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個世界：竹馬和「竹馬」（08）

　　貝兒站在窗前，微風傳來一絲血腥味，那是在拷打望星閣的人。

　　她抿了抿唇，沒想到墨王會那麼早就發現了墨棄離開。原來他一直監視著墨棄，並沒有因為墨棄在冷宮生活就放棄了他。

　　是老閣主給她打了掩護，這也是為什麼她可以平平安安教導墨棄四年之久。她已經不去想老閣主是為了她還是為了心中那一份愧疚，因為人死如燈滅。

　　在墨王找上門時，老閣主用盡最後一點力氣給她卜了一卦。

　　前路迷茫，一念成魔一念成佛。

　　然後，她被軟禁了。軟禁在望星閣內，吃穿用度都被克扣了。

　　因為望星閣繼承人的特殊性，墨王並不能對她做什麼。所以墨王能做的就是一邊逼問她，一邊尋找各種嬰兒想要進行聖水洗禮讓她提前衰敗。但適合的嬰兒不是那麼好找的，墨王已經不止一次大發雷霆，她聽見門外的宮人閒話時透露出墨王想要尋找可以替代望星閣的星象家族。

　　這兩日她占卜了一次，滿城貼滿了墨棄的畫像，高額的獎金。好在她早有準備，教會墨棄簡易的易容術，實際上就是化妝術。她要求墨棄時時刻刻化好妝，不能輕易暴露自己的真實長相。

　　「閣主，王讓我前來問您，您還是不說嗎？」尖細到刺耳的聲音讓她皺了皺眉，背對來人，她輕聲答道，「要我說什麼？」

　　「那個棄子，您是否知道他在哪裡？王還想知道，你是否教導了他，教導了什麼。」

　　「我不知道他在哪裡。至於教導，我教了很多。」

　　「您這般何苦？若是早日說出來，您還是望星閣閣主，墨國的國師。」

　　「我不知王到底要我說什麼，望星閣每代閣主只會效忠一位王，我已經找到了。」

　　背後的腳步聲漸漸遠去，她每一日都是被這樣不分日夜地詢問。所幸她也不睡了，反正一個時辰之後還要再來一次。

　　「噠噠噠」

　　「要說的，我已經說了......算了，你繼續問吧。」貝兒的聲音中透出濃濃的疲憊，甚至有幾分虛弱。

　　許久，貝兒都沒有聽見身後的人說一句話。腦子裡一閃而過的一個念頭，她轉身僵硬地上前走了兩步，伸出雙手抱住了他，用只有兩人才聽見的聲音：「吾主，你來了。」

　　墨棄想說的有很多，他想問她為什麼要幫他，他想問她為什麼要選他，他還想問她受委屈了嗎......但一肚子想要說的話被硬生生憋了回去，他感覺到貝兒已經睡著了。

　　兩人還保持著站立擁抱的姿勢，但貝兒已經睡著了，他甚至感覺到她淺淺的呼吸以及那不受控制的哈喇子......

　　「真是......」他一肚子火氣就這樣被熄滅了，甚至還苦笑不得。只好抱起貝兒回到床上，聽著她的呼吸閉上眼睛。

　　等到貝兒醒來便聽見墨棄隔著半透明的帷帳掐著嗓音學她的語氣敷衍那些宮人，墨棄將她學了個十成十的像，惹得她忍不住輕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