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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武天下》第63章
第四卷第二章虛偽之神(2)

齊在躡手躡腳地回到了於宋有之幾個人合住的大房內。他現在示之於人的身份是眉溫奴的男人,雖然是假稱的,但在古湘這個外人面前,也只有假戲真演,先進眉溫奴的屋內,待古湘不留意的時候再回大房。

進屋時,齊在發現幾個人都上上下下地打量著他,像是要從他身上找到不同尋常的地方。齊在頓時覺得渾身不自在,手腳不知如何擱置才好,心道:“他們一定是在想我到溫奴的房內會發生什麼樣的情景……天地良心,什麼事也沒發生,不過… …就是她的眼神有點火辣辣的。”

所幸為了不讓隔壁柴房裡的古湘聽出什麼蹊蹺,於宋有之也不敢開口取笑齊在,總算沒有讓齊在太難堪,他很聰明地將燈吹滅了。

這時,外面的廝殺聲也消失了,禪都開始漸漸地靜了下來。

不知過了多久,當眾人都欲睡未睡時,東門怒忽然輕咳一聲,眾人一下子都醒了過來。

黑暗中,東門怒低聲道:“都睡了沒有?”

“沒有。”七嘴八舌的回答,卻竭力壓低了聲音。

“好,你們都聽好了,以後要記住不許再對古公子無禮。”東門怒說了一句出乎任何人意料的話。

“為什麼莊……大掌櫃半夜三更叮囑我們這點小事?”於宋有之道。

“因為古公子的身份很特殊……”東門怒道。

此時,古湘正將耳朵貼在與大房相隔的木壁上費力地聽著,木壁牆雖然不怎麼隔音,但說話的人都有意壓低了聲音,聽起來仍是很費力。

當古湘聽到東門怒說到“古公子的身份很特殊”時,古湘的心頭一陣狂跳,慌亂至極。

只聽得東門怒繼續低聲道:“……她其實根本不是什麼古公子,因她並不是男人,而是一個年輕的女子。”

古湘已經緊張得透不過氣來了。

大房內,一片壓抑著的驚呼聲。

“大掌櫃是怎麼看出來的?”高辛問道。

東門怒低低一笑,道:“這正是我閱歷比你們豐富的地方。平時你們總說我足不出門,但到了關鍵時候,卻還是我能明察秋毫。”

“啊呀,是了,我道為何她不肯與我們同住,而且又特別羞澀,原來卻是因為她並非男子。”於宋有之恍然大悟道。

“對了,還有她總不肯將自己搓洗乾淨,這是因為她怕有人認出她是女子。”史佚也道。

“你們全是事後智老。”東門怒道,“雖然她沒有告訴我們真相,但一個年輕女子流落到我們這種小店,總有迫不得已的苦衷,以後你們當做不知此事,只要暗中的關照她一點便是。”

“我們聽大掌櫃的。”眾人低聲道。

“如果大掌櫃不介意,我於宋有之還願意獨自一人擔當照顧她的重任。”於宋有之道。在稷下山莊他們五大戍士並不如現在這般敢常常對東門怒說笑,畢竟身份尊卑有異,但在這酒館裡,彼此間卻親近了不少。

“於宋有之,以後不可在古姑娘面前說這些不著邊際的話。”

“是,是。”於宋有之忙應道,不知他想到了什麼,兀自樂了,笑出聲來。

黑暗中東門怒也無聲地笑著。

誰又知道他笑的真正原因是什麼?

翌日清晨。

天司殺、天司祿、天司命、天惑大相、地司命、地司祿早早地便被冥皇召至紫晶宮搖光閣。

昨夜禪都連番血戰,結果可謂是有喜有憂,所以眾人誰也不知冥皇將他們早早召來是禍是福。

冥皇終於出現了,從他的表情看不出是喜是怒。

坐定之後,一相五司施禮參見。

禮畢,冥皇目光投向天司殺,沉聲道:“天司殺,你自認為昨夜功過如何?”

天司殺道:“臣自認為功過正好相抵。臣之功勞在於誅滅追隨千島盟的驚怖流門主哀邪,以及其主將斷紅顏;臣之過在於功虧一簣,被小野西樓脫身逃離。”

小野西樓豈非已被他徹底擊敗,根本再無還擊的可能,又怎會逃脫?

這其中究竟有什麼秘密?

冥皇道:“小野西樓乃千島盟三大聖武士之一,身份非比尋常。本皇原想將千島盟三大聖武士一舉殲滅於禪都,可惜你沒能實現本皇的願望,念你已盡了力,就依你所言,算是功過相抵了。”

轉而對天司祿道:“天司祿,勾禍既然已經在你府內出現,為何不能將之截殺?”

天司祿忙道:“勾禍此魔神出鬼沒,武道修為深不可測。昨夜若不是聖皇神機妙算,早已料到勾禍會在天司祿府出現,事先安排皇影武士,只怕後果將更不堪設想。事發之時,臣正在財庫中,待臣趕到之時,勾禍已退走。”

他明明知道皇影武士並非為保護天司祿府而去的,卻有意曲解冥皇的用意。之所以這麼做,正是受了姒伊的啟發。

對冥皇來說,他知道經歷昨夜的變故之後,劍帛人一定已將聖諭轉移了,這時再對付姒伊已毫無意義。既然如此,倒不如順水推舟,假稱皇影武士的確是守護天司祿府而去的,這樣至少可以讓世人感到冥皇運籌有方。

當然,聖諭沒有截下,的確成了冥皇的一塊心病,但冥皇同時也相信,僅憑這份聖諭以及劍帛區區三萬人,短時間內尚難有什麼作為。更何況依照約定,大冥王朝還將派出人馬駐守於劍帛人聚居之地,名為保護,實為監視,這樣一來,劍帛人將更難有所作為了。

倒是沒能得到那份圖才是冥皇感到最大的遺憾,但這樣的事,卻不宜在此時問天司祿,因為在冥皇看來,連天司祿也未必知道此事——事實上,冥皇也是由紫晶宮侍衛的禀報才知圖已落入了勾禍手中一事。

對紫晶宮侍衛來說,休說他們並未看破姒伊的計謀,就算看破了,他們也願意把結局說成是勾禍奪走了那張圖,因為勾禍的出現是出人意料的,這就可以成為他們推卸責任的藉口,如果那張圖在姒伊手中而他們沒能得到,那冥皇怪罪下來,他們將更無法分辯。

冥皇不無遺憾地道:“本皇還是低估了勾禍的實力。”

他這麼說,便等於認同了天司祿所謂“神機妙算”一說,亦等於不再追究天司祿之罪。

隨即他接著問天司祿:“據紫晶宮內侍衛稱,挫退勾禍此魔,有一個年輕人功不可沒,據說此人叫戰傳說,可是當真?”

“這……”天司祿一時語塞了,因為戰傳說進入天司祿府後,一直對他稱為陳籍,而在天司祿看來,戰傳說是與姒伊同道而來的,所以他也不便多加察辨,此刻冥皇突然稱之為戰傳說,天司祿當然有些措手不及。

萬幸的是天司殺居然在這時候道:“不錯,他不但是戰傳說,而且就是四年前力戰千異的戰曲之子戰傳說!”

“戰傳說豈非在一月前已被殺?”天司命提出疑問。

天司命是不二法門秘密弟子,他當然會如此問,因為“戰傳說被殺”是同為法門中人的靈使一力促成的。

“被殺的其實並不是真正的戰傳說,而只是一個假冒戰傳說的人。戰傳說乃戰曲之子,關於他的種種為非作歹的傳聞,本就令人生疑,原來為非作歹禍亂樂土的並非是真正的戰傳說!”不知為何,天司殺幾乎是不假掩飾地袒護戰傳說。

“依天司殺大人的意思,倒是不二法門失察了?”天司命看似平和,實則有些咄咄逼人地道,因為沒有人敢輕易妄言不二法門的失察不公。

“不錯,的確是靈使失察了。”天司殺毫不示弱地道,但他言語之中卻偷梁換柱。天司命有意將範圍擴大到整個不二法門,試圖以不二法門的盛名讓天司殺知難而退,可謂是頗富心計,但天司殺是何等人物,並沒有落入對方的圈套,反而將矛頭準確無比地直接指向了靈使。

這讓天司命有些措手不及,他從天司殺的語氣中感覺到了天司殺的胸有成竹,雖然尚不知其中原因,但卻足以讓天司命不敢輕易冒險與天司殺在這件事上多作爭執。

於是他以退為進道:“看來天司殺對戰傳說一事,已有獨到見解了?”

天司殺凜然道:“此事若不是靈使失察,未能將假冒戰傳說的人分辨出來,就是靈使有意而為之!”

有意而為之?!

此言一出,舉座皆驚!可謂是一石激起千層浪,可以說還從來沒有人在這樣的場合對不二法門及法門中的重要人物提出非議!

一時間,眾人都靜了下來,默默地思忖著天司殺的話。以天司殺的身份地位,這樣的話可不是隨口亂說的,它很可能就代表了一種跡象。

“天司殺,既然你覺得此事有蹊蹺,那本皇就命你將此事查清!”

冥皇雖然沒有直接肯定天司殺的說法,但他讓天司殺去查此事,就已經表明了冥皇的一種態度:那就是對不二法門已不再是聽任自流。

五司皆震撼不小!

唯有天惑大相對此卻有所預見,因為早在卜城人送殞驚天進入禪都時,不二法門居然派出數十名弟子“護送”殞驚天,就已引起了冥皇的不滿與警惕。

冥皇早已知道修訂祭湖盟約,無論對大冥王朝,還是對不二法門來說,都只是權宜之策。作為蒼穹諸國中最強大的兩股力量,他們之間的衝突畢竟是難免的,只是時間的遲早問題而已。

一相五司已然退去,冥皇獨自一人留在搖光閣內默默地想著心事。

冥皇早已知道“陳籍”才是真正的戰傳說,他的消息來源是卜城今日城主左知己。左知己早在雙城之戰的時候,就已知道戰傳說的真實身份了,而且他還知道戰傳說曾被冥皇派人追殺,所以就毫不猶豫地將此事告之於冥皇,也算是因冥皇將他擢升為一城之主的回報。

至於戰傳說乃至戰傳說之父戰曲的身份,冥皇比誰都清楚。對他人來說,戰曲的出現是一個謎,因為在龍靈關一戰之前,樂土武界從未聽說過有戰曲此人。

唯有冥皇,他知道戰傳說父子是來自於神秘的桃源。

因為,冥皇與桃源之間,本就有著某種不為外人所知的聯繫。

事實上,四年前,千異挑戰樂土武界高手之際,雖然各大高手紛紛敗於千異刀下,但冥皇並不慌亂,因為他知道,在最後的時刻,必然會有桃源的人出現,為樂土解除此難,而結果也正如他所預料的那樣。

冥皇本沒有理由要對付戰傳說的,但正如戰傳說所猜測的那樣,冥皇與劫域有著神秘的關係,他是身不由己!

沒有人會相信樂土至高無上的冥皇竟然會有身不由己的時候,但這卻是事實,而這也是冥皇心中最大的陰影。

為了殺戰傳說,冥皇在得知戰傳說進入坐忘城之後,立即密令殞驚天殺了戰傳說,但沒有料到殞驚天仁義寬厚,得知戰傳說非但無罪,而且還可以說於大冥王朝有功,因為他殺了劫域哀將。於是殞驚天並沒有依令而行,反而全力掩護戰傳說。

這才有了甲察、尤無幾殺殞驚天滅口,以及後來的雙城之戰。

冥皇何嘗不知雙城之戰,對大冥王朝可以說是毫無益處?但這是劫域的旨意,冥皇只有照辦。

劫域太瘋狂了,僅僅因為戰傳說殺了哀將,就根本不顧冥皇的為難之處,照這樣下去,總有一天,冥皇定會被劫域推向萬劫不復之境。

“但,劫域對本皇的束縛制約,卻根本無法化解……難道本皇真的要這樣永遠生活在劫域的陰影之下嗎?”

如果不是因為劫域的緣故,冥皇何嘗不知落木四、殞驚天都是大冥的良材,非但不能殺,反而應該重用?

冥皇折損了兩大重將,還落得個忠奸不明的名聲,實是有苦自知。

還有,殺戰傳說未遂,反而戰傳說的名氣在樂土越來越響,而且越來越多的人相信此戰傳說才是真正的戰傳說,包括天司殺。而戰傳說的武學修為更是越來越可怕,照這樣下去,要想依劫域之意殺了戰傳說,是越來越困難了。

對於樂土人來說,因為對戰曲的崇仰,每個人在心中都希望大俠戰曲的後人也如他父親一般,是個英雄俠義之人。靈使以毒計使“戰傳說”名聲大壞,對樂土人來說,可以說是極為失望,一旦眾人知道原來真正的戰傳說另有其人,一定是歡欣鼓舞。而且,真正的戰傳說的所作所為,也的確如世人所期待的那樣俠義英雄。那時,僅僅是人心向背,也足以成為冥皇擊殺戰傳說的極大障礙。

可以說,絕大多數的人都希望戰傳說能如其父一樣,而不是成為大冥王朝的罪人。所以,冥皇就是有意混淆視聽,加害戰傳說也已經很難做到了。

在戰傳說這件事上,冥皇已陷入左右為難之境。

“難道,本皇就這樣束手待斃?或者,該是另取捷徑的時候了?”

冥皇深深地陷入了沉思之中。

他早已想到這一問題,但當天司殺不加掩飾地支持戰傳說時,才讓冥皇真正意識到此事已到了非解決不可的地步了。

“這小子究竟有何能耐?以本皇的力量,非但壓制不了他,反而讓他越來越風光無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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