所以會說先前進去的那兩人看上去很有些奇怪,一是因為他們大年初一大清早地就不請自來要找晉鎖陽,二也是因為他們一塊進來時,那一身充斥著惡臭病灶味道的腐敗驅殼明顯給人一種不太舒服的感覺。

  而晉鎖陽方才親自從屋裏面走出來並看見他們倆的時候,臉上的表情上似乎也有些意外。

  但隨後走上前低頭查看了一下他們身體狀況的白髮青年卻是沒再多言語,只是沉默著皺了皺眉,又在沖身旁的泥娃娃低語了幾句,這才把兩個處於半昏迷狀態下的陌生人都給一起攙扶著帶進裏頭了。

  而聽到此刻自家門邊傳來放的很輕的腳步聲,面上一驚,腦袋上的一對黑色的觸角也跟著一抖的範細趕忙轉頭看過去。

  等發現門口站著的是低頭用手輕撫著肩上雪花的秦艽和剛剛被晉鎖陽驅使著跌跌撞撞就跑到隔壁叫他的泥娃娃。

  本來心裏還有些擔心的範細也是趕忙鬆了口氣,並連忙沖眼前那面色常年陰冷,給人的感覺總有些妖異危險之感的男人和泥娃娃就迎了上去。

  “哎,你來了啊,這大過年的,快進來快進來吧,外頭冷,別站著了。”

  “嗯,新年快樂,家裏這是來客人了?晉鎖陽……他人呢?”

  因為第一眼抬頭並沒有看見某人那熟悉的身影,所以望著門口放著的那兩口陌生藥箱的秦艽轉了轉灰色的眼珠就隨口問了面前的範細一句。

  而在來這兒之前,他其實原本還好好地在家裏和那只笨手笨腳找上門來的小狐狸阿香說著海市人和楊姬的事。

  結果轉眼間他就被忽然沖到他家門口使勁敲門,並不由分說開始手舞足蹈的小泥人硬是給拉到了這兒來。

  【楊花的爸爸!!楊花的爸爸!!!你在家嗎!!!楊花的爸爸!!姓師說他有事要找你啊!出事了!你快去看看啊!】

  因為並不具備像某人那樣地神奇到能和一個泥人用心聲一直溝通的先決條件,所以當時的秦艽其實一句也聽不懂面前這就差沒蹦起來的小東西究竟在和自己說些什麼。

  但仔細聯繫先前阿香在家裏和自己所說的那些事情,他的心裏卻是隱約察覺到這次恐怕又是有什麼麻煩忽然找上自己和晉鎖陽了。

  所以當下蹲在自家門口的雪地上看著大清早找上門來的泥娃娃的秦艽也沒有表現出什麼異常。

  只是眯著眼睛若有所思的沉默了一下,就乾脆轉身回去把家裏那只凍得可憐巴巴的小耗子先交代給楊花看管著別讓她隨便跑了,又關了門跟著這看上去挺著急的小泥人徑直往範細家這邊來了。

  而范細見秦艽來了之後,第一時間就主動問起晉鎖陽的去向來,也是趕忙對他指了指身後放下青黑色布簾子的小屋,並壓低聲音有些擔憂地小聲開口道,

  “都在裏面呢,大清早的也不知道怎麼回事門口就忽然來了兩個魚人,一個像是已經快沒氣了,一個臉上也是一股病氣,怕是從別的地方染了什麼駭人的怪毛病,鎖陽剛剛親自帶著他們進去了,可到現在還沒出來……”

  “魚人?是不是其中一條是青占魚,還有一條魚個子應該不高,彷彿二十出頭的樣子?”

  “誒,對,對呀,確實是一條青占魚一個不高,難不成你之前還認識那兩個人?”

  “嗯?沒有,只是……之前好像從別的地方聽說過他們罷了。”

  這般語氣涼涼地回答著,心中隱約像是想起了先前的什麼,所以習慣性沖範細假笑了一下的秦艽也沒有直白的告訴面前的老太太,他心裏其實已經大概猜到裏頭的那兩個聽上去像是遭遇了什麼不幸的人究竟是誰了。

  而之後又和照看著廚房灶台的範細客套地說了兩句,心裏其實也想看看裏頭那兩個先前罵過他的倒楣蛋目前究竟是什麼情況的秦艽當下就想和腳邊一直莫名很狗腿地拉扯著自己的泥娃娃一塊抬腳走進裏屋。

  可還沒等他撩開眼前那道青黑色的門簾,某個有著一頭顯眼的白髮,所以顯得面容格外冰冷嚴肅的人就先一步慢吞吞地關上門走了出來。

  而緩步走出來的同時,臉上還一副明顯帶著心事的樣子,可對上門口站著的秦艽視線的那一刹那,低頭皺著眉擦拭著雙手的的晉鎖陽卻是一頓,接著注意到先前幫自己去主動叫人的泥娃娃隱約在一臉邀功地看著自己的他才不動神色地抬起了眸。

  “你怎麼樣?裏面出什麼事了?”

  這般張口問著他,第一時間還是最為關心他本人安危的秦艽說完就將自己色調冰冷的細長眼睛迅速且難掩厭惡地落在了那明明此刻已經合上,卻依舊散發出一股奇怪腐臭味道的門簾後。

  而聞言下意識地往身後看了眼,確定鍋上坐著水的範細應該暫時沒注意到這裏,將自己已經擦乾淨的手慢慢放下的晉鎖陽才若有所思地看了眼兩人的身後,又稍稍壓下些心頭不太好的情緒同秦艽搖搖頭開口道,

  “嗯,沒事,我,我們先出去說吧,裏面現在的情況……現在應該不太適合讓任何人進去。”

  “……”

  他這話的意思很明顯,顯然是並不打算讓除秦艽之外的第二個人參與接下來他們倆的對話了。

  所以當下瞭解他是什麼意思的秦艽也沒有表現出任何的異議,把泥娃娃單獨留下負責看著屋裏面情況未知的範青占和楊堯,兩個人又這麼一塊出了範細的小院子,就在屋子後面小圍牆旁邊的破舊屋簷下有一搭沒一搭地說起話來。

  而一前一後地這麼相繼從院子裏走出來後,抬起頭不經意四目相對間,視線差點撞在一塊的兩個人也都是下意識回避了一下。

  但很快,意識到他們昨晚已經正式確定關係的兩個人才各自都覺得有點不太妥當地抬起頭,又一塊將剛剛那一秒不自然的情緒壓下,並如往常那樣地私下裏交談了起來。

  只不過很明顯,昨天晚上一直到很晚才在秦艽家門口分開的兩個人這會兒當面說起話來,氣氛還是有點止不住的微妙和局促。

  而相比較起心中到底對他人存著些善意和同情心的晉鎖陽來,除開眼前的某位姓師閣下之外,對這世上的任何事一貫都比較絕情自私,且性格相當目中無人和記仇的秦艽也沒有打算去抽空擔心一下他們身後的小屋子裏現在還躺著兩條半死不活的魚的意思。

  偏偏面前的晉鎖陽看樣子還真就自己的全部注意力都放在那兩條忽然找上門來的死魚身上,不僅一路都顯得若有所思地皺著眉不知道在想著什麼,之後竟然連半句話也沒和他主動說起過。

  而就在跟著他一塊出來的秦艽終於忍不住開始在心裏小心眼又心理陰暗地想著,某人待會兒要是敢對昨晚的那些事直接裝失憶,或者是連句大清早的普通鄰居間的新年問候都沒有,就直接一張嘴和他談正事。

  那自己這次絕對不會再好心把阿香和他說的事主動告訴他,還要想辦法直接弄死拿兩條魚壞了他接下來的事。

  走在他前面半步的晉鎖陽卻像是察覺到什麼似的轉過身,又眼神有些疑問地上下打量了眼,因為在悄悄琢磨壞主意所以臉色莫名有點陰森森的秦艽。

  “你怎麼了?”

  “……沒什麼,好像有點冷。”

  低著頭面無表情地就隨口撒謊回答了他的問題,秦艽那偏執暴躁,內心對身邊人缺乏基本信任和安全感的陰冷態度讓晉鎖陽臉上的神情停頓了一下。

  而隨後意識到兩人此刻的氣氛好像真的不太好,對這種事反應一向也比較慢的白髮青年也沒主動開口說什麼,只低頭看了眼秦艽凍得全無血色的手指尖。

  接著便在兩人的眼皮子底下忽然輕輕拉起他的手,又在用自己的手掌心完完全全包住了他每一根冰涼手指,並無比溫柔地捧到放到自己的嘴唇邊輕輕哈了口氣後,這才顯得一本正經地皺著眉對他開口道,

  “這樣感覺稍微暖和一點了嗎?”

  “……”

  “需要再來一口嗎,秦艽?”

  秦艽:“……”

  晉鎖陽這種‘熱情周到’到有點搞笑的詢問語氣明顯把剛剛兩人之間糟糕的談話氣氛一下子給沖淡了。

  臉色古怪的秦艽一時間也不知道是嘲笑自己腦子有問題才把某人的性格和為人想的那麼複雜好,還是對剛剛那一番確實讓他狹隘偏激的惡龍之心,又開始像二八少女一樣蹦蹦蹦亂跳的行為稍稍點評和鼓勵一下好。

  更多時候只是因為先天的性格問題和之前沒什麼經驗,卻不是真的腦子很笨才那麼遲鈍的晉姓師就已經以一種只有兩人私下獨處時,才會出現的神情搶在秦艽之前進一步握住了他的手,又很淡定地望著他灰色的漂亮眼睛和那張雖然初看平凡,卻也讓他愈發動心喜歡的面容慢吞吞道,

  “要是喜歡,可以試試看拉一輩子,雖然昨天晚上已經對你說很正式地過這句話了,但現在也不妨再為你重複一遍。”

  “……”

  “我的楊花爸爸很好也很讓我心動,所以他不用著急我是不是一早上起來就忘了昨天晚上究竟對他說過些什麼,或是懷疑我一點都不明白他心裏到底在不開心什麼,事實上,今天早上起床的時候,我發現自己好像比昨天晚上更喜歡,更離不開他了一點點。”

  秦艽:“……”

  不確定面前這個神情一本正經的傢伙今天早上起床是不是又莫名其妙地中了什麼邪,但今天早上的晉姓師在內心已經被比赤水還洶湧澎湃的糖水淹沒的秦龍君看來,確實比昨天晚上的那個晉姓師還要更帥,也更讓他離不開了一點點。

  而機智果斷到簡直令人心生佩服的晉姓師在無比順利地扳回一局,並稍稍多花了些時間成功把自家心情好像總是不太好,還喜歡一個人硬是憋著的‘楊花爸爸’哄好後,也終於是跟著一塊想起來了之前被他暫時擱置在一旁的倒楣魚人二人組。

  隨後兩人一塊坐在屋簷下看著清晨的雪的晉鎖陽先是皺著眉望向兩人身後的範細家小院,又不免有些帶著疑慮地望著身旁終於願意開始和他談正經事的秦艽道,

  “確實是出了點問題,接下來可能真的會有些麻煩,早上主動找上門來,不知道為什麼還認識我的兩條魚人中,那條叫楊堯的魚人情況很不好。”

  “……他怎麼了,山那邊現在到底出什麼事了?”

  “你聽說過巨人村嗎?”

  “……”

  晉鎖陽這麼一說,秦艽當下便想起來了阿香先前在家裏和他說的雷車或許就掉在巨人村的事,而晉鎖陽像是沒有察覺到他面上的些許異常,只是接下去繼續道,

  “早上背著他過來的同伴,就是那條同樣也染病的青占魚剛剛說,赤水河另一端的上游,周縣的巨人村,有很多村中的巨人同時染上了一種奇怪的病。”

  “奇怪的病?”

  這話讓秦艽之前還保持著事不關己的態度略微變了一下,一雙冷色調的眼珠子裏也跟著面前的晉鎖陽一起湧上了一層異樣而冷漠的灰。

  而聞言,坐在他身旁的晉鎖陽只點了點頭,又將若有所思的視線落在山頂的赤水那頭才皺著眉開口道,

  “巨人村,據說是一支全部住在周氏後裔的神秘村落,而周氏,根據《姓書》上的不相關記載,其姓氏的來歷最早則可以追溯到中國歷史上的三皇五帝時期,相傳那時黃帝統治的部落之一有一名叫做周昌的奇人,而這人打從娘胎裏一出生便是個世間相當罕見的獨臂巨人。”

  “傳說他腦袋如鼎般大小,身長數十米,長滿了長毛的巨型腳掌有成人五掌左右,還能以猿臂,象腿輕易撼動面前的大樹,屋頂甚至是樹林中肆意傷人的野獸,那時周昌的父母為了餵養這生而奇特,只有一條手臂的巨人,每天必須去山上采豹子的奶水和新鮮的黃牛肉才能讓他吃飽,可年紀越大,胃口也就越大的周昌一張嘴就要吃下一頭黃牛和兩桶奶水,卻還是時常覺得自己並不滿足,肚子裏實在餓的難受。”

  “當時有個說法,說周昌每每從家裏出門扛著石斧去山上幫他父親砍柴時,他周圍的普通人家都以為是天上打雷或是降下災難了,才造成了這種房屋和地面間恐怖的晃動,而這也間接導致了與之相鄰的人家對這巨人的存在越來越恐懼,不僅四處懷疑周昌是山精的孩子,不是他父母所生,字裏行間還生怕有一天周昌這麼個龐然大物忽然吃肉覺得吃不飽了,就要來抓了他們這些普通活人食用了。”

  “這些聽上去就不太妙的流言陸陸續續傳進周昌本人的耳朵裏,自然是讓他心裏格外地不太好受,畢竟父母早已老邁,漸漸地也無法下地了,總不能讓他們也跟著自己一起承受這樣無端的指責,於是有一天,巨人周昌乾脆給父母留下一句話和十五頭豹子肉,又一個人躲到山裏去過日子了,而當他的父母晚一步發現這點,並傷心的跑到山上去尋找自己的兒子時,卻發現自己的兒子巨人周昌竟然已經活活凍死在了冬天的山上。”

  “這一幕令他的父母萬分悲痛,但巨人已死,老兩口也只能就近在家的附近埋葬了兒子,又去村裏取了天上某位神秘的神女娘娘賜下的神物灌溉,可令人感到萬分驚奇的是,就在巨人周昌埋下屍骨並被澆灌神奇水源的地方,第二年卻是生長出了一棵無比高大,甚至恰好能遮擋住父母家房屋以此遮風避雨的參天巨木來,當第十二年巨木枯萎,樹的頂端竟還長出了一雙同樣高大的巨人孩子來,這也正是曾經最早的周氏後人的發源地的來歷了……”

  ……

  “而現在,就在那棵巨木曾經生長著的巨人村,卻陸陸續蔓延開了一種讓所有生靈老去的‘老病’,當地人不知道到底是什麼造成了眼前發生的這一切,只將這讓生靈快速老死疫病悄悄地稱為‘祖先的報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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