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燈也是被朋友拉進這個場合的。
都是中學時期的朋友,學啥啥不行,打架第一名,後來阿燈被送去習武,跟他們就斷了聯繫。
前不久他辦公事的時候碰上他們了,不久之後,他為司俊風工作的事就傳遍了朋友圈。
今天這個酒局,其實是為他攢的。
「燈哥,走一個。」
「燈哥,咱們也走一個。」
「……」
阿燈一臉為難,司俊風是有嚴格要求的,除非是年假期間,一律不準沾酒。
「謝謝各位,我就以飲料代酒,」阿燈賠笑:「不能因為喝酒把飯碗弄丟了不是。」
「理解,理解。」
喝了一圈飲料之後,朋友們互相使個眼色,進入今天的主題。
「燈哥,你現在混得這麼好,給哥們一點關照啦。」
「聽說司老闆公司項目多得很,你掉點渣子下來,我們也能吃飽了。」
「對啊,燈哥,實在不行你收我們當小弟……」
「飲料喝多了也挺撐,我先去一趟洗手間。」阿燈借口離去。
包廂裡氣氛低落。
「阿燈看上去不想幫忙啊。」
「人就是這樣,有點本事就不認人了。」
「別急嘛,我們不是還有其他準備嗎。」
眾人點頭,露出壞笑。
「砰」!
阿燈在洗手間一個格子間裡,忽然聽到一聲悶響。
他沒當回事,拉開門,一個人影忽然落入他懷中。
濃鬱的香水味頓時湧入鼻子,他忍了又忍,還是忍不住「阿啾」一個噴嚏。
再看懷中,竟然是一個穿著清涼的女人。
「姑娘,你站好。」他將姑娘扶正,剛一放手,她又倒了過來。
這次她緊抓住他腰間的衣料,嘴裡呢喃:「暈,好暈……」
她不舒服的扭動身體,若有若無的蹭著。
阿燈「哦」了一聲,「你不舒服啊,我幫你洗把臉。」
他將她帶到外面的洗手台,龍頭打開,一把抓起姑娘的後腦杓……
「阿燈!」忽然響起一個憤怒的女聲。
許青如竟出現在不遠處,美眸怒瞪,「沒想到你是來者不拒,完全不挑食!」
他抓著姑娘的後腦杓,姑娘緊貼著他,畫面著實有點讓人誤會……但其實他是想抓著姑娘腦袋,往水龍頭下澆灌的。
姑娘推開他,跑了。
他也沒跟許青如解釋,也準備離開。
「怎麼,你還想追上去?」許青如攔住他。
「許青如,我的事跟你沒關係。」阿燈不耐。
許青如瞬間紅了眼眶,「我究竟哪裡不好,就那麼不招你待見?」
「你哪裡都好,是我配不上你。」阿燈回答的漫不經心。
他的敷衍讓許青如更加難過。
阿燈卻臉色微變,目光越過她往前看去。
她轉睛,只見不遠處站著祁雪純和雲樓。
阿燈已快步上前。
祁雪純主動走開,並拉走了許青如。
「你們怎麼會來?」許青如問。
「我說我們擔心你,你會相信嗎?」祁雪純反問。
「我沒事。」說完,許青如甩身離去。
祁雪純沒阻攔,她能猜到,許青如是去聽阿燈和雲樓說些什麼了。
她沒想到,許青如對阿燈陷得這麼深。
她對男女關係的認識,實在太少了。
「……不用解釋了,我對你沒那個意思,」雲樓正對阿燈攤牌,「我給你帳戶裡轉了一筆錢,你給我買的那些東西,我自己付錢。」
說完,她準備離開。
「雲樓!」阿燈一把抓住她的胳膊:「你是不是顧及許青如,我跟她什麼也沒有。」
「跟她沒關係,我只是對你沒興趣。」雲樓冷冷看著自己的胳膊。
阿燈無聲嘆息,鬆開了手。
雲樓又說:「許青如對你是真心的,而且她是個好姑娘,你可以考慮一下。」
看著雲樓毫不回頭的身影,阿燈滿臉失落。
「嗤」的一聲冷笑響起,許青如從角落裡轉出來,「原來高高在上的阿燈,也有被人拒絕的時候。」
阿燈抬步離開,不想搭理她。
她不依不饒,緊隨其後,「你也不必灰心,雲樓也就表面上冷點,其實是故意端著,你再堅持一段時間,說不定她就答應了。」
阿燈頓步,神色嚴肅:「不準你這樣說雲樓!」
許青如一愣,繼而冷笑:「還心疼了?我告訴你吧,雲樓家裡條件不好,她還得替姐姐養女兒呢,你跟她在一起就準備著往裡不斷掏錢吧。」
阿燈挑眉:「你怎麼就知道,我不願意?」
「你……」許青如氣惱:「不管她是什麼樣,你都鐵了心對嗎!」
阿燈已然走遠。
許青如緊緊的捏住了拳頭。
**
這晚,祁雪純親自下廚,做了一鍋麻辣小龍蝦。
她做這個,是因為簡單又下酒。
「都給我過來吧,」她拉著雲樓和許青如坐下,「就當陪我喝。」
雲樓首先打破沉默,打開兩罐啤酒放到自己和許青如面前,「老大不要喝酒了,我們喝點。」
許青如盯著啤酒罐沒出聲。
祁雪純抿唇:「我們不是同生共死過嗎,真要為一個男人吵崩?」
許青如猶豫片刻,最終還是端起了啤酒,「我幹了。」
「我也乾。」雲樓點頭。
兩人一口氣將一瓶啤酒全部喝下。
「好了,阿燈的事情可以放下了?」祁雪純問。
「看在老大親自做龍蝦的份上,我也得放啊,」許青如自嘲一笑,「我治癒失戀的時間是不是也挺長的?」
祁雪純搖頭:「這件事其實怪我,許青如,你想埋怨沖我來。」
許青如「嗯」了一聲,「以後做任務,多給漲點錢吧。」
「好,加錢。」祁雪純沒含糊。
這下,許青如能高興的剝龍蝦吃了。
祁雪純鬆了一口氣,轉睛看雲樓:「你沒事了吧?」
雲樓搖頭:「只要她不怪我,我就放心了。」
許青如瞟她一眼,「咱們有一說一,其實阿燈挺不錯的,你為什麼不接受?」
「我……暫時沒談戀愛的想法。」她回答。
許青如不以為然:「談戀愛這種事真能安排的嗎,又不是做工作計劃。等你有計劃的時候,可未必能找到好男人。」
雲樓有些失神:「好男人……什麼叫好,什麼叫不好……」
祁雪純微愣,聽著像是有故事,但她沒準備多問。
「好男人就是阿燈這樣的啊,要顏值有顏值,工作突出,性格也好。」許青如沒聽出異常,又是叨叨一通。
雲樓苦笑:「即便是這樣的男人,甩開你的時候,也會毫不猶豫的。」
客廳裡安靜了一下。
「雲樓,你是不是有什麼心事?」祁雪純問。
許青如也看出來了,再不看出來就是傻子了。
雲樓又喝下一罐啤酒,才說道:「其實也沒什麼,我談過戀愛的,後來就分手了……」
「你剛才說的,甩開,毫不猶豫是什麼意思?」許青如疑惑。
雲樓雙眼發直,「不就是……被甩開……」她忽然打了一個酒嗝,砰的倒在了地毯上。
祁雪純和許青如愣了愣。
「看她喝酒也不上臉,」許青如一拍腦門,「原來是兩瓶倒。」
又過了兩天。
程申兒那邊終於有了動靜。
祁雪純收到請柬,邀請她參加程家舉辦的酒會。
許青如打聽到的消息,程家人一致認為,程申兒必須重新融入a市的生活。
女孩子嘛,總要嫁人的。
而程家的女孩子,不能嫁得寒磣,最起碼得是圈內的青年才俊。
所以,程家決定在程母手術之前,辦一場大型酒會,讓圈內人重新認識程申兒。
「這個請柬是故意發給你的吧,」許青如琢磨,「你不是a市圈裡的,不認識幾個人,也沒幾個人認識你。」
「可能是程申兒故意的。」雲樓說。
一大堆請柬裡混入程申兒偷偷手寫的一張,不是難事。
「你要這麼說,司總一定也收到請柬了。」許青如猜測。
祁雪純點頭,上次丟東西鬧出那麼大的動靜,她和司俊風「冷戰」的事一定已經傳開了。
程申兒八成是想將她和司俊風約到同一個場合,試探他們。
她的思路是對的,但她高看了程申兒,程申兒有心試探,根本等不到酒會開場。
晚上,她和傅延約在一家餐廳吃飯。
傅延聽說她會帶葯過來,所以堅持請她吃飯,表示感謝。
走進餐廳,祁雪純不禁愣了愣。
餐廳是很明顯的西餐廳,裝修十分的豪華。
客人們都身穿正裝,她則牛仔褲短袖,連被人誤當做服務生的可能都沒有。
因為服務員男著西服,女穿蓬蓬袖大擺裙,比她正式多了。
「沒關係,」傅延挑眉,「別被外表嚇到,越是這種餐廳,其實越認你的口袋。」
傅延甚至牛仔褲短袖加拖鞋,嘴裡還叼著一根牙籤。
比起她乖乖學生的模樣,傅延是痞子無疑了。
祁雪純覺得,傅延這人也挺奇怪。
「先生,女士晚上好,請問兩位用餐嗎?」服務員迎上前,輕言細語的詢問。
「兩位。我要靠窗的座位。」傅延大大咧咧的吩咐。
「好的,這邊請。」服務員帶路。
點好菜之後,祁雪純小聲問他:「我剛才看到服務生有點不耐煩,但他往你的手錶瞟了一下,一下子又和顏悅色了。」
傅延看一眼自己的腕錶,樂呵一笑。
「寶璣的限量款,算他識貨。」
祁雪純對奢侈品不懂,但也猜到他的手錶很值錢,才會讓服務生高看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