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取消。」程子同不假思索的回答。

於翎飛愣了一下，但什麼也沒說，隻答應了一個「好」字。

符媛兒不由地心頭一動，他是因為要帶她去拍杜明，才推了談生意嗎？

這時她的電話也收到消息，於輝發過來一個俱樂部的地址，明明白白告訴她，杜明和明子莫就在這個地址約會。

於輝應該沒騙她，之前於翎飛不也說了麽，還是於輝介紹明子莫給杜明認識的。

符媛兒想明白了杜明的套路，由一個中介人分別將他和明子莫帶到約會地點。

這樣一般人是想像不到他們有越界關係的。

杜明能將完美人設保持這麼多年，沒有一點過人的辦法怎麼能行！

此刻，符媛兒完全可以下車，獨自照著於輝給的地址找過去。

但想到程子同放棄了談生意，她不忍心中途下車了……

果然，程子同帶她到達的目的地，和於輝發給她的一模一樣。

但這是一家由老宅子改建的俱樂部，裏麵包廂特別多，找到杜明的包廂才最重要。

「你準備怎麼拍？」臨下車前，程子同問道。

符媛兒已經有了想法，「當然是能拍到兩人親昵的照片更好，拍不到親昵的照片，兩人結伴同行也可以。」

程子同將她上下打量，目光已經看穿了她，「符媛兒，我發現你越來越虛偽？」

以前的符媛兒，只會要求自己一定要拍到兩人親昵的照片。

符媛兒頓時火起，但隨即平靜下來，無所謂的聳肩：「我已經變了。」

她不願意在他面前表現得很積極，好像在爭取什麼，但在他和別人眼裏，不過是個笑話而已。

「他們在哪個房間？」她迅速轉開話題。

程子同意味深長的看了她一眼，才抬眸往前看去，「1902，總統套房。」

符媛兒想了想，除了扮成服務員進到房間，似乎沒有其他更好的辦法了。

這時，兩個身穿製服的按摩師結伴往裏走去。

符媛兒的目光跟隨兩人。

「我還不知道，原來你會按摩。」程子同絲毫沒掩飾語調裡的譏嘲。

符媛兒輕哼，有關她的事，他不知道的多著呢。

她抬步便往裏走。

「女士，您好，」門口保安攔住了她，「請問您有預定嗎？」

符媛兒不禁撇嘴，彷彿是一夜之間，A市的公共場合都需要驗證身份了。

「她跟我一起的。」程子同抬手刷卡，顯示他是貴賓免檢客戶。

符媛兒跟著他進了俱樂部，現在不是客氣的時候。

「下一步怎麼做？」他問。

「謝謝你帶我進來，你忙你的去吧。」說完，符媛兒便跑開了。

她跟著剛才那兩個按摩師到了俱樂部按摩部，裏面是按摩師休息的地方，只等前台打電話來，她們便輪流去有需要的客人房間裡服務。

她在外面等了一會兒，不時有按摩師被叫走，但漸漸的她意識到一個問題，杜明今天是不會叫按摩師的。

有明子莫陪著，他要按摩師幹嘛！

不行，她得讓他需要按摩師！

她想到了於輝，靈機一

動，立即打電話給於輝。

然而剛撥通他的號碼，手裏的手機便被人搶了過去。

她轉身一看，程子同到了她身後。

「手機還我。」她急聲道。

程子同不慌不忙，「不就是想以按摩師混進杜明的房間？」

他走開三五米，打了一個電話，回來後告訴她：「你去吧，杜明和明子莫都在房間裡。」

符媛兒：……

「你怎麼做到的？」她忍不住好奇。

「秘密。」

「咳……咳咳……」她差點被口水嗆到。

她換上了按摩師的衣服，戴上口罩，提著按摩輔助工具往1902房間走去。

這是一個五進五齣的大宅院，越貴的房間越往裏，但越往裏走，符媛兒越覺得莫名緊張。

或許是進到深院裏，環境越來越安靜，而她將要做的事情是偷拍，所以她的緊張其實是心虛……

她忍不住回頭往後看，卻見距離不遠的拱門處站了一個熟悉的身影。

是程子同。

她不由頓了腳步，只見他雙臂疊抱，唇帶譏誚的望著她。

彷彿等著看她笑話似的。

就算他是準備看她笑話，他總歸是陪自己走到了這裏……符媛兒心裏湧起一陣暖意，再轉身往前時，她沒那麼緊張了。

「叮咚。」她摁響1902的門鈴。

「請進。」回答她的是一個女聲，這就是明子莫的聲音了。

符媛兒一步步走進房間，走入了一個陌生新奇的世界……明子莫和杜明趴在床上，兩人都隻穿著浴袍。

尤其明子莫，頭髮和浴袍都是散亂的，一臉殘餘的緋色。

符媛兒立即明白自己這是走入了一個「戰場」，「戰鬥」剛剛結束沒多久，硝煙味道還太嚴重。

符媛兒不禁臉紅，還好她戴了口罩。

「你幫他按摩一下。」明子莫慵懶起身，浴袍滑下一邊，露出大半邊春光。

杜明上手了一把，當著「按摩師」的面……在他眼裏，這裏的按摩師都很放心不會亂說話吧。

他一定不知道，眼前的這個按摩師，已經將這些全都拍下來了。

明子莫推開他的手，媚笑著走進浴室去了。

「按摩吧。」杜明將浴袍脫下，趴在了床上，渾身上下隻穿了一條短褲。

所以，她需要挨著他的皮膚按摩嗎！

她可以現在借故離開。

進來之前程子同跟她說過了，拍到照片就撤，他已經安排了另一個按摩師隨時進來補上。

但照片雖然拍到了，她卻還想多留一會兒，挖更多的料。

按摩，她已經為了幫爺爺按摩，學過一些穴位按摩。

至於肌膚挨近的事，她早已準備了一雙手套。

「戴手套？」杜明看了一眼，不悅的皺眉。

「老闆，我們最近研究出一種新的按摩方式，更舒服，但手指直接接觸容易擦傷您的皮膚，所以我們需要戴上手套。」符媛兒撒謊也不用打草稿。

杜明將信將疑，但也沒有反對。

明子莫還在浴室呢，他總不能明目張膽的要求按摩師跟他肌膚相觸吧。

「你的聲音有點熟悉

，」杜明忽然想到，「我是不是在哪裏見過你？」

說著杜明想要抬頭，符媛兒瞅準機會按住他的臉頰，按摩他耳朵後的穴位。

杜明乖乖被按著，沒法動彈。

「您當然會聽出我的聲音，」她一邊按摩一邊回答：「我在這裏面已經做了五年，有很多熟客。」

杜明一愣，又要抬起頭來看她，但符媛兒將他腦袋一轉，換了一邊按住臉頰，繼續按摩另一隻耳朵後的穴位。

杜明被迫撇著嘴說道：「這裏的按摩師一年一換，你是不是說錯了？」

符媛兒一愣，心想這些人為了保守自己的秘密也真夠狠的，讓按摩師頻繁的換工作。

「我沒說錯啊，我的意思是我已經做了五年按摩師，A市喜歡按摩的人很多都知道我。」

接著又說：「老闆是不是不常按摩？您覺得我按摩的手法怎麼樣？」

杜明感受了一下，還別說，的確比以前的按摩師要老道，令他很舒服。

「程總給我推薦的人果然沒錯，」杜明嘀咕著，嘿嘿一笑：「看來他小子也沒少在這些場合瞎混。」

符媛兒一愣，瞬間明白了，原來程子同之前打的那個電話，是給杜明推薦按摩師。

「我覺得老闆才是好男人，」符媛兒故作懵懂，「來這些場合的男人很少帶老婆過來，但老闆你卻帶著老婆一起享受。」

杜明笑了笑：「你怎麼覺得那是我老婆？」

「那麼漂亮的女人，只有老闆才配得上。」符媛兒特別真誠的說道。

杜明被逗得哈哈大笑。

符媛兒立即拾級而上：「老闆，你老婆看著有點面熟，很像一個叫明子莫的大明星。老闆的福氣真好。」

杜明不高興了，「像明子莫我就有福氣了？我告訴你，她就是明子莫，如假包換。」

符媛兒故作大驚：「真的嗎！原來明子莫已經結婚了！」

她嘆一聲氣，「這下好多男粉絲要傷心了。」

「他們有什麼傷心的，」杜明輕哼，「就算我不要，也輪不著他們那群盧瑟。」

「姑娘，叔叔教你，」杜明語重心長的說道：「找男朋友千萬不能找那些自己不上進，還怪別人太努力的盧瑟，一輩子不會有出息。」

符媛兒「受教」，虛心的點頭：「還是明子莫姐姐福氣好，能嫁給老闆這麼好的男人。」

這時，符媛兒正給他揉肩，他忽然抬手抓住了符媛兒的手，笑眯眯的低聲說道：「只要你願意，明子莫有的你同樣會有，有空給我打電話。」

他往符媛兒手裏塞了一張名片。

符媛兒強忍著才沒吐出來，這個油膩的中老年人，真以為自己魅力爆棚。

等著即將到來的私情大曝光吧，網友的群嘲分分鐘教你怎麼重新做人。

「名片放著吧，」符媛兒不著痕跡的錯開，「我先給你按摩。」

「老闆，」符媛兒又挑起話頭，「你的意思，明子莫不是你的老婆。」

「只要開心快樂就好，要那些虛名有什麼用，你說是不是？」杜明目光灼灼的看向符媛兒。

既然符媛兒這麼崇拜自己，他覺得拿下她，吃個下午茶點心也不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