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昨晚上幹什麼去了？」去往會所的路上，符媛兒終於打通了嚴妍的電話。

「突然有點事，後來手機沒電了……」

符媛兒馬上聽出了嚴妍言辭閃爍，「我聽人說你和程奕鳴一起離開的。」

她直接說出事實，弄得嚴妍頓時沒詞了。

「我……我就是碰巧看見了他……」

「你們倆幹什麼去了？」符媛兒問。

「沒幹什麼，」嚴妍立即否定，「就是一起喝了一杯咖啡，後來我忽然有點事，想告訴你但手機沒電了。」

上次她也這麼說，但實際情況是她被程奕鳴困住了……

她一定不肯說，符媛兒也不好咄咄逼人。

「你現在幹嘛呢，還沒下班？」嚴妍改口問她。

「我現在去會所裡做採訪。」

嚴妍問明白是哪一家會所，詫異的吸了一口氣，「你去什麼地方採訪不好，幹嘛去這裡！」

嘖嘖，她的那些消息網是怎麼做事的。

「你知不知道這家會所的情況？」

嚴妍知道得很清楚，這家會所水很/深，能在裡面消費的顧客個個來頭不小。

裡面的「女員工」個個也都不普通，跟客人們也都是有非一般的關係，直白一點說，出入這家會所的男人，和在外面有情人小三之類的差不多。

「哦，」符媛兒沒覺得事情有多嚴重，「我只是做一個採訪，應該沒什麼問題。」

「總之你要多加小心。」嚴妍囑咐。

符媛兒點頭，她會小心的，但她更加希望一件事，「嚴妍，你有什麼心事一定要告訴我，否則還做什麼閨蜜。」

「好啊，」嚴妍答應得倒是很爽快，「你有心事也一定要告訴我，比如你對你和程子同的關係究竟是怎麼想的。」

「……我到了，下次聊吧。」

那邊輕笑了一聲。

符媛兒心頭嘆了一口氣，是啊，有些心事是沒法說的。

「女士，請出示貴賓卡。」符媛兒來到會所，被保安擋在了門口。

好在她早有準備，拿出了從別處借來的貴賓卡。

然而，為什麼沒有人告訴她，保安還會對貴賓卡進行身份驗證。

而保安驗證過貴賓卡後，看符媛兒的眼神都變了。

「對不起，女士，您的貴賓卡與您的身份不匹配。」他看著符媛兒的眼神充滿警戒。

彷彿她是個間諜或者臥底。

符媛兒：……

這個會所什麼鬼，安保級別堪比世界級大會了。

「我跟一位朱先生約好了，」符媛兒只能說道：「我可以讓朱先生出來接我。」

保安的眼神更沉：「已經到達會所裡的客人沒有一位朱先生。」

「我……那我現在辦一張貴賓卡行嗎，開卡多少錢？」

「女士，請你馬上離開，否則我要叫同事過來一起處理了。」

敬酒不吃你別吃罰酒。

符媛兒不服氣了，左右都不行，這家會所是想上天嗎？

她聽過不準蹭卡的，但沒聽過不讓辦卡的啊。

「我是消費者，我正常辦卡怎麼了，你把你們經理叫來！」

「女士，我再警告你一次……」

「她跟我是一起的。」忽然，符媛兒身後響起一個男聲。

她馬上聽出這是誰的聲音，不耐的吐了一口氣，怎麼哪哪兒都有程子同啊。

「程先生。」保安的態度立即恭敬起來。

程子同微微點頭：「我帶她進去。」

他伸臂攬住了符媛兒的肩。

保安不再多說什麼，側身讓出了一條通道。

程子同帶著她走過了過道，到了走廊上，才低聲說道：「拿別人的卡來這裡，你是惹事不怕事大！」

符媛兒推開他的手，冷冷一笑：「程子同，你夠本事啊，哪裡都能見到你。」

程子同不以為然，「你又以為我跟蹤你了，剛才你也看到了，臨時辦卡沒有用。」

言下之意，他是這裡的常客。

意識到這一點，符媛兒心裡更加煩躁。

「有什麼好炫耀的，炫耀你的夜生活夠豐富嗎？」符媛兒不屑的瞥他一眼，轉身就走。

嚴妍說過的，在這裡消費的男人，和在外面有情人小三差不多。

符媛兒找到採訪對象朱先生的包廂，敲開門一看，朱先生在裡面啊。

剛才那個保安是故意刁難她吧。

不過，裡面不只有朱先生，還有其他幾位先生，幾人正將酒水擺了滿桌，喝得歡暢。

瞧見符媛兒走進來，幾位先生先是愣了一下，繼而臉上泛起輕浮的調笑，「嘖嘖，這裡的女員工素質越來越高了。」

像符媛兒這樣的清水芙蓉，他們還是第一次見啊。

符媛兒挑眉，什麼鬼，這是將她當成這裡的女員工了。

不過，她也沒傻到說自己是記者，那絕對會被人轟出去。

她大大方方來到朱先生身邊，微笑說道：「朱老闆，我們總算見面了。」

說著，她在朱先生身邊坐下了。

其他幾個男的一看明白了，這是有主了。

「老朱啊，眼光不錯啊。」男人們沖老朱擠眉弄眼，無不羨慕。

朱先生呵呵乾笑了兩聲。

符媛兒低聲問他：「為什麼我在門口報你的名字沒用？」

「今天是程總做東，我進來的時候沒刷卡。」朱先生告訴她。

「程總？」哪個程總。

她話音剛落，便聽到其他男人站起來陸續叫道：「程總，程總！」

她抬頭一看，走進包廂裡的男人正是程子同。

符媛兒：……

他要再敢說這是巧合，她買塊豆腐一定也能將自己撞得頭破血流。

程子同與他們打了招呼後便坐下來，正好坐在符媛兒旁邊的空位上。

符媛兒被擠在了程子同和朱先生中間……

「經理，我們人到齊了，你趕緊安排。」其中一個男人按下了裝在沙發扶手上的通話器。

沒過多久，便有好幾個女員工走了進來。

女員工們個個青春靚麗，燕瘦環肥，各有千秋……嗯，嚴妍說得對，的確不普通……

特別是坐到了程子同身邊那個，尤其風情萬種，漂亮動人……

咳咳，她絕對沒有將目光特意落在那女人身上。

但女人們的目光卻落到了符媛兒身上，充滿疑惑。

「這位姐妹是誰，我怎麼從來沒見過？」一個女人說道。

符媛兒心頭咯噔。

這怎麼還清人數的？

符媛兒沒得到確切消息，曾經有記者偽裝成顧客來會所裡偷拍了一通。

幸好老闆手段高，否則非得鬧出大事不可。

但從此以後，這裡面的管理就很嚴格了。

後來又有記者混進來偷拍，被發現後的結果是……拖到後巷暴打了一頓，頭上套麻袋打的那種，過後想指認都沒辦法。

「對啊，對啊，我從來沒見過。」其他女人也跟著說。

符媛兒沖朱老闆使眼色，提醒他趕緊想辦法。

他們之前說好的，他帶她進來採訪，看一看會所裡的模樣，她是會給採訪費的。

但此刻朱先生卻迴避著她的目光，不知道是在忌憚什麼。

「她是我帶來的。」這時，程子同伸臂攬住了符媛兒的肩膀，「有什麼問題嗎？」

女人們一聽馬上笑開了，程子同說的話能有什麼問題。

被解圍的符媛兒卻一點不高興，他在這些人面前說話越管用，越表示他來這裡次數多。

「程總怎麼從外面帶人來啊，」他身邊的女人嬌滴滴的依偎著他，「是不是嫌棄我們姐妹不行啊？」

符媛兒的心更加沉……

程子同勾唇輕笑：「大家一起玩，高興最重要，何必計較這麼多？」

「對，對，高興最重要，」有人看出程子同不高興了，趕緊舉起酒杯：「來，我們大家先敬程總一杯。」

這杯酒過後，大家就玩開了。

這個玩開，不是氣氛開了，而是玩的尺度很開……甚至會有少兒不宜的畫面……

符媛兒暗中打開放在手錶的隱形照相機，哢哢哢的使勁拍。

讓你們這些男人偷腥，恨不得全給你們曝光才好。

「喝酒。」她正在心裡罵人呢，程子同忽然攬住她的脖子，將一杯酒往她嘴裡喂。

她本能的掙扎，程子同低頭在她耳邊說道：「你別忘了自己的身份。」

她什麼身份？

對了，她是他從其他地方帶過來的女人。

她只能低頭喝下大半杯酒。

剩下半杯，他也沒勉強她，仰頭自己喝了。

然後將杯子湊到她面前，「給我倒酒。」

符媛兒見這裡都是女人倒酒，她也沒脾氣，拿起一瓶酒往杯子裡倒。

「哎呀！」沒防備旁邊的朱先生和女人玩鬧，往她胳膊上一撞，大半杯酒全灑了。

符媛兒本能的抽了幾張紙巾想幫他擦，然後才發現酒灑在……他小腹下面那個位置。

她臉紅著不知道該怎麼下手……

程子同的眼角浮現一絲笑意，他抓起她的手，帶她出去了。

「嘖嘖，程總看上去很喜歡那個女人嘛。」有女孩嫉妒了。

「就是，還從外場帶過來，是包了吧。」又一個女孩說。

「程總不是剛離婚沒多久嗎，怎麼這麼快就有相好的了。」

「聽說程總是因為外面有人離婚的，難道這位就是那個小三？」

符媛兒：……

再這麼聊下去，她的前妻身份是不是該被挖出來了。

符媛兒站在洗手間外的窗戶前，任由微涼的晚風將她臉上的紅暈吹散。

今天這事辦的，採訪不像採訪，臥底不像臥底，真夠糟糕的。

本來她的計劃，和朱先生找個包廂坐一坐，感受一下會場的環境，聊一聊他的婚姻現狀。

雖說計劃比不上變化吧，但這個變化也太大了，把她都變成會所女員工了……還是外帶的。

男洗手間響起一陣沖水聲。

符媛兒回過神來，轉身看去。

程子同走出來，他已經將潑了酒水的褲子換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