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 潛入

　　齊諾跟著安子言他們， 飛快地朝春之女神神殿移動。在他們行進的過程中，齊諾聽到安子言的聲音在他耳邊響起：「齊諾， 你知道靈修嗎？」

　　因為極速地奔跑，齊諾氣有點換不上來， 他喘著粗氣道， 「知道。」

　　安子言的聲音一如既往的平緩， 聽得出來， 他還留有餘力，「靈修時隔數百年、冒著所有參與祭祀的人死亡的危險，在春秋學院眼皮底下舉行血祭，他們所圖必不會小。」

　　安子言已經可以看到春秋學院的東門了， 他最後一次勸告齊諾， 「如果靈修血祭成功， 我們面對的很可能是一個A級， 甚至S級的靈修。A級以上的靈修是不會弱於同等級的卡修的，你知道這對我們意味著什麼吧？」

　　齊諾已經跟著安子言跑出春秋學院的東門了，他的聲音雖然有些喘，但並不妨礙安子言聽出他聲音裡的堅定， 「我知道。但是， 和隊長在一起，我不怕死。」

　　安子言沒有再勸， 倒是滿月催促了一句，「隊長，快些。」

　　安子言在前面又提升了些速度， 滿月和齊諾緊隨其後。

　　滿月的手上拿著幻卡【騰雲】，他手腕上的靈珠極速地運轉著，把源源不斷的靈力輸入幻卡中。他們三人的身影已經化為一道道虛影，但是滿月覺得，他們的速度還不夠快，還不夠快……

　　玄夜還在塔樓，他一定還活著！

　　一座巨大的神殿失去了建築的掩蔽，漸漸出現在齊諾的眼中。

　　春之女神神殿，整個幻卡世界排名第三大的神殿。平常齊諾在酒仙學院，找個視野開闊的地方，他都可以看到這個神殿的尖頂。

　　齊諾幾次來花園大道的時候，也多半會路過這裡。

　　卡修對靈修深惡痛絕，在幻卡世界的基礎教育中，常常妖魔化靈修，各地的神殿這些年不是被破壞，就是成了凶名在外的鬼屋或者被流浪漢、黑幫勢力佔據。

　　齊諾之前並不怎麼把靈修放在心上，他上輩子是個無神論者，這輩子也沒見過神跡，春秋城的春之女神神殿也好，青龍城的黑龍神殿也罷，對他而言，更像是歷史的一部分。

　　這些高聳入雲的神殿見證了人族的起源，並且庇佑了人族最早的血脈。但一些有心人利用普通人對神明的信仰，大規模進行血祭的時候，這些神明才被打上邪惡的標籤。

　　齊諾一直覺得信仰本身沒有錯，特別是在物質匱乏的時候，人有個寄托也挺好的。

　　然而，齊諾看著面前越來越近的神殿，看著它蒙上一層淡淡的血光，神殿前的聖女雕像在一片血色中聖潔的笑容變得嫵媚妖嬈，像是等待了數百年終於得償所願的欣喜；聖女雕像手上拿著的樹枝嬌艷如血，前所未有的栩栩如生……

　　齊諾看著平常莊嚴肅穆的神殿，像是在死寂中復活一般，不禁在心中嘀咕，可能不是掌權者心思不正，而是這個神明本身就是一個邪神。

　　安子言他們跑到神殿前的最後一幢建築物邊上。安子言用他B級卡修的視力，觀察了一下神殿的正門，神殿正門上的卡槽還在，上面有些積灰，靈修應該沒有走正門。那他們是從哪裡進入神殿的？

　　就在這時，安子言聽到滿月的聲音：「隊長，安子修他們在哪裡？」

　　安子言道：「神殿附近，生活卡片都不能用，上不了虛擬交流頻道。發信號的話，肯定會先引來靈修的。」

　　滿月道：「我們去塔樓看看？」滿月看著不遠處塔樓上破碎的窗戶，只感覺他的心臟也變得支離破碎，然而，在幻卡世界的和平之前，在無數人的生死存亡之前，他實在無法任性行事。

　　安子言看著塔樓裡頻繁走過的人影，猜測道：「他們很可能是從塔樓的地下室進入神殿的。」

　　齊諾猶豫了下，還是道：「春之女神神殿有個側門，原來是神殿歷任殿主的墓地，通過那裡也可以進入神殿。」

　　滿月瞪了齊諾一眼，道：「隊長說了，靈修應該是從塔樓的地下室進的神殿。」

　　齊諾不得不和滿月解釋，「我只是提供一種思路，從側門可以進入神殿。至於怎麼走，聽隊長的。」

　　安子言皺了皺眉頭，在一邊斥道：「滿月，你的心亂了。靈修血祭絕對不會嫌祭品多的，玄夜又是C級卡修，他現在不可能還在塔樓，他已經在春之女神神殿的主殿的可能性倒是很高。」

　　「靈修從塔樓進入神殿，現在塔樓裡肯定還有不少靈修。我們從側殿走。」安子言把他的計劃一說，齊諾和滿月都沒有異議，三人繞了半圈，到了春之女神神殿的後面。

　　灼熱的陽光灑下大地，這是一天之中陽氣最重的時候。

　　春之女神神殿的後面是一片小小的墓地，墓地裡是整齊地擺放著一小塊一小塊黑色的墓碑，齊諾剛剛踏進墓地就感覺到一陣森森的陰氣。

　　齊諾介紹道：「在神殿參加拍賣會，競拍賣成功的人和有拍賣品拍賣的人，可以選擇從神殿側門離開。為了防止有人破壞歷代殿主的墓碑，神殿小墓地有靈修布下的禁制。靈修的實力越強，在小墓地受到的限制越大。」

　　「相反，因為卡修出現得晚，這裡的禁止並不針對卡修。靈修應該不願意在這裡跟我們交手。」

　　安子言在小墓地裡觀察神殿的建築，他記得他上次離開神殿的時候，殿內只有一個側門，怎麼現在有十個外表一樣的側門了？

　　安子言聽著齊諾的話，點頭道：「我和子修以前也來過。」

　　安子言指了指神殿一扇側門邊上的一個蝴蝶印記，跟滿月和齊諾道：「子修他們從這裡進去了。子修用了幻卡【碟】，一路上都有痕跡，增援應該很快就能到。」

　　安子言在神殿的側門上畫了一個非常複雜的靈力印記，側門緩緩的向三人打開。神殿內漆黑一片，只是開門的一瞬間，就隱隱有哀嚎從神殿內傳來。

　　安子言沒有猶豫，帶著齊諾和滿月走進神殿。

　　齊諾走進春之女神神殿，神殿內不復他上次來的燈火通明，只有很微弱的燈光從神殿的大柱子上照下來。

　　齊諾他們一邊提防可能出現的靈修，一邊快速往裡走。

　　齊諾他們一路上有遇到兩具靈修的屍體，安子言大致地檢查了一下，都是見血封喉，應該是卡修所殺。

　　隨著離主殿越近，慘叫聲、哀嚎聲就越來越響，不斷環繞在整個神殿內。但是他們三個人都沒有退後一步，也沒有減緩一下腳步，因為他們知道，這個時候，時間超越生命！

　　安子言又往前走了一段路，發現有兩個方向都通向主殿，安子修也沒有留下蝴蝶印記，他隨手走了右邊，同時拿出一張幻卡【匕首】，隨時應對巡邏的靈修。滿月本來走在中間，現在也主動走到齊諾後面，以免有人偷襲。

　　安子言像最靈敏的貓一樣，腳下無聲，他慢慢走上台階，他看到一個二十七、八歲的靈修，靈修的眼中閃著炙熱的光，正高舉雙手，興奮得不能自已。

　　安子言慢慢地走到靈修的背後，他的每一步都悄無聲息，他把匕首劃過靈修的脖頸時，那個靈修都還沒反應過來。靈修死的時候，雙眼睜大，還是那麼興奮、瘋狂。

　　齊諾跟在安子言的身後，平靜地走過死去的靈修。

　　在卡修協會的時候，協會為了鍛煉齊諾他們，會帶他們去看卡修出任務，看著那些卡修殺死敵人，或者被敵人殺死。最初，齊諾夜不能寐，每天都從噩夢中驚醒，後來，他找到一個方法，能夠面不改色的面對這一切，但他從來不喜歡。

　　齊諾體內《雲起心法》快速地運轉，他右手手腕制卡師的靈珠也轉動起來，源源不斷的靈力從他手腕傳出，讓他保持冷靜。

　　這是齊諾很多年前摸索出來的方法。《雲起心法》可以讓他在戰鬥的時候摒棄多餘的情緒，又因為兩顆靈珠相互獨立，自成系統，這樣就算不斷消耗制卡師靈珠的靈力，齊諾也不用擔心浪費卡修靈珠的靈力。

　　齊諾跟著安子言走向鐘樓，一路上所有的靈修都被安子言一擊斃命，有兩個C級靈修臨死前發出了慘叫，但在神殿內到處都是人們絕望的哭嚎，瘋狂的咒罵中，一點都不顯眼。

　　齊諾判斷，在離開側殿的時候，自己一行人和安子修一行人應該選了兩條不同的路，不然這一路不會有那麼多巡邏的靈修。

　　齊諾跟著安子言走上鐘樓，他在大鐘後的陰影裡，望向春之女神神殿的主殿。

　　春之女神神殿的窗戶上，都是各種各樣的彩繪，陽光從窗戶裡灑進，照亮了這地獄般的一幕。

　　作者有話要說：　　黑羽俱樂部第一小隊

　　安子言（隊長、俱樂部部長）：B級卡修

　　滿月（春秋學院五年級）：C級卡修

　　無印（春秋學院五年級、暫代第三小隊隊長）：C級卡修

　　紅勻（春秋學院五年級、醫療卡修）：D級卡修

　　玄夜（諾亞學院四年級、滿月的追隨者）：C級卡修

　　齊諾（酒仙學院一年級）：D級卡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