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二章 太極拳
辛寒笑道:「這次綠柳莊之行,不但讓我探聽到了幾派中人的去向,而且還打聽到一件關於俞三俠你的一件大事。」
俞岱岩搖頭嘆道:「我一個廢人能有什麼大事,教主說笑了。」
辛寒沒直接說出是什麼事情,而是講起了故事:「一百七十餘年以前,少林寺中例行一年一度的達摩堂大校,一位火工頭陀脫穎而出」
辛寒講起了火工頭陀的故事,這件事張三丰也曾和諸位弟子講過,俞岱岩不明白辛寒為什麼忽然說起此事。
張三丰和俞岱岩都是修養極高的人,也沒打斷辛寒,反而再聽一遍也覺津津有味。
但辛寒講到那火工頭陀反出少林以後的事,張三丰和俞岱岩便都不清楚了。
張三丰心中一動,剛才辛寒說道有關三弟子俞岱岩的大事,如今又講起了火工頭陀,難道
「小兄弟說此事與我三弟子有關,莫非岱岩這傷是火工頭陀一脈出的手?」
辛寒拍掌而笑:「正是,那火工頭陀反出少林,便遠走西域,開創了西域少林一脈,而俞三俠這傷,便是這派中弟子做的。」
「我在綠柳山莊無意中聽得,西域少林早就投靠了元庭,傷害三俠那人名叫『阿三』如今就在邵敏郡主手下。」
張三丰、俞岱岩師徒聽完辛寒的話才恍然大悟:「怪不得我武當多方打探也不知道是誰出的手,原來是西域少林,火工頭陀一脈。」
張三丰謝道:「感謝小兄弟查明真兇,所為冤有頭債有主,我三弟子被人所傷一直查無真兇,實在是老道的一塊心病,這的確是個好消息,看來老道我這身子骨也該活動活動了。」
俞岱岩淚流滿面:「弟子不肖,累恩師掛懷,若是再勞煩師父出手。那弟子唯有一死了。」
辛寒笑道:「慢來,慢來,我恭喜俞三俠的卻不是這件事。」
「哦?還有什麼好事,小友切莫賣關子。老道怕經受不起。」張三丰得知仇人消息,心情大好和辛寒開起玩笑來。
辛寒道:「我不但打聽到了西域少林和那『阿三』的事,還打聽到這西域少林有種秘藥名為『黑玉斷續膏』可以治療三俠這種傷勢,而且我已經將此藥弄到手了。」
張三丰大喜:「此話當真?」
辛寒含笑點頭,他在路上早已把黃金盒子裡的藥膏取出。撞到瓷瓶裡,此時將瓷瓶拿出來:「這便是黑玉斷續膏了,無忌得了蝶谷醫仙胡青牛的衣缽,正好由他出手為俞三俠治療傷勢。」
張無忌接過瓷瓶打開一聞,只覺氣息芬芳清涼,他能分辨出數種藥材,都是接骨療傷之藥,不禁開心的點頭:「好,我這就給三伯檢查。」
俞岱岩道是沒什麼喜色,反而安慰眾人:「我這傷勢太久。就算有良藥恐怕也難復原,大家就不必費心了。」
張無忌卻是不聽,走過去仔細檢查了一番俞岱岩的傷勢,然後臉上露出為難之色。
俞岱岩雖然嘴上說不必費心,心裡還是報了一絲期望的,如今見張無忌的神色為難,便以為這傷不可醫治,當即笑道:「無忌,三伯沒事,這麼多年都習慣了。」
張三丰忙問道:「無忌。究竟怎樣,能否醫治。」
張無忌道:「藥是好藥,只是三伯這骨骼已經長死,需要用重手法斷開。再敷上藥膏讓骨骼從新癒合才行。」
張三丰和俞岱岩這次俱都大喜,俞岱岩笑道:「我當時什麼,無忌不就是打斷骨骼麼,三伯這點痛都忍受不了,還算什麼武當七俠。」
幾人正笑著說話,忽有弟子來報。武當山門外有一個少林弟子求見。
客廳中頓時安靜下來,張三丰看向辛寒:「看來果然如小友所說,元庭把主意打到老道身上了。」
俞岱岩道:「師父,不然便將此人趕走如何?」
張三丰笑道:「老道百十年來又怕過什麼人,去讓他進來,看看對方有什麼招數。」
俞岱岩囑咐弟子,叫少林僧人進來,言語上不可怠慢。
不久一個光頭大袖的僧人隨著知客弟子走了進來。
張三丰含笑道:「不知少林派哪一位高僧光臨武當,老道張三丰有禮了。」
那僧人連道不敢,合十說道:「小僧少林空相,參見武當前輩張真人。」
張三丰合十還禮,道:「不敢,大師不必多禮,請坐下說話。」
張無忌識趣的搬了把椅子放在空相近前。
空相謝坐之後看了一眼房中眾人,並沒有認出辛寒的身份,只以為兩人也是武當中人。
那空相坐下之後,便說魔教如何攻打少林,只見他伸手解下背上的黃布包袱,打開包袱,裡面是一層油布,再打開油布,赫然露出了顆首級,環眼圓睜,臉露憤怒之色,正是少林三大神僧之一的空性大師。
房中幾人都識得空性面目,一見之下,不禁「啊」的一聲,一齊叫了出來。
辛寒忽然問道:「大師為何將空性神僧的首級拿來,而不是入土為安,這樣做豈不是有辱高僧麼?」
空相一怔,瞬間便找好藉口:「空性師兄屍身已被掠走,只剩下這顆首級又如何能夠入土為安,張真人,你說這大仇如何得報?」
說著將空性的首級恭恭敬敬放在桌上,伏地拜倒。
張三丰連忙去扶,說道:「空相師兄,少林武當本是一家,此仇非報不可……」他剛說到這個「可」字,便見空相忽然雙掌齊出朝他小腹按去。
張三丰經辛寒提醒,早有準備,當下雙手一壓一縷,便將空性兩手壓了下去,同時一腳踢出正中空相前胸,將空相擊的飛了出去,落地之後,口吐鮮血,雖然沒死,但也失去了行動能力。
辛寒眼睛一亮。這張真人剛才這招,不正是太極拳中的『攬雀尾』麼,看來張真人果然將太極拳創了出來。
張無忌朝那和尚走去,想要抓起來審問。便見那和尚腦袋一歪,嘴裡流出一縷黑血,卻是服毒自盡了。
張三丰眉頭一皺:「好毒的手段。」他對這些人手段狠辣,不惜服毒,極為反感。
便在此時。只聽得腳步聲響,有人到了門外,聽他步聲急促,顯是十分慌亂,卻不敢貿然進來,也不敢出聲。俞岱岩道:「是靈虛麼?甚麼事?」
那知客道人靈虛道:「稟報三師叔,魔教大隊到了山門外,要見祖師爺爺,口出污言穢語,說要踏平武當派……」
張三丰對知客道童道:「先把他們領到三清殿。我隨後就到。」
知客道童走後,俞岱岩道:「先派人偷襲恩師,然後大舉攻山,手段果然陰毒。」
辛寒苦笑:「我這個教主都不知道明教什麼時候要踏平武當山,不如叫進來也讓我長長見識。」
張三丰訝然失笑:「先不忙,老道前些日子有所領悟,便創了一套拳法,今天借這個機會還請辛小友指正一下,無忌和岱岩也來學學,能學多少看個人本事了。」
張三丰這麼一說。辛寒立刻便明白,這是自己對武當有恩,找個藉口回報自己呢。
他心中大喜,口中假模假樣的道:「張真人。這不好吧,小子見識淺薄,還是迴避一下吧。」
張三丰道:「你是無忌恩師,又對我武當有大恩惠,說起來不算外人,你若不嫌棄老道功夫沒用。便在這瞧瞧吧。」
辛寒喜道:「張真人功參造化,哪有沒用之說,如此辛寒可就不客氣了。」
張三丰看得很開,武功創出來不就是讓人學的麼,只要學武之人秉持一顆善心便足矣,辛寒所作所為都符合他的脾氣,是以也把辛寒當成了自己人。
張三丰緩緩站起身來,雙手下垂,手背向外,手指微舒,兩足分開平行,接著兩臂慢慢提起至胸前,左臂半環,掌與面對成陰掌,右掌翻過成陽掌,說道:
「這是太極拳的起手式。」跟著一招一式的演了下去,口中叫出招式的名稱:攬雀尾、單鞭、提手上勢、白鶴亮翅、摟膝勾步、手揮琵琶、進步搬攔錘、如封似閉、十字手、抱虎歸山……
辛寒、張無忌、俞岱岩三人目不轉睛的看著,生怕錯漏了一招半式。
約莫一頓飯時分,張三丰使到上步高探馬,上步攬雀尾,單鞭而合太極,神定氣閒的站在當地,雖在重傷之後,但一套拳法練完,精神反見健旺。
他雙手抱了個太極式的圓圈,說道:「這套拳術的訣竅是『虛靈頂勁、涵胸拔背、鬆腰垂臀,沉肩墜肘』十六個字,純以意行,最忌用力。形神合一,是這路拳法的要旨。」當下細細的解釋了一遍。
辛寒將那本《太極拳經》早已背熟,招式也都熟悉,此時只是與張三丰所講,在腦海中一一對照,往日不能領會的東西豁然貫通。
張三丰講完問道:「你們領悟了幾成?」
俞岱岩:「弟子愚魯,只懂得三四成,但招式和口訣都記住了。」
張無忌道:「徒孫領悟了八成。」
辛寒一呲牙:「張真人,我領悟了十成。」
他這話一出口,別說俞岱岩,就是張無忌都有些不信。
張三丰笑道:「小友好悟性,那老道來考考你。」他說完一招單鞭就攻了過來。
辛寒不敢怠慢,使出一招如封似閉,將單鞭接下。
張三丰喊了一聲好,又用一招進步搬攔錘,打了過來。
辛寒野馬分鬃,防中帶攻。
兩人便在這客廳之中交起手來。
辛寒雖說剛剛領悟,但仗著九劍對武學的理解,已經極快的將『太極拳』變成了自己的東西,和張三丰戰了個旗鼓相當,當然這也是兩人都沒用全力的緣故,要不然勝負尤未可知,單憑太極拳的話,辛寒著實夠嗆。