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相宜記得，周森第一次當她“老師”之後，她臉紅抬不起頭來，他嘆氣說自己還什麽都沒做呢。

她滿臉不可置信，他又說等他做了，她就知道了。

終於，今天，她知道了！

跟今天比起來，周森那天確實可以說是……什麽都沒做。

嗚……

周森看著小姑娘的表情，擔心她是不舒服，碰了碰她，“弄疼你了？”

他不問還好，一問陸相宜就眼淚汪汪的，仿佛因為他受到了天大的委屈。

是挺疼的，她沒想到這麽疼，但後來……她不好意思說！

周森只看見陸相宜眼淚汪汪的樣子，心疼她又有些想笑，說：“相宜，我很克制了。”

陸相宜瞪了瞪眼睛，“一開始是，但後來……你就一點都不克制了。”

委屈巴巴的語氣，招人心疼極了。

周森低聲說：“後來，你也有感覺的，是不是？”

陸相宜不好意思說的事情，他倒是很好意思，還很有成就感的樣子！

陸相宜把臉埋進他懷裡，捶了他一拳，“你別說了！”

周森這下確定了，小姑娘只是害羞，而她害羞的樣子，也是可愛的。

他握住小姑娘的拳頭，目光繾綣地看著她，像要溫柔地把她裹住，也像要無所顧忌地將她佔有……

陸相宜還不曾在周森臉上，看到過這麽復雜的情感。

她用指尖，輕輕描摹他的臉，過了片刻他突然笑出來。

她不知道他笑什麽，但也跟著笑了。

周森第一次覺得，他的小姑娘傻傻的，但很可愛，很招人喜歡。

他把她抱得緊緊的，解釋道：“我笑是因為，奶奶走後，我以為我再也不會知道什麽叫幸福。”

陸相宜摸摸他的臉，“不要這麽想。”

“碰到你之後，我就不這麽想了，尤其是……今晚過後。”周森停頓了一下，若有所指地說：“相宜，我感覺很好。”

陸相宜本來就夠害羞的了，實在是沒法跟周森討論這件事。

她小手捂住周森的臉，小聲抗議，“別說了。”

周森不說了，只是問：“你呢？”

陸相宜咬著唇，發誓不回答，然後說要去洗澡。

周森把她抱進浴室，用了一些手段，還是將答案從她口中撬了出來。

他得到答案，又有了興致，惡劣地在她耳邊問：“那你想不想再試一次，嗯？”

陸相宜是拒絕的，奈何周森已經太熟悉她了，輕易就讓她妥協……

最後，她幾乎變成了一灘水，被周森抱出浴室。

雪又下起來，但跟室外不同，室內暖烘烘的。

周森換了床單才把陸相宜放進被窩裡，在她耳邊說：“下雪了，想不想去看看？”他記得她喜歡看雪，他可以把她抱到窗臺邊。

“嗚……”陸相宜已經不想動彈了，“我想睡覺。”

周森親親她柔嫩的雙頰，“睡吧。”

陸相宜幾乎是秒睡，周森饜足了也不再折騰她，把換下的床單塞進洗衣機，折回來擁著小姑娘，很快也陷入熟睡。

第二天，兩個人都是早早就醒了。

身上那種輕微的、曖昧的不適，第一時間把昨晚的一幕幕加載到陸相宜的腦海，她懶懶地睜開眼睛，眼前就是帶給她不適的人！

周森的狀態跟陸相宜大不相同。

他神清氣爽的，格外愉悅，溫柔地跟陸相宜說早安。

陸相宜咬了咬唇，“我還不想起床……你先起來去公司，不用管我。”

她應該還是害羞。

周森沒有拆穿她，起床迅速洗漱換了衣服，吃完早餐又折回房間，說：“我去公司了。”

陸相宜只露出半張臉看他，“嗯！”

“你晚點起來，把床單放烘乾機。昨晚洗了一遍沒乾凈，我剛才重新洗了。”周森說這一切的時候，要多自然有多自然，說完摸摸陸相宜的腦袋，“我走了，晚上見。”

陸相宜恨不得把另半張臉也埋進枕頭，“晚上見！”

周森臨起身又想起什麽似的，認真地問：“你確定沒有哪裡不舒服？”

“唔……”

陸相宜這回真的學鴕鳥把臉藏起來了，伸手推了周森一把。

周森笑笑，放心地走出房間。

他大概是點了微信語音，陸相宜聽見徐助理的聲音、隨著他的腳步聲變遠：

“周總，你起床沒有？今天公司開業第二天，你怎麽賴床啊？大家等你開會呢！”

再然後，是大門關上時，電子鎖發出的提示聲。

陸相宜過了很久才抬起頭，看著空空的房間，眨了眨眼睛。

周森剛走，她就覺得偌大的房間空空蕩蕩。

如果她醒來沒有看見周森，想必會更失落。

所以，他是刻意等她醒了再走的？

陸相宜想著，心裡甜絲絲的，昨晚的一幕幕又湧上腦海……

她雖然沒有豐富的經驗，但也知道，昨晚周森很照顧她的感受，後來在浴室裡他才放肆了一回。

好像，不管是情感上，還是生理上……她都很喜歡周森。

“啊！”

陸相宜在床上打了個滾，捂住臉，卻沒有捂住上揚的唇角。

快到中午，她才去學校，路上還接到哥哥的電話。

她談戀愛的事情，哥哥早就知道了，她以為他有一堆話要跟她說，但很意外地，他過了許久才聯系她，問她戀愛談得順不順利。

她差點笑死，“談戀愛又不是談項目！”

然後她就聽見他說：“笑的這麽開心，看來談戀愛的感覺還不錯？”

那時周森雖然忙，但每天也能抽出時間跟她蜜裡調油，她每天都很開心。

於是，她不假思索地說：“對啊，你要不要也找個人談一下？”

陸西遇用一聲冷哼表示。他不屑於談戀愛！

他的時間，應該用來做更有挑戰性的事情。

比如，查查跟他妹妹談戀愛的那個家夥。

雙胞胎的心靈感應，只有他們自己知道有多神奇。

陸相宜已經知道哥哥在想什麽了，很嚴肅地說：“你不許查，爸爸媽媽都答應我暫時不查了！”

“你被欺負了怎麽辦？”

“那你就等我被欺負了再查！”

陸西遇答應了，偶爾會打來電話關心妹妹有沒有被欺負，像今天這樣。

陸相宜無奈極了，“沒有沒有沒有，我好著呢！”她說完下車，跟師傅說了聲謝謝。

“你今天怎麽這個點才到學校？”陸西遇很敏銳，“最近不是在排練，每天都要很早到學校？”

陸相宜當然不好意思讓哥哥知道，“我昨晚去玩了，玩的比較晚！”

“不要談了戀愛就只顧著玩。”陸西遇沒有起疑，叮囑道：“你快要畢業匯演了，上點心。否則成績不好，到時候別哭。”

有一個上進心太強的哥哥，壓力就是這麽大！

陸相宜說自己知道了，頓了下又問：“今年聖誕節和春節距離很近，你們聖誕節回來嗎？”

每年的聖誕節，他們都有假期，會回國等過了元旦再走，春假再請幾天假回來。

但今年，兩個節日距離很近，他們不太可能一個月跨國來回兩次。

“聖誕我不回去。”陸西遇說，“春節回家呆一周。”

“念念呢？”

“他？聖誕也許會回，但不是為了回去過節。”

陸相宜往學校大禮堂走去，一邊問：“你跟念念打賭那次，念念知道自己輸了的時候，到底是什麽反應？”

陸西遇笑了一聲，笑聲裡滿是高冷的嘲諷。

陸相宜頓時更有興趣了，“哥哥，你告訴我，我絕對不告訴別人！”

陸西遇沒有這麽好套路，“我只能告訴你，念念強烈要求我，不管對誰都說他當時很生氣，氣得要炸了。”

“那他實際上——”

“無可奉告。我睡了。”

陸相宜還沒反應過來呢，陸西遇已經掛了電話。

她好奇得抓心撓肺，但又沒有什麽辦法。

等到春節，哥哥回來了，她一定要解開這個謎底。

至於怎麽解……雖然她多數時候是陸西遇的手下敗將，但偶爾也能萌發出對付他的智慧！

所以，能不能解，全看她的運氣！

學校大禮堂，就是學生畢業匯演的舞臺。

最近大家都準備得差不多了，為了保證演出效果，陸陸續續有人預約來大禮堂排練。

今天陸相宜的排練機會，是易歡歡守在電腦前搶來的。

上一組離開，她們立馬上去排練。

事實上，排練的只有陸相宜一個人，易歡歡負責拍攝，然後不停地重復看影片，不斷完善舞臺上除了表演之外的所有東西。

易歡歡和陸相宜，說不清誰肩上的擔子更重一些。

二十多分鐘的獨角戲，陸相宜每次表演完，都覺得精疲力盡，這次這種感覺尤其明顯，停下時她幾乎喘不過氣來。

一個小時，本來足夠她們排練兩次，但是易歡歡看出陸相宜今天狀態不佳，說：“今天就排一次吧，我們去吃點東西休息一下。”

陸相宜走到舞臺邊緣，跳下來，沒想到落地時腿軟站不穩，趔趄了一下。

易歡歡嚇了一跳，忙忙扶住陸相宜，一個不經意從她的領口看見了一些曖昧的痕跡……

她瞪大眼睛，然後別開視線，提醒道：“相宜，那個……咳，下次你要麽遮一下，要麽穿件高領毛衣出門吧！”

陸相宜馬上就明白過來了，捂住鎖骨那個地方，紅著臉問：“很……明顯嗎？”

“你不彎腰倒也看不見！”易歡歡想到什麽，嘿嘿一笑，“看來你們家周森，確實是很行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