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二章：錄歌

　　看到最上京子和敦賀蓮兩人在樓梯的轉彎口的時候，手塚夕夜本想上前打個招呼，卻在瞥到敦賀蓮微微皺起的眉宇，還有最上京子眉宇間直白的關心的時候，停住了腳步。雖然，看情形，敦賀蓮的心情似乎很不好的樣子。本來作為學生的他應該上前關心一二的。只是，突然間，手塚夕夜想到了按照進度看，這個時候DarkMoon已經開始拍攝，而敦賀蓮應該也陷入了瓶頸。

　　從來不曾正經談過一場戀愛，從來不知道喜歡一個人是怎麼樣滋味的敦賀蓮在見識過了自己父親的演技後，被束縛在了一個框架內，無法得到突破。這個時候讓最上京子陪著敦賀蓮，就是自己這個做學生最該做的了。手塚夕夜上一輩子看得是動畫版的《SKIPBEAT》，對最上京子和敦賀蓮兩人之間的具體發展，在動畫裡其實並沒有給出明確的回答。不過，後來，隱隱記得漫畫裡敦賀蓮就是在喜歡上最上京子後，慢慢突破瓶頸，走出了父親的陰影。

　　敦賀蓮是自己的師傅，最上京子是自己的朋友，這兩個人如果能夠走到一起，自然是好的。

　　主打歌曲《戀空》的MV，手塚夕夜想要去海邊拍攝，想要拍下天空和大海相接連成一片的畫面，想要將那自由高飛的鳥兒和潔白的雲朵收入畫面，想要將那種渴望自由的感覺表達出來。其實，如果可以的話，手塚夕夜想要去華國的大草原取景，將那純淨的天空以及綿延開來看不到邊際的草原納入鏡頭之內。在海邊奔跑，在草原上飛走，在雪山之上行走……光是想像那樣的畫面，就讓手塚夕夜有種心胸開闊的激盪感。

　　手塚夕夜清楚自己現在這樣的情緒，還是受到了昨晚系統強制性的要他考入東京大學的任務的影響，讓他對自由，對不被人束縛的感覺，越發地想要迫切的擁有。

　　手塚夕夜提出這個構想後，椹武憲也覺得這個提議很好，便讓策劃組的人先寫好策劃書，就細節問題再做個敲定，便定了下來。討論得差不多後，手塚夕夜看看時間還半個小時的休息時間，他就該去錄音棚。

　　出了會議室，看到相攜而來的敦賀蓮、最上京子還有社幸一，見敦賀蓮又恢復成了一貫的優雅，最上京子眉間也帶出幾許歡快，夕夜心底鬆了幾口氣，迎了上去，打個招呼。

　　一行人浩浩蕩蕩地到公司的茶吧坐了下來，夕夜點了杯熱牛奶，最上京子點了杯橙汁後，在看到社幸一給自己使了個眼色後，想到敦賀蓮有輕微的胃病，前陣子還感冒發燒的樣子，便替敦賀蓮點了杯跟夕夜一樣的熱牛奶。社幸一在敦賀蓮眸光似有若無地掃過自己後，也乖覺地點了杯熱牛奶。於是，三個大男人，加個女生，點了三杯牛奶，一杯橙汁。這樣的組合，這樣的點單方式，倒是讓服務員呆愣了片刻。

　　不過，帥哥美女無論在什麼情況下，總是吃香的，放在這個時候也是通用的。再加上顧客就是上帝的言論，某服務員自動自發地想到了喝牛奶的種種好處之上，譬如美白皮膚之類的，然後心底琢磨著回去也要多喝牛奶，怪不得這幾個大明星的皮膚這麼好。

　　「老師和京子之間的合作愉快嗎？」手塚夕夜喝了口牛奶，笑著開口問道。

　　這個問題一落，敦賀蓮腦海裡莫名地就浮現了最上京子在自己生病時照顧自己的情景，又想到了最上京子和前版《DarkMoon》中完全迥異的未緒的形象，思緒不由得有些飄遠。倒是最上京子這個一直迷迷糊糊，在經歷過和不破尚之間的感情後，就一直榆木腦袋不開竅的娃，接口回答了手塚夕夜的問題：「這次的這個角色和吉川冰柱的感覺很不同，一個是相信正義的法學系大學生，一個是渾身上下透露著恨意的少女，感覺很新鮮，和劇組的人也都相處的很愉快，敦賀前輩教了我很多東西。」

　　「京子是個很有天分的演員，大家的表演總是或多或少地被上一版的表演所局限，倒是京子另闢蹊徑，所飾演的未緒的角色和前版的內斂完全不同，卻更加貼近原著表達出來的感覺。」敦賀蓮回過神來的時候聽到最上京子很有精神的回答，笑著接口說道。

　　「啊，看起來兩位合作很愉快的樣子。真羨慕京子，有機會和老師一起演戲。我還真想試試和老師演對手戲是什麼感覺呢？」微微側了側腦袋，手塚夕夜眉眼含笑地說道。心底倒是真的有這樣的想法。表面笑得一派溫良的手塚夕夜，心底開始小小的YY了兩下，看敦賀蓮和最上京子兩人這麼互相誇獎的樣子，不知道兩人之間什麼時候才能確定關係啊！

　　「會有機會的！」

　　「嗯！」點了點頭，手塚夕夜也知道，以他如今的資歷，按照敦賀蓮大多接那種國際大片的慣例看，想要真的登上大螢幕和敦賀蓮演對手戲，還真是需要一定的磨練。不過，他也不急，他現在到底還小，還有的是機會。

　　因為離約定的時間差不多了，手塚夕夜便先結了單，去了錄音室，走遠了，隱隱聽到敦賀蓮和最上京子之間的話語，好像提到做菜什麼的，不由會心一笑。中國國有句古話叫做想要抓住一個男人的心，就要先抓住這個男人的胃。這樣看來，最上京子是不是已經抓住了敦賀蓮的胃呢？

　　腦海裡突然出現手塚國光的身影，想到每個夜晚手塚國光給自己熱宵夜的情景，雖然知道那些飯菜都是手塚媽媽的手筆，卻還是會不自覺地在看到那些飯菜的時候想起手塚國光這個人。心口在覺得溫暖熨帖的同時，又覺得悶悶得讓人有種喘不過氣來的糾結。眨了眨眼睛，深呼吸幾下，丟掉胸口亂七八糟的念頭，進了錄音棚。

　　音樂總是能夠讓人將心神放鬆下來。特別是這一次手塚夕夜選擇了輕搖滾的曲風，唱著這些歌曲的時候，身子會輕輕地隨著節奏起舞，腦袋微微地搖擺，似乎在這樣的搖擺歌唱裡，那些讓人煩惱的思緒就不會再侵襲你的思維一般。

　　飯島松川看著忘我地錄著歌的手塚夕夜，今天手塚夕夜的效率很高，錄得歌裡面那種壓抑的不滿，想要釋放的渴望，通過那些音符和歌詞，像一張密密麻麻的黑色巨網將人籠罩住。越是被束縛，越是想要掙脫。偏偏在這樣的掙脫過程中，又帶著幾許猶疑彷徨，似乎在眷戀著什麼，似乎被什麼牽絆住了一般。在一首歌裡面展現出如此複雜的情緒，雖然和預期的那種感情的表現有所出入，可是，無疑這樣的感情處理更加能夠引起聽者的共鳴，更加能夠激起人潛藏在心中的情緒。

　　雖然早就從上泉明浩那裡知道這是個很有天賦的孩子，在拿到手塚夕夜自己創作的曲子和歌詞的時候，也知道了這個孩子的天分，卻因為歌詞曲調裡面蘊含的深切而又複雜的情感，而對這個孩子的能力持了一定的保留態度。畢竟，有些歌，有些情感，的確是和一個人的生活閱歷有關的。沒有經歷過一些事，不具備那樣的感情爆發力，出來的音樂效果總是有所差別的。

　　沖身邊的工作人員點了點頭，比了個OK的手勢，見到裡面的手塚夕夜閉著眼睛，似乎還沒有從剛才的情緒中走出來的樣子。有些擔心地看了一眼。雖然已經從剛才手塚夕夜唱的歌裡面聽出了手塚夕夜情緒的不對勁，可是現在這樣似乎有些更加嚴重的趨勢。靜靜地帶著耳機，閉著眼睛站在錄音室裡的手塚夕夜，一身簡單的襯衫牛仔褲，襯著額前散落的碎發，像個墜落人間的憂傷天使。

　　還沒等飯島松川做出反應，就看到一道熟悉的清冷身影推開了錄音室的門，走進那個彷彿被隔絕開的世界，大手一伸，就揉散了少年柔順的黑髮。一直靜靜閉著眼睛，不知道沉浸在哪個世界的少年睜開眼睛，一雙黑曜石般的瞳眸，帶出幾許茫然的可愛。慢慢地，像是終於看清楚身前站的是誰後，露出一抹乖巧的燦爛笑容，眉宇間的那些陰鬱糾結一下子被衝散了。

　　「真是太大意了！」耳邊聽著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責備聲音，手塚夕夜望著手塚國光還殘存著幾許擔憂的丹鳳眸裡，聽從心的指揮，一伸手，攬過手塚國光的腰肢，將自己的小臉埋進對方的胸膛，聽著他的心跳聲，那種游離於世界之外的孤寂感慢慢地消失。

　　也許是感覺到少年的不安，手塚國光抬起的手，頓了頓，最後還是放在了少年的背部，輕輕地拍打了幾下，安慰的動作有些笨拙，卻是他的一份關懷的心意。

　　平復了思緒後，手塚夕夜推開手塚國光，站好之後，調皮地說了一句：「國光哥哥，你身上的味道真好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