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四章：完成任務

　　井上織子還記得醫生的囑咐，病人剛醒過來的時候，不要一次性給他喝太多的水，可以用棉花棒沾著水，適當地給病人潤潤唇。將早就準備好的棉花棒拿出來，沾了點水，潤了潤今井河澤的雙唇，見自家兒子在最初眉頭緊咒，到現在因為自己的一句話而舒展開眉宇的樣子，可緊繃的身子還是傳遞出了自家兒子正在受著煎熬的事實。心底盼著醫生快點過來，好看看自家兒子的情況，另一方面卻又有些擔心自家兒子知道自己失明的情況後，會有什麼反應。

　　今井河澤抿了抿唇，這樣星星點點的水滴反而讓他的喉嚨越發地乾燥起來：「水……」一邊說著自己的請求，一邊試圖睜開眼睛，以免讓自家母親擔心。雖然還沒有看到井上織子的神情，可今井河澤通過觸碰自己雙唇的棉花棒的輕顫，猜到了自家母親現在肯定心底不好受。

　　井上織子聽著自家兒子的請求，眼底的淚花一閃而過，立馬就隱去了。作為一個母親，她不能夠在自家兒子面前現出軟弱。這個當口，醫生和護士推門而進，有禮地請家屬井上織子往一旁站站，接著就是一連串的檢查。

　　感覺到有人在自己身上做著檢查，今井河澤總算是壓下腦仁的生疼，睜開了眼睛，面前一片黑暗，他只以為是因為睡得久了，一時對光線感應不適，才會如此。連忙微微合了合雙眸，想要讓自己的眼睛適應光線的變化。直到感覺有一雙手翻了翻自己的眼皮，又拿什麼東西對著自己的眼睛照了照，今井河澤才發現有什麼地方不對勁了。

　　瞳孔忍不住放大，放在身側的雙手緊緊地抓緊床單，面上的肌肉有些緊繃，聲音顫抖得厲害：「醫生，我的眼睛怎麼了？」

　　今井河澤已經想起是怎麼一回事了，他過馬路的時候，看到一個小女孩差點就要被車給撞了，就飛撲過去，推了那小女孩一把，只是自己卻沒有躲過去。他還記得車子撞上自己的那一霎那的疼痛，記得腦仁著地時的黑暗。今井河澤安慰著自己，既然自己出了車禍都還沒事，那麼，現在眼睛應該只是因為一時之間不知道哪根神經被壓住了，才會導致這樣的結果。電視裡不是通常都有這樣的情節，這樣的失明只是短暫的。

　　醫生看著面前這個孩子渾身緊繃，卻硬生生擠出一抹笑容，雙眸即使因為瞳孔無法對焦，而顯得有些空洞，可醫生還是從這雙瞳眸裡看到了強烈的希冀。只是，身為一個醫生，他必須對病患的病情負責，只能如實地將他的病情告訴了這個勇敢助人的孩子。

　　今井河澤雖然因為車禍的緣故，內臟有些損傷，卻因為搶救及時的緣故，只要好好休養，就沒有什麼大礙。只是因為腦袋撞地的緣故，腦袋內的血塊壓倒了視覺神經線，使得視覺神經線受損，這孩子這一生怕是都沒有什麼機會恢復視力了。

　　「醫生，不能做手術嗎？不能做開顱手術嗎？再過一個月我就要參加全國統考了，我要上大學，我不要變成一個瞎子，醫生……」

　　「河澤，河澤，媽媽在這裡，媽媽在這裡。媽媽會一直陪著河澤的，河澤不要怕。」井上織子突然覺得自己很殘忍，是自己沒有攔著醫生將事情告訴兒子的，也是自己實在無法對著兒子說出這些話，才在醫生徵詢自己意見的時候，保持了沉默。看著現在低低哀求著，彎下了一向高傲的頭顱的兒子，井上織子覺得自己是這個世界上最殘忍的母親。就是瞞著河澤久一點也好啊，就是給河澤留一點希望也好啊！

　　今井河澤感覺自己的世界在一點一點地崩塌，他為了一個月後的全國統考，奮鬥了這麼多年，他為了考上一個好大學，努力了這麼多年。可這一切努力和奮鬥，卻在一夕之間全都坍塌了。他失去了視力，還怎麼去考試，還怎麼去上課。一直只知道讀書的他，失去了視力的他，只能夠成為媽媽的包袱，只能是媽媽的拖累。明明，他這麼努力地想要證明自己可以在將來的某一天好好地孝順媽媽。可現在醫生的話語，卻好像將他的信心一下子擊落到了深淵谷底，原來，美夢是這麼容易破碎的。

　　耳邊井上織子一聲聲輕柔的許諾顯得如此虛幻，今井河澤恨不得自己就此消失在這個世界上，他這樣子，只會成為媽媽的拖累，還有什麼存在的必要呢！這樣的念頭漸漸在心底紮下了根，今井河澤開始抗拒井上織子的親近，開始因為井上織子一聲聲地道歉，一聲聲地承諾而覺得崩潰，終於忍不住揮手推開了井上織子的靠近：「走開，走開，都給我走開！」

　　情緒激烈的今井河澤在一管麻醉藥劑的作用下，陷入了沉睡。醫生看著跌坐在地上，明明沒有流淚，卻讓人覺得這個女人的內心正在泣血的井上織子，輕輕地搖了搖頭。雖然，這樣的一幕讓人心酸，可在這家醫院，每天都有這樣或那樣的悲劇在發生，他所能做的其實也很有限：「病人的情緒有些激動，我已經讓護士給他打了一管麻醉藥。」其他安慰的話語，在唇間饒了一圈，又都收了回去，在護士的示意下，就往下一個病房趕去。

　　「卡！好，這一條過了！」隨著導演的一聲令下，原本安靜的病房一下子人聲鼎沸起來。坐在地上的五十嵐景在助理的攙扶下，站了起來，笑著和周邊的工作人員打著招呼。而病床上的手塚夕夜慢慢地將自己從角色中脫離出來，一睜開眼睛就看到了笑得優雅而高貴的五十嵐景：「前輩，你演的真好！」

　　「呵呵，小傢伙演得也不錯。」五十嵐景看著病床上一直沒有什麼動作的手塚夕夜，想到那天試鏡時的情景，就知道這個孩子一下子無法將角色剝離，便上前擔心地看了一眼。見這個孩子適應過來，放下了心，便笑著誇獎了幾句。他原本以為這個最近一年以很快的速度躥紅的孩子是個倨傲的，卻不想是個肯下苦功夫的。也對，在這個圈子裡，依靠運氣一炮而紅地畢竟少數。那些紅得發紅髮紫的存在，哪一個不是在背後付出了常人無法想像的辛苦和努力。

　　手塚夕夜從床上起來，接過星野雅子遞過來的水杯喝了口水，便屁顛屁顛地往導演所在的方向走去，也不多說什麼，就聽著導演和五十嵐景之間的對話。聽他們對走位，整場戲的度的控制的討論，就覺得受益匪淺。

　　整個劇組的人，都挺照顧夕夜這個半大的孩子的，對於夕夜經常拿著劇本找劇組裡的前輩請教，或是不怕死地去找加籐本探討，然後被罵得狗血淋頭的樣子。這樣的情景漸漸地變為劇組有趣的調味料，倒是讓這麼一出本該有些沉重的戲，在中場休息的時候，多了幾分笑料。

　　在忙碌的拍攝中，手塚夕夜甚至忘記了其他的身外事，若不是手塚國光打電話過來，說是要給他慶祝，他才知道原來家裡已經收到了東京大學化學系的錄取通知書。會選擇化學系倒是受到了系統出品的那些藥丸的影響。他總覺得有自己這個系統宿主的加入的話，說不定研究的進展會加快一些。言歸正傳，手塚夕夜得知大石秀一郎和菊丸英二他們都已經回到東京，這一次為他、桃城武還有海堂熏的慶祝會，難得人員齊整。再加上他只有上午有一場戲，便興奮地點了點頭。說起來，這陣子忙著拍戲，他真的是有段時間沒和國光聯絡感情了。想著方才電話那頭手塚國光帶著漫不經心的冷意的聲音。好吧，他是有些冷落自家愛人了。

　　「小傢伙，什麼事情這麼高興，看你眉飛色舞，春心蕩漾的樣子，不會是和情人有約會吧。」五十嵐景看著手塚夕夜高興的樣子，忍不住打了個趣。

　　手塚夕夜有些無奈地看著五十嵐景，和這位影后級人物相處久了之後，手塚夕夜才算是認清楚了這位高雅表象下深藏的惡劣本質，時不時地就打趣人。因為自己和她搭戲最多的緣故，被打趣的機會也多了起來。雖然，咳咳，剛才的電話的確是他的情人打來的沒錯，不過，他會這麼高興是因為和大石秀一郎還有菊丸英二他們太久沒見面的緣故，才不是因為其他的原因呢。「前輩！家裡人收到了我的大學通知書，來通知我一聲，我才這麼高興的！」相處久了，手塚夕夜自然也就知道要怎麼應對五十嵐景的惡趣味了。只有表現得一本正經才是王道啊！

　　果然，五十嵐景一聽是正經事情，倒是收起了調笑的態度，臉上的表情也帶出幾許優雅來，這個女人啊，真是善變！

　　「哦，小夕夜考進哪所大學了啊？」

　　得知夕夜被東京大學錄取的消息，五十嵐景微微睜大了雙眸，笑著摸了摸小傢伙的腦袋，誇獎了一句：「不錯，真不愧是我的兒子！」

　　得，這傢伙還真是演戲演上癮了！

　　當然，這個消息一到了五十嵐景這裡，整個劇組差不多也就知道了，結果大家一個一個地過來給夕夜道喜，有些相熟的，諸如加籐本導演，也學著五十嵐景的惡趣味，揉了揉夕夜的腦袋。弄得夕夜真是哭笑不得。他，真的不是孩子啊！

　　【叮，恭喜宿主完成考進東京大學的長期任務，獎勵宿主感染力增加到四十，記憶藥丸、理解力藥丸、孕生藥丸、養顏丹各兩枚，體力藥丸五枚！】系統，表演講究感染力，所以你增強我的感染力，我能理解！獎勵各個藥丸兩枚，我也能理解。畢竟實驗需要，藥丸自然是多多益善。可是，為什麼偏偏只有體力藥丸的數量比其他藥丸多了三枚！

　　系統，你又傲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