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70 章
龍深微微一動,安靜的美人頓時活靈活現,如從畫中走出。
“都收拾好了?”
冬至點點頭,發愁道:“我帶著長守劍呢,這怎麼辦,現在管制刀具也不允許托運啊!”
龍深:“走單獨程式吧,我來解決。”
冬至放下心,但凡事情交到師父手裡,再難辦也不是問題。
龍深像一座山,安穩可靠,有他在,許多問題迎刃而解。
離別在即,他免不了回想自己有沒有忘了說的話,忍不住絮叨起來。
“師父,我不在的時候,你要好好照顧自己,別忘了吃飯休息,別總熬夜加班,不然鐵打的身體也扛不住。”
“師父,你中秋準備怎麼過?跟何遇老鐘他們一起嗎?”
“你平時也收快遞的吧?回頭我從鷺城給你郵些特產過來吧!”
龍深耳邊嗡嗡嗡,忍不住道:“安靜一會。”
冬至終於閉嘴了。
龍深道:“我不在你身邊,你也須勤加修煉,不可有半分懈怠。”
“好。”
“雖則你現在精神恢復了大半,但以後絕不可以再請神,步天綱配合那套吐納功夫,也不要落下。”
“好。”
“若有什麼不懂的,便問我。還有,錢不夠用的話,也與我說。”
冬至啼笑皆非,他師父有種老父親一般的心態啊,總擔心兒女的錢不夠用,不過這樣的龍深多了許多人情味,即使用不著,他也應了聲好。
“師父,我看許多門派弟子在離開門派遠行的時候,都會點一盞本命燈,這樣就算在外面出了事,師門也能知道,你要不要也給我來一盞?免得我在外面丟了小命,你都還不知道。”他也不怕咒自己,就這麼直接說出來。
本命燈又稱魂燈,燈火與人性命相牽。燭光黯淡時,意味著此人身處險境,情況不佳,燭火全滅時,就代表此人很可能已經性命不保。
龍深道:“不用。”
頓了頓,又補充一句:“你出事,我會知道的。”
龍深沒再說下去,冬至也沒有再問,心想估計是他師父有什麼不外傳的法門。
這會兒還沒到上下班高峰期,車子很快抵達機場,冬至拿著行李去辦登記手續,龍深則帶著長守劍去托運,他效率很高,冬至這邊手續剛辦好,他那邊已經回來了,把一張卡片遞過來。
“下飛機後拿著這個去托運處取就行。”
說罷龍深抬手看了一下表:“時間不早了,去安檢吧。”
安檢口每條隊伍都很長,眼看沒有四十分鐘是排不到的。
“師父,那我走了啊!”
龍深點點頭。
冬至歪著腦袋笑道:“你就不再交代我點什麼嗎?”
龍深:“該說的,車上都說了。”
冬至張開手臂:“那來一個臨別的擁抱吧。”
龍深沒動。
冬至現在已經養成了越來越厚的臉皮,山不就他,他去就山,上前一步就把龍深給抱住。
機場人來人往,永遠上演著不同的離別與團聚,他們這樣的擁抱簡直再常見不過,不常見的是兩人的顏值,一人冷肅一人溫軟,如同互補兩極。
龍深任他抱了一會兒,才伸出手,在他後背上拍一拍。
“你該走了。”
冬至鬆開手:“師父,我給你留了份臨別的禮物,在我宿舍裡,你把鑰匙幫我轉交給何遇之前,先進去看看,把禮物拿走。”
龍深微微皺眉:“什麼禮物?”
“反正你去看看就知道了!”
冬至生怕他拒絕,說完轉身就走。
每走一步,也就離對方越遠。
隨意挑了一條安檢隊伍開始排隊,他還是忍不住回頭望去。
男人的身影果然已經不在原地了。
冬至深吸了口氣,又拿起手機跟何遇和看潮生他們道別。
那頭龍深驅車回到特管局。
今日難得清閒,沒什麼公務要處理,但他還是坐在桌前看了一會兒檔。
手機接二連三響起提示。
他看了一眼,是冬至發來的短信。
師父,我上飛機了。
今天航空管制,航班又又又延遲了。
為什麼我要說又,因為我每次從京城出發的航班幾乎就從沒准點過。
師父,我好餓啊,半小時過去了還不飛,我後悔出門前沒多吃點東西了,你最可愛的徒弟怕是要餓死在飛機上了。
龍深對這樣的口水廢話一概置之不理,直到將檔看完,對方沒再發資訊過來,估計不是餓暈,就是已經起飛了。
辦公桌上的座機電話響起,龍深接過來,聽了片刻,擱下電話,道一聲知道了,就分別發資訊給何遇他們。
鐘餘一倒是很快回復了,何遇跟看潮生遲遲沒有回音,也不知道收到手機短信沒有。
等了片刻沒等到回音,他直接起身下樓,推開何遇的辦公室。
毫不意外,何遇跟看潮生,兩人躺在沙發上,一人一頭,捧著個手機,身體隨著遊戲裡的戰況跟著東倒西歪,異常投入,連龍深開門進來都沒注意到。
他們本來要去送冬至的,聽說龍深代勞,乾脆也不露面了,直接發個短信道別,抓緊時間玩遊戲。
龍深站在門邊,見兩人已經渾然忘我,完全沒有察覺他的到來,就選了最直接的叫醒方式,斷網。
何遇看見遊戲掉線的提示,不由嗷了一聲,抬頭一抬頭,表情立馬換成陪笑。
“哎喲老大,今天是什麼風,竟然把您給吹來了,有什麼指示您說一聲就是了,何必還親自造訪?”
龍深:“我給你們發了資訊,你們沒回。”
何、看兩人聞言有點心虛,剛才他們正在團戰,看見有資訊發過來,忙不迭就刷上去,心裡還罵一聲傻逼,根本連內容都沒看。
龍深:“下次再這樣,我就開號上去殺到你們廢號不玩。”
何遇、看潮生:……
這個威脅太狠了,兩人蔫頭耷腦跟著龍深去會議室。
何遇本來還以為是個一般性會議,到了才發現一組三組都有人列席,除了去日本的宋志存之外,吳秉天也在。
局內現在有個不成文的規矩,不主管任何具體事務的蔣局長不在,就說明這個會是有正事的。
何遇跟看潮生相視一眼,趕緊坐直了。
等眾人差不多到齊,吳秉天沒有多說廢話,開門見山就道:“接下來的談話,我希望諸位嚴格遵守保密原則,該事件涉密級別為機密。”
此話既出,眾人神情都變得嚴肅起來。
吳秉天:“相信對於前情,大家已經有所瞭解,先是在長白山,而後又在銀川,我們接連發現了兩塊石碑。根據各方考據與驗證,石碑的歷史很可能追溯到秦漢,甚至是商周以前。而石碑上的符籙,雖然目前還未能完全破解,但初步認定,內容應該是與鎮魔有關,也就是說,已經出土的兩塊石碑,可能是一個鎮魔符陣的其中一部分。”
“目前的情況是,有一撥境外人士,很可能從別的管道比我們獲取了更多的,與石碑有關的資訊,他們的目標很可能是破壞石碑。長白山的石碑已經損毀嚴重,即使修復,也不可能跟原來一樣。萬幸的是,龍局與宋局剛剛帶人在銀川阻止了一場陰謀,及時挽回損失,保住另一塊石碑。”
“上次,龍局他們在內蒙西北發現一處壁畫,上面刻有與石碑相近的符文,當時沒頭沒腦,只能暫時擱置,後來與銀川事件聯繫起來,才知道那些壁畫很可能就是石碑的線索之一。從長白山到銀川,跨地數千公里,由此可以預見,這個符陣,肯定是我們難以想像的龐大。現在,我們希望能從這兩地裡的發現得到啟示,從而找到更多的石碑,而不是被動地等日本人那邊先下手,我們再去收拾局面。”
這番話也是老生常談了,局裡這段時間沒少為這件事開過會,何遇跟看潮生後來去了雲南,沒有參與,但一聽這個調子,就忍不住偷偷打了個呵欠。
然後他們就聽見龍深道:“我們暫定將符陣劃分為八個區域,假設長白山的石碑代表東北,西夏王陵附近的石碑就意味著西北,那麼在東、西、南、北、東南、西南這六個地方,都要展開秘密搜查,現在東南方向暫定為普陀山一帶,南面暫定為南越王墓附近,由何遇跟看潮生負責。北面暫定為香山與十三陵附近,由一組容笙負責。西南方向目前有兩個,一個暫定為廣漢一帶,由三組丁嵐負責。另外一個,則是西安至咸陽一帶,也可延伸至渭南,由一組張珩負責。還有最後一個東面,暫定為紫金山秦淮河一帶,我會將魚不悔調回來,由他來負責。”
若是吳秉天來講這段話,他說完之後,就會再加上一句“大家有什麼意見嗎”,雖然他也未必會聽從這種意見,但總歸體現了他平易近人的氣質。
換作龍深,則是截然不同的風格,他不來虛的,一開口必然是簡明扼要,切中要害,佈置任務也沒有半點廢話,直接把重點就說完了。
何遇嚇得打了一半的呵欠就生生憋回去了。
雖然龍深沒有詢問他們的意見,而是在下命令,但他還是忍不住道:“老大,我這腿還瘸著呢,怎麼就要負責兩個地方?”
龍深道:“有鐘餘一和看潮生協助你,去了地方上,分局也會儘量協助你們的,包括今年入職的那些新人,他們已經分配到各個辦事處,你們都可以就近提出需求。”
何遇指著看潮生:“他能幫我?他別添亂就不錯了!”
看潮生狠狠瞪他一眼,礙于龍深在場沒敢造次,但臉上的小表情明擺著在說“會後你等著瞧,咬不死你老子就不叫蛟”。
吳秉天環顧在座眾人,溫和笑道:“這樣明確分工,各司其職,才能效率更高,大家有什麼疑問只管提出來。”
一組的張珩就問道:“領導們,我想知道這樣分的意義何在?我們去那裡,就真能找到石碑嗎?”
吳秉天道:“這樣分,當然是有原因的。根據之前兩塊石碑的出土經驗,前者在長白山,後者在賀蘭山,這是兩者的共同點,所以我們有理由相信,其他石碑,很有可能也被埋藏在名山大川,或者某一個王陵下面。但中國實在太大,布下符陣的人用心顯然也很深,在無法明確具體方位的情況下,我們只能大概作出這樣的判斷。”
眾人點點頭,顯然也認同了這樣的觀點。
龍深道:“我們這個推測,有可能是錯誤的,也有可能是正確的,所以就需要你們去驗證。你們在相應地點尋找石碑的同時,要留意附近的文物古跡,也許上面就有關於石碑的線索。”
上次在長白山骨龍事件之後,特管局原本就已經有尋找石碑下落的打算,但因線索太少,猶如大海撈針,最終無法成行,這次梁為期墓的石碑發現,無疑在重重迷霧中看見一絲曙光。
而祭壇下面的那塊石碑,在地陷之後,特管局請了不少能人一道下去,重新將祭壇關上,又在上面加了諸多符籙封印,將祭壇那塊空間單獨封閉並澆灌土層,將其深埋,又派人長期在那裡鎮守巡視,如無意外,石碑是很難再受損毀的。
……
冬至接連發了幾條資訊都石沉大海,並不以為意,因為他知道自己的短信都是些沒營養的內容,而他師父又是那麼悶騷的一個人,忙起來六親不認,不回資訊才是正常的,正好飛機即將起飛的提醒響起,他將手機關掉,系好安全帶。
他坐在走道靠前的位置,旁邊是個中年男人,飛機還未起飛就已呼呼大睡,還不時發出鼾聲。
窗外天色漸暗,晚霞與夕陽約好了一起隱沒在烏雲後面,獨自一人的旅途,顯得漫長而又孤寂。
沒有人會抗拒熱鬧,如果有,那只是因為害怕散場之後的冷清。
冬至本來以為自己習慣獨自生活,應該會很快適應,但剛剛走入安檢口的那一刻,他就已經開始懷念在特管局受訓的日子。
哪怕是在梁為期墓中跟大部隊失散,也知道還有無數同伴在黑暗中同行,然而現在,他卻要獨自踏上未知的前路。
還有龍深。
未曾真正生離死別,卻已開始想念。
冬至閉上眼,深吸了口氣,摒除雜念,借著休息的工夫,開始在腦海裡模擬整套天綱步法和劍法。
在龍深為期兩周的調理下,他的身體比起剛出院時有了很大起色,不像之前那樣動不動就氣短心悸了,但冬至很清楚,正如他師父所說,連鐘餘一都未必經得起頻繁的請神,更何況他連續三次請來正神,對身體和精神都是極大的消耗,病來如山倒,病去如抽絲,只能慢慢恢復元氣。
飛機進入平流層,顛簸逐漸降低,空姐將機上燈光調暗,方便乘客休息,有人低聲交談,也有人選擇小睡一覺,不遠處,空姐整理餐車的動靜傳來,這是幾個小時旅程裡最為寧靜的一刻。
冬至忍不住走神,心想要是龍深回去之後看見他留下來的東西,會有什麼樣的反應?
這個念頭剛起,他就聽見一聲尖叫。
女人聲線很高,尖叫起來有點海豚音的韻味,震得所有人耳朵跟著一顫,但她的尖叫聲中卻充滿驚懼,彷彿遇見一生中最為恐懼的事情。
整個機艙都被驚動了。
冬至的座位在高端經濟艙,位於商務艙後面,普通經濟艙前面,從商務艙傳來的尖叫聲一起,他就已經起身,比其他人反應更快掀開簾子,跨入前面!
尖叫聲來自一名妝容精緻的女子,乍看還有點眼熟,似乎在那部電視劇或電影裡見過。
冬至不追星,也沒想那麼多,他看見對方明明坐在座位上,卻死命往座椅靠背上縮,雙手揮舞著,像要阻止什麼東西朝她身上撲。
但她面前空蕩蕩的,分明什麼也沒有。
不止冬至,空姐、乘警,還有她周圍的人也都反應過來,好事者探頭看過來,卻不大敢上前,她的同伴不明所以,想要上前阻止,卻反倒令女人更加驚恐。
“韓小姐,你怎麼了!”
“祺祺,你冷靜點!”
空警聞聲趕過來:“這位女士,請你冷靜一點,如果有什麼幫助可以聯繫我們的空乘,您這樣會影響我們飛機航行秩序的!”
空姐也努力安撫她:“韓小姐,您有什麼不舒服嗎,我可以幫你問問機上有沒有職業是醫生的乘客!”
“別過來,你們都別過來!”女人恐懼的眼神從他們身上掃過,彷彿眼前不是空乘人員,而是面目猙獰的妖魔鬼怪。
她面色青白,漂亮的容顏卻將恐懼兩個字演繹到了極致。
從旁人的稱呼,再結合這張具有辨識度的臉,冬至終於想起來,對方好像還是一位名氣不小的明星。
這年頭明星偶像遍地走,在接觸過惠夷光之後,公眾人物對冬至來說也不算特別新鮮,不過這位韓祺韓小姐,知名度比惠夷光還要更高,屬於在大投資電視劇裡非女一號不演的地位了,可能就連惠夷光見了她,也要討好幾分的。
但眼下,韓祺的表現完全不像公眾人物,更像是一個歇斯底里的女人。
她雖然沒有再像剛才那樣尖叫,行為卻越來越古怪。
空姐焦頭爛額,一面要安撫她,一面還要阻止上前看熱鬧的乘客。
“韓小姐,您是不是有什麼需求?如果再這樣下去,影響了飛行秩序,我們只能請機長就近降落,或者原路返航,這樣的話影響就大了。”
韓祺抖著嘴唇,雙手環胸,哆哆嗦嗦,壓低了聲音道:“難道你們都沒看見嗎?”
看見什麼?眾人面面相覷。
空姐和空警已經開始懷疑這位大明星可能精神有問題了。
韓祺的助理和保鏢卻急得要命,明明上飛機前還好端端的,怎麼突然就這樣了?
冬至卻看出一絲不對勁。
所以在空姐過來勸他回位置上坐好的時候,他沒有聽從,反而上前一步。
“讓我看看她。”
“先生,您是醫生嗎?”空姐詢問。
冬至搖搖頭:“她的情況不太像精神疾病。”
韓祺的保鏢將他當成意圖不軌的粉絲,聽他這麼說,反而面露警惕,上前阻攔。
就在這時,韓祺又慘叫起來:“它往那裡走了!天啊!它要去機長室!快攔住它,不能讓它去!”
這架飛機沒有頭等艙,只有商務艙,商務艙前面隔著艙門和洗手間餐飲室,中間一條狹窄的走道,再往前就是機長室。
誰也不知道她在說什麼,冬至循著她的目光望去,只見通往機長室的通道地上,隱隱浮現一灘污漬,但沒等定睛看清楚,就一閃即逝。
換作別人可能只會當成自己眼花了,但冬至如今也算“業內人士”了,一下子就嗅到不同尋常的氣息。
說時遲,那時快,他想也不想,就從懷裡掏出一張明光符,朝機長室的方向擲去,嘴裡小聲快速地念咒。
“天一生水,地二生火,天三生木,地四生金,五居中宮,制伏兇惡,克伐災危,斬邪滅蹤!去!”
符紙還未接觸機長室的艙門,就已經在半空起火燃燒,火勢瞬間變大化為火團。
眾人驚叫一聲,沒等空警拿來滅火器,火又呼的一下滅了,像一幀剪輯失敗的畫面,連同符紙,倏地消失得乾乾淨淨,連灰燼也不剩。
“它不見了!”韓祺喃喃道,終於平靜下來,但依舊雙眼發直,目光呆滯。
冬至拿出毛筆點了朱砂,趁著所有人都還反應不及時,飛快在韓祺額頭上點了一下。
後者閉上眼,軟軟倒在座位上。
“你做什麼!”保鏢大怒,以為他對韓祺做了什麼,想也不想一拳就揮過來。
冬至側身避開,伸手卸掉他的力道,讓對方撲了個空。
“我不是在害她,她剛剛被魘住了,等會清醒過來就沒事了。”
眾人面面相覷,剛才一幕猶在眼前,令人難以置信,也大大超出他們平時所理解的世界,但要讓他們驟然相信一個素昧平生之人的話,也實在有點滑稽。
空警與空姐對視一眼,前者上前一步,按住冬至的肩膀,後者則不動聲色擋住冬至的去路。
“你剛才的行為差點引發火情,已經觸犯航空安全條例,我希望你能配合我們進行調查。”
說罷拿出手銬就要給他銬上。
冬至啼笑皆非,手一縮避開,忙道:“我是特管局的人,你也許沒有聽過,但你的上司一定知道,麻煩你跟地面聯繫一下,等到了地面,我會配合你們調查的,但是飛機就不要返航了,我真不是危險分子,剛才的行為不會對飛機造成任何危害。”
特管局對外身份不公開,很多人都不知道有這麼一個部門,空警自然也一臉狐疑,覺得冬至要麼就是神經病,要麼就是狡猾的犯罪分子,事到如今還想逃避責任。
冬至伸手入兜,對方反應不慢,還以為他要掏什麼危險武器,當即就伸手過來攔,冬至一手擋住,一面掏出工作證。
“這是我的證件,可以暫時先放你們那裡,你們也可以現在跟地面聯繫去查我的身份。”
他伸出手,主動讓空警給自己戴上手銬。
空警半信半疑,拿著他的證件去了機長室,讓空姐監視他。
冬至沒想到自己“見義勇為”居然還惹來這等麻煩,唯一的好處是能免費升艙了——商務艙還有空位,他這個“危險分子”被安排在了這裡,方便就近監視。
空姐坐在旁邊,怎麼都覺得這名烏髮白膚的青年不像是個神經病,更不像壞人,更重要的是,剛才韓祺的古怪行徑,她從頭到尾都看在眼裡。
大明星上飛機時,戴著墨鏡,一副拒人千里之外的樣子,話也不多幾句,有什麼需求還是通過助理向空姐傳達,從來沒有親自跟空姐說話。幾名空姐裡有韓祺的粉絲,本來還想上前要個合照的,見狀也不去了,私底下都說大明星架子比天皇巨星還大,讓人不好親近。
也正因為如此,韓祺前面的倨傲,跟後面神經質一般的行為,形成極為鮮明的對比。當時飛機剛剛飛穩,空姐解開安全帶正要去準備餐飲,忽然就看見韓祺差點沒從座位上跳起來,見了鬼似的表情,看著自己前面尖叫,手舞足蹈,問題是她前面就是隔板,根本沒有人。
再聯想冬至剛才的言行,空姐也不由得在心裡生出一絲詭異的感覺。
她忍不住小聲問:“她剛才怎麼了?”
冬至也小聲道:“我沒開天眼,看不見,但好像是有髒東西纏著她。”
空姐面露驚恐:“那、那消滅了沒有?”
冬至道:“剛才我已經用符火燒了,如果不是什麼厲害東西,應該會被消滅的。”
他沒有說的是,聽韓祺剛才的叫嚷,那東西很可能要奔著機長室去的,如果讓它進了機長室,會發生什麼,誰也說不好,說不定整架飛機都會因此出現令人難以預料的嚴重後果,但冬至覺得空姐聽了肯定會更害怕,所以隱下這一節。
那頭空警從機長室出來,臉色卻不大好看。
“地面說了,特管局沒有你這個人。”
冬至脫口而出:“不可能!”
“有什麼不可能!”空警沒好氣,害他還因此被訓了一頓。“飛機差點因為你就返航了,下了地面就跟我們走吧!”
冬至無語,這下好了,他原本是要去報到的,結果現在竟成了可疑分子。
面對空警看神經病患似的眼神,他無奈道:“下了飛機我就可以驗證我的身份了,你見過精神病說話這麼條理分明的嗎?”
空警冷哼:“那可難說,上回我同事還見過一個,聊了半天物理力學,結果是個病情特別嚴重的,剛從精神病院偷跑出來,半路就被抓回去了。”
冬至:……
作者有話要說:
好像要說什麼,但是忘記了,算了= =金魚般七秒記憶の大王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